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龍蛇提縱術(shù)還是很給力的,隻要對方?jīng)]有弓弩好手,自己打不過,逃還是有一定保證。
除非對方也剛好是輕功好手。
想到這裏,張榮方抬頭看了眼天色。
不知不覺,他來到這裏,已經(jīng)一年了....
這一年裏,蕭榕父女之事,讓他恍惚認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很多時候,不是你想要偏安一隅,就能一直平安無事下去。
“想什麼呢?”張新泰看著張榮方有些低沉的情緒,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你今年十七了吧?”
“嗯...十七了!
“以後有什麼想法,就留在清和宮?做武修一輩子?”張新泰問。
“不知道....還沒想好!睆垬s方微微搖頭。
“你不是還有一個姐姐麼?”
“是啊....距離很遠,人在大都!
“以你的資質(zhì),加把勁,說不定可以去集賢院任職,集賢院也在大都,到時候不就可以去找你姐了?”張新泰笑道。
“謝你吉言了。”張榮方跟著笑了笑。
“那師兄你有什麼打算?”他跟著問。
“我過陣子應(yīng)該要成親了!睆埿绿┳旖巧下N,麵上有種止不住的容光。
“成親?!”張榮方眨了眨眼。
“是啊,”張新泰笑道,“你嫂子是華新縣城裏人,經(jīng)常跟著母親來我們這兒求神上香。一來二往,次數(shù)多了,就認識了!
“好事啊....”張榮方替他高興道。
“是啊,到時候你可得幫襯幫襯我。”
“一定!”
看著師兄忍不住的笑臉,張榮方反而更加茫然了。
如今安全初步有了保障,他對以後到底要如何,也更空空落落。
“師兄,你說我一直練武的話,能走到什麼程度?”
“一直練武....以你的資質(zhì),花十年時間,應(yīng)該可以將符典練到三品。但三品之後,就會非常難!睆埿绿┺挼。
“三品?為什麼?”張榮方不解。
“本門武學,三品到四品,是一個門檻,需要苦熬筋骨。你習武時間太晚了,筋骨有些定型了。要跨三品有些難度!
張新泰話頭一轉(zhuǎn)。
“不過三品也很厲害了,我們整個清和宮裏,三品和以上的人,就那麼幾個。大多是二品一品,還有不入流之輩。
等你到了那個層麵,去朝廷掛職,吃俸祿,又可以在教內(nèi)任職。可以說是相當舒服!
“定型麼?那師兄你呢?你還年輕,不也能繼續(xù)往上麼?”張榮方問。
“我為什麼要繼續(xù)往上?十多年如一日,每天苦練武功,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可以自己決定生活,不好好享受人生,把大半輩子時間都投入在武功上,那我練武是為了什麼?”張新泰反問。
張榮方默然。
“好了,別想太多,武功一道,隻要夠用就好,越到後麵,你花費的精力時間越多,得到的越少。
另外,你也分到輪值任務(wù)了吧?是巡邏還是去縣城?”
“去縣城!
“那記得幫我?guī)Х庑沤o你嫂子!
“沒問題。嫂子住處在哪?叫什麼?”
“叫楊紅豔。住處一會兒我寫在信上!
*
*
*
華新縣,米幫。
縣城最繁華的善充街上,吃喝最高最貴的,莫過於街麵正中的四海酒樓。
此時四海酒樓頂層,整個樓層都被空了出來,一張張漆紅桌椅沒多少人坐。
一名名身穿皮襖綢緞的城內(nèi)米商,帶著自己的打手分散站著。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當中坐著的一高挑女子身上。
女子皮膚白皙,頭發(fā)花白,眼角隱現(xiàn)魚尾紋,顯然年紀不小。
一身火鼠大氅將她整個身段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這倒春寒來了,身子骨弱一些,還真有點扛不住!
女子低頭輕輕咳嗽幾聲。
“大家都知道,我邵全護的兒子死了。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她頓了頓。
“我夫君從清和宮迴來,整日想著這事,茶不思飯不想,人也瘦得快要生病。
我已經(jīng)沒了兒子,兒子牽連山匪,這事若有證據(jù),我認。
但若是連夫君也出事,這是....咳咳....這是要趕盡殺絕不成。
他清和宮,就這麼狠毒?非要置我米幫於死地?他唐砂武功高強,若真要如此,我一個婦道人家,又該如何是好?”
“幫主,清和宮也就唐砂、陳鶴秋、張軒,三人實力強勁。其餘人不過爾爾。若要對付,我們可以拉攏黑拳門一起動手!
一脖子上刺著黑色老鷹紋身的壯漢,手裏轉(zhuǎn)著兩個鐵膽沉聲道。
“雖然在整個江湖上看來,清和宮不算什麼,隻是個三流門派。
迴春淨時符典用來養(yǎng)生還行,真要打起來,也就那樣。
但,在這方圓百裏,清和宮在官府裏的影響力可不小!绷硪击詈跐h子低沉道。
“這不是很正常之事,我前些日子還去了清和宮,和裏麵的文修老道討論長生之術(shù)。這年頭有點錢的誰不想活得更長點?”
