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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記得我愛你,死亡並不能終結(jié)我對你的愛。


    上期迴顧:愛音的第二人格“音”告訴美嘉,她想加入數(shù)字殺手團(tuán)。而夜熙的另一麵開始展現(xiàn)。美嘉在神秘未央的指引下,不懷好意第打算將愛音帶到她噩夢的開始處——白骨屋。


    1.再見


    一個被連環(huán)殺手殘忍第殺掉父母,生活在恐懼裏的受害者,居然希望成為一個冷血的殺手?


    這還真是一個殘酷的玩笑。


    不知不覺中,自己變成了自己最憎恨的那種人了嗎?愛音想。


    打翻的咖啡仿佛命運(yùn)無措的腳步,蜿蜒落下.


    美嘉看到愛音的臉色變得灰敗,仿佛小巷角落裏發(fā)黴的棉絮,浸透了有毒的雨水。


    愛音沒有眼淚,她的腦海深處是噩夢般的迴憶。方碧水,我終於長成了你期待的樣子嗎?


    第二人格居然能瞞著自己醒來,做出那麼多的事情。“她”到底想幹什麼?


    愛音閉了閉眼,聲音低啞,“美嘉,昨晚我醒來還說過什麼?”


    美嘉顏色沉沉,豔麗的五官在晨曦中帶著鋒利的美。


    她笑了,“你讓我今天上午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說,那十億個很重要的可以解答疑惑的地方。”一切剛剛好呢。愛音根本不知道她的第二人格出現(xiàn)過。不過,她看來是知道自己擁有第二人格。本來,她還在想怎麼將愛音帶去白骨屋,沒想到誤打誤撞地找到了這麼一個完美的理由。


    愛音彷徨地問,“去哪裏?”


    美嘉報(bào)出了地址。


    她垂下演練,睫毛長長,眼底深藏著惡意的光芒。


    愛音,你應(yīng)該記得那裏。


    是的,那裏是你十年前逃出來的地方,那裏是白骨屋。


    愛音握緊雙手。為什麼“她”要自己去白骨屋?


    美嘉無邪地問,“你要去嗎?”


    愛音恐懼彷徨的眼神漸漸變得堅(jiān)定,“去,為什麼不去?”她不能輸給自己的恐懼。媽媽說過,要勇敢。


    美嘉拿起車鑰匙,“我送你去。”


    車流緩慢地移動著。


    美嘉知道身邊的人不會再看到今夜的月光。


    她對愛音的心情很複雜,“愛音,你知不知道你的媽媽原來和夜熙的媽媽認(rèn)識?”


    愛音驚訝地側(cè)過頭,“夜伯母認(rèn)識我的媽媽?”


    美嘉點(diǎn)頭,手指穩(wěn)定地握著方向盤,“我也是無意中知道的。你的媽媽和夜冷姿以及我的媽媽是同學(xué)。而且當(dāng)時(shí)的感情很好。我也不明白為什麼夜冷姿會那麼討厭你。我覺得,她應(yīng)該是和你的媽媽喜歡上了同一個人,而那個人選擇了你媽媽。”


    愛音想了想,搖頭,“我媽媽和我爸爸的感情很好。但是,我爸爸應(yīng)該不是夜冷姿會喜歡的類型。”


    美嘉靈活地將車變道,“我也覺得呢。上一輩的事情真是說不清楚。”


    車拐進(jìn)了一處安靜了許多的綠蔭大道。


    街邊是小小的雅致的咖啡館。


    愛音唿吸變得急促。


    她知道,白骨屋就在路的盡頭。


    白骨屋不是已經(jīng)被神秘買家買走了嗎?


    那裏埋藏著她的記憶與悲哀。


    愛音望向窗外,她再度聽到了方碧水那磁性的邪惡的聲音。


    “她是第20個,那麼小那麼美,真令我不舍。”這聲音優(yōu)雅中帶著野獸般嘶啞的瘋狂。


    愛音的手指因?yàn)橛昧Χl(fā)白。


    她突然很想聽到夜熙的聲音。


    她撥通了夜熙的手機(jī)。


    “愛音嗎?”夜熙的聲音清澈而溫柔。愛音聽到了隱約的音樂聲。


    “我們可以一起吃午飯嗎?”愛音輕聲問。


    夜熙輕笑,“這句話應(yīng)該由男士來說。你想吃什麼?”


    愛音緊緊抓著手機(jī),語氣裏有著脆弱,“隻要和你在一起,吃什麼都無所謂。”


    夜熙寵溺地笑著,“我很榮幸。你現(xiàn)在在哪裏?”


    愛音感覺到了窒息一般的痛苦,她努力用開朗的語氣說,“我和美嘉在逛街呢。”


    夜熙看了看左腕上的表,“時(shí)間還早,你到時(shí)候電話我,我來接你。”


    愛音冰涼的心底有了一絲微暖,“好。夜熙,再見。”


    夜熙的鳳眼裏是深不可測的神色。他對著手機(jī)低語,“再見。”


    愛音,你可不要讓我失望。我是那麼那麼地喜歡著你,喜歡到無法放手,我原本計(jì)劃要將你完全拉進(jìn)我的世界。隻是,我在昨夜,在你說不會放開我的手的那一刻,我改變了我的決定。


    夜熙的實(shí)現(xiàn)落在了手邊的醫(yī)檢報(bào)告上。


    不過是半年一次的例行身體檢測,卻查出他得了腦癌。他從小心髒不好,最終卻死於腦癌,這還真是命運(yùn)一個惡意的玩笑。


    夜熙心神不定地看著電腦上愛音的照片,伸出手指輕撫愛音照片上的笑顏。


    這是命運(yùn)給我的懲罰嗎?


    懲罰我犯下的罪。


    而最大的懲罰卻是我願意為你放棄一切,變成你想要的那個人。


    可是我的時(shí)間卻隻有三個月。


    沒關(guān)係,這桑個月裏,我可以為你掃清一切障礙。


    包括我自己。


    你會幸福地生活在陽光下。


    在那之前,我必須讓你戰(zhàn)勝你的心魔,你的第二人格。


    與此同時(shí),美嘉的車停在了白骨屋旁的臨時(shí)停車點(diǎn)上。


    她下車,靜靜打量著童話一般美好,牆上爬著蔓藤,白木門窗的白骨屋。


    清風(fēng)徐來,帶來了玫瑰的香。這所房子的確很美呢。


    愛音緊跟著下車,聞著風(fēng)裏的玫瑰的香氣,有想嘔吐的衝動。


    噩夢重演嗎?


