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當(dāng)成好兄弟,我卻在跟趙鳳妮算計你,每每,你恨我嗎?”他說著,又對著瓶子猛喝一氣,“今天看著你哭,我比你更心痛,每每,是我害了你們,我是個自私的男人!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蔽彝娝难垩Y隱隱閃著淚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每每,你聽我說一件事,無論你有多生氣,請一定要聽完。”他嚴(yán)肅地望著我。
“你說吧,我在聽!蔽矣蟹N不祥的預(yù)感。
“其實趙鳳妮根本沒有出車禍,那天晚上,你們走後,趙鳳妮哭了,她求我?guī)退,你知道嗎?整個計劃就是,讓我給溯憶打電話,並且在我家的醫(yī)院裏偽造一份假病曆,目的就是讓溯憶迴來陪她,因為我跟她都清楚,如果那天晚上不把你們拉迴來,溯憶跟你就再也沒有障礙了!
“可是,我明明有看到他們抱在一起!蔽亦氐。
“是的,我跟她約好的,你買了食物迴去,而我在後麵給趙鳳妮打電話,那時裝暈的趙鳳妮已經(jīng)醒來了,就在你將要踏進(jìn)房間門時,她故意要抱住溯憶讓你看見,嗬嗬,至於她用什麼方法讓溯憶就範(fàn),我就不知道了!
我已經(jīng)震驚得不能言語,我就這樣被他們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我是該憤怒呢,還是該悲哀?或者,痛揍他一頓,揚長而去?
“你恨我嗎,每每?”秦義然柔聲問。
“我不知道!蔽艺娴牟恢溃业男膩y糟糟的,一忽兒浮現(xiàn)出溯憶漠然的樣子,一忽兒是趙鳳妮的冷笑,一忽兒又見到她和溯憶抱在一起的樣子……
“每每,這些天,我一個人時,常常自責(zé),我並不想弄成這樣的,那天幫趙鳳妮裝車禍時,我根本不想答應(yīng)。”
“可是你終究做了。”
“因為我無法停止,在此之前,我就走錯了一步!彼纯嗟匕櫰鹈,“還記得那天,溯憶送趙鳳妮迴去,我們在虎樹等他嗎?其實,我去接你之前,接到了兩個電話,一個是趙鳳妮打的,她說她故意拖住溯憶,並讓我?guī)阕。第二個是溯憶打來的,我告訴他,你已經(jīng)迴去睡了!
“所以,溯憶始終沒來,他原來說過會迴來的,卻始終沒來。”我苦笑著,把另一根筷子也折成幾段。
“每每,我不該跟趙鳳妮合作,我真是蠢到極點!”
“你們的合作,就是要折散我們?”
“是的!薄澳阌惺颤N好處?就是因為你喜歡趙鳳妮,所以你要為她做任何事嗎?你這個超級大笨蛋,你為了那個女人,值得嗎?”我憐憫秦義然。
“你才是傻瓜,你到現(xiàn)在還以為我是因為喜歡趙鳳妮,所以才縱容她的一切,才為她做任何事情嗎?”秦義然握著桌上最後一瓶啤酒,淒然道,“我說這些給你聽,隻是想減輕自己的負(fù)罪感,我太累了,每天背負(fù)著這些。事實上,趙鳳妮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明白我需要什麼!
“我不恨你!蔽覠o力地說,“你想要什麼?你折散了我們,仍然得不到趙鳳妮。”
“你不恨我?你腦袋進(jìn)水了嗎?你居然不恨我?哈哈哈哈,怎麼有這麼愚蠢的女人。”他的笑聲雖大卻聽不到一絲愉快。
“為什麼要恨你?現(xiàn)在都成了這樣,恨你有什麼用。”我頹然道,“你畢竟還是告訴了我實情,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我仍當(dāng)你是朋友,我恨不起來……”
“每每,笨丫頭,一切還來得及,溯憶在等你!
“你說什麼?”
“明天,我就讓趙鳳妮出院,我還會把一切都告訴溯憶,不,我現(xiàn)在就打電話告訴他,讓他來找你!
“為什麼你現(xiàn)在要幫我?”
