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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下十度。


    對於坐落在中國東南方的海濱之都—星華市而言,今天實在是異常的寒冷。


    平時總是人聲鼎沸的餐飲一條街—德陽街,此時格外冷清。行人寥寥可數(shù),隻有道路兩旁樹木上懸掛的小紅燈籠和各式各樣的彩燈,在寒風(fēng)中孤零零地搖晃。


    叮咚叮咚!


    “對、對不起!我、我遲到了!!”


    位於德陽街中央的一家連鎖“胖約翰”披薩宅急送的開門音樂聲,在這冰冷的沉寂中似乎顯得特別刺耳。一個穿著棗紅色工作服的女生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來不及抹幹額頭上像雨一般的汗水,便飛快地將肩膀上的保溫包交還給櫃臺後麵一個胖乎乎的中年婦女。


    “你還知道迴來啊!一個外賣送了一個多小時,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難得今天生意特別好,還有好多客人都在等著呢!”


    “對不起,剛才公車……”


    “公車?!你腦子壞了以為是學(xué)校郊遊啊?!送外賣當(dāng)然是騎腳踏車去啊!”


    “對……不起,我的腳踏車昨天被撞壞了……”


    “撞壞?那你今天來上班的時候是啞巴嗎?我真是受夠了,你從明天開始不用再來了!我早說了,孤兒院的小孩除了添麻煩什麼都做不好,都怪那個死老頭……”


    嗬斥聲仿佛永遠不會休止,女生隻能在嫌惡得如刺一般的目光中換下製服,背著書包默默地走出了“胖約翰”。


    四周都是霧蒙蒙的,整個街道仿佛都被冬天浸染成了森冷的鉛灰色。


    樂小蓮沮喪地長歎一口氣,拉緊了肩膀上的書包背帶,垂頭喪氣地獨自一人準(zhǔn)備返迴福利院。


    可惡,居然丟掉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這樣下去,下學(xué)期的資料費就沒著落了,小年又生病了。總是讓鄭醫(yī)生免費給福利院的大家看病也不太好,而且快要到新年了,得給小朋友們準(zhǔn)備一些禮物才行……


    啊啊啊啊啊!!錢!錢!錢!!我怎麼會這麼沒有出息呢?居然還不小心弄壞了腳踏車!以前的我從來不會那麼不小心。


    樂小蓮抱著頭使勁晃了晃,仿佛想找迴從前那個無堅不摧的自己。


    然而這時街邊一家服裝店裏傳來的一陣陣欣喜的歡笑聲。


    隻見店鋪裏兩個女生一邊拿著漂亮的裙裝在鏡子前比劃,一邊開心地相互討論著。服裝店的透明玻璃櫥窗上,貼著偌大而喧嘩的粉紅色海報—情人節(jié)新年,服裝特賣場!


    情人節(jié)新年……想起來了,明天是大年三十剛好也是二月十四號情人節(jié)!她們大概是在為明天的節(jié)日做準(zhǔn)備吧?


    樂小蓮迷茫地望著櫥窗裏兩個女生,那兩張燦爛的笑臉像極了冬夜祭那晚,夜空中綻放的煙花。而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的臉龐,看上去明明和她們年紀(jì)相仿,卻像蔫掉的黃瓜一般無精打采……那樣幸福的笑容,已經(jīng)有多久沒在我的臉上出現(xiàn)過了呢……


    想到這裏,樂小蓮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已經(jīng)脫漆的手機,打開短信收信箱,裏麵除了整片整片“混蛋流”的名字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的消息。寒秋夜這個名字,仿佛徹底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了一般。


    冬夜祭那天晚上之後,就再也沒有寒秋夜學(xué)長的任何消息了呢……隻有江溯流不停地給我打電話發(fā)短信。難道學(xué)長對我做過的那件事情毫不在意嗎?還是說,那天晚上我對他說的話太重,他信以為真了呢……


    想到這裏,樂小蓮的目光沮喪地顫動起來,冬夜祭最後一朵煙花下所發(fā)生的事情就像唿嘯的北風(fēng)一般,無孔不入地鑽進她的腦海……


    兩周前•冬夜祭•藍帳


    咻—砰砰砰砰!最後一朵煙火終於在夜空中綻放了。


    炫目的光芒之下,樂小蓮渾身僵硬地站在藍帳中央,慌亂地左右張望著寒秋夜和江溯流,大腦亂得像被捅了的馬蜂窩!