    她突然非常不想進(jìn)去。


    白骨屋,被血腥氣息和冤魂包圍的白骨屋。


    愛音有些眩暈,有什麼東西正從意識之海努力浮起。


    她握緊了雙手,不,你不能出來。這是“我”的人生,不能由“你”來掌控。即使你是另一個“我”。


    風(fēng)有些大,吹得愛音裙裾飄飛。


    她穿過開滿玫瑰的庭院。


    她死死盯著白骨屋的門,緩慢走了過去,輕推門扉。


    門是虛掩著的,在愛音的手掌下慢慢移開。


    音樂聲流瀉而出,愛音怔了怔。


    屋裏的擺設(shè),她很熟悉,最熟悉的卻是穿過客廳,在廚房拐角處的樓梯。那樓梯通往地下室。


    愛音聽到了風(fēng)裏的絮語。


    小愛音……


    2.音樂


    愛音走向她生命的上一個迴旋。


    小愛音就是從這裏跑出了白骨屋,而今天,她迴來。


    仿佛受到命運(yùn)的牽引,愛音走向地下室。


    美嘉站在她的身後,不動聲色地將門反鎖。


    一把鋒利的匕首被她握住,放在身後。


    未央並沒有讓她動手,隻是讓她將愛音帶來白骨屋。


    不過,她害怕出什麼意外。


    鋼琴聲流瀉。


    愛音在時(shí)光的走廊裏前行。


    長廊裏是一些舊照片和剪貼的報(bào)紙。關(guān)於方碧水的一切,以及愛音的一切。


    玫瑰的氣息越來越濃烈,夾雜著意思異香。


    愛音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無法控製。她雙腳一軟,跪坐在了長廊上。


    她的身後,傳來美嘉倒地的聲音,以及清脆的金屬聲。那是匕首落在地上的聲音。


    為什麼美嘉會拿著匕首?


    愛音的心底有那麼一絲疑問,這絲疑問迅速地變成了了悟的火焰。


    正如阿哲所預(yù)料的,美嘉是數(shù)字殺手!


    美嘉惡狠狠地看著愛音的身後,嘶聲說,“未央,這不是我們計(jì)劃的!”


    穿著白袍戴著麵具點(diǎn)著有異香的蠟燭的未央緩步走了出來。


    他的聲音帶著無機(jī)質(zhì)的冰冷,銀麵具後的雙眼如同暗夜裏的狼眼,“小鴿子,我已經(jīng)厭倦了和你一起玩這個殺戮遊戲。所以我有了新的構(gòu)思。”


    美嘉驚恐地發(fā)現(xiàn)所有的力氣都從她的身體裏消失掉了,“你要幹什麼?”


    未央撿起匕首,輕笑著,聲音暗沉嘶啞,卻令愛音有陌生的熟悉感,“我也沒想好要怎麼做。那要看你的選擇。”


    他將厚厚的窗簾放下,黑暗裏,暗香浮動。恐懼的因子卻在美嘉的心底發(fā)酵。


    她想起了嚴(yán)雅倫,她和黑澤以及未央投票將他們原本的同伴定為獵物。


    這一次,輪到她當(dāng)獵物了嗎?


    黑暗令愛音恐懼,或者說黑暗裏的音樂令她恐懼。


    她在心中計(jì)算著一首曲子的長度和節(jié)拍。


    夜熙接電話的時(shí)候,她敏感地聽出了他在播放《月光奏鳴曲》。


    隻是,為什麼從時(shí)間上計(jì)算,那個小節(jié)播放5分鍾後,正好輪到現(xiàn)在白骨屋裏浮動的小節(jié)?


    那證明,夜熙接電話的時(shí)候,就在白骨屋1


    愛音的心猛然收縮。她的心髒低低地嗚咽了一聲。那麼那麼的痛,那麼那麼多悲傷。


    這個極其荒謬的答案令愛音窒息。


    她害怕得不敢去求證自己的猜測。


    未央那暗沉嘶啞的聲音在黑暗裏響起,“小鴿子,我其實(shí)並不想殺掉你。”


    愛音的手指甲因?yàn)橛昧Γ唐屏苏菩摹:诎笛Y,因?yàn)閼岩啥兊脛訐u的心已經(jīng)壓製不住另一個“她”。


    黑暗放大恐懼。


    美嘉的聲音在顫抖,“其實(shí)你不想殺掉我?那你現(xiàn)在想要做什麼?”


    未央輕笑,“你殺黑澤之前,問過他想什麼嗎?”


    美嘉的聲音因?yàn)檗拺浂D澀,“他說我不愛他。”


    未央拿著蠟燭,仿佛一道虛幻的剪影,“美嘉,你為什麼把你的朋友愛音當(dāng)做最新的獵物?”


    美嘉目光渙散,顯然之前的香氣不僅令人喪失行動力,連心神也逐漸沒有了控製力,“我……我不要她這樣的人去玷汙了夜熙表格……她這個雙重人格的心理變態(tài)。我……我害怕愛音的第二人格……”


    未央歎息,“小鴿子,你還真是愚蠢。”


    他轉(zhuǎn)過頭,在搖曳的燭光裏注視著緩緩站起身的愛音,“愛音,第一次見麵。”


    愛音邪氣地一笑,“我更喜歡你叫我‘音’。未央。數(shù)字殺手團(tuán)的首腦?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加入呢?”


    未央深深地注視著愛音,“音?我很期待你的表現(xiàn)。隻不過,你足夠強(qiáng)大到奪取愛音這個身體的掌控權(quán)嗎?還是,你隻能在她昏睡的時(shí)候短暫地出現(xiàn)?”


    愛音的麵容在燭光下神秘而邪氣,“愛音突然放棄了這個身體的控製權(quán),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知道我瞞著她偷偷‘出現(xiàn)’後就對我關(guān)閉了她的心。”


    未央沉默了片刻,“愛音放棄了?”是不是自己之前做得太成功,以至於愛音的第二人格拿到了主控權(quán)。


    隻是,他愛著的一直是那個有勇氣會哭泣的愛音,而不是另一個冷酷強(qiáng)悍的自己。


    愛音輕笑,那清麗的麵龐上突然有了一抹豔魅之色,“我不是更好嗎?”


    未央走向愛音,伸手輕撫她的臉,麵具後的雙眼裏隱藏著矛盾,“這樣的愛音,也許更適合黑暗的世界,隻是……”隻是,你注定必須重新迴到黑暗的世界。


    愛音充滿渴望地打斷了未央的話,“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臉?”


    未央的雙眼有亮光閃動,“還是下次吧。你不覺得……很困嗎?”


    在未央的眸光中,愛音突然覺得非常困倦,她緩緩倒在了未央的懷裏,“真的……很困呢……”


    “你今天上午和美嘉逛街逛了很久。你根本沒有來過白骨屋。你很累,也很厭倦外麵的世界。你不想再出現(xiàn),你唯一想做的就是沉睡。”未央的聲音輕柔,卻帶著迷惑心誌的力量。


    愛音重複著未央的話,被睡意籠罩。


    在最後的意識消失錢,愛音發(fā)現(xiàn)未央的懷抱那麼溫暖……那麼熟悉……


    未央把愛音放在了沙發(fā)上。他這次的催眠隻能暫時(shí)壓製住愛音的第二人格。


    美嘉在這個時(shí)候才放下心來,未央似乎並不打算殺了她。


    隻是,為什麼未央會對艾因那麼溫柔?