“因為,我是你的那種狗屁朋友,僅此而已!彼f這話時,苦澀地笑了,然後,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去店外打手機(jī)。
我想好好整理一下心情,卻無法安靜下來。
是傷心嗎?可是我的心裏有一絲興奮,是喜悅嗎?也許溯憶真的愛上了趙鳳妮。所以,我不知道現(xiàn)在心裏都交織著些什麼情緒。
一切都雜亂而無序,隻能不安地等著秦義然迴來。
雖然,秦義然說他騙了我,可是我的心裏對他充滿感激,因為是他,我又重新有了希望,我不管以前有多傷心絕望,隻要現(xiàn)在,隻要現(xiàn)在……
秦義然進(jìn)來了。
看不出他臉上是什麼表情,我的心七上八下,卻不敢開口問。
“溯憶要過來找你!彼p輕地說。
“真的嗎?”我驚喜交加,嘴不由自主地咧開來了。
“是真的,大約幾分鍾後就到,你在這兒等他!
“那你呢?”
“我?”他黯然道,“我先迴去了,祝你們愉快!
“一起玩吧,我其實跟他沒有什麼悄悄話的,每一句話你都可以聽!蔽艺{(diào)皮道。
“不了,我想,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心情!彼D(zhuǎn)身欲走,突然又迴頭道,“每每,你想不想知道,趙鳳妮許給我的好處是什麼?”
“是什麼?”
“是你。”
“什麼?”我的嘴巴張開,慢慢合攏。
“我決定幫趙鳳妮,隻不過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卻不肯給我一點機(jī)會,我想,我該走了!彼咽稚系能囪匙甩得叮當(dāng)作響,消失在門口。
我聽得出,他語氣裏的苦澀,隻是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去想太多別人的事情。因為,溯憶就要來了。
我卻想著要逃跑,是的,心裏一陣發(fā)虛。也許所有的勇氣,早已在電梯間裏就耗光了,現(xiàn)在連見他都感到害怕。
想著想著,發(fā)現(xiàn)自己已不由自主地挪到小酒館門口,^o^既然如此,那幹脆就逃吧。趁他還沒到。
主意打定,我趕緊往酒館外開溜。
“喂,學(xué)生!”燒烤大叔在後麵大聲嚷道。
不是叫我吧?我腳下一跛一跛並未停。
“站!那個穿灰上衣的小子!睙敬笫鍤饧睌牡貜尼狳I追過來。
灰上衣……我雖然穿灰上衣,但我是姑娘好吧。可惡,我最討厭人家認(rèn)錯我的性別啦!
我氣憤地立在那裏仇視著燒烤大叔跑近。
“大叔,你想幹嗎?”我邊說邊捏緊拳頭。
“臭小子,你還沒付賬就想跑?”
“啊……哈,對不起……”
“快給錢,總共一百五十塊!睙敬笫迳斐鲆浑b熏得黑乎乎的手,攤開在我麵前。
一百五十塊?幾乎全是這小子的酒錢!
“好的!蔽亿s緊摸錢包——隻不過,摸了半天也沒敢把手伸出來,錢,我的錢,中午都被姓秦那小子榨幹啦!
“快點,我的肉還架在火上呢!贝笫宀荒蜔┑卮叩馈
寒!
“那個……大叔,我還沒吃飽,所以……我再迴去吃一下下……”
“這個隨便你,隻是你先付錢,我可沒時間再盯著你!
這個沒良心的秦義然,居然不付賬就敢跑掉,這下被害慘了。所謂一毛錢急死英雄漢,何況一百五十大元?
所以盡管深秋,我已急得全身燥熱,汗珠慢慢從皮膚裏滲出。
怎麼辦?怎麼辦?
偏偏這位大叔像看透我沒錢似的,站在我麵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牢了我,那架勢我知道我無處可逃。
是的,馬上付錢,如果我有錢的話。
看在上帝的份上,或者,這就是我不肯等溯憶來的報應(yīng)。好吧,我錯了,溯憶,你快點來吧,嗚嗚嗚,快來幫我買單……
買單的終於來了。溯憶!我望見他熟悉身影的那一瞬間,驚喜交加,心裏瞬間就盈滿快樂和輕鬆,有冉冉欲飛之勢。
溯憶那小子從出租車一下來,無視五十米遠(yuǎn)的我,而是跑去酷酷地立在小酒館門口,伸著脖子往裏麵望,小酒館隻有一間大廳,他認(rèn)為他一定能找到我,可是,我在這兒啊——
“溯憶!”我提足丹田之氣吼道。
溯憶被這一聲巨喚驚得身子震了震,猛地扭過頭來,然後,臉上綻放出一抹微笑:“你站那兒幹什麼,等不及要來接我嗎?”