    而此刻在藍帳之外,原本聚集在緋月廣場大屏幕前的同學(xué)們正瘋狂向藍帳裏湧。所有人都想知道剛才在大屏幕裏僵持的星盟兩大王者,還有那個不起眼的女生,最後究竟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jié)果。


    不過校警似乎比他們的反應(yīng)要更為迅速,早在同學(xué)們趕到藍帳之前便已經(jīng)在入口處設(shè)下了防線,將抓狂的江溯流和寒秋夜的護衛(wèi)隊以及來看熱鬧的同學(xué)們統(tǒng)統(tǒng)地阻擋在了藍帳之外。


    “小蓮!時間到了!快!做選擇!”藍帳中央,寒秋夜大喊著,語氣從未有過的強硬。


    “可是我……我……”


    “小可樂!”


    “小蓮!!”


    在江溯流和寒秋夜焦急的催促聲中,樂小蓮不知所措地用力閉上了眼睛!她完全聽?wèi){自己的直覺,緩緩抬起一隻手臂,當(dāng)她的手指隱約觸碰到了一個冰冷的指尖之時,耳邊突然炸開一個大叫聲!


    “小可樂!不可以!”


    “咦?”


    不等她迴過神來,手腕突然被緊緊地抓住了,身體被用力地拽到了和聲音相反的一邊!


    安靜……安靜……


    最後的煙花完全消失在了夜空,隻剩下一大團濃濃的白煙在半空中隨風(fēng)飄散。冬夜祭結(jié)束了,從遠處校園傳來的音樂聲也漸漸停止了下來。


    此刻,藍帳之上,隻剩下冰冷的北風(fēng)瑟瑟地唿嘯,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樂小蓮終於迴過了神。她抬起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居然正站在寒秋夜的身邊!不僅如此,此時寒秋夜正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腕,那股力道就像是獵人捕獲獵物時一般,但他的眼睛卻完全沒有注意樂小蓮臉上難過的反應(yīng),而是全力注視著另一個人—江溯流。


    江溯流似乎還沒有完全迴過神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對麵的寒秋夜和樂小蓮,目光在激烈地顫動。


    “蒙麵戰(zhàn)士,一切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寒秋夜淡淡地宣布,聲音中帶著一絲冷笑。


    “結(jié)束……不行!小可樂!你是笨蛋嗎?!你不可以跟他在一起!”江溯流迴過神,又急又惱地衝上前想把樂小蓮拉迴來。


    “為什麼不可以?”寒秋夜往前一步擋在了樂小蓮的身前,冷冷地和江溯流對視,“小蓮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而且我們之間的競爭一直都非常的公平,難道不是嗎?”


    寒秋夜的話如同電流穿透了江溯流的身體,讓他渾身一顫!


    剛才話的意思是,如果我說出他的秘密,他就揭穿我的真實身份是嗎?這混蛋竟敢威脅我!


    體味著寒秋夜話中的危險意味,江溯流發(fā)熱的頭腦像被鼓風(fēng)機煽動了似的,火苗噌噌地躥了上來!樂小蓮驚異地看著自信滿滿的寒秋夜和怒不可遏卻隱忍不發(fā)的江溯流,困惑地撲閃著眼睛,無法理解兩人對話中的玄機。


    沉默……沉默……藍帳上再次陷入死寂,冰冷的夜風(fēng)瑟瑟地劃過上空,仿佛是黑夜最深沉的歎息。


    “樂小蓮!你是白癡啊?寒秋夜那混蛋是利用你報仇!你居然還選他?!”


    一個像酸棗刺般紮人的聲音在操場的一邊響起,突然間打破了藍帳上的僵局。


    “利用我?報仇?”樂小蓮一頭霧水地望著正氣衝衝朝她走來的蕭巖風(fēng),眼中充滿了困惑,“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


    “風(fēng)!住口!這件事情讓他們?nèi)齻人自己去處理!”從後麵追上蕭巖風(fēng)的文震海,低沉地喝止住了蕭巖風(fēng)。


    然而蕭巖風(fēng)已經(jīng)完全剎不住車:“他老爸害死了他女朋友,他要找他老爸報仇,結(jié)果找不到他老爸,他就找他當(dāng)替罪羊,利用你向他老爸的兒子報仇!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嗡……樂小蓮的頭隨著蕭巖風(fēng)像指揮家一樣左右揮動的手在寒秋夜和江溯流之間來迴擺動,眼睛因為那繞口令般的話繞成了兩盤旋轉(zhuǎn)的蚊香。


    周圍的人後腦勺則紛紛落下一滴冷汗。


    “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樂小蓮扶著暈乎乎的頭,一臉茫然地用目光向周圍人求救。


    “什麼?!我說得這麼清楚了都還不明白?!你真是個豬頭……”


    “風(fēng)!夠了!”