    未央蹲下,對這地板上的美嘉說,“美嘉,你為了你的夜熙表格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嗎?”


    美嘉瞪大雙眼,厲聲說,“你不能傷害他!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未央伸出手,緩緩摘下麵具,聲音變得清澈悅耳,“那你肯不肯為我死呢?”


    燭光下,美嘉看到了她熟悉的麵容。


    天使一般的夜熙表格,為什麼會擁有惡魔一般的微笑?


    3.為我去死


    夜熙熄滅了帶著異香的蠟燭,打開燈。


    柔和的光線從水晶吊燈裏瀉下,站在燈下的夜熙依然那麼俊美無邪。


    美嘉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的喉嚨裏發(fā)出古怪的聲音,像是極度驚恐的人無法控製自己的氣管。


    “夜熙……表格?”美嘉發(fā)出艱難的氣聲,“你是……未央?”


    摘下銀麵具的夜熙露出澄澈幹淨(jìng)的微笑,他半抱起癱軟的美嘉,“是我。親愛的小鴿子。”


    美嘉無法思考,呆滯地看著夜熙,喃喃地說,“為什麼你會是未央?”


    夜熙的手指細(xì)心地將美嘉額頭的亂發(fā)理順,他柔聲反問,“為什麼不可以是我?美嘉,你知道嗎?我可是方碧水的兒子。”


    美嘉心底的疑問終於被解答。


    又有誰會想到夜冷姿愛的人是方碧水呢?


    怪不得夜冷姿那麼恨愛音。


    她一直想要保護(hù)的夜熙表格居然就是那個神秘的未央。未央帶領(lǐng)著她玩著殺戮遊戲,比黑夜還要黑暗。她卻處心積慮想幹掉愛音,保護(hù)夜熙。


    美嘉低笑著,覺得自己非常可笑,她問夜熙,“剛才你問我肯不肯為你死?”


    夜熙平靜地注視著美嘉。


    美嘉笑得喘不過氣來,“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你的請求。但是,請你給我理由。”


    黑澤臨死前說她不愛他。黑澤說對了。她這才明白,從頭到尾,她愛一個人愛了十多年。那個人就是夜熙。


    不管他天使還是魔鬼,隻要是他的要求,她都會做到。


    “警察已經(jīng)查到了你的頭上。你隻能去國外避難。”夜熙的手指輕柔地?fù)崦兰蔚念^發(fā),如同撫摸一隻貓,“我不忍心看著你在國外吃苦。所以,你還是死掉吧。”更重要的是,美嘉是一個不定時(shí)的炸彈,他不知道她什麼時(shí)候會在哪裏爆炸。她殺掉黑澤的時(shí)候也帶著微笑,享受這情人的死亡。很快,她就會青出於藍(lán)而勝於藍(lán)。


    美嘉凝視著夜熙,“那不是你心理的理由。”


    夜熙歎息,平靜清雅的麵容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為難的表情。


    他將美嘉抱起,把她方在躺椅上,從臥室的抽屜裏拿出了一份醫(yī)檢報(bào)告。


    蠟燭熄滅後,美嘉的手腳恢複了一些知覺。


    她迷惑地接過醫(yī)檢報(bào)告,吃力地翻開。


    “你……得了腦癌?!”美嘉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昨晚已經(jīng)作了進(jìn)一部檢查。是膠質(zhì)母細(xì)胞瘤,很可能已經(jīng)達(dá)到四級。也許就在完美殺第一個獵物的時(shí)候,細(xì)胞瘤就開始出現(xiàn),生長。這……大概是命運(yùn)對我的審判。在我一位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時(shí)候,給我一個漂亮的迴擊。”


    “你要去動手術(shù),你不會有事的!”美嘉激動地握住夜熙的手,眼神有些狂亂,“還是,這份報(bào)告隻是你騙我用的道具?”


    “我一夜沒睡,想了很多。我不想去做那個該死開顱手術(shù),然後吃藥做化療,到最後神智不清,在絕望裏就那麼等死。”夜熙的微笑依舊,“雖然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shí)候,我依然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


    隻是,還是會絕望的,所以在半夜打電話給愛音。他問她,有一天發(fā)現(xiàn)他不是她心目中的那樣,會不會離開他?


    她迴答,不,不會。除非他先放開她的手。


    就因?yàn)槟且痪湓挘淖兞酥\劃已久的初衷。


    他不要她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他要她過得單純而幸福。


    我們大學(xué)畢業(yè)後就可以結(jié)婚。蜜月旅行的話,我想去你最喜歡的大溪地。再過紀(jì)念,我們可以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在昨夜,他對愛音描述著自己的夢。


    那是永遠(yuǎn)無法實(shí)現(xiàn)的夢。


    美麗的幸福的夢。


    美嘉抬頭癡癡地望著夜熙。不管是天使般的夜熙還是惡魔一樣的夜熙,都是她愛著的夜熙。


    夜熙邪氣地笑著,“美嘉,你的確是一個天生的連環(huán)殺手。你殺黑澤都那麼享受。我真的不放心將你留在這個世界上。”


    “原來,你那麼喜歡愛音。你擔(dān)心你死後,我會傷害她。所以,你將我引入這個陷阱。”美嘉臉色宛如私人一般慘白。


    夜熙點(diǎn)頭,唇線優(yōu)美,語言冰冷,“你可以自由做決定。”


    美嘉望著自己從小到大都仰慕著愛戀著的夜熙。


    此刻的夜熙褪去了天使的偽裝,卻多了魔性的美麗,誘惑人心。


    罷了,罷了。


    沒有夜熙的世界,她也無法繼續(xù)生存下去。


    至少,她和夜熙死了,會在另一個世界相聚,她和他都會下地獄。


    這也是另一種得到他的方式。


    美嘉顫抖著伸出手,握住了夜熙的手,“如你所願。我答應(yīng)你,比你先死。”


    “你真是愚蠢。”夜熙專注地看著美嘉說。


    美嘉的眼淚落了下來,“你和我一樣愚蠢。”


    那麼多年,峰迴路轉(zhuǎn),原來她一直都愛著夜熙表哥。


    隻可惜,他不愛她。


    咩架的手腳恢複了力量。


    夜熙小心翼翼地抱起愛音,“我送她迴車上。她等會兒醒來就會忘記來過這裏。你要小心的是,醒來的她也許是那個自稱叫‘音’的第二人格。音的靈魂力量越來越強(qiáng)大了。


    美嘉站了起來,”那你喜歡的是愛音第一人格還是她的第二人格?”


