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廠已經(jīng)是戒備森嚴(yán)，層層公安和武警部隊將這裏包圍得水泄不通。附近的居民正在疏散


    ，派出所民警和地方幹部忙成一團。軍區(qū)防化團早就趕到了，穿著防化服沒戴連體帽的戰(zhàn)士


    們在外圍席地而坐聽政工幹部講話：“黨和人民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如果出現(xiàn)萬一，我們


    要衝入險區(qū)將損失降低到最小程度！”消防隊的戰(zhàn)士站在消防車上拿著水龍頭作準(zhǔn)備，防化


    車在周圍噴灑著白粉作預(yù)防，被武警戰(zhàn)士拉著的狼狗撕扯著鏈子哪個車過都要汪汪汪。特種


    大隊的車隊旋風(fēng)一樣在警車的開道下衝入警戒線。戰(zhàn)士們都沒有下車，卡車的篷布都拉著。


    雷克明和陳勇、林銳敏捷地跳下吉普車，在警察的引導(dǎo)下快步跑到幾輛麵包車圍著的臨時指


    揮部。沒有更多的寒暄，市委書記和公安局長就簡單交代了更準(zhǔn)確的情報——四名勞改犯人搶


    劫了值班武警的兩支81－1自動步槍和將近100發(fā)子彈，同時撬開了勞改農(nóng)場礦山炸藥庫得到


    了雷管和炸藥。他們本來準(zhǔn)備逃逸，結(jié)果被追擊到了這裏麵來，事態(tài)反而更嚴(yán)重了�！捌渲幸幻�犯人一直表現(xiàn)很好，擔(dān)任了排險安全員�！眲诟霓r(nóng)場的政委說，“他很熟悉炸藥和


    雷管操作�！薄坝袥]有人員傷亡？”雷克明問。“我們農(nóng)場武警中隊一名戰(zhàn)士犧牲，另外一名戰(zhàn)士重傷還在搶救�！鞭r(nóng)場政委說�！斑�有就是


    組織包圍的時候，兩名民警中彈，不過都不致命�！薄胺溉擞袥]有軍事訓(xùn)練背景？”陳勇問。公安局長說：“沒有這方麵的紀(jì)錄，不過有一個以前


    是偷獵的，槍法很好�！薄爸�道了，照片給我們�！崩卓嗣鹘舆^照片和地形圖。“條件是什麼？”“提供直升機，放他們出境�！薄八麄冊谑颤N位置？”林銳拿著望遠鏡在觀察，“有確切情報嗎？”“不清楚�！薄拔覀兊孟葌刹��！崩卓嗣髡f，“林銳，你去安排一下。——記住，不要進去！——我們不能在化


    工廠裏麵開槍，讓戰(zhàn)士們準(zhǔn)備白刃戰(zhàn)�！薄笆�！”陳勇敬禮，轉(zhuǎn)身跑迴車隊：“收槍，文書留下看著。裏麵不能開槍，準(zhǔn)備白刃戰(zhàn)。”步


    槍手槍和匕首槍都被交上去，戰(zhàn)士們都拔出自己的匕首。陳勇卸下自己的步槍和手槍，打開


    車上自己的背包，取出跟隨自己多年的飛刀綁在腰上，又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柳葉刀：“我


    親自帶你們進去。”“他們有槍嗎？”交槍的時候田小牛問。陳勇說：“有。”“如果他們開槍呢？”田小牛問�！岸�，或者挨槍子�！标愑滤ο乱痪渥吡�。田小牛拿著匕首臉發(fā)白。“特種兵，不是光拿來給你們村老民兵炫耀的�！倍瓘娕呐乃�的鋼盔，“走吧兄弟，下去待命�！碧镄∨８�著董強下車，跟弟兄們坐在附近的地上�！把Y麵有炸藥�！绷咒J對烏雲(yún)說�！敖唤o我�！睘蹼�(yún)笑笑�！澳贸瞿愕氖侄��！绷咒J拍拍他的肩膀。田小牛手忙腳亂在戴單兵防毒麵具，烏雲(yún)看著他笑笑：“你幹啥？”“這不是化工廠嗎？”田小牛說，“我怕毒氣泄漏。”


    烏雲(yún)一指裏麵：“你自己看看，有用嗎？”——田小牛一看，裏麵都是高聳的密封罐子，臉色更


    白了：“媽媽呀！這，這這得多少毒氣�。浚　薄坝涀“�，不要緊張�！绷咒J拿著手裏的匕首蹲在大家麵前，“有的有戰(zhàn)鬥經(jīng)驗有的沒有，新


    兵同誌要跟著老兵，槍響不要亂。他們隻有四個人，兩條槍，子彈也是有限的，而且在化工


    廠他們自己也有忌諱。我們雖然沒有武器，但是我們的優(yōu)勢是近戰(zhàn)格鬥技能好。隻要讓我們


    貼著身子了，就一下子給我直接攮死他！不要猶豫，不要怕見血！”——大家仔細聽著，新兵


    們當(dāng)然緊張�！柏笆状蠹医�(jīng)常練，飛刀也有不少同誌會。”林銳說，“你們就當(dāng)作靶子，千萬記住一點——這


    是戰(zhàn)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直接一下子就是要害，不然死的是你！明白嗎？！”——“明白！”聲音不齊。“明白嗎？！”林銳怒吼�！懊靼�！”聲音高了。“我也從新兵過來的，我理解你們�！绷咒J緩緩語氣，“沒有槍在手裏就覺得膽子不壯，但是


