“可是姐姐，剛才不是說我們這裏太偏了嗎？夫人小姐們應該不會來光顧的。”雲(yún)舒不確定的問。
“確實如此，隻要那堵牆不拆，我們這個鋪子無論做什麼都隻有虧本的份兒。”褚凝嫣指著外麵那堵牆，篤定的說，但眉宇間卻不見半點兒失望之色。
“所以，我們隻能走出去，去找客源。”
“哦。”雲(yún)舒似懂非懂。“那不是和貨郎差不多？”
褚凝嫣搖頭，“當然不同，以前我們在太守府時，每年四季衣服也都是請繡莊的人上門量尺寸定做的。”
“哦，所以我們要做繡莊嗎？”
褚凝嫣想了想，“有點兒像，到時候得請繡娘，裁縫。唿~，我們的銀子太少了。也不知道請一個繡娘多少銀子。”
“鋪子也得重新修葺。”褚凝嫣以前也跟繼母去過繡莊，繡莊的布置和酒樓的大不相同。雖然說這裏大概是沒人來的，但開鋪子的總不能太過寒磣了，好歹也給左鄰右舍的人瞧瞧不是。
“對了，雲(yún)舒再把門打開一些。”褚凝嫣雖然一直專心寫字，思考，卻也清楚的感受到了外麵人打量的視線。
“姐姐，那些人總往我們這看。”雲(yún)舒小聲道。
“沒事，就讓他們看吧，想來這許久未主人的屋子，突然住了人，確實讓人好奇。”
“好的。”
門一打開，窺探的人反而少了。褚凝嫣挑眉，想到了一個道理，越是藏著掖著，越讓人好奇。
少了打量的視線，褚凝嫣做起事情來越是自在，很快就又畫了好幾張圖。她其實有些奇怪，明明自己之前的畫技稀爛，但現(xiàn)在卻能畫出這麼多漂亮的人物和衣服，而且畫得極其順暢，就像印在骨子裏一般。
她畫著畫著，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周祁來到西四巷10號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麵，少女坐在門邊，低垂著腦袋露出頎長的脖頸，嘴角噙笑，眼波流轉(zhuǎn)間，散發(fā)出少女特有的氣息。
雪白的皓腕由於手移動幅度過大偷偷的露了出來。在陽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
周祁就這樣站在門邊癡癡的望著。
“周兄？站在這裏做什麼呢？這不是到西四巷10號了嗎？”與周祁一同前來的人奇怪的推了他一把，順著周祁的視線看去，於是乎，呆住的人又多了過一個。
“遠行哥？你怎麼來了？”褚凝嫣聽到聲音看了出來，發(fā)現(xiàn)是周祁，連忙放下筆。提起裙子走了出去。
“哦，凝嫣妹妹。”周祁迴過神來，臉上掛起溫和的微笑。“我已經(jīng)在軍中安定下來了，因為掛念你，所以特意向上官請了兩個時辰的假。”
褚凝嫣一聽，心裏有些踟躕，這該怎麼迴答？最後，隻中規(guī)中矩的迴到，“多謝遠行哥關(guān)心。”
周祁剛想說什麼，旁邊的人忍不住了，“咳咳！”
褚凝嫣看去，這是也是一個高大健壯的青年，小麥色的皮膚，穿著普通服飾，卻看起來英武不凡。
其身上的武氣比之周祁還要濃鬱幾分。
“這位是？”
“凝嫣姑娘你好，我是周祁的戰(zhàn)友，姬郢，字無晦。姑娘可以叫我姬大哥。”姬郢(ying)豪爽的說。唉，怪不得周祁這小子，心念念著小青梅，要是我有這青梅，也整日念著呀！
“姬公子你好，小女褚凝嫣。”褚凝嫣禮貌點頭，便請二人進去店鋪。
“實在抱歉，昨日剛搬來，屋子尚有些簡陋。”褚凝嫣領(lǐng)著二人坐到另一張桌，又讓雲(yún)舒去準備茶水點心。
“兩位先坐下歇息，我去收拾一下。”褚凝嫣指著門邊的桌子，上麵擺滿了東西，有些淩亂。
“凝嫣妹妹，我?guī)湍惆伞！敝芷顒傋拢终玖似饋怼ｑ夷虒嵲谕凭懿涣耍b能由著他了。
“凝嫣妹妹，你的畫技進益頗大呀！”周祁眼中異彩連連。
“遠行哥見笑，不枉費這段時日的勤學苦練罷了。”褚凝嫣半點兒不心虛。雖不知為何自己畫技進步如此之大，但到底是自己的東西，記憶又沒出問題。她隻這些歸結(jié)為老天對她的補償，再多的，她也不願意想了。
“是，凝嫣妹妹最是聰慧。”周祁點頭，十分讚同。“不過，妹妹怎麼畫這麼多仕女圖做什麼？”
褚凝嫣也沒有瞞著，“我想開一間成衣鋪子，專門給人定製成衣。遠行哥哥看看這些衣服，好看嗎？”
她笑著期待的看向周祁。
“這……凝嫣妹妹，你自小養(yǎng)在深閨，從未接觸過經(jīng)商……要不你還是多想想，我現(xiàn)在的俸祿雖低，但也能……也能養(yǎng)你。”周祁先是不認同，但說到後麵卻紅了臉。
褚凝嫣收斂了住臉上的期待，依舊笑著說，“遠行哥的心意，我自是明白的，這世道生存本就困難，對於女子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那你……”
“隻是我不願意困於後宅，不想身家性命全交托在另一人之手。”褚凝嫣認真看他，“就像這次……”
“我想有自己的事業(yè)，成為自己的依靠。”
周祁被褚凝嫣眼中的堅定攝住心神，良久迴神，掩下心中的不適，無奈笑道，“罷了，你想做就去做吧，別擔心，我一直在你身邊。”
褚凝嫣微微蹙眉，這個周祁怎麼老是說些讓人誤會的話？難道我剛才說得還不夠清楚。算了，他也是一片好心。
“周兄，你這就不對了，褚姑娘有這樣的誌氣，你應該支持才是，怎麼說些喪氣話。”姬郢走過來，一手拍在周祁的肩膀上。“啪”的一聲，褚凝嫣聽著都覺得生疼。
周祁倒吸一口冷氣，但為了維持形象，半點兒不敢發(fā)出聲音。
“這就是褚姑娘畫的？”姬郢拿起一張畫，雙眼微亮，“可真是維妙維俏！”
“多謝姬公子誇讚。”褚凝嫣扯出一抹笑容，她喜歡聽別人誇獎。也沒有謙虛的說自己還需要多磨練。
在她的潛意識裏，她的畫絕對是拿得出手的。
餘光看到雲(yún)舒已經(jīng)端著托盤從後麵出來了，連忙將畫紙一收，夾在書冊裏。“遠行哥，姬公子，已經(jīng)泡好茶，你們先落座吧。”
周祁和姬郢看著空蕩蕩的雙手愴然若失。
“咳咳，褚姑娘，在下覺得，你與其那麼什麼成衣鋪子，還不如開個畫坊，想來定有不少人光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