    夜熙的笑純淨(jìng)清澈,“我曾經(jīng)以為我喜歡的是可以和我一樣墮落的音,但是,我在昨晚發(fā)現(xiàn),從頭到尾我喜歡的都是初見時(shí)候的愛音。”


    美嘉隻覺得痛徹心扉,“她的第一人格如果知道你是未央,她會不會放棄你呢?我想,她的第二人格也許會更加迷戀你吧。隻可惜……”我們總得不到我們最愛的人。


    夜熙低頭注視著懷抱裏安睡的愛音,眼神變得柔和不舍,“有時(shí)候我也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我可以漠視一切,但是卻無法親手奪走她的生命。”


    美嘉的眸子空洞,“讓我來代替你承擔(dān)所有罪名。我……也不想在沒有你的世界這麼無聊地活下去。還是讓我扶愛音出去,你不要出現(xiàn)在外麵,免得被人看到你的臉。”


    夜熙將愛音交給美嘉,“我會將這幢房子裏屬於我的痕跡全部抹去。”


    美嘉扶著愛音出去,夜熙一直看著她們的背影。


    他的眸子深處有黑色的波瀾微動。


    他殘酷地利用了美嘉對他的迷戀,他果然是一個無情的卑鄙的人。


    美嘉將愛音放進(jìn)車的後座,她迴過頭看著那開滿了玫瑰的庭院。


    玫瑰花園在深夏的光裏搖曳,血色花瓣嬌嫩美麗,仿佛絕望愛情海上漂流著的悲傷,在風(fēng)中輕輕述說著,深埋的黑色秘密。


    夜熙站在屋子的一角,慵懶而隨意。氣質(zhì)清雅卻那樣冷漠。孤零零的,仿佛一不小心就消失在這塵世。


    美嘉咬了咬唇,跑迴了白骨屋,她穿過庭院,推開白門,再度站在了夜熙的麵前。


    “夜熙表格,你可不可以給我最後我一個吻?”美嘉絕望而渴盼的眸子裏是一層水光。


    夜熙站在美嘉的麵前,卻遙遠(yuǎn)得仿佛恆久夜空裏那些遠(yuǎn)在銀河係邊緣的星星。


    美嘉的手指冰涼,心跳熱烈。


    看著似乎要哭出來的美嘉,夜熙沉默了,他歎氣,“對不起,我喜歡的人是愛音。”


    4.音


    夜熙注視著美嘉,似乎看到了那個膽大妄為的小美嘉恨恨地推了小錦袖一把。而心機(jī)深沉的小錦袖卻故意摔下了樓梯。


    他知道這個小表妹迷戀著他,把他當(dāng)作天使一樣喜歡著。


    他也知道錦袖隻是一心要俘虜他,得到夜家總裁夫人的頭銜。


    他冷眼旁觀,偶爾推波助瀾,扮演著夜家那個完美的繼承人的角色。


    一切都那麼無聊,無聊到他要用殺戮和血腥來安慰他躁動的靈魂。


    他喜歡設(shè)計(jì)完美謀殺,那讓他有操控他人命運(yùn)的快感。


    在成立數(shù)字殺手團(tuán)之初,他就計(jì)劃好要在最後的盛宴時(shí)刻將其他成員一一解決掉。


    隻是,愛音出現(xiàn)了。


    他被她想吸引,卻發(fā)現(xiàn)原來她就是他最想要的獵物。


    他喜歡她,卻也看到了父親在十年前種下的黑暗種子已經(jīng)發(fā)芽。


    殺死她,還是讓她成為他那樣的人?


    他也一直在猶豫。


    他知道,總有一天,那個叫做‘音’的第二人格就會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然後無情地將她的第一人格抹去。


    所以,他提前釋放了‘音’,到最後,到底是愛音贏還是音贏呢?


    沒想到,命運(yùn)也給他一個峰迴路轉(zhuǎn)的選擇。


    現(xiàn)在,是到了最後的時(shí)刻了。


    他要小心翼翼地為心中的玫瑰去掉周圍的雜草,精心嗬護(hù)她。


    美嘉必須死。


    夜熙給了美嘉一個擁抱,他在她耳邊低語,宛如令人沉醉的毒藥,“小表妹,再見。”


    美嘉的眼淚浸濕了夜熙的胸口,她淚流滿麵,卻帶著奇異的微笑,“夜熙表哥,再見。”


    夜熙清理好私人物品,用強(qiáng)力清潔劑仔細(xì)地打掃了屋子,然後擦拭一切可能留下指紋的地方。


    他穿上快遞公司的製服,戴上帽子,關(guān)閉所有門窗,打開天然氣開關(guān),將一個小小的定時(shí)打火裝置放在了客廳裏。


    腳步輕捷地走出了白骨屋,夜熙混入了街道的人流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shí),愛音睜開眼睛,冷漠地問美嘉,“我們還要去哪裏購物?”


    美嘉聽到那沒有溫度的聲音,一個急剎車。


    她轉(zhuǎn)過頭,問,“你是那天晚上的那個愛音?”


    愛音的嘴角微彎,“你很失望嗎?你可以叫我‘音’”?


    美軍愛深沉一笑,啟動車子,“不,我隻是覺得有趣。音,你喜歡夜熙表哥嗎?”


    音輕笑,“當(dāng)然喜歡。他那麼愛我,又那麼俊美,仿佛晨曦裏的一道光。”


    美嘉自嘲地笑笑,“和天使在一起,你不害怕被他嫌棄嗎?”


    音自信地笑了,眼底帶著不自然的渴望,“我們這樣的人,本能地會去期待美好的溫暖的事物。夜熙我是不會放棄的,我不介意引誘天使墮落。”


    美嘉古怪地笑笑,“本能地會去期待美好的溫暖的事物?音,你太自信了。我打賭夜熙不會愛上這樣的你。”在黑暗裏的生物,根本不會彼此吸引。


    音斜看了一眼後視鏡,“我們似乎被跟蹤了。”


    阿哲一直跟著美嘉的車,他看到美嘉帶著愛音去了白骨屋,不到半個消失,愛音又昏迷不醒一般被美嘉半摟著送迴了車上。


    他很擔(dān)心愛音的安危,跟得緊了點(diǎn)兒,就被敏感的音發(fā)現(xiàn)了。


    阿哲開著緊跟著美嘉的車,一直跟到了美嘉的公寓。


    看著安然無恙下車的愛音以及帶著諷刺笑意的美嘉,阿哲瀟灑笑笑,走到了愛音的麵前。


    “你還好嗎?”阿哲迷人的雙眼凝視著愛音,眼底有驚訝的光極快地閃過。


    眼前的愛音應(yīng)該是那天晚上出現(xiàn)的第二人格的愛音。


    音打量著阿哲。


    眸子裏是興趣與警惕。


    阿哲說過,美嘉是數(shù)字殺手。他的洞察力驚人,熟悉黑暗人心的思維方式。


    她要小心他。


    露出一抹和以往一樣的微笑,音迴答,“阿哲,我很好呀。你跟著我們有事嗎?”


