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自從方塵磕磕絆絆地誦完一卷《地藏經(jīng)》後,其後的兩個晚上的睡眠質(zhì)量都極高,總是一夜無夢到天亮。
嗯,下周末,再誦讀一卷《地藏經(jīng)》,方塵暗暗地想。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周二,下午在大禮堂召開開全院大會。
去大禮堂的路上,走在校園主路上時,方塵看到那棵老海棠樹上已結(jié)滿了青青的小海棠果,不由得停下腳步,在樹下站了好長時間,她想起了去年畫的那幅大畫。
油畫是以油為調(diào)色劑的,油脂幹燥速度很慢,畫完後要晾上幾個月的時間,顏料才能幹透。油畫幹透後還要塗上一層亮光油或者亞光油,才算完成。
所以,去年的九月份方塵才讓院長助理王澤取走。
王澤來拿畫時隻說了一句話:“嗐,隻好先放我那裏了……”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的,令方塵一頭霧水。
到現(xiàn)在也不明白是啥意思。
大禮堂裏,方塵在後麵找了個角落坐下。
主席臺上,院領(lǐng)導們都就坐了。
前麵傳來竊竊私語聲。
“哎,怎麼換人啦?”
“是啊,中間那個不是張院長啊?”
“你們可真夠閉塞的,張院長已經(jīng)退休了。”
方塵聽了,連忙瞇起眼仔細看去,無奈離得遠,又是近視眼,實在看不清。隻好繼續(xù)聽周圍人的議論。
“啊,中間那個不是李院長嗎?”
“還真是啊,李院長迴來了。”
“看到?jīng)]有,往左數(shù),第三個是何院長。”
“嗬,何院長也迴來了。”
“嗬,這是要變天的節(jié)奏啊。”
就這樣,臨近期末,學院領(lǐng)導層有了重大變動。
李院長、何院長從中央黨校進修之後,強勢歸來。
一時間,京華農(nóng)業(yè)學院裏,又是風雲(yún)變幻,江湖震蕩......
當初確實是有人造謠陷害,但那些人大多已是了無蹤影......
就象什麼都沒發(fā)生過,準備看一場大戲的人們無奈地閉上了八卦的嘴。
園林係副係主任王華東也水到渠成地成為係主任,可謂眾望所歸。無論學院還是係裏,都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氣氛。
李院長、何院長他們似乎唯恐大家閑得無聊,安排了一係列的教師能力提升訓練活動。
一周的青年教師技能大賽後,緊接著又是中年教師說課大賽。方塵雖然沒有參加,但沒課的時候都去觀摩學習了。
不知怎的,在地裏幹活兒都比平時有勁兒!
同事們的關(guān)係也前所未有的融洽了。
小人物的可喜之處在於,不用動腦筋,跟著大家走就是了。特別是在好的曆史時期中,小人物的生活是很愜意的。方塵正是這樣一位感受著愜意生活的小人物。
這個周末,各係都安排了教師能力提升訓練活動。園林係教師能力提升訓練活動的內(nèi)容是插花。
不知是學院出錢還是係裏出錢,總之,這些都不是小人物考慮的內(nèi)容,大家隻管看著那林林總總、滿目繽紛的花材,隻知道躍躍欲試地選花材、修剪花材,然後按照自己的構(gòu)思,完成一個插花作品就行了。
雖然插花老師不斷地巡視,從造型、肌理、色彩、虛實等各個方麵逐一地耐心指導,但大家似乎更願意不受拘束、自由自在地發(fā)揮,玩得高興就好!
一通忙活下來,每個人都完成了自己獨具風格的花藝作品。
都很有成就感。
晚上,欣賞著自己的插花作品,方塵感覺意猶未盡,總覺得有話要說,要寫出點兒什麼才好。於是,隨手抓了一支鉛筆,急急忙忙、縱筆如飛:
一枝百合連桿插,
嫩葉老幹不忍掐。
半是憐花半惜花。
高低錯落求變化,
疏密均衡色難搭。
敝帚自珍捧迴家。
寫到這裏,發(fā)現(xiàn)要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了,可這隻有六句啊,既不是四句的絕句,又不是八句的律詩,什麼都靠不上啊,哎......等等,印象中有這麼一體?哎!這好像是浣溪沙的詞譜結(jié)構(gòu)......
方塵眼眸一亮,上網(wǎng)一搜,果真如此,正是浣溪沙的結(jié)構(gòu)。但有幾處平仄有誤,咬著筆桿,略加思忖,一一改好,於是,浣溪沙?插花便新鮮出爐了。
一朵百合連桿插,
嫩枝老幹不忍掐。
半因憐花半惜花。
錯落高低求變化,
均衡疏密色難搭。
自珍敝帚捧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