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撞擊破碎,引起的煙塵滾滾,此時慢慢開始平複下來,露出這座大廳的情況。
「殺!!」
「獻身之時,就在此刻!!」
一陣陣喊殺聲從周圍忽地響起。
一道道人影騰空躍起,撲向走在最前麵的張榮方。
同時黑暗中也有銀光靈線,飛射橫掃而至,顯然是有拜神自殘後遠程攻擊。
「無量天尊……」張榮方低頭。
「汝等早已入魔,還不自知。」他忽地開口念誦起道經(jīng)。
「上品妙首,十迴度人,百魔隱韻,離合自然……」
說來奇怪,那些飛撲而至的末桑教徒,此時還沒靠近,便仿佛被經(jīng)文所涉,一個個半空中身法變得搖搖晃晃,麵色漲紅,眼中飛速充血,布滿血絲。
張榮方不斷念誦經(jīng)文,以他為中心,前麵扇形方向的所有末桑教徒,都紛紛墜地全自酥軟,休慮無力,提不起勁更有甚者,跪伏在地,雙眼也隱隱流出血淚,開始痛哭流涕,彷如悔悟。這一幕奇異景象,讓身後的木黎王和楓將軍麵色震撼。
若非親眼所見,他們根本無法相信,光憑念誦道經(jīng)便能讓敵人自慚形穢,跪地求澆,眼流血淚!
張榮方也不出手,隻是一路誦經(jīng),一路往前。
所有在他身前的末桑教徒,在看到他的第一時間,都想舉起武器撲上來進攻。
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這些教徒一個個都最終匍匐在地,歪倒在四人行進的路線兩側(cè)。
他們不少人眼中流出血淚,麵容猙獰扭曲,手中屠刀紛紛掉落在地,不再緊握。
張榮方一邊控製好破壞音波的涉及範圍,一邊麵容悲苦歎道:
「入得邪魔教派,便如深陷泥潭而不自知,待到發(fā)現(xiàn)之時,已然是滿身汙穢。看看這些教徒,他們麵對經(jīng)文灌體,能夠大徹大悟,跪地流出血淚,說明本性不壞,這部分人或許還有救,一會兒出來,當仔細救治。」
這種時候正是統(tǒng)一思想,方便傳教之時。
「弟子謹記!」紅顯道人趕緊恭敬道。
「嗯。」張榮方點頭,繼續(xù)往前。
還能一直流血,就說明這些人不是拜神,所以還能抓迴去洗腦救迴。而其餘的雖然倒地不起,但流血極少的,那自然就是靈衛(wèi)靈絡(luò)了。
這部分人,自然沒救了。
等滅教後,全部都得死。
很快,張榮方便走到了這座大廳盡頭,在石門撞擊的位置前,暫停下來。
這座墨綠建築結(jié)構(gòu)非常簡單。
就是一座大廳,之後神殿,兩側(cè)有諸多休息間和祭祀廳。
「穿過這座大廳,便是裏麵的主神殿。」張榮方停下誦經(jīng),抬頭看去。
主神殿,便是這個密教最核心的位置,也是有極大概率,直麵密神太虛的位置。
「老祖,我們該如何進去?」紅顯道人此時也凝重起來,知道厲害。
一個密教的最核心區(qū)域,必然有著龐大的神佛神威存在,貿(mào)然進入,極有可能會遇到不可測的巨大危險。
除非是背後有更強大的神佛神威壓陣,就如當年的神將滅教。
否則就隻能靠自己直麵神威。
「本將可請地母神,應(yīng)該能抵消不少神威!然後再能逼那星銅出來!」楓將軍咬牙出聲道。
這種時候必須要各自出手配合,不能藏私。
否則一會兒直麵神威,想逃都來不及逃。稍有不慎,必死無疑!
「無需如此。」張榮方抬手攔住。
他靜靜看向牆麵。
「他們已經(jīng)自己出來了。」
自己出來了!什麼意思!?
三人心頭一漂,順著張榮方的視線往牆上望去。
但那裏隻有之前石門砸爛的壁畫浮雕,其餘什麼也沒有。
「不對!!」忽地木黎王似乎第一個察覺到了什麼,低頭望向腳下。
不知何時他們四人的腳下地麵,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浮現(xiàn)出一道道猙獰綠色紋路。
這些紋路在陰暗處無法看清,但它們?nèi)缤钗镆话悖娜慌罎M了整個這座大廳。
「小心……」木黎王話還未喊出。
忽地正前方牆體上。
嘭!!
一聲巨響炸開,仿佛有什麼龐然巨物正一下砸在這麵牆壁上。
巨響將他的話徹底掩蓋,層層疊疊的震動,使得整個大廳開始唰唰掉落碎石和裝物細塊。
「注意規(guī)避!!」猛地楓將軍一步踏前擋在木黎王身前。
轟!!!
同時間,更大的一聲轟鳴,終於在牆體上炸開。
整個這片高十多米的牆壁,在第二次的巨力撞擊下,徹底破碎炸裂。
無數(shù)碎石雨點般噴射飛濺,籠罩向四人。
與此同時,牆體上也多出了一個不規(guī)則型的巨大洞口。
之前被打死一次的星銅,再度出現(xiàn)在另一麵。
隻是這次,他雙眼滿是銀白,顯然早已進入了大降神層麵。
同時其身後空間中,不斷有扭曲激蕩的一圈圈波紋擴散傳開。
這些波紋宛如一顆顆懸浮在他上空的透明水球,飛速朝著四周散發(fā)著常人無法看見的神威波紋。
轟!!!