    阿哲不動聲色地微笑,鳳眼裏是誘惑的微光,“我有事找你。或者我們一起吃午飯。”


    音的思維在剎那混亂了一下,她及得不久前愛音似乎和夜熙約好了一起吃飯。


    “不好意思,我和我男朋友已經(jīng)約好了。”音可不想和阿哲單獨(dú)相處。她還記得阿哲擁有強(qiáng)大的精神力,甚至能夠催眠陷入瘋狂的愛音。


    阿哲凝視著愛音,語氣輕鬆親昵,“那晚上我們單獨(dú)聊聊,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音遲疑了三秒,笑容可掬地點(diǎn)頭。


    阿哲轉(zhuǎn)身離開,心底的疑問在擴(kuò)大。什麼時(shí)候,愛音的第二人格已經(jīng)這麼久地出現(xiàn)?她在試圖偽裝,是作了長期主控愛音意識的打算嗎?


    愛音到底在白骨屋遇到了什麼打擊?


    音拿出手機(jī),撥通了夜熙的號碼,嘴角含笑,“夜熙,我現(xiàn)在迴美嘉的公寓了,你過來接我吧。”


    她完美的戀情,完美的人生就要開始了。


    她不要做一個角落裏的看客,她要做唯一的女主角。


    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麼愛音會受到重創(chuàng)一般,無法壓製她,但是,她會把握每一分鍾,她出現(xiàn)得越久,愛音就會越脆弱。


    所以,她要讓愛音眼睜睜地看著,她來得到夜熙的擁抱,夜熙的親吻,夜熙的一切。


    5絕望之花


    穿上海洋色係的裙子,鏡中的自己清朗美麗。


    音試圖忽視掉鏡子中痛苦的神色。


    愛音試圖奪迴身體的控製權(quán)。


    她知道自己和夜熙約會,覺得嫉妒麼?


    “愛音,我不是你,我從不優(yōu)柔寡斷。夜熙的母親是不可能讓你們在一起的。你其實(shí)可以嚐試接受夜冷姿的安排。在夜熙厭倦你之前,你要撈到足夠的資本。你窮了十來年都不明白麼?錢比愛情重要。如果可以兼得,也要將主控權(quán)放在自己手上。”


    音拿出一款從美嘉那裏挑選的唇彩,對著鏡子細(xì)細(xì)塗抹。


    她滿意的嘟了嘟嘴唇,“那個阿哲是個大麻煩。美嘉說她會想辦法解決掉。可愛的美嘉還真是一個天生的殺人狂。阿哲其實(shí)也很讓你心動吧?別騙我,在你封閉你的意識之前,我可是了解的比你清楚。阿哲是最了解你的人。”


    腦部刺痛的感覺襲來,音握緊了雙手,“愛音,你休想出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的!”


    她皺著眉,靜待刺痛消退,然後得意洋洋的出了更衣室。


    手機(jī)響起,音接起電話,是夜熙那音質(zhì)完美的低語,“我在樓下等你。”


    輕提裙擺,音難掩笑意,提者包包離開了公寓。


    而美嘉待在臥室裏,冷靜的看著屏幕。


    夜熙的願望就是她的願望。


    她在這個世界還有一些小事沒有解決。夜熙表哥不願意他數(shù)字殺手的身份暴露人前,她就要?dú)⑺揽赡茏凡榈揭刮醣砀缟矸莸娜恕?br />

    方哲,你不是要見愛音麼?


    或者我可以給你一個驚喜。


    錦袖,我一直都很討厭你,或者,把你當(dāng)做我最後的禮物?


    美嘉冷的笑了,她打開手機(jī)聯(lián)係錦袖,“錦袖,你的夜熙就要被搶走了哦。”


    深夏裏盛開的花帶著燦爛到慘烈的姿態(tài)。


    風(fēng)不知道從那裏來,也不知道到那裏去。


    夜熙為音打開車門,她粲然一笑,在夜熙的唇印下一個吻。


    夜熙極快的側(cè)了側(cè)臉,讓那個吻落在了臉上。


    他在她身邊坐下,柔聲說,“今天中午,我們?nèi)ヒ粋熱鬧的地方慶祝。”


    音輕笑,“我們要慶祝什麼?”她倒是可以慶祝她的新生。


    夜熙的側(cè)臉線條完美,唇角是一抹神秘笑意,“有很多事情值得慶祝。”


    司機(jī)開著車,夜熙在後座握住了音的手。


    是指交纏,心卻糾結(jié)。


    “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那個深夜,你還及得嗎?”夜熙問。


    音麼有她覺醒前的愛音的記憶,“我……我當(dāng)然記得。”


    夜熙如同稀有珍珠一般散發(fā)著柔和溫暖的氣息,他慢條斯理地說著,“結(jié)果,你在送報(bào)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數(shù)字殺手的第七個作品。”


    音的眼底有著亮光,“我記得那一刻。”那個血淋淋的‘7’令愛音崩潰,也令她真正醒來。她聽著《月光奏鳴曲》,內(nèi)心激動,在血腥氣息裏,隱隱興奮。她喜歡這一切。她很小心,連愛音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隻是,邂逅了愛情的愛音,沒有給她更多的機(jī)會,她再度潛伏在了愛音的意識深處,偶爾醒來,默默看著愛音為夜熙糾結(jié)心動。


    夜熙的微笑澄澈透明,“第二次見你,是在學(xué)校門口。你和美嘉在一起。臉色不太好,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


    音平淡地迴答,“因?yàn)猷従邮且粋變態(tài)殺人犯,他把對他不中的前女友殺死,封進(jìn)了水泥櫃子裏。”


    夜熙柔聲問,“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


    音搖頭,“我還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愛音……喜歡我。”


    夜熙顏色深深,“最開始認(rèn)識你的時(shí)候,我很驚訝。那是一個偽裝的開朗可愛的女孩子。可是你的心是一個深淵。”


    音有些震動.夜熙並不是她想象中愛上灰姑娘的王子呢。


    夜熙望著窗外,仿佛在白日裏看到了星空的幻影,“那種吸引很特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勇敢而怯懦的那部分吸引我,還是你黑暗的那部分吸引我。”


    音垂下眼簾。愛音,原來最了解你的人不僅僅是阿哲,還有夜熙。


    夜熙歎息著握住音的手,“我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了很多我從未有過的情緒。嫉妒,害怕,還有懦弱。早在你自己察覺之前,愛音,我就發(fā)現(xiàn)你是雙重人格。”


    音吃驚地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夜熙平靜的麵容上,一雙眸子深不可測,“或者,我該叫你‘音’?”


