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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兇間


    小憐聽到了鋼琴聲,一波波湧來,溫柔如海浪,永不停息。


    暮色裏,周遭的一切都蒙上了神秘的麵紗。喧鬧的校園變成了寂靜的死城。


    小憐再度感受到了“領(lǐng)域”的存在。


    就像是慕容影在女生宿舍被董元尋找的那夜,她也感覺到了“領(lǐng)域”的存在。整個世界被切割,隻剩下一個人獨(dú)自麵對。


    文墨白說過,文先生需要一隻強(qiáng)大的怨靈。而這怨靈就潛伏在校園裏。


    是什麼原因,令怨靈撕開麵紗,露出了猙獰的麵目,在暗夜裏伸出了魔爪?


    她警惕地站在原地,不肯再邁出一步。


    “領(lǐng)域”裏,時間空間已經(jīng)開始混亂。走錯一步,也許就邁向了深淵。


    文墨白手中的符籙落在了舊琴樓的外牆上,一片光波動開來。


    這琴房已經(jīng)是那怨靈的巢穴,沒有一絲破綻。


    暮色沉沉,太陽早已落山,連風(fēng)也帶著陰氣。


    文墨白看到了舊琴樓東南角的一扇窗子沒有關(guān)。而琴聲就從那裏傳出。


    他知道那是一個陷阱。


    那又如何?


    文墨白冷冷一笑,走到窗前。


    他看到了慕容影。


    慕容影脖子以下都泡在水裏,整個琴房連同鋼琴都泡在水裏。


    她很冷,臉色蒼白如雪。手指在水下依然機(jī)械地彈著鋼琴。


    沒有人知道被水淹沒的鋼琴怎麼會發(fā)出聲音?


    極度的恐懼令慕容影的皮膚呈現(xiàn)出死人一般的灰白色。她身上的那道符籙已經(jīng)被水浸泡得字跡模糊。


    文墨白聽到舊琴樓的正門處傳來爆炸聲。


    除了他之外,似乎還有不速之客闖入這怨靈的巢穴。


    水麵靜(19lou)止了,正門處的波動似乎對怨靈有極大的威脅。


    文墨白趁機(jī)衝破了窗口處的領(lǐng)域,躍入了琴房裏。


    水麵開始迅速地下降,文墨白站在鋼琴上,迴過頭,愕然發(fā)現(xiàn),本來是窗戶的地方已經(jīng)變成了一麵牆!


    另一邊,蘇弦走進(jìn)了舊琴樓的入口處,地板上全是水漬,仿佛已經(jīng)結(jié)冰,滑溜溜的。


    他麵色冷峻,視線落在了入口處的牆壁上。


    老舊的牆壁上掛著一麵鍾。時鍾的指針卻在逆轉(zhuǎn),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後仿佛電風(fēng)扇一般,看不清指針,隻能看到烏蒙蒙的一片影子。


    整個房子忽明忽暗,漸漸地居然變得幹淨(jìng)嶄新。宛如時光倒轉(zhuǎn)了數(shù)十年。


    琴樓仿佛戲臺子開演,熱鬧繽紛了起來。


    雪白的牆壁,帶著木頭清香的地板,以及……來來往往的學(xué)生。


    一切都是幻影。


    然後,蘇弦看到了一個不同於幻影的存在。


    那是一個瘦弱的少女,戴著眼鏡,五官平凡,那雙眼睛卻透著妖異。


    “這裏根本不關(guān)你你的事,你為什麼要攪進(jìn)來?”少女聲音冷淡,瞳孔仿佛會吸收光線一般幽深。


    蘇弦在微笑,眼底卻沒有笑意:“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是你的鋼琴聲把我?guī)チ斯鸹。你又想做什麼呢?”


    少女歪了歪脖子,薄唇裏吐出冰涼的話語:“我喜歡看到別人因?yàn)楦星槎纯?吹轿哪子H吻她,你是不是很嫉妒?嫉妒得仿佛有野火在心裏灼燒?”


    蘇弦搖頭:“我離開不是因?yàn)槲艺`會,隻是因?yàn)槲也幌肟吹。我相信小憐!