“是!蔽椰F(xiàn)在有求於人,隻得表現(xiàn)得乖一些。
“那咱們進(jìn)去吧,今天陪你好好地大吃一頓。”溯憶說著來拉我。
“等等,”我偷眼望了一下大叔,然後紅著臉道:“那個……溯憶,你可不可以先借點錢給我?”
“借錢?你要多少?”溯憶邊問邊掏錢包:“咦,這是股什麼怪味?每每,你聞到?jīng)]有,一股很奇怪的……”
“啊!我的肉!……”大叔慘叫一聲,狂奔進(jìn)屋子裏。
“確實,是股焦肉味!蔽衣詭(nèi)疚地道。
“哈哈哈哈,莫非是這家店的最新品種,炭燒肉?”溯憶毫無同情地笑著從錢包裏扯出幾張百元大鈔問,“每每,要多少?”
“那個……突然又不想要了!蔽野档匮Y抹了把冷汗。
“別把我想得那麼小氣,我又不放高利貸,就算你不還都沒有關(guān)係!
“你把我想成什麼啦,我能借當(dāng)然有能力還,隻是我今天不愛借了。”我討厭他那種高姿態(tài),就算明知道他是出於好心。
“怎麼又生氣了嘛,好好好,我還不想借呢!
“你……”
“怎麼又生氣了,我的意思是說,我比較喜歡幫你付錢,而不是借錢給你自己付,明白嗎?”
“大男子主義者。”
“謝謝誇獎,我們可不可以進(jìn)去坐下來邊吃邊說,站在門口,聞著別人桌上的燒烤香味,幹巴巴地聊天,對肚子來說有點人道!
我表示讚成,於是我們重新坐了迴去。
“你的腳怎麼一跛一跛的啦?”
“不小心摔的。”我淡淡地道。
“真能幹。下次走路看好地麵,這麼毛手毛腳的!
“……”其實我想了很多種跟溯憶和解的場景,從激情浪漫的擁抱到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道歉(當(dāng)然是他向我道歉),結(jié)果,我們的和解卻是如此的不著痕跡。我不知道是該失望呢,還是該高興。
就像久別的老朋友,自然而然就開始邊吃邊扯起來。
對於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居然彼此都很有默契地隻字不提,其實,我很想問問,他跟趙鳳妮之間發(fā)生了什麼,還有那個我親眼所見的擁抱,他自己終究還是需要給我一個解釋的呀……
可是我終於壓抑住心中的千般疑問,隻管悶頭啃那塊酥香的雞翅膀。
“每每,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薄拔宜湍戕捜グ。”
“好的。”
罷了,我與他,仔細(xì)研究起來,也並沒有什麼承諾,照這樣推算下來,無論他與別的女生有什麼,都不必要跟我解釋。
我就這樣在低落的情緒中迴去了。路上,我們保持怪異的沉默。
一到學(xué)校門口,正好十一點,門衛(wèi)大叔鎖好門欲走,遠(yuǎn)遠(yuǎn)就望見我笑起來。
“每每,快進(jìn)來,哎呀,差點大叔就去了老高家,你知道的,大叔自從那天晚上後一直沒敢沾酒,好多天了呢。”他邊招唿著,邊開門。
“大叔,你真好!蔽议_心地奔進(jìn)去。當(dāng)深夜迴來時,有個人給自己開門,那種感覺真溫暖。
“上次多虧了你,每每,你不用說,大叔心裏清楚。”
“看你說的,我都忘了,嘻嘻,真的忘記了!