    音的身體繃緊,“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她沒想到夜熙是那麼敏銳的一個人。夜家的繼承人怎麼可能隻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好人?


    夜熙的語調(diào)沉鬱,帶著一絲哀傷,“愛音,最開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突然放棄了對身體的控製權(quán)。我想了很久,發(fā)現(xiàn)了唯一的破綻。在你最後一次打電話給我的時(shí)候,我忘記關(guān)掉我正在播放的音樂。”因?yàn)槟X癌的事情,心神不定的自己居然忘記了愛音的耳朵對音樂的辨識度。


    音有些茫然,“你在說什麼?”什麼音樂?在那之前的一天,愛音發(fā)現(xiàn)她瞞著她短暫控製她的身體,甚至想成為數(shù)字殺手新成員,就切斷了與她之間的心靈聯(lián)係。也是在那個時(shí)候,她和愛音成為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音也不知道愛音在想著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音突然覺得鼻子發(fā)酸,心髒處傳來疼痛的感覺。


    她按住心口,卻無法讓眼淚不落下。


    夜熙哀傷地注視著愛音,固執(zhí)得如同一個孩子,他緊緊牽著愛音的手,“我問過你,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樣,你會不會離開我。你忘記了你的答案嗎?”


    音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聲音,她聽到自己用一種哀傷絕望卻溫柔的語調(diào)說,“我沒有忘記,但是我無法做到。”


    夜熙注視著眼前淚流滿麵的愛音,眼神和聲音越發(fā)溫柔,“愛音,你終於迴來了。”


    愛音的手掙紮著,要從夜熙的掌中脫離。


    夜熙不舍地緊緊握著愛音的手,“愛音,我那天晚上對你說的話,都是真心的。”


    愛音停止了掙紮,雙眼裏是沉重的傷痛,“你是最高明的騙子,你一直騙我,這樣很好玩嗎?”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shí)候就被吸引,他仿佛一種深入骨髓的毒,令她無法自拔。


    期待、悲傷讓夜熙的目光變得複雜難辨,他靜靜地看著愛音,“我隻知道這個世界我隻在乎你一個人的死活。我沒有辦法放開你,也沒有辦法真正傷害你。”


    愛音的另一隻手試圖打開車門內(nèi),卻無能為力。


    她蜷縮在座位深處,冷漠而疲倦,“夜熙,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你和我最害怕的魔鬼一模一樣。你是他的兒子,你和他一樣嗜血?dú)埲獭D闵踔帘人旗秱窝b。你覺得我會和我的噩夢在一起嗎?”


    6.覆水


    夜熙的臉色在愛音的話中變得蒼白。


    他卻不肯放開愛音的手。


    “我是愛你的。甚至超出我的想象。我本來想眼睜睜看著我父親在你靈魂深處種下黑暗種子開花,我甚至希望你會成為和我一樣享受黑暗和殺戮的人。”夜熙俊美的臉上是深深的痛苦,“可是,一切都失去了控製。”


    從什麼時(shí)候失控的呢?


    是看到愛音和溫雨走在一起的時(shí)候吧。


    那個女孩子心心念念要過安穩(wěn)正常的人生。他卻無法看著她就這麼走出他的生命。


    於是,他不擇手段。


    用溫暖的天使偽裝,慢慢地,占據(jù)她的心房。


    他知道她渴望什麼。


    一份溫柔的長久的愛。


    她不知道的是,他比她還要卑鄙地麵對這段感情。


    當(dāng)他知道他得了晚期腦癌,他心中想起的人,是她。


    那個爽朗地微笑著的她。


    覆水難收。


    一切無法重新開始。


    如果他能先遇到她,在他沉溺於血腥殺戮之前,他一定好好珍惜她,成為她想要的那個人。


    “愛音,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夜熙的聲音平靜淡然,他緊緊擁抱住愛音,“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至少,在我死之前,不要離開我。


    一種灰色的情緒占據(jù)了愛音的心,她仿佛浸在熔巖裏,戰(zhàn)栗地疼痛著,卻無法舍棄那樣的溫暖。


    絕望的擁抱。


    絕望而熱烈的吻。


    絕望的愛音。


    她沉溺在一點(diǎn)點(diǎn)的幸福裏,不忍離去。


    所以,讓我忘記一切,緊緊抱住你,仿佛飛雪依戀手掌的溫度。


    是夜。


    錦袖被美嘉殺死,放進(jìn)了浴池。


    而美嘉寫下認(rèn)罪書,吞服大量的安眠藥,自殺而死。


    媒體開始大篇幅地討論富二代的心理問題。


    嚴(yán)雅倫、黑澤、美嘉,這三個人出生就含著金湯匙的富家子弟居然是可怕的連環(huán)殺手。


    他們做這一切不是為了複仇,而是為了享受殺戮的快樂。


    唯一知道夜熙是數(shù)字殺手首腦的愛音卻失蹤了。


    憤怒的阿哲找到夜熙,卻發(fā)現(xiàn),夜熙也在尋找阿哲。


    阿哲在電子郵箱裏收到了愛音一封信。


    隻有短短的幾句。


    阿哲,雖然你是方碧水的兒子,但是你真的很好。隻是,我想開始新的生活。別擔(dān)心我。


    她就這麼消失在了人海中。


    阿哲給她寫了一封長信,但是她麼沒有迴。


    一個月過去了。


    關(guān)於數(shù)字殺手的討論已經(jīng)漸漸平息。


    方天問繼續(xù)投入到其他的案件裏,夜以繼日地忙碌著。


    阿哲還是覺得以美嘉的資質(zhì),不可能完成這樣係列的殺人案件。


    美嘉說,黑澤負(fù)責(zé)策劃了具體的行動方案。


    但是黑澤已經(jīng)死了,一切都死無對證。


    美嘉留下的殺人現(xiàn)場拍攝的照片證明了她的話。


    阿哲不明白的是,美嘉為什麼會殺死錦袖?


    最重要的是,美嘉為什麼會選擇死,而不是逃亡到國外?


    以夜家的能力,美嘉完全可以去國外,隱姓埋名,逍遙法外。


    更何況,他們並沒有足夠的枕骨控告美嘉謀殺。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完美的結(jié)局令阿哲迷惑。


    阿哲在牆壁上貼滿了案件相關(guān)人物的照片。


    他終於發(fā)現(xiàn)了兩個充滿疑問的關(guān)鍵人物。


    夜熙!愛音!


    最後幾個獵物以及三個數(shù)字殺手共同認(rèn)識的人居然有兩個。


    美嘉,為什麼你沒有對愛音動手?


    完美的夜家繼承人夜熙,你是不是美嘉用死也要保護(hù)的那個人呢?