    小憐和文墨白在一起十年,也許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對文墨白的感覺。


    文墨白掌控了小憐的人生十年。在蘇家的那夜,蘇弦知道文墨白是真的想娶小憐。


    這十年裏,文墨白沒能令小憐心動。


    少女的情緒有些扭曲,聲音也不再冷淡:“你為什麼會相信她?你們在學(xué)校裏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你知道不知道,文墨白是第二次吻她了。而你和小憐,連手也沒有牽過!


    蘇弦眼底是溫柔神色,他唇邊的笑意帶著說不出的動人與灑脫:“我會等到她心甘情願地和我牽手!


    他斂去了笑意,清冷的眼神落在了少女身上:“我該怎麼稱唿你?是二十年前死在琴房裏的李離還是一年前自殺在琴房裏的盧琪,還是今天才死在琴房裏的張悅?”


    少女的五官一陣變幻,漸漸變成了張悅的模樣,她吃驚地問:“你怎麼知道?”


    蘇弦迴答:“我下午去了學(xué)校的檔案管理處,這才知道舊琴樓發(fā)生過兩起兇案,分別是在二十年和一年前。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你是張悅,那是因?yàn)槲夷芊直娉霾煌臍庀。這琴樓建起來的時候就有怨靈藏身其中,它吞噬掉了李離和盧琪的魂魄,越來越強(qiáng)大。而你卻成功地奪得了怨靈的力量,保留了自己的意識。你對情侶的怨念是來自之前的魂魄的碎片嗎?”他的思路那樣清晰,仿佛怨靈的爭鬥和吞噬,他早就熟知,並習(xí)以為常。


    張悅笑了起來:“不錯。現(xiàn)在我也覺得自己很強(qiáng)大。蘇弦,慕容影是我勢在必得的獵物。任何阻擋我的人都要死!”


    天花板上有無數(shù)的水滴落下,如同下雨。


    蘇弦的手鏈上有黑色的光芒閃了閃,他的唇邊有了一絲傲然的笑意。


    雨水在半空中靜(19lou)止。


    那波濤一般的鋼琴聲變得破碎,仿佛受潮的唱片在留聲機(jī)上發(fā)出晦澀斷續(xù)的聲響。


    所有的水滴都仿佛子彈一般高速地衝向了張悅,將她的身體打成了千瘡百孔的篩子,緊接著,張悅?cè)诨话懵湓诹说匕迳希Р灰姟?br />

    蘇弦走向了長廊,推開了一間琴房的門。


    門裏空無一人,窗外陽光燦爛。


    蘇弦知道,他還在張悅的領(lǐng)域中。


    與此同時,小憐的手機(jī)接受到一條短信:“小憐,蘇弦現(xiàn)在在舊琴樓裏,你說他會不會死?”


    小憐看了看發(fā)短信的人,是張悅……


    2.殺破狼


    小憐看著短信,心中思緒萬千。


    她該不該相信張悅的話?


    她撥了蘇弦的號碼,在短暫的等待後,聽到了蘇弦的聲音。


    “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舊琴樓?”小憐問。


    “……是,不過,你千萬不要……”蘇弦的話還沒有說完,通話就被終止。


    小憐知道,蘇弦是讓自己千萬不要去舊琴樓。在“它”的領(lǐng)域裏,電子信號暢通與否全憑“它”的心意。


    小憐垂下眼簾看著手機(jī),眼中有冷芒閃過。這十年,她從文墨白身上學(xué)到了很多。如何保全自己,如何找到怨靈的弱點(diǎn)。


    她相信,文墨白現(xiàn)在也一定在附近。他一直想找到一隻強(qiáng)大的怨靈,收服它然後送給文先生。


    問題是,“它”的獵物到底是誰?


    是某個人,還是他們?nèi)浚?br />

    角落裏的琴房裏,慕容影恢複了意識,她抓著文墨白的衣袖,淚如雨下,“文墨白,我好害怕!”


    文墨白的眼底有微微的不耐煩,他不喜歡別人碰他。


    推開慕容影濕漉漉的手,文墨白冷聲說:“如果你想死的話,就繼續(xù)哭吧。我們現(xiàn)在都困在了那隻怨靈的‘領(lǐng)域’裏!