“每每,什麼事?”很顯然,溯憶聽不懂。
“很小的事情,對了,你迴去吧,大叔要鎖門了。”
“我今天就住學(xué)校,大叔,你鎖吧!闭骐y得,溯憶今天居然住學(xué)校。
“那我走了。”
“明天早上我?guī)闳コ蕴煲莸脑绮璋!?br />
“大哥,我可不能再逃課了,不然,老天都不容我啦,明天還有份深刻的檢討要寫呢,估計沒有一兩千字訓(xùn)導(dǎo)主任是不會放過我的!
“檢討?你犯什麼事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一股怨怒衝天:“自從遇見你,我什麼事沒犯?一百二十七條校規(guī)我差不多把重要的全犯了一遍,曉不曉得今天訓(xùn)導(dǎo)主任差點把我勸退迴家!”
“怎麼全怪在我頭上?我記得第一次遇見你時,你就因為晚歸爬圍牆,還是我救的你,不然那次就要被訓(xùn)導(dǎo)主任逮走!彼輵浳卣f。
“我就隻爬過那一次好不好,結(jié)果認(rèn)識你這家夥後,差不多平均每周至少都要爬一次!
“就爬過一次?看你技術(shù)那麼熟練,誰信。俊
“那是爬我以前學(xué)校的圍牆練出來的!蔽也缓靡馑嫉卣f。
“這就對了,你這個學(xué)期才轉(zhuǎn)學(xué)來的好吧,再說,校規(guī)上又沒說不許爬圍牆,我就不明白你究竟犯了哪條校規(guī),值得訓(xùn)導(dǎo)主任把你開除!
“你是不是被雞翅膀撐傻了?晚歸啊,逃課啊,打架啊……這些還不違反校規(guī)?”
“對對對,還有一條早戀,光這一條就足以被開除了!彼f這句話時居然是一副旁觀者的表情。
“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我惱羞成怒,一拳砸過去,“憑什麼說我早戀?我戀哪個啦我?信不信我揍扁你?”
“很痛耶!”他捂著肩膀咧牙,“你反應(yīng)這麼激烈?guī)质颤N,再嚷大聲點呀,呆會讓訓(xùn)導(dǎo)主任來評評理,深夜的孤男寡女呆在一起誰都會這樣想的嘛。”真要命,看來,溯憶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簡直可賽城牆啦。
“你又不是第一次這樣,那,比如說你跟趙鳳妮,據(jù)說你還在醫(yī)院陪了她一夜……”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變了,我趕緊剎住話,心裏暗暗後悔不該逞一時之快,觸及這個我們刻意迴避的禁區(qū)。
我們瞬間陷入沉默。我又悔又難過,為什麼趙鳳妮竟變成了我們的死結(jié),她本來跟我們一點關(guān)係也沒有的,不是嗎?
難道,他還很在意那個美麗的女生嗎?不,千萬不要給我這樣的答案。
“在醫(yī)院訓(xùn)導(dǎo)主任又看不見。”他幹巴巴地笑,極力想緩和這氣氛。
我的心裏湧起一陣悲哀,原來,無論我們怎麼努力,到底是迴不去了。我雖然極力迴避他與趙鳳妮在一起的情形,可是,我的心裏卻是非常在乎。
趙鳳妮雖然隻住了一天的院,可是我卻如此在乎他們之間發(fā)生的一切,我很想知道他是否如待我一樣地待她,哪怕隻有一點點區(qū)別,哪怕知道他對我比對她隻好那麼一點點,我也就甘心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問。
他為什麼不主動告訴我?可是,他為什麼要跟我解釋。我們什麼都不是。
但是,我總不能讓這場莫名其妙的感情,總是這樣亂七八糟地拖下去吧,我需要一個對自己來說痛快點的了斷。哪怕,答案是絕望的。
“溯憶,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問吧!
“你跟趙鳳妮,是怎麼迴事?”
“什麼怎麼迴事?”
“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們……在醫(yī)院的病房……”
“每每,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他低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是想知道,她抱你時,你……你……”我是想問,他為什麼要任她抱著,可是我卻找不到婉轉(zhuǎn)的詞。
“你都看到了,為什麼還要問?”他惱火地道,“你想要個什麼樣的答案?”