    “沒關(guān)係,海……這件事情還是讓我來說明清楚吧。事情的真相我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隻有小可樂被蒙在鼓裏,這樣對她太不公平了。”


    江溯流示意了一下文震海和蕭巖風(fēng),然後深吸一口氣,在樂小蓮困惑的以及寒秋夜冰冷的目光中上前一步,認(rèn)真地凝視著樂小蓮的眼睛。


    “小可樂,請你冷靜地聽我說。兩年前星華市江氏航空集團因為一個負責(zé)人的錯誤指令,直接導(dǎo)致了一場空難,寒秋夜喜歡的那個女生也在這場空難中喪生了,而當(dāng)時發(fā)出那個錯誤指令的人是我的父親。”


    “……”


    “寒秋夜一直想要報複。但我的父親在飛機失事後失蹤了,所以他決定讓我代替我的父親,嚐一嚐失去喜歡的人的痛苦滋味。”江溯流說著,冰冷的目光如利劍一般射向寒秋夜,“他知道你對我很重要,隻要從我的身邊奪走你,他的複仇計劃就成功了。”


    砰!江溯流的話像一記重錘般重重敲擊在樂小蓮的頭上,讓她的大腦一瞬間變得空白,耳邊全是雪花點般沙沙的聲響。


    過了好一會,樂小蓮才終於迴過神,勉強穩(wěn)住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抬起仿佛灌了鉛的腦袋,不敢置信地望著寒秋夜的側(cè)影。刺眼的月光下,他臉上的輪廓顯現(xiàn)出從未有過的冷酷。


    “學(xué)長,剛才時荀說的……都是真的?”樂小蓮的聲音如寒風(fēng)中的枯草微微戰(zhàn)栗著。


    寒秋夜沉默了幾秒,然後沉重地點了一下頭。


    “是。”


    “那麼……”樂小蓮努力地咽下一口口水,潤了潤苦澀的喉嚨,“一直以來你對我的友善,處處給我?guī)椭驼疹櫋@一切都是為了向他報仇?”


    “是。”


    “……”樂小蓮拚命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耳邊卻清清楚楚地聽到有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等一下。我有個問題。”


    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的沈雪池,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所有謎題的答案。她走上前幾步,冷冷地撇了一眼寒秋夜之後,如冰箭一般的視線卻刺在了江溯流的臉上,“報紙說,發(fā)指令的負責(zé)人是江氏集團的繼承人。他是你父親?”


    “……嗯。”江溯流像被什麼哽住了喉嚨般愣了兩秒,然後無奈地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是……”


    “我是江氏集團繼承人的兒子……江溯流。”


    樂小蓮倏地睜大眼睛,視線卻像被砸碎的水晶一般突然失去了全部的聚焦。


    他就是……江溯流!


    這個名字在腦海中被無限反複的迴聲,就像一場毫無預(yù)兆的風(fēng)暴將身體裏的最後一絲力氣也打劫一空。


    望著突然變成陌生人的寒秋夜和“時荀”,她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住極度震驚所帶來的衝撞,踉蹌地後退了好幾步。她想嘲笑自己的愚蠢,但嘴角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她想說些什麼,喉嚨裏卻像堵塞了一塊凝固的水泥,讓她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甚至無法唿吸。


    “小可樂……”江溯流想要上前扶一把搖搖晃晃的樂小蓮,卻被樂小蓮憤怒的目光逼視得怔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寒秋夜低下頭望著地麵,目光在激烈地閃爍著。


    “我已經(jīng)……明白了。寒秋夜學(xué)長,相信你是我犯過的最大的錯誤。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樂小蓮死死地咬住在眼底翻滾的淚水,聲音幹啞地喃喃自語,然後用力地轉(zhuǎn)過身,拖動沉重的雙腳頭也不迴地往前走去。


    而留在原地,被雲(yún)層的陰霾緊緊籠罩著的江朔流,她沒有再看他一眼……仿佛這個人已經(jīng)與自己徹底無關(guān)。


    砰!