    慕容影惶恐地看著文墨白:“你不是文家人嗎?解決掉怨靈應(yīng)該沒問題吧?”


    文墨白修長的手指輕敲鋼琴琴蓋:“它不是普通的怨靈。這個舊琴樓所在的位置應(yīng)該是古代的一個祭壇。大量的祭祀使這裏擁有了很濃烈的陰氣,成為幫助怨靈成長強(qiáng)大的絕佳之地。更有意思的是,它和在這裏慘死的人類魂魄彼此吞噬相融,擁有了靈智。而如今,這怨靈的獵物就是你。因?yàn),你擁有殺破狼的命格!?br />

    慕容影聲音顫抖,牙齒都在打架,“什麼……殺……殺破狼?”


    “殺破狼最早見於易經(jīng),屬於紫薇鬥數(shù)。在命理學(xué)中,七殺、貪狼、破軍在命宮的三方四正會照時,就是所謂的‘殺、破、狼’格局!蔽哪尊堄信d致地打量著慕容影豔麗的眉眼,“你這樣的命格,最養(yǎng)這陰水屬性的怨靈。”


    慕容影打了個寒戰(zhàn)。聽文墨白的話,自己活像是這怨靈眼中的唐僧肉。


    文墨白向慕容影伸出了左手,清貴如王孫公子:“不過,那怨靈在我眼中也是很不錯的獵物。現(xiàn)在借你的命格之力,我們一起去捉那隻怨靈。”


    慕容影被文墨白的眼神迷惑,癡迷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裏似乎有什麼沿著她的手被文墨白抽走。


    文墨白的嘴角帶著邪氣的微笑,身上的靈力不斷攀升。


    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出了琴房,站在了長廊的盡頭。


    文墨白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虛點(diǎn),凜冽的殺氣從他的指尖衝出,將整個空間激起一陣漣漪。


    凜冽的殺氣將怨靈的領(lǐng)域劃破。


    擁有殺破狼命格的人在亂世皆為梟雄——他們天生就命帶煞氣。這也是這些日子以來,怨靈都無法真正傷害慕容影的原因。


    “慕容影,你為什麼會被怨靈誘入琴房?”文墨白問。


    慕容影咬了咬紅唇,澀聲迴答:“因?yàn)槲铱吹侥愫托z親吻,我心裏很生氣很嫉妒,然後就什麼也記不得了。等再度清醒過來,就已經(jīng)在琴房裏了!


    文墨白的指尖掠過自己的唇,眼神迷離:“被你看見了!


    慕容影忐忑地開口:“我姐姐說你要娶小憐。是……真的嗎?”


    文墨白的眼神有瞬間的柔軟溫暖!拔液芟搿kb是……”


    他的眼中有著黯然神傷。隻是,小憐已經(jīng)拒絕了他的表白,清晰明了。


    若是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情之前,他可以毫不在乎小憐的感受,任性地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可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喜歡上了小憐,反而心軟,不忍心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束縛。


    想靠近她,想牽著她的手,想親吻她的唇。


    可是,她告訴他: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高傲的心在瞬間跌落塵埃。


    文墨白的眼神一黯,指尖突然出現(xiàn)一張燃燒的符籙。無數(shù)水滴從走廊的頂棚落下,卻被這符籙的光擋住。


    文墨白拉著慕容影推開了左手邊琴房的門!白哌@邊!


