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了?這裏可是我們霜熊家族初代家主的居住點,被我們保留了數百年,從我們入住寒霜城開始,這裏就是我們的祠堂了。看上去雖然破舊了些,但是尋常人沒有族人的引導,根本沒可能進入祠堂之中。”
六長老可受不了霍爾的這種質疑,當下就大聲地反駁著霍爾的疑惑。
他們為了保住這個祠堂,無數次的重建,更是在周遭布置了不少的保護裝置和陷阱。
尤其是今年,他們在祠堂的周圍加上了幾大殺器,為的就是不讓旁人進入祠堂之中。
這種事情,霍爾一個外人怎麼會懂!
“對不起。”
霍爾低下頭,表達自己的歉意。
六長老被霍爾這突然來的抱歉打亂了思緒,心裏麵亂糟糟,他別過頭,嘴裏麵小聲說道:“算了,不和你這種小孩子計較,你和你的同伴跟著我,我們快點進祠堂。”
他可不想一直在這裏和一個小孩子計較這些有的沒的。
霍爾點頭應是,確定身後的拉姆跟上來了,這才快步地順著六長老的腳步往裏走。
推開陳舊的木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堆黑色的牌位。
霍爾跟著六長老的動作行過禮後,有些詫異地看著六長老。
這個祠堂裏麵並沒有玉石擺放著,不管是六長老之前表達出來的意思,還是團長說的,祠堂之中應該都有玉石擺放的位置才對。
可是這個祠堂之中,除了牌位和幾個蒲團,好像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看什麼看,這是假的,上麵是當年建設祠堂的長老們。”六長老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走到牌位的前麵,又行過一次禮後,手放在香爐的位置,用力地朝右擰過三圈,又向左擰了五圈。
吱——
放著牌位的位置突地冒起一圈灰塵,整個高臺都朝著前麵緩緩移動,最後向右打開,一股寒氣從打開的地道之中冒了出來,惹得霍爾有些難受地咳嗽了幾聲。
他本就受了傷,現在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氣侵擾,右肩頓時就難受了起來。
“好了,下去吧。”
六長老說道。
拉姆將想要往前走的霍爾攔了下來,他滿臉的嚴肅,看著眼前的六長老:“他受了傷,裏麵太冷了,我替他進去。”
“不,你不能進去,誰來送玉石,誰就進去。”
拉姆果斷地扭頭看著霍爾:“把玉石給我。”
“你當我傻還是當我瞎啊!我看得見!我說了,就要這個小子進去!”六長老怒視著拉姆,手放在香爐的位置上:“如果不進去我也沒意見,現在關了祠堂便是。”
“混蛋!你這是故意的!”拉姆持著長槍,氣得幾乎要動手。
霍爾趕緊站在了拉姆的麵前。
“沒事,我進去吧,你在外麵等我,等下我出來要是暈倒了,你還得扶著我呢。”
霍爾笑著拍了拍拉姆的手,害怕拉姆阻止自己,甚至比六長老的腳步還要更快,第一個進入了寒冷的密道之中。
整個密道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堅冰,霍爾一走進去,就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背後的六長老早就變化出了半熊人的狀態,幸災樂禍地笑著。
平時他們族人進入祠堂的時候,都會變化成半熊人的狀態,身上有些厚厚的皮毛,自然不會害怕寒冷。
但是霍爾別說是他們霜熊一族了,就連半熊人都不是。
要吃點苦頭是應該的。
霍爾的眉毛上都覆蓋了一層寒霜,他打著哆嗦,不停地朝前走去。
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了,要是在這個時候失敗了,他沒辦法麵對傭兵團的任何一個人。
走到最後,霍爾明顯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手不自覺地扶在牆壁的兩邊,在手放上去的那一刻,手上就變得鮮紅起來,多放上一刻,就覆蓋上了一層紫色。
這個地下祠堂當真可怕,這股寒氣怕是不次於當初鐵熊釋放的元素脈衝,如果繼續待下去,要不了多久,估計就會被凍傷。
幸好已經快要到了。
“就是這裏了,你去放吧。”
按照道理來說,玉石應該是由長老放上去的,哪怕是六長老,也算是家族長老,應該是由六長老放上的。
可是偏偏,六長老連碰也不想碰鐵熊的玉石。
霍爾不知道這些門道,他隻是自顧自地在臺上到一個空位,將鐵熊的玉石放在了臺上。
“現在好了吧,可以出去了。”
六長老說道。
霍爾本來應該跟著六長老朝外走的,畢竟他的身體要是繼續待在這個祠堂之中,恐怕傷勢就要控製不下來了。
“還有一件事。”就算霍爾不知道其中的名堂,但是他也知道另一件事情:“族譜。”
霍爾凍得青紫的手指指著冰臺上的白色族譜,冷靜地看著六長老:“玉石已經放在祠堂之中了,但是族譜還是要記上名字的。”
他說罷,一動不動。
六長老恨得咬牙,臉色鐵青。
這個混蛋!
“族譜是完成成年禮才能記錄在上麵的,徹底獲得霜熊的血脈力量,鐵熊他成人禮成功了麼?“
他原本是想糊弄過去的,沒有想到霍爾居然可以想到族譜的事情。
“罷了!記名字,不是不可以。”
六長老深吸一口氣,心裏麵極為肉痛,霜熊家族,對於承諾極為看重,即使是元老在這裏,也不會違背,雖然自己心有不甘,但是也期望著霍爾不會再繼續下去:
“按照規矩,嫡係的子弟在計入族譜的同時,優勝者也會得到曆代家主留下的武器,而鮑曼那一年的禮物,則是初代家主的戰斧,因為那一代六人全死,所以一直放在了這裏,如果你可以帶走它的話,那鮑曼可以進入族譜之中。”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