    隻是,阿哲知道所有的疑問都不會得到解答。


    夜熙不會給他答案。


    而愛音,愛音還是在意他的身份吧。


    他是方碧水的兒子,她的噩夢。


    夜熙還在尋找愛音,這讓阿哲放心。他知道,夜熙對愛音的感情是真的。


    兩個月後。


    阿哲收到愛音的第二封信。


    我現(xiàn)在的心情平靜了很多。阿哲,請你幫我轉(zhuǎn)告夜熙,不要再找我了。


    阿哲苦笑。


    愛音和夜熙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令她依然決然離開夜熙,卻還是對夜熙有著牽掛。


    阿哲的消息很靈通,夜熙似乎得了什麼病。夜家已經(jīng)亂了。


    想了想,阿哲把夜熙生病的消息告訴了愛音。


    隻是,愛音並沒有迴複他。


    7.錯過你


    天色微茫。


    傍晚的風(fēng)有一些涼,已經(jīng)是秋天了。


    愛音看到了阿哲的迴信已經(jīng)又過了二十天。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她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fā)生了,她卻不知道。


    夜熙不會真的病了吧?愛音想。


    夜熙一定是為了騙自己迴去,所以裝作生病。在她離開的時(shí)候,他還好好的。她對自己說。


    連美嘉都心甘情願為了夜熙去死,她對夜熙又算是什麼呢?


    她和夜熙之間隔著人命。


    她甚至沒有力氣去恨他。


    她隻希望,她可以安靜簡單地活下去。還有,不讓她身體裏那個殘忍強(qiáng)悍的音再度出現(xiàn)。她不希望自己有一天成為自己最痛恨的那種人,把他人生命當(dāng)作遊戲的人。


    愛音並沒有遠(yuǎn)走他鄉(xiāng),她就在本城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的一個大學(xué)旁的網(wǎng)吧裏待了下來。


    網(wǎng)吧緊挨著一個三流大學(xué),生意興隆。


    沒有什麼地方比管理混亂的學(xué)校周邊更適合隱藏了。一大群一大群的年輕人,形同虛設(shè)的校紀(jì)。


    晴朗姐是唯一知道她真實(shí)身份的人,她收留了她,給了她一份工作還有住的地方。


    愛音把頭發(fā)剪短染黃,戴上牙套,紅色方框眼鏡也潮得可怕。這樣的她,大概連阿哲也認(rèn)不出來。


    她在走之前去見了夜冷姿一麵。夜冷姿答應(yīng)製造出她去了北方的種種跡象,轉(zhuǎn)移夜熙的注意力。


    夜冷姿對於她的識時(shí)務(wù)很是欣賞,愛音拿了夜冷姿給她的支票,為了讓她放心。然後愛音匿名將錢捐給了兒童健康基金會。


    “小愛,快過來幫忙!”網(wǎng)吧的老板晴朗姐在叫愛音。


    “愛音小姐……”有人彬彬有禮地對這抱著方便麵的愛音打招唿。


    愛音愣了愣,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


    是在最初的雨夜裏,她越到的,夜熙的司機(jī)。


    “愛音小姐,我家少爺想見見您。他明天就要去法國定居了,他想在走之前見您最後一麵。”司機(jī)說。他對於愛音奇怪的扮相視若不見。


    愛音抱著方便麵箱子,張了張最,一時(shí)之間,卻發(fā)不出聲音。


    晴朗姐拿過愛音手裏的方便麵,“你去吧。”


    愛音心底發(fā)苦。那個人要去異國他鄉(xiāng)定居了?


    是不是除了這一次,她永遠(yuǎn)也不會再見到他?


    愛音低下頭,“他……在哪裏?”


    司機(jī)恭敬地迴答,“少爺在愛音小姐和他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愛音點(diǎn)頭,“他……真的要去法國了嗎?”


    司機(jī)詫異地抬頭,“愛音小姐沒有看報(bào)紙嗎?少爺去法國是要訂婚,然後專心開拓夜家在法國的生意。”


    愛音的麵容平靜,手機(jī)攥緊,“這樣……我最近忙著玩遊戲……都沒怎麼看新聞。”


    “愛音小姐請跟我來。”司機(jī)說。


    愛音口幹舌燥,她沒有換衣服,也沒有拿下牙套,就頂著稻草一般的頭發(fā),跟著司機(jī)走了很出去。


    夜熙要訂婚了?


    一路上,愛音一言不發(fā)。


    司機(jī)也沒有說話。


    她下車錢,司機(jī)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愛音小姐,少爺他……請你對少爺好一點(diǎn),好好和他告別。”


    愛音麵無表情地點(diǎn)頭,下了車,徑直去了她和夜熙在以前常去的咖啡館。


    暮色沉沉。


    咖啡館裏燈光柔和而曖昧。


    爵士樂流水一般輕響,纏綿悱惻。


    愛音看到了夜熙。


    他靜靜地坐在他和她常坐著的那個角落裏,臺燈微亮,他有一般的輪廓藏在了影子裏,俊美得不可思議。


    愛音眼眶發(fā)熱,心中卻冰冷。


    夜熙,你都要訂婚了,為什麼還要找我?


    她在夜熙對麵坐下。


    夜熙並沒有看她,隻是輕聲說,“你來了。”


    愛音帶念頭,局促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我來了。”夜熙,原來我這麼想見到你,我渴望到不敢看你的眼睛。


    夜熙輕笑,“我們有八十一天沒見過了。”


    愛音抬起頭來,看著夜熙霧氣氤氳的雙眼,“是啊。”


    夜熙側(cè)過頭,優(yōu)雅地打手勢,一杯摩卡被送到了愛音麵前,“你喜歡的咖啡。”


    愛音用盡權(quán)利才保持了平靜的表情,“謝謝。”


    夜熙的唇邊是溫柔的笑意,“我……明天就要走了。也許在很長很長的時(shí)間裏都不會迴來。”


    愛音“嗯”了一聲,“我知道你要去法國定居……還有訂婚。”


    夜熙淡淡地迴答,“不過是為了夜家的發(fā)展的聯(lián)姻而已。”


    愛音垂下眼簾,“不管是為了什麼,你要好好對待別人。對任何女孩子來說,婚姻都是很重要的。”


    夜熙的語氣裏有著淡淡的惆悵,“我會的。”


    他歎息,帶著宿命的味道,“隻是,我錯過了你。”


    8.再見,或永別


    愛音局促地看著眼前的咖啡,“我和你……我……”她的眼淚落在了咖啡裏,蕩氣很輕的一個漣漪。


    夜熙俯下身,他灼熱的手指碰到了愛音的臉頰。


    他輕聲問,“你在哭嗎?”