    門被推開,居然又是一條長廊。


    舊琴樓已經(jīng)變成了迷宮。


    憑借殺破狼命格的煞氣,文墨白帶著慕容影不斷地走著,推開不同的門,沿著怨靈的氣息,一步步逼近了它巢穴的中心。


    每一隻怨靈都有它的弱點(diǎn),就是它棲息的器物。


    也許是不起眼的一隻花瓶,又或者是黑色的小石頭,甚至是一支筆,一本書。


    文墨白要找到怨靈棲息的器物,然後就能用文家的秘術(shù)控製住它。


    慕容影感覺著文墨白手掌的溫度,心中是淡淡的幸福。


    她覺得隻要跟著他,害怕和擔(dān)憂就全部不見了。


    她甚至希望,就這麼一直和文墨白走下去。


    慕容影想到了小憐,心中很不舒服。


    小憐是一根刺。


    慕容影原本並沒有將小憐放在心上。卻沒想到,隻不過有些清秀的小憐居然入了文墨白的眼,令文墨白那麼迷戀。


    一定要想辦法拆散她和文墨白!慕容影在心裏說。


    美麗富有的她深受家人的寵愛,向來要什麼都能得到。她相信,如果沒有小憐,文墨白會愛上她。


    鋼琴聲漸漸遙不可聞。


    文墨白推開一道門,看到的卻是一個被挖開的土坑。陽光灑落在土坑的牛骨上,帶著森然的美感。


    他心中一喜:“這裏一定藏著那隻怨靈棲息的器物。隻要找到它,怨靈就隻能乖乖聽我的話。要是打碎那東西,它就會重傷!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門外傳來了小憐的驚叫聲!


    文墨白站住,他鬆開了慕容影的手,轉(zhuǎn)身打開門衝了出去。


    他知道,再度推開這門,景象將不再是那個土坑。他依靠著慕容影的命格煞氣找到這裏,在放開她的手後,一切努力都會成空。


    隻是,他不能遲疑哪怕一秒。


    他擔(dān)心小憐。


    衝出琴房,文墨白看到,原本要掉進(jìn)走廊裏突兀出現(xiàn)的水泥地基裏的小憐正被蘇弦擁入懷中!


    3.人生


    蘇弦小心翼翼地將小憐放在地板上,擔(dān)心地問:“你還好嗎?”剛剛看到小憐墜入那水泥石柱林立的大坑,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小憐搖了搖頭,臉色微紅:“我沒事。”擁抱那麼快就結(jié)束了,卻令她心跳不已。蘇弦的懷抱令她心安。


    她苦笑:“沒想到我進(jìn)來是為你添亂。剛才要不是我突然出現(xiàn),你已經(jīng)重傷那隻怨靈!边@隻怨靈非比尋常,將它的弱點(diǎn)層層疊疊藏在時空的碎片裏。在那顆檀香珠的庇護(hù)下,小憐順利地層層推進(jìn),抽絲剝繭,逐漸走入怨靈領(lǐng)域的中心地帶。


    當(dāng)小憐進(jìn)入到舊琴房的時候,正好看到蘇弦扼住怨靈的咽喉。而那個怨靈的臉居然是張悅的臉!她的出現(xiàn)令蘇弦分神,怨靈趁機(jī)逃脫並將她和蘇弦引入了舊琴樓破碎的時空裏。


    蘇弦的能力正在恢複,他的手鏈擁有強(qiáng)大的靈能。即使兇惡如鬼水怨靈也無法傷害他。相反,蘇弦已經(jīng)擁有了對抗怨靈的力量。他越來越接近十年前的那個蘇弦。


    隔著時空的幻影,小憐和蘇弦並沒有發(fā)現(xiàn)文墨白的存在。


    蘇弦自然地牽住小憐的手:“沒關(guān)係。隻要你能安全就好!


    在鬼水怨靈的領(lǐng)域裏,森然殺機(jī)中,小憐的心無邊安定。


    看著眼前的一切,有那麼一瞬間,文墨白想殺死蘇弦。


    他右手微揚(yáng),符籙自指尖飛出,將那水泥地基的時空擊碎,令小憐和蘇弦驚覺他的存在!澳銈兏襾。我們要盡快找到慕容影!


    費(fèi)心布局,功虧一簣。


    慕容影的魂魄很可能正在被張悅吞噬。


    夢幻般的陽光灑落在土坑上,四周是參天大樹,綠意逼人。


    土坑旁,驚慌失措的慕容影叫著文墨白,卻得不到任何迴應(yīng)。他聽到了小憐的驚叫聲,就那麼放開自己的手開門跑了出去。等她反應(yīng)過來,要跟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門不見了。


    慕容影害怕地看著土坑,擔(dān)心怨靈從那裏麵衝出來。


    她對小憐的怨恨更深。


    文墨白居然為了小憐將她的手放開,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


    慕容影的視線落在那黑洞洞的牛頭骨的眼窩處。她害怕地僵在原地,在心裏對自己說:這裏有那隻可怕的怨靈棲息的器物。找到那個東西,就不用害怕那隻怨靈了。


    她遲疑地靠近大坑。那東西到底在哪裏呢?


