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世界裏,西方從近乎茹毛飲血的落後文明,在短短幾百年裏追上東方,並且完成工業(yè)革命,開啟大航海,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工業(yè)生產(chǎn)能力。
大家都知道瓦特改良了蒸汽機,但曆史上燒開水的人比比皆是,看到壺蓋蹦跳引發(fā)聯(lián)想的也不計其數(shù),為什麼偏偏是西方人?
眾所周知,西方人沒有喝熱水的習慣,東方人燒熱水的次數(shù)和頻率遠高於西方人。
為什麼不是東方人發(fā)明蒸汽機?
或許,東方也有聰明人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並且想要設計一個切實可靠的機器——當然,按照東方的說法是“機關”。
隻可惜,沒有原料、工具、手藝,很難付諸實踐。
即便發(fā)明出來了原型機,也會被一句“奇技淫巧”否定,甚至會因為滾滾黑煙、蒸蒸白汽、嗡嗡震鳴當做妖孽,搗毀機關、打死妖人。
就如現(xiàn)實生活中,有多少人能從無到有手工打造出一臺可以使用的蒸汽機呢?
即便打造出來了,估計會有一堆人說:我的雅迪不香嗎!共享單車兩塊錢!是加不起油了麼?
唐末就有了可用於實戰(zhàn)的火藥武器,歐洲人在蒙古西征時才品嚐到火藥的威力,之後火藥武器在歐洲遍地開花。
並不能說西方人更聰明,而是蒙古人西征時把禁錮思想、阻礙先進事物的特權階層屠戮一空,再也沒人說“奇技淫巧”。
那些對先驅者冷嘲熱諷甚至拳腳相向的人都被砍死了,思想才能大解放,文明才能大躍進。
所以,才有了“戰(zhàn)爭推動文明”的說法。
並不是戰(zhàn)爭本身有什麼偉大,而是它們摧毀了落後的製度,屠光了腐朽的當權者。
除了思想和製度上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西方的鍾表業(yè)。
眾所周知,鍾表是一個精密儀器,對零件精度要求極高。
鍾表需要的很多零件都是匠人手工銼出來的,動手能力極強。
相較精密儀器鍾表,火槍的技術含量簡直不值一提。
最初“發(fā)明”和改良火槍的歐洲工匠,幾乎清一色鍾表匠,或者鍾表學徒。
手藝好,去造鍾表。
手藝差,去造火槍。
在嶽川看來,這些“鍾表匠”就是最原始的產(chǎn)業(yè)鏈,以及與之配套的產(chǎn)業(yè)工人。
上輩子的華夏為什麼能成為“世界工廠”?
人礦便宜是一方麵,但更重要的原因是產(chǎn)業(yè)鏈完整。
醜國曾經(jīng)也有著完整的工業(yè)鏈,但是種種原因下,荒廢了,“鋼鐵城”、“汽車城”之類的工業(yè)城市都被黑人占據(jù),一點點變成鐵鏽地帶。
完整的產(chǎn)業(yè)鏈不僅僅是機器和工廠那麼簡單,還需要與之相匹配的熟練工人。
想到這,嶽川微微一笑。
灰家天生金屬性,能夠親和各類金屬,隻要教會它們打造齒輪、發(fā)條、擺輪、彈簧等零部件,它們自然而然就能拚湊出各種器具。
這就像小孩子玩樂高積木一樣。
隻要顆粒足夠,殲星艦也給你搭出來。
但是沒有顆粒,光有想象力頂個屁用?
土地廟眼下隻有一個打火機生產(chǎn)線,但是嶽川相信,這個生產(chǎn)線會不斷升級,衍生出更多的工業(yè)產(chǎn)品。
在此之前,得先把工業(yè)品推廣出去,走進千家萬戶。
嶽川帶著打火機來到薑國。
第一站就是自己的城隍廟。
信徒過來燒香,用什麼點火呢?
帶火折子的人,自己點。
沒火折子的人,隻能借個火。
如果邊上沒人怎麼辦?
隻能找神明借火。
上供神明為什麼要香、燭?
香是敬神的,蠟燭除了照明,還有一個作用是點香的。
蠟燭燃燒時間短,所以有了長明燈。
信徒們隻需要往燈裏麵加油就行了。
所以,“香火旺盛”這個詞中的“香火”,香是線香,火是蠟燭和油燈。
剛到城隍廟,就看到薑大郎一家人。
薑氏一左一右?guī)е鴥蓚孩子。
薑大郎牽著毛驢,毛驢身上背著籮筐。
薑氏說道:“我之前在城隍廟裏許了願,這次心願達成,該過來還願了!
薑大郎笨拙的點著頭,然後從筐子裏拿出供品。
一個籮筐是剛出鍋的炊餅,一個筐裏是香燭等物。
把炊餅供上。
薑氏接過香燭,正要借火的時候,一陣風刮來。
蠟燭滅了。
薑氏暗道一聲“城隍大人恕罪”,隨後湊到長明燈旁。
然後又是一陣風。
薑氏看向薑大郎,“有沒有帶火折子?”
薑大郎翻了翻籮筐,隨即搖頭。
“娘子,要不我去旁邊人家借個火吧。”
薑氏歎息一聲,“估計是城隍大人不願意讓咱們還願。要不,還是先迴去,改日再來吧!
可是這時候,嶽川從外麵走進來。
“這位小娘子,是要借火?”
薑大郎看了一眼,立刻認出來,“哎呀,這位先生,咱們之前見過,見過……”
隨即薑大郎向薑氏說道:“娘子,就是上次在南郭的一個小院裏,有位很好看的貴公子買了俺很多炊餅,這位先生當時就在!
說完,薑大郎局促的躬身行禮。
薑氏也連忙跟著行禮,“先生有所不知,我們本是要來上香還願,誰知城隍大人不樂意,不讓我們借火。”
嶽川嗬嗬一笑,“也許,是城隍大人叫我來送火的呢?”
說著,嶽川拿出打火機。
“來,給你們看個好玩的東西!
胳膊腕子一甩,打火機金屬蓋帽打開。
嶽川大拇指一壓,燦爛的火星迸出,一簇火苗亮了起來。
小女孩跳著腳,鼓掌說道:“哎呀,好神奇!”
小男孩瞪大眼睛,“先生,能不能再演一下。”
嶽川嗬嗬一笑,胳膊腕子一甩,金屬蓋帽“哢嚓”一聲合住。
那清脆的聲音,讓小男孩眼睛裏火焰熾熱。
好有意思的東西。
嶽川再一甩腕子,打開蓋帽,哢嚓一聲燃起火焰。
“怎麼樣?這個火,夠用的吧?”
薑氏連忙點頭,“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隨即,拿著蠟燭湊了過來。
點燃蠟燭後又去點燃廟裏的油燈,之後把蠟燭接在燭臺上。
一家人點燃線香,跪地磕頭,默默禱告。
再站起身,想要感謝那位先生的時候,哪裏還有對方的身影。
薑二郎眼尖,指著供臺一角說道:“哥哥,嫂嫂,你們看,那個東西!
兩人一看,不正是之前那位先生使用的寶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