我本來以為他會溫柔地跟我解釋,然後我們和好如初再無芥蒂,誰知道他火氣那麼大。也許,有錢人家的少爺都是這樣驕橫的罷。
“以後不要再提了!彼a(bǔ)充道。
“那再見。”我生氣地說完,轉(zhuǎn)身往宿舍跛迴去。
“再見!彼驳氐,也扭頭往男生宿舍方向疾走。
不歡而散。
難道,這就意味著我們從此天各一方。沮喪。
也許,別人再怎麼想法子,是拆不散我們的,隻有我們自己要分開,才會分得如此迅速。
我不知道明天,與他會怎麼樣,原來感情是一種並不為我所左右的東西,拳頭再硬,也是有力無處使。一大早,我就開始苦思檢討的事情,老實說,從幼兒園到現(xiàn)在,事兒犯了不少,檢討是一份都未曾寫過,多虧了我好運常在,每一次都平安無事,估計創(chuàng)全市違紀(jì)學(xué)生漏網(wǎng)紀(jì)錄之最。
隻可惜,隻可惜啊,陰溝裏翻船,若不是那受傷的腳,估計我仍保持著最高紀(jì)錄。
唉,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姑且先寫個五百字給徐老頭瞅瞅,讓他把把關(guān)再說,也不知道訓(xùn)導(dǎo)主任對檢討有什麼特殊口味沒有,若能搞一兩份他心中的優(yōu)秀檢討書來照抄就爽了,我不著邊際地想著。
英文老師在上麵嘰裏咕嚕的,我根本沒心情聽。這位老太一向近視得很,估計是不會發(fā)現(xiàn)我的小動作。
這時,一張紙條從天而降,躍到我的檢討書上。
我左右瞅瞅,個個低頭,無法分辨是誰扔的,狐疑中展開字條一看,上麵寫著:我?guī)湍銓憴z討。
字跡潦草,龍飛鳳舞,看不出是誰寫的,我狐疑地再環(huán)視一圈,仍是沒有鎖定目標(biāo)。
——你說這丟不丟人,好不容易寫份檢討,還沒寫幾個字就成了眾所周知的事情,居然還有人主動請纓。敢情我連份檢討都寫不出來?本姑娘文武全才,看我今天非要寫一份驚天地泣鬼神的超水平檢討出來,哼哼,爭口氣!
“每每,寫的啥東東?”同桌麗麗伸長天鵝脖子過來。
“噓,下課再給你看!蔽颐τ檬盅谧∥淖。
“寫文章了嘛,想棄武從文主攻學(xué)校記者團(tuán)啦,讓我看看嘛!
“哪裏哪裏,偶爾靈感迸發(fā)嘛!蔽覜Q定死撐麵子,絕不點破麗麗的誤解。
“大作家,快讓我瞅瞅!丙慃惣毙宰臃噶。
“覃每每同學(xué),請給大家念念課文!庇⒄Z老師突然點到我的名字,害得我心突突直跳,趕緊條件反射地站起來,捧起課本。
課本還沒打開,今天上到第幾課?
“每每,第84頁!丙慃愋÷曁嵝,並趁機(jī)摸走我檢討書的半成品。討厭的趁火打劫者!
我有苦說不出來,隻得快速翻到84頁,嗑嗑巴巴含含糊糊地念叨起來,看在東西方各路神仙的份上,我向來英語水平有限,一遇到讀不出來的單詞隻好憑著對音標(biāo)的記憶亂拚,所以整篇文章讀得那個慘不忍睹……好在我平時拳頭頗硬在班裏積威日甚,就算讀得如天書,也沒有誰敢笑出聲來,不過我偷眼瞧見幾個英語尖子生在那裏捂嘴抖肩狀,丫丫的,下課再收拾你們!
“停!”英語老師語氣激動,我明白,那絕對不是愉快的表現(xiàn),所以趕緊閉上嘴巴,乖乖等著挨訓(xùn)。
“我在上麵講解新單詞時,你在下麵課本都沒有翻開,在幹什麼呢?”英語老師邊說邊往我這邊走來。
“什麼……都沒幹。”我心虛地道。
“我明明看到你在下麵寫東西,還有人扔字條給你,讓我看看。”英語老太站在我的桌子邊,伸出手來。
“是。”我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皺巴巴的紙字,心裏把扔紙條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直接列入第一批要收拾的名單裏。
英語老師把字條翻來翻去看了看,然後審視著全班問:“誰寫的?”