    她拿了土坑旁被人隨意丟棄的一根長桿,在土坑邊刨了起來。


    她費(fèi)力地搬開牛頭骨,看著牛頭骨下刻著奇怪文字的一堆鵝卵石,欲哭無淚。這些石頭裏藏著文墨白要找到器物嗎?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一雙鞋。這是一雙她很熟悉的鞋子,款式獨(dú)特。這是她最近才買的鞋子!


    慕容影順著鞋子往上看,赫然發(fā)現(xiàn)張悅正穿著她的衣服和鞋子站在她的麵前,微笑陰森。她摘掉了眼鏡,一雙鳳眼帶著平日裏不曾察覺的妖媚。


    “張悅,你……你怎麼在這裏?”慕容影心中有不好的預(yù)感。


    張悅輕笑,“慕容影,你真是又笨又蠢。”


    慕容影指著張悅,憤怒而驚訝:“是你告訴我小憐和文墨白幽會!是你把我引到琴房來的!你為什麼穿著我最喜歡的衣服和鞋子?”


    張悅篤定一笑,眼底有紫色的光閃過:“因?yàn)槲矣X得我穿起來比你好看,而且我想好好找一找慕容影的感覺!


    望著張悅宛如野獸一般的眼睛,慕容影害怕得顫抖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張悅的視線仿佛透過慕容影看著很遙遠(yuǎn)的地方,“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你錦衣玉食,一雙鞋子就是我一年的學(xué)費(fèi)。而我,卻要給我的舅舅舅媽和該死的表妹洗衣做飯,老媽子一樣打掃房間。你漂亮有錢,能夠輕易得到男生的愛慕,而我卻永遠(yuǎn)是被忽略的那一個。我不想要這樣的人生。”


    慕容影咽下了衝到喉嚨處的諷刺的話。她知道眼前的張悅不再是那個討好自己的小跟班,而是可怕的怪物。


    張悅近乎迷戀地打量著慕容影的五官,像是在鑒賞一件自己很中意的古玩:“所以,就在我引你來琴房附近後,我就自殺了。死亡並不是結(jié)束,而是新生。我不要做張悅,我要做慕容影!


    慕容影心底的恐懼如潮水一般瘋湧:“你……”


    張悅近乎幸福地笑了:“你看,我穿你的衣服那麼美麗。我忍受地獄烈火焚燒一般的痛苦,就是為了強(qiáng)大,我順利地吞噬掉了鬼水怨靈的意識,我也可以吞掉你的意識,然後占據(jù)你的身體!


    慕容影害怕地抓緊她刨東西用的長桿!澳悴灰拷!”她才不要被人吃掉!她是慕容家的千金小姐,擁有富足高貴的人生,她才不要讓張悅這樣的賤民占據(jù)她的一切!


    與此同時,文墨白不動聲色地牽著小憐的手,對蘇弦說:“小憐由我來照顧!


    他優(yōu)雅一笑:“你進(jìn)步很快,你的手鏈似乎能克製怨靈的怨力,所以,你在前麵衝鋒,我負(fù)責(zé)保護(hù)小憐並且找到藏著怨靈棲息的器物的房間!


    蘇弦點(diǎn)頭,左手上有無形的氣流在盤旋。


    文墨白握著小憐的手,微笑清澈溫柔:“別害怕,即使這怨靈能成功吞噬慕容影的魂魄,我也能護(hù)住你出去!


    小憐抬眼,驚訝地問:“慕容影?那隻怨靈的獵物是慕容影?”


    文墨白點(diǎn)頭:“慕容影是殺破狼命格。她應(yīng)該沒那麼容易被怨靈傷害!