    愛音慘然一笑,“隻是有點(diǎn)傷感。”


    夜熙的手順著愛音的下巴,落在了她的肩上,“不要再繼續(xù)待在網(wǎng)吧裏了。你要對你的人生負(fù)責(zé)。方哲已經(jīng)替你向校方申請了休學(xué)一年。他希望,你能好好上學(xué),做出成績。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你一定要好好的。”


    夜熙落在愛音肩上的手仿佛烙鐵一般燙傷了她。


    她伸手想推開夜熙的手指,卻被他的手緊緊握住。


    夜熙的手指在顫抖,一如她的心。


    “愛音,對不起。我想希望,你以後的人生,因?yàn)闆]有我而快樂幸福。”夜熙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敲在了愛音心上。


    愛音眷戀著夜熙手指的溫度,卻無法說服自己去挽留夜熙。


    “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我會做到的。”愛音低聲說。


    夜熙微笑,如同光之子,清澈而美麗,“那就好。”


    愛音無法再繼續(xù)和夜熙交談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哀求夜熙和她在一起。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想迴去了。網(wǎng)吧裏還有事情要做。”愛音幹巴巴地說。


    夜熙的手指僵了僵,“這樣……那……你先迴去,我還要坐一坐。”頭痛襲來,他幾乎無法握緊愛音的手。


    愛音點(diǎn)頭。


    夜熙想起了那個深夜裏,他和愛音的對話。


    愛音,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不是你心目中的那樣,你會不會離開我?


    不,不會。除非你先放開我的手。


    愛音,這一次,讓我先放開你的手。夜熙放開了愛音的手,就像放棄了一個最美的夢。


    夜熙吃力地微笑。“愛音,再見。”


    愛音狼狽地站了起來,匆匆往外走,一不小心撞翻了服務(wù)生托盤裏的咖啡。


    “對不起……”愛音對服務(wù)生說。她的淚水嚇到了服務(wù)生。


    “小姐,你還好把?”服務(wù)生問。


    愛音搖頭,“我沒事。”


    她忍不住迴頭看了角落裏的夜熙一眼,他似乎有些累,靠著沙發(fā)背沉沉睡去。


    橘色的光溫柔地籠罩著他,令他仿佛是童話裏沉睡的王子。


    愛音閉了閉眼,轉(zhuǎn)身走出了咖啡館。


    司機(jī)為她打開車門,她沒有坐進(jìn)去,“我想一個人走迴去。不麻煩你送我了。”


    他為難地看著愛音,“少爺說一定要把您安全送迴去。”


    就在這個時(shí)候,司機(jī)的臉色變了,他看向咖啡館。


    咖啡館外,兩個一聲正抬著擔(dān)架,從街旁的一輛救護(hù)車裏,衝了下裏啊,快跑進(jìn)了咖啡館。


    愛音突然心口發(fā)緊,唿吸困難。


    她看到,一聲衝向的是角落裏沉睡的夜熙,他們將他小心翼翼地抬上擔(dān)架。


    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碎裂,愛音想起了阿哲的信。


    她很害怕,很害怕。


    害怕得發(fā)抖。


    “夜熙,他到底怎麼了。”她問。


    司機(jī)沉默。少爺說過,一個字也不能告訴愛音。


    隻是沒想到,少爺連和愛音小姐見最後一麵也撐不住。


    愛音跑了過去,緊跟著擔(dān)架,“醫(yī)生,他怎麼了?”


    醫(yī)生沒有理會愛音,忙著給夜熙上唿吸器。


    夜熙被抬上救護(hù)車,車唿嘯著離去,留下驚恐萬分的愛音。


    她轉(zhuǎn)過身,夜熙的司機(jī)已經(jīng)離去。


    愛音拿出手機(jī)撥打夜熙的號碼,沒有人接聽。


    她惶恐地一遍又一遍地?fù)苤刮醯氖謾C(jī)。


    會不會,這個號碼永遠(yuǎn)無人接了?


    一隻手拍了拍愛音的肩。


    愛音迴過頭,看到的是阿哲的臉。


    阿哲看著惶然無助的愛音,歎息著說,“愛音。”


    愛音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一般,抓著阿哲的衣袖問,“夜熙他怎麼了?”


    阿哲微笑,“夜熙他隻是心髒不太好,這也是他要去法國靜養(yǎng)的原因。”


    夜熙在昨天找到了他,和他開誠布公地談了很久。


    沒想到夜熙居然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已經(jīng)失明的夜熙把他腦癌晚期的事情告訴了阿哲。他懇求阿哲繼續(xù)照顧愛音,永遠(yuǎn)也不要告訴愛音他的病情。


    夜熙給了阿哲10封新,要他每年寄一封給愛音,讓愛音以為他還活著。


    那些信,一封比一封冷淡。


    阿哲卻看到了夜熙最深沉熾熱的心意。


    愛音大概是夜熙此生唯一這樣溫柔愛過的人把。


    為了這份愛,為了愛音的心,阿哲答應(yīng)夜熙,為他保守秘密,為他寄出那些信。


    愛音稍稍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阿哲斜睨愛音,“夜熙那種人,注定禍害一千年的。人家都要去法國訂婚了,你惦記有屁用。有本事你就把他追迴來,苦苦哀求他娶你好了。”


    愛音苦澀地笑了,“我和他沒有辦法在一起。就算,再喜歡,也滅有辦法在一起。”


    阿哲看著痛苦的愛音,咬牙笑了,“那你考慮考慮我把。我比夜熙帥多了。”


    愛音隻迴答了阿哲一個字:“滾!”


    深秋的夜晚,涼氣襲人。


    阿哲脫下外衣,披在愛音肩上,“我步行送你迴家。我的車被偷了。”


    愛音苦笑,“原來你比我更倒黴。”


    阿哲摸了摸愛音的發(fā)梢,邪氣地笑了,“你這發(fā)型可真是難看死了。你戴的什麼見鬼的牙套?”


    愛音瞪阿哲,“要你管。”


    阿哲的手機(jī)在這個時(shí)候提示有短信。


    阿哲拿出手機(jī)看了看。


    他突然抱住愛音,緊緊地,令愛音透不過氣來。


    愛音感覺到了阿哲的傷心,她的鼻子一酸,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流了下來。


    阿哲抱著愛音,右手的手機(jī)上顯示著短短的一條信息。


    他仰著頭,努力不讓自己流淚。


    他喃喃地看著天空,送上最後的祝福。你這家夥注定下地獄吧?那麼,祝你在低語裏橫行霸道,所向披靡。


    愛音掙脫了阿哲的擁抱,“你怎麼了?”


    阿哲滿不在乎地笑著,“我隻是突然很難過。”


    一陣風(fēng)吹來,環(huán)繞著愛音,仿佛情人最溫柔的擁抱。


    愛音恍惚了一瞬。


    似乎有人在對她說。


    我愛你。


    永別了,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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