    別忘了我們是特種兵！特種兵就是用毛巾也能殺人！你們都為自己是特種大隊的兵自豪，現(xiàn)


    在就是來證明給所有人看你們的自豪不是吹出來的是殺出來的！”——大家都聽著，信心足起


    來了。“報告排長！”田小牛起立。林銳看他：“講。”“我要上廁所�！碧镄∨２缓靡馑嫉匦χ�說�！叭ァ！绷咒J說，“還有誰要上廁所，都去那邊樹叢裏麵解決。”幾個新兵去了。林銳開始沉穩(wěn)


    地安排：“現(xiàn)在打亂原來的編製，進行戰(zhàn)鬥編組。格鬥技能好的同誌作第一突擊隊，狙擊手


    和機槍手40火手這些作第二突擊隊，爆破手作第三突擊隊，我們殺過去以後準(zhǔn)備排爆。”林


    銳看看手表，“可能還有時間，大家信都寫了吧？”“寫了。”大家聲音都很低沉，參差不齊。“我要再寫一封�！睘蹼�(yún)舉手。林銳揮揮手說：“你去吧，找文書要紙和信封，寫好了封口給


    他。——還有誰要寫的一起去，半個小時時間�！睅讉�戰(zhàn)士跟烏雲(yún)去了。


    陳勇拿著柳葉刀站在雷克明身邊。雷克明看著地圖：“這種白刃戰(zhàn)，你肯定是要親自帶隊了。我換便裝和他們談判，他們肯定是不會讓我?guī)�人的。我�(guī)�對講機進去，會想辦法給你們暗


    號。你要先找到槍手，幹掉兩個槍手以後就好辦了。還有炸藥，這個很麻煩�！薄巴�力有多大？”陳勇問。雷克明臉上沒有表情：“看裝在哪兒了，我希望他們不懂行。如果


    安裝到位，不光我們和站在這裏的軍警，還有那個城市——今後幾十年都會是惡夢�！薄�—陳勇


    轉(zhuǎn)向不遠處的城市，高樓林立。


    〖bt2〗13“同誌們，別的我沒什麼多說的�！标愑驴粗�站立在自己麵前拿著匕首的戰(zhàn)士們，“我們是特


    種兵，就是吃這碗飯的。這就是真正的戰(zhàn)場，殺人或者被殺，沒有別的選擇�！薄�—戰(zhàn)士們握


    緊手中的匕首。“我?guī)У谝恍〗M左翼，林銳帶第二小組右翼�！标愑抡f，“按照剛才的戰(zhàn)鬥梯隊排開，準(zhǔn)備出


    發(fā)�！薄�—陳勇帶著二十多個戰(zhàn)士跑步過去了�！吧�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绷咒J看著麵前的化工廠長出一口氣，突然冷笑著冒出來


    一句英語。這是莎士比亞戲劇《哈姆雷特》的經(jīng)典臺詞，是他從徐睫送他的那本書學(xué)會的。


    田小牛眨巴眼睛問：“班長，你說啥？”“我說——”林銳冷笑的臉色變成凝重，舉起右手的匕首高喊：“必勝！”“必勝！”戰(zhàn)士們舉起右手的匕首瞪大血紅的眼睛高喊。——林銳帶著戰(zhàn)士們排成戰(zhàn)鬥梯隊，各


    個梯隊相距五米保持戰(zhàn)鬥隊形低姿穿越武警把守的警戒線。軍警們都看著他們猙獰的臉從麵


    前一擦而過，坐在遠處的防化團戰(zhàn)士們也站起來看著他們矯捷的逐漸消失的背影。


    穿著便裝的雷克明盤腿坐在一個車間的值班室裏麵，對麵是一個光頭囚徒。雷克明的雙手被


    綁在後麵，對講機也放在麵前的地上。兩個人的談判不是那麼通暢卻也不是特別艱難，總之


    還是你一句我一句。雷克明的語氣很平淡：我們這麼談是沒用的。我隻是個派來和你們談條


    件的，不是來作決定的。你不讓我和外麵聯(lián)係，你們的要求無法轉(zhuǎn)述，上級也沒辦法研究你


    們的條件。光頭問：你是老手，專門吃談判飯的？“算是吧，行行都得吃飯�！崩卓嗣髡f著，他被綁在後麵的手在轉(zhuǎn)動著，勾住了自己的袖子。


    光頭問：“我要直升機，要你做人質(zhì)，要一百萬現(xiàn)金，你們能做到嗎？”“你以為是美國電影？”雷克明苦笑，“直升機是那麼好叫的？就是要給你一百萬現(xiàn)金，得多