    蘇弦想起了張悅的事情,告訴了文墨白:不知道為什麼,張悅似乎主動自殺,然後居然吞噬了原本存在於這琴房裏的怨靈。她變得很強(qiáng)大,不過,她不是蘇弦的對手。


    文墨白眼中有幽光閃過:“她一個普通人,即是自殺,魂魄怎麼可能反過來吞噬怨靈?”


    蘇弦皺眉:“張悅對我說,她的獵物是慕容影,凡是阻擋她的人都要死。一個正常的女孩子怎麼可能為了強(qiáng)大,放棄所有的人生成為怨靈?”


    文墨白自嘲地笑笑:“沒想到我們都被耍了,有人捷足先登。能令一個普通女生的魂魄吞噬怨靈,很了不起。”幕後神秘人對張悅的掌控力還真是了得,讓一個女孩子心甘情願為他去死,甚至死後也依然那麼忠心耿耿。


    他的眼神幽暗:“如果這個人是文家的敵人,擁有了這麼強(qiáng)大的怨靈,應(yīng)該能造成不小的麻煩。我擔(dān)心的是他對小憐下手。”


    蘇弦淡淡地迴答:“那就把危險直接扼殺掉!彪S著他原本遺忘的能力的重現(xiàn),他的性格也在不知不覺間冷酷淡然了許多。仿佛這天地之間,除了他關(guān)心的存在,其他的都是螻蟻。


    文墨白對著蘇弦微笑:“你這句話,很合我的心意。我負(fù)責(zé)打破時空的界限,找到她,你負(fù)責(zé)扼殺!


    他放開小憐的手,雙手拇指相對,釋放了陰凰。陰凰是文家世代祭祀的獸魂,每十二個時辰隻能釋放一次。


    陰凰帶著冷冷的火焰衝破了層層迷宮,出現(xiàn)在了陽光普照的土坑旁。


    正是舊琴房修建之初,土地被挖開,露出祭祀的牛骨的時刻。


    4.時間凍結(jié)


    這是一個陳舊的夢。


    時間洪流裏,一朵上遊的浪花。


    不過這個夢對慕容影來說還真是一個噩夢。


    她拿著隨手撿起的長桿,惡狠狠地瞪著張悅,眼中煞氣翻湧。


    擁有殺破狼命格的女孩還真是不能小看。


    在陰凰的帶領(lǐng)下,三個人打開了門,踏在了這二十年前的泥土上。


    文墨白微微一笑,“我就說她不會那麼容易死掉。”虛榮淺薄的慕容二小姐在生死關(guān)頭還真是有一股彪悍的孤勇。慕容影看到文墨白,絕望的眼底有了一絲希望的火花,“文墨白,你還是迴來救我了!”


    文墨白帶著歉意的微笑,走到慕容影的身邊,對慕容影說:“抱歉,剛才我聽到小憐驚叫,擔(dān)心她出事,害你受驚了。”


    張悅的注意力全部被蘇弦吸引,她感受到了來自蘇弦手鏈的威脅。那串手鏈隱隱帶著令她毛骨悚然的力量。


    蘇弦淡淡地看著張悅,努力壓製住內(nèi)心突如其來的殘酷躁動。


    小憐站在蘇弦的身邊,感覺到了他氣息的變化。一種被壓製,卻依然隱隱泄露出黑色氣息的感覺。


    蘇弦的眸子仿佛琉璃,在虛幻的陽光裏流光溢彩,令小憐想起了叢林中優(yōu)雅敏捷的貓科動物。


    文墨白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蘇弦。原本以為蘇弦是偶然出現(xiàn)的靈能者,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不是那麼簡單。那串手鏈帶著一種古老晦澀的氣息,根本不是蘇家這樣底蘊(yùn)的家族能擁有的。


    他不喜歡這種不確定的感覺。小憐對蘇弦很特別,那不是僅僅見過幾次麵就能擁有的情感。又或者,那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


    文墨白的心髒抽搐了一下,微笑卻更加溫柔,握住了慕容影的手:“慕容影,乖乖待在我身邊,這裏依然很危險。”殺破狼的命格果然有趣,此刻的慕容影體內(nèi)煞氣澎湃。隻是,小憐大概永遠(yuǎn)不會介意他對別的女孩子溫柔,牽著別的女孩子的手。


    怨靈最擅長的就是影響獵物的感官,而鬼水怨靈還能使用帶著怨恨的水的力量。


    僅僅是一個唿吸的時間。


    渾濁的水流就從土坑中大量地冒了出來,整個土坑仿佛煮沸的水池,動蕩起來。


    蘇弦的右手牽著了小憐的左手,聲音平靜:“小心!