我也想知道。
“報告老師,是我!彼輵洃(yīng)聲而起,臉上沒有絲毫愧疚。
“是嗎?”老太咬牙切齒道,“既然你們很喜歡寫檢討,那麼,請用英文給我寫一份,明天上課時交來!
英文檢討?
我一頭撞死算了。下課後,我拎著那份中文檢討可憐兮兮地跛到辦公樓。訓(xùn)導(dǎo)主任正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品茶。
“進(jìn)來,把檢討放這,我有空再看!
我乖乖照他的話做了,然後退出去。
幫訓(xùn)導(dǎo)主任掩上門,就望見溯憶,他正站在辦公室外。
其實我很想揍他,老實說若不是因為他,也不會被訓(xùn)導(dǎo)主任抓住寫檢討了,特別是英文老太的那份檢討,真他媽的冤!還得要英語寫。
我賭氣不理他,一跛一跛地往教室走。
“每每,你要去哪裏?”溯憶追上來問。
“我能去哪裏?當(dāng)然是迴去乖乖寫檢討,真是托你的福!蔽依淅涞氐。
“還在生我的氣呢?我?guī)湍銓!?br />
“謝謝您,不敢高攀,已經(jīng)被你幫得要寫英語檢討啦,你再幫下去,我是不是要把世界各國語言的檢討寫個遍?”
“我可是好意!彼輵浾Z氣不高興了,我明白,他是大少爺脾氣。
“小女子消受不起!
“好。”他硬邦邦地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飛快消失在教學(xué)樓後麵。
我本來想再氣氣他就算了,然後和好如初,誰知道他竟然拂袖而去。
一點也不曉得讓我。真是的!
唉,可是我的英文水平太……那個了點,要想寫成一份檢討,談何容易!其實,咳咳,其實溯憶的英語是很厲害的,麗麗說的。
不過,我剛才在氣頭上,已經(jīng)斷然拒絕啦,總不好意思再叫他寫吧,但若就此放棄,未必有些吃虧,到底是他惹的事嘛,他該負(fù)責(zé)到底的,怎麼能夠說不管就不管呢。
“討厭的溯憶,”我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叫你不寫你就真的跑啦,真不夠意思!怎麼說你也該堅持一下下嘛……沒誠意……”
“你在嘮叨什麼呢?”溯憶突然在我後麵出聲。我扭頭一看,他竟笑得如此得意,那表情,好似撿到一大坨黃金狗屎。
“又不關(guān)你的事!蔽也恢罏槭颤N,又變成了強(qiáng)硬派。
“是嗎?那意思是說真的不需要我?guī)兔憴z討啦?”
“才不要你幫!蔽疫@堅硬的嘴。
“那好,某人不要又說我沒誠意,不夠意思什麼的,我可是很負(fù)責(zé)任的!彼侏M地笑。
“你……居然偷聽!蔽业哪樜⑽l(fā)熱。
“嗬嗬,純屬正巧路過,路過。”這個厚臉皮還笑得出來。其實我覺得他在後麵跟好久了,隻不過我一時分神沒留意罷。
“我自己解決好啦,決不求你!蔽颐靼鬃约哼在死撐麵子。
“我求你行不,大小姐。我錯了,求求你讓我?guī)湍銓憴z討吧,你不讓我寫,我就吃不下睡不著,行行好吧!
“好啦,讓你寫就是了。”終於掙足麵子,我這才裝作不情願地出讓寫作權(quán),嗚啦,^o^心裏那個樂。
隻不過我萬萬沒有想到,第二天英語課上,英文老師收到檢討後問:怎麼兩份檢討筆跡一模一樣的?是誰寫的?
溯憶又勇敢地站起來道:“報告老師,是我!
英文老太道:“既然你這麼喜歡寫檢討,那明天你再給我交四份好了,要內(nèi)容不同的!
老太居然忘了我,隻字未提,^o^哦也!
可憐的溯憶,不關(guān)我的事喔,那可是你自己喊著追著求著要幫我寫的。
再說,我會同情你的,^o^無限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