龐大的神威力場,瞬間從破空中席卷落下,壓在四人身上。
同時間,地麵的綠色紋路也紛紛匯聚成一個遍布大廳的大型陣法。
在擁有靈核之人的視野中,腳下整個陣法正開始散發(fā)朦朧綠光。
空氣在顫抖,四周宛如泥漿,附著著巨大重壓,紛紛壓在四人身上,讓其動彈不他們仿佛像是掉入鬆油中的小蟲,甚至連最簡單的抬手抬頭也無法做到。
「螻蟻!!感受神威吧!!」
星銅一步步往前,身後上空漂浮著密密麻麻扭曲圓球,散發(fā)著一圈圈波紋。
此時的神威,結(jié)合腳下的陣法凝聚引導,發(fā)揮出的威力,比在外麵釋放至少強了六成!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這樣的時機,簡直是送上門來的,最好的將他們卷入太虛的機會。
時間,陣法,距離。三種因素都無比合適
。這樣的時機簡直不要太好。要知道,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將對手卷入太虛交戰(zhàn)的。
畢竟太虛展開速度遠遠不如靈將移動速度。
所以,要以太虛對敵,要麼是近距離偷襲,要麼是要對方等在原地不動,不能離開超過一個範圍。
而現(xiàn)在,這群人居然真的傻乎乎的慢慢前進,還一直停在原地,也不散開移動。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顫抖吧!!凡人!!!」
星銅雙眼銀白,跨過牆
洞,站在高處俯瞰被神威壓製,苦苦掙紮的四人。
特別是那個站在最前麵的血袍道人。
星銅抬手指向此人。
「盡管你已經(jīng)站在了凡人之頂點,若配合魔兵,未必不能在吾降臨前,破壞儀式,可惜…你太自大了……」
「而現(xiàn)在,既然吾已成功降臨,展開太虛…一切便已經(jīng)注定。注定你等…終將成為吾之獵物…」
話音擴散間,他腳下的區(qū)域,開始同樣蔓延出一片粘稠的墨綠色粘液。
這些墨綠粘液一接觸地麵的綠光陣法,便飛快加速,宛如活物般,飛速衝向張榮方四人。
隻是在快要接近四人腳下時,此時的星銅忽地感覺一絲莫名警惕從心頭閃過
唰!
同一時間,他心念一動,將快要進入四人腳下陣法的墨綠粘液,控製住,不再前進。
「有什麼地方…好像不對!?」
星銅眉頭微蹙起來。
這具身體的禦敵先機,在不斷的發(fā)出警示,盡管這股警示很微弱,但……
他注視著已經(jīng)被壓得說不出話,渾身僵硬冒汗的四人,怎麼觀察都沒發(fā)現(xiàn)有其餘什麼陷阱。
「是錯覺麼?」星銅凝視著四人,特別是當頭的那個血袍道人。
不知為何,他從對方身上,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
不對?哪裏不對?
無數(shù)思慮在他腦海裏閃現(xiàn)。忽然間,他雙眼猛地睜大。
「這是!?」
盡管掩蓋得非常仔細,但他依舊感覺到了,那血袍人身上極其細微的一絲絲殘神氣息。
而且不止一個,而是至少四個!!四位殘神的氣息匯聚在一個人身上!?
再結(jié)合最近在有理智的密神殘神間,流傳的些許消息,有神秘存在在不斷偷偷狩獵滅絕他們最後的信徒根基。
再聯(lián)想到眼前這人……
「不好!!」星銅心頭劇震,就要飛速縮迴腳下太虛。
但……一切已經(jīng)太遲。
轟然間宛如火山爆發(fā)。
四股完全不同的神佛氣息,從張榮方身上徹底爆炸開。
四股氣息瞬間便將星銅的神威擠壓破碎。
張榮方身軀急速膨脹,變大,變高。
三米!
五米!
七米!
九米!!
他整個軀體體積幾乎將大廳填滿。
居高臨下下,他驟然伸手。
一雙門板般的巨手轟然落下,從兩側(cè)抓向星銅。
「相見即是有緣,來都來了,不請貧道進去坐坐?」
嘭嘭!!
兩聲巨響。
張榮方雙手將躲閃不及的星銅懸空提起。
詭異的是,隨著星銅的懸空,他腳下的墨綠太虛也宛如樹根根係般,被硬生生拉上起來一大片。
「休…想!!!」星銅仰頭咬牙。
剎那間他全身龜裂,皮膚泛起道道銀光。
轟隆!!!
星銅全身徹底爆炸,化為一大片靈線飛射。
其身下的墨綠太虛,也飛速縮小,變淡。
「白鱗!」張榮方心中低喝。
「我在!」
瞬息間,張榮方身後背部衝出一道獨眼白蟒虛影。
白蟒虛影狠狠撲在墨綠太虛邊緣,張口咬住一角,讓其不再縮小。
唰!
張榮方微微一笑,身形縮小,往前一撲,眨眼便如沒入海水,沉入墨綠太虛粘液中,消失不見。
隻留下木黎王三人,被剛剛交手的餘波震飛,此時正從各個角落爬起身。
三人呆呆的看著正中間一大塊廢墟般空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