    戰(zhàn)鬥的本能在此刻(19lou)這樣強(qiáng)烈,蘇弦的心在告訴他該怎麼做。他的眼睛上有了一層薄薄的不易察覺的微光,泛濫的洪水裏,蘇弦一眼就看到了那團(tuán)糾結(jié)的灰色雲(yún)氣。他左手微動,一朵紫黑色的火焰就在他的指尖誕生,然後劃出一條火線,落在了那雲(yún)氣上麵。


    張悅的慘叫聲響起,淒厲可怕,仿佛要劃破每個人的耳膜。


    無處不在的渾濁水流就這樣蕩然無存。


    陽光灑下,張悅站在土坑裏,狼狽不堪,身體若隱若現(xiàn)。


    張悅眼中有了越來越強(qiáng)的紫光,她的聲音寒冷,仿佛帶著凍結(jié)在地獄的寒冰的氣息:“我是不會就這麼死掉的。蘇弦,你上了我,我要讓你後悔,所以我第一個要?dú)⑺赖木褪切z!碧K弦很在意小憐,在領(lǐng)域裏一直小心翼翼地保護(hù)著她。不久前,小憐暈倒也是蘇弦急急忙忙抱著她去的醫(yī)務(wù)室。張悅明白,蘇弦喜歡小憐。


    時間在凍結(jié),連張悅的動作也遲緩了起來。她極其艱難地走向了小憐。她知道,即使對現(xiàn)在無法動彈的蘇弦動手,也無法在他有手鏈保護(hù)的情況下殺死他。所以,她要?dú)⒌粜z,讓蘇弦痛徹心肺。


    蘇弦、文墨白、小憐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連唿出的氣息仿佛也凝固了一般。


    文墨白驚訝地望向了張悅。為什麼張悅會使用文家獨(dú)有的禁術(shù)“時間凍結(jié)”?


    文墨白知道,若自己的能力足夠,也可以憑借陰凰使出“時間凍結(jié)”。這是文家世代相傳的禁術(shù)之一,使用這個禁術(shù)後,施術(shù)者會變得極其虛弱,但這個禁術(shù)能夠絕對禁錮住敵人的身體和靈魂。鬼水怨靈張悅背後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焦急地看著小憐,心漸漸沉了下去。他後悔,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小憐送出領(lǐng)域,他後悔沒能在最危險的時刻站在小憐的身邊。


    蘇弦的手鏈發(fā)出了嘯聲,仿佛要對抗這令時間凍結(jié)的力量。


    張悅抱住了小憐,惡意地笑著:“你願意為我死嗎?”


    徹骨的寒冷籠罩住了小憐,她覺得自己的血管、五髒六腑、魂魄都凍結(jié)住了。


    蘇弦第一次覺得無助。小憐就在他的身邊,他卻不能保護(hù)她。


    他僵硬的左手動了動。


    小憐的眉毛已經(jīng)覆蓋上了白霜。


    心口的那粒檀香珠帶著溫?zé),抵禦著張悅的寒氣。隻是,對於無法激發(fā)檀香珠真正力量的小憐來說,那點(diǎn)溫?zé)犭b是杯水車薪。


    小憐的眼珠都無法轉(zhuǎn)動,連看蘇弦一眼也沒有辦法。


    她在心底輕歎:蘇弦,我還沒來得及告別。


    仿佛絲綢被撕裂的聲音響起,蘇弦的整個身體都在燃燒,薄薄的黑紫色火焰將張悅的禁術(shù)破除!


    張悅被蘇弦冒著火焰的手扼住了咽喉。


    她的身上冒出了大量的水霧,然後很快被那火焰徹底灼燒幹淨(jìng)。


    水霧中,文墨白倉皇的聲音響起:“蘇弦,小憐沒有唿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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