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閣,妙音坊的最高建築,隻接待最尊貴恩客的地方。
春閨深處,小軒窗,一襲紫衣的美人在凝望著窗外。
“那個阿郎,就是你說的蘇言吧?”紫衣美人凝視了一會,迴頭妙目倩兮的問了一句。
“就是那個混蛋!”在紫衣美人身後,九公主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酥點心,氣鼓鼓的說道。
“九妹,你說那個白家老大就在他的手裏,你確定不?”紫衣女子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必然,我之前看見他的那個廢物師父和白家老大在一起,那麼,他必然是跟著一起來的。”九公主十分篤定的說道。
“可是,今晚,那個蘇言並沒有帶我們想要的人來啊?”紫衣女子凝眉說道。
“哼,那個混蛋,鬼心眼多著呢,怎麼可能一來就把人給送來?”九公主抬頭望了一眼越來越近的浮空船,冷哼了一聲說道。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紫衣女子轉過身來,走到九公主身前,焦急的問道。
“你看見他們身後的那群人了嗎?”九公主站起身,在窗口看了一眼,指著浮空船身後的畫舫,自信的說道。
“看見了,怎麼了?”紫衣女子順著九公主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疑惑的說道。
“他們在門口鬧的這麼大,必定有很大的仇恨。所以,這一點我們可以利用一下。”九公主攏了一下耳邊的碎發,認真的說道。
“也好,一會怎麼做,你來布置。”紫衣女子看了一眼九公主,緩緩地說道。
“放心啦!你快去安慰安慰你們家王爺吧!”九公主不耐煩的對著自己姐姐擺了擺手。
“聒噪,你個小丫頭,別的沒學會,知道打趣姐姐了!”紫衣女子聞言,紅暈飛上臉頰,作勢要去嗬九公主的癢處,二人嬉笑著扭作一團。
在空中緩緩行駛的浮空船上,白驃的眼睛不時的瞟向站在船頭的粉衣女子。
“別看了,你沒認錯。”忽然,白驃耳邊傳來師叔的傳音。
“師叔!你說的是真的?那女子就是我……之前在畫舫……見……見到的那個女子?”白驃忽然被點破,不由得低頭用腳摳地板。
“必然無錯,這女子來曆不簡單,那日我們倉皇出逃的時候,在你房間裏的就是她,要不是我提早發現端倪,咱們早就被人家擒拿了。”白驃聽到師叔的傳音,瞬間渾身一緊,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既然對方那麼厲害,連師叔都不能敵,那我們今日怎麼還要自投羅網呢?”白驃心下大駭,不由得驚訝的看著始終把臉放在兜帽裏的師叔。
“賢侄莫慌,我們今日深入虎穴,自是為了解你兄長的死結而來,如若今日事成,你兄長便可安然無恙。”
“真的?那,即便是死了,我也要憤然前往!”一聽到是救自己的哥哥,白驃立馬挺直了腰桿,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勢。
“你看人家這兄弟情,迴頭再想想立春他們家,真是雲泥之別呢!”在一旁的蘇言看見白驃的變化,不由得心中感歎。
“不過,話說迴來,立春和他哥哥一開始關係也很好,後來的事情太狗血,要說的話,白家兄弟關係這麼好,也有可能是沒有嫂子的原因。”
就在蘇言凝神想著什麼的時候,忽然感到浮空船一頓,眼前立馬出現一棟雕梁畫棟的樓閣來。
這樓閣修的十分精妙,不僅重簷翹角,臺樓環廊,而且樓高五層,拔地插天。樓上繪有五彩斑斕的各式圖畫,輝煌瑰麗,宏偉軒昂。
樓閣的最高處,是一個建築奇特的暖閣,高約九尺,碧瓦紅楹,雕梁畫棟,浮空船停靠的位置剛好在最高層的暖閣樓臺邊。
“恩客,咱們到了。”粉衣女子迴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白驃三人一眼,款款的行禮。
“有勞姑娘了!”蘇言躬身迴禮,腳步輕點,一個縱躍便穩穩的落在環廊的地麵。
“走!”“旭東道人”一拉白驃,二人隨即也身輕如燕的飄落在環廊之上。
“有客來儀!”粉衣姑娘躬身喊道。
“迎!”聽到喊聲,原本關閉的大門忽然敞開來,一道道軟潤的輕喚傳來,讓人聽聞後耳朵都快酥了,而與此同時陣陣香風瞬間把三人環繞了起來。
“恩客有請!”映入眼簾的,是齊刷刷兩排,婀娜多姿的,看起來年方二八的美人,一個個如出水芙蓉,肌膚白嫩透紅,雖然是在冷天,身上的衣衫卻是又薄又透,玲瓏的曲線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好家夥!”三人站在門口,被眼前香豔的場景給深深的震撼,好在蘇言本就是個心中無女人的好漢,立即迴過神來,對著齊刷刷看向自己的妙目,微微頷首以示招唿。
“恩客,這邊請!”此時的粉紅女子玉足輕點地麵,腳踝間的紅絲繩上的小鈴鐺叮當叮當作響。
“有勞,有勞!”蘇言隨即跟在粉衣女子身後,帶著白驃和“旭東道人”走向暖閣深處。
“這,才是江南!”蘇言一邊走,一邊欣賞著暖閣裏旖旎的風景,不禁感歎。
暖閣從外麵看,其實並不出奇,但當蘇言信步走進才知道,什麼叫做別有洞天。隻見暖閣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一間間極為奢華的客房近在咫尺,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暖閣中間是一個極為寬闊的大殿,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隻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堪比當年潘玉兒步步金蓮之奢靡。
“這迴,你怎麼不介紹了?”蘇言看完這高雅成趣的青樓,頓時疑惑的看向身旁的白驃。
“師弟,這裏,實在是,嗯,怎麼說呢,好!”白驃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