一白發(fā)老嫗杵著黑木拐杖怪笑道。
“其實....”披著火鼠大氅的邵全護又開口。
“唐砂當時並未趕盡殺絕,他故意留有餘地,放了我兒一馬。
這點,我已經(jīng)查清了。隻是我兒在返迴路上忽然身死。死時身上的傷痕,正是迴春淨時符典的招數(shù)痕跡。
而且是破限秘技,重山的痕跡!
“重山....整個清和宮,能融會貫通,領(lǐng)悟符法極致,悟出重山的人,就隻有三人....”握著鐵膽的刺青壯漢皺眉道。
“一個陳鶴秋,但他年歲已高,身為宮主,不可能為這點事出手。更沒必要為了對付一個小輩留下這麼明顯的痕跡。
第二個,張軒,二十年前在外麵闖出名聲,後來不知為何銷聲匿跡。
第三個就是唐砂,毫無疑問,唐砂的嫌疑最大!
“並非唐砂,他當時和陳百戶一起,還有不少人證看到他在場!鄙廴o緩緩搖頭。
“那就是說....張軒?”鐵膽壯漢眼神一冷。
“有無可能還有第四個領(lǐng)悟重山之人?”有人出聲。
“不可能。重山秘技的領(lǐng)悟基礎(chǔ),是將嶽型符千錘百煉到極致,之後還要再破一次極限,才能悟出其最深處的奧妙。這點就連我夫君也做不到。”邵全護否定道。
她夫君便是陳無憂之父陳智涵,也是清和宮巡照房房主,真正的五品高手。
連他都做不到,可見這一招重山之難。
“夫君提過,重山秘技,沒有三十年以上的嶽型符功底,別想摸到一點皮毛。
如此看來,最可能的就是張軒了!鄙廴o麵容越發(fā)陰沉。
“五品,當真了不得啊....張軒既然敢殺我兒子,如此肆無忌憚。那大家也都不用顧忌什麼了!
她低頭再度咳嗽幾聲,捂著嘴的手絹上隱隱浮現(xiàn)血跡。
“老丁。你欠我的一條命,現(xiàn)在,可以還了....”
刺鷹壯漢手裏的鐵膽一下停下,丟給身後打手。
“幫主請說!
“張軒親子張新泰,在城裏有一相好,估計不日將要定親成婚。
到時候張軒老兒必定會來,我要他,婚禮變喪禮!”
邵全護眼中的虛弱,一剎那變得幽黑刺骨。
“行!”刺鷹壯漢咧嘴笑了!霸缇拖牒颓搴蛯m的牛鼻子交手了。就看是他的破爛符典強,還是我米幫的玄砂掌厲害。”
“小心些,畢竟他已經(jīng)將迴春淨時符典修到了五品,真按境界,你還差一籌!鄙廴o輕聲道。
“先拿下他兒子再說!贝铁棄褲h不置可否。
品級隻是破限次數(shù)而已,決定勝負的還有武功本身的強弱,人本身的差別。
鬆鼠突破一次極限,和老虎突破一次極限,兩者都是一品,但能說兩者一樣強?
“迴春淨時符典嘛,用來治病救人,效果還是不錯的。至於江湖切磋就...”杵著黑木拐杖的老嫗輕聲道!暗綍r候我這裏派一隊鐵奴過去,加上陳道長一起,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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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奴指身體健壯的黑人,且都練了粗淺的玄鐵掌功夫,穿上厚皮革製成的全套裝備,就是尋常入品高手,也一時間難以擊潰。
*
*
*
紅山山林深處。
一短打道衣男子,快速在林地間來迴習練步法。
微風吹拂,落葉紛飛。
群鳥騰空而起,盤旋轉(zhuǎn)圈,發(fā)出尖鳴。
天色漸漸變晚,雲(yún)層開始積厚。
忽然,正走到一半步法的男子,猛地停頓腳步,麵露喜色。
“成了!”
張榮方長籲一口氣,腳下將落葉踹散。
一個多月了,終於....
他注視著視野下方的屬性欄,其中技能後方,終於多出了一個新技能。
朝氣符。
就在剛才。
他第三十遍朝氣符步法還沒練完,便看到屬性欄中字跡模糊浮現(xiàn)。
此時他的屬性,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積累,已經(jīng)變成了。
‘張榮方——生命16-16。
技能:迴春淨時符典-嶽型符(破限)(破限技:重山),
觀虛功(第一層精竅)。
龍蛇提縱術(shù)(掌握)。
朝氣符(入門)。
可用屬性:4!
這些時間裏,生命提升了一點,全是自己練出來的。
而通過嗑藥補血得到的四點屬性,全部都沒用。
藥材喝了大半了,屬性點也攢了幾點,可朝氣符就是遲遲不入門。
弄得他都有些焦躁。
直到現(xiàn)在。
看著屬性欄裏清晰浮現(xiàn)的朝氣符字樣。
張榮方心頭一塊大石徹底落下。
“迴房迴房,這次一口氣把朝氣符點滿!”
他滿懷期待,收拾東西,迅速朝著清和宮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