    少領(lǐng)導(dǎo)簽字？這都需要時間�！薄皼]那麼多時間，一個小時。”光頭紅著眼睛，“不然我要這裏都完蛋�！薄皶r間太緊，不可能做到�！崩卓嗣鞯�淡地說，右手食指已經(jīng)勾住一根金屬絲拉出來在背後細細切繩子。“五個小時。”“兩個小時！”光頭急促唿吸著拿起對講機按下通話鍵，“你告訴他們隻有兩個小時！”


    陳勇帶著戰(zhàn)士們翻過圍牆近乎無聲落地，低姿跑過開闊地靠在罐子後麵。耳機響了：“客人


    有話要說，我們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準(zhǔn)備現(xiàn)金和直升機，降落地點在第一車間外麵的空地。四


    個客人都在……”陳勇?lián)]揮手，戰(zhàn)士們跟著他接近第一車間。陳勇已經(jīng)看見那邊搜過來的林


    銳，互相給個手語。林銳點頭，陳勇這邊開始搭人梯上房頂。林銳揮揮手，他的人在四處散


    開。烏雲(yún)站在林銳旁邊，林銳看他一眼低聲說：“你怎麼來了？去第三突擊隊去！”“在你身邊最安全�！睘蹼�(yún)笑了一下。林銳苦笑，就沒說話。烏雲(yún)跟在他身側(cè)，握緊手裏的匕


    首�！盎斓�！”光頭一拳打在雷克明臉上，“你玩我？！你居然敢出賣我？！”他嘩地拉開81自動步


    槍的槍栓對準(zhǔn)雷克明的腦袋：“信不信我宰了你？！”雷克明躺倒在地上手已經(jīng)快打開了，他


    看都不看槍口：“既然來了我就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光頭說著就要扣動扳機。雷克明右腳腳後跟在地上使勁一踢，皮鞋的鞋尖


    騰地彈出一把鋒利的彈簧刀。他眼睛一下子射出寒光，直接就抬腳踹去。“啊——”光頭下陰被刺中，他慘叫一聲倒地，自動步槍槍口就抬高了，隻打了一發(fā)子彈。雷克明


    雙手已經(jīng)解放，他起身一轉(zhuǎn)雙腕，鋼絲繩就勒住了光頭的脖子。光頭的眼睛越睜越大，舌頭


    逐漸耷拉下來。雷克明狠狠地勒著，一直到他徹底完蛋�！按蟾纭�…”一個家夥剛剛聞聲跑進來，雷克明已經(jīng)站起身飛身踹去。這一腳直接就踹在他的


    咽喉，落地的時候雷克明在空中變踹為頂膝一下子落在他的咽喉上。清脆的一聲哢吧。雷克明起身拍拍手，戴好眼鏡好像什麼都沒發(fā)生。


    房頂?shù)臉屖謩倓偱e起81步槍，陳勇的飛刀已經(jīng)過去了。兩把飛刀紮在他的胸口，他慘叫一聲


    掉了下去。落在地上還要掙紮，田小牛直接就飛身上來一匕首刺在他的後背：“我日你奶奶——”田小牛紅著眼睛拔出匕首又紮下去：“我再日你奶奶——”還要日的時候董強一把拉住他的手


    ：“行了行了，他已經(jīng)死了！”


    田小牛紅著眼睛問他：“我是不是特種兵？！”“是是，你是特種兵！”董強趕緊說。


    提著81步槍的雷克明從裏麵出來：“兩個完了�！薄巴恻I一個�！绷咒J報告。“還有一個�！崩卓嗣鞯难劬λ奶帉っ�，他眼睛一亮：“在那兒！”


    一號車間門口的罐子頂部，一個穿著囚服的囚徒大聲笑著：“我操你們所有人大爺！”


    嗤——導(dǎo)火索著了，他抱著炸藥包哈哈大笑。陳勇甩手出去柳葉刀。刀刺穿他的胸膛，他的笑


    聲戛然而止掉了下來。炸藥包落在毒氣罐子旁邊，導(dǎo)火索還在嗤嗤著著�！岸冀o我閃開！”林銳高喊一聲大步跑上去抱起炸藥包就往空地跑。烏雲(yún)突然斜刺衝出來一下


    子撞倒他，搶他手裏的炸藥包�！澳銕质颤N？！”林銳怒吼�！拔沂潜�破手——”烏雲(yún)高叫著一腳踢在他臉上，林銳眼前一黑，再反應(yīng)過來烏雲(yún)已經(jīng)抱起炸藥包


    跑向空場。“烏雲(yún)——”林銳起身就追�！鞍　�—”烏雲(yún)高喊著衝到空場上。“烏雲(yún)！”林銳一個前撲臥倒，“丟掉趕緊迴來！”烏雲(yún)轉(zhuǎn)身看著他，眼睛血紅高喊：“林銳，我欠你的今天還你——”話沒喊完，炸藥包“轟”的一聲


    爆炸了。


    林銳睜大眼睛張大嘴，耳朵已經(jīng)失聰。片片人體和衣服的碎片，落在他的身上和麵前。


    空場上空空如也，除了血肉模糊的碎片，其他的，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