    “啊!抱歉抱歉!我沒有看見!”


    身體被輕輕地碰了一下,樂小蓮猛地迴過神來。她抬起頭,看見剛才在服裝店裏試衣服的兩個女生已經(jīng)提著新買的服裝走了出來,滿臉幸福地向她揮手道歉。樂小蓮微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介意,可是胸口處傳來一陣難過的刺痛。


    這一切是埋怨別人,還是應(yīng)該責(zé)怪自己很早以前就放棄了幸福……


    她下意識用手緊緊握住了搭在肩膀上的麻花辮,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激動的情緒,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滴滴!滴滴!斑馬線的綠燈亮了,聽見綠燈倒計時的提示音,樂小蓮低著頭,無精打采地朝馬路對麵走去。然而正當(dāng)她的腳準(zhǔn)備邁向斑馬線之時,突然,她感覺自己的後背被一個力量用力往前一推!


    怎麼迴事?!


    來不及意識到發(fā)生了什麼事情,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製地往前撲了出去!隱約中,她似乎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耳邊響起一個冰冷的聲音……


    “去死吧,樂小蓮……”


    咚!


    “滴滴滴滴!”


    “哇啊啊啊啊!”


    吱吱—砰!一陣混亂而劇烈的響聲之後,街道兩邊的行人和店鋪裏的服務(wù)員們紛紛圍聚了過來,圍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樂小蓮驚慌地議論著。


    一個摔倒在樂小蓮旁邊的男生扶著頭從地上坐了起來,左右看了看,明白過來之後,趕緊扶起倒在路邊的一輛破舊摩托車,一溜煙地逃跑了。


    而樂小蓮仍然昏迷不醒,隻有掉落在她手邊的手機,來電提示燈在快速地閃爍著,然而她卻什麼都聽不見了……刺骨的北風(fēng)瑟瑟地劃過街道的上空,仿佛在歎息著這名少女令人悲憫的遭遇。


    閃爍……閃爍……


    此時在星華市最繁榮的星辰街上,氣氛卻和德陽街的蕭瑟迥然不同。


    夜晚還沒來到,但是慶賀新年的霓虹燈卻已經(jīng)在寒風(fēng)中爭先閃耀。


    在街道上一家有名的日本料理店裏,江溯流、文震海、蕭巖風(fēng)以及鬱含煙正圍坐在一張精致的餐桌前,淡粉色的仿真櫻花樹高高矗立在餐桌的一旁,給四人聚首的華麗畫麵增添了一份浪漫與夢幻。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小可樂,你最近好嗎?我給你打了兩個星期的電話你都沒有迴,我想向你解釋一下……


    刪除……


    小可樂,你太頑固了!快點迴本少爺電話!


    刪除……


    小可樂,是我,對不起,我……


    刪除……不知道是第幾次刪除了自己寫下的簡訊,江溯流重重地唿出一氣,臉上浮現(xiàn)少有的失落神情。


    “第一次發(fā)現(xiàn),道歉原來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情……”


    “你好像很局促。”文震海抬頭看了江溯流一眼,打趣地笑著翻了一頁雜誌,“可這樣不是很有趣嗎?對於身為星高之王的你而言,被拒絕的經(jīng)驗可是很難得的。”


    “海,你是在諷刺我嗎。”江溯流抽動了一下眉毛,不滿地迴答。


    “哼。根本隻是樂小蓮那個丫頭自以為是而已,流不過換個名字和她來往,有什麼可生氣的?給點顏色她就開染坊……流,你太把她當(dāng)一迴事才會變成這樣。”鬱含煙一隻手托著臉頰,陰沉著臉不滿地抱怨。


    “這一次我同意‘煙囪’的發(fā)言!樂小蓮那丫頭居然對流擺架子,太虛偽了!”蕭巖風(fēng)架著二郎腿靠在沙發(fā)上,義憤填膺地附和,“不過流,我搞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在乎樂小蓮那個丫頭呢?”


    “……”江溯流懶洋洋地趴在餐桌上,把玩著自己的手機,像是在思索什麼一般,半認(rèn)真地抬了一下眉頭,“誰知到呢?這就是所謂‘天敵’吧?”


    “我還以為你的天敵是那個小子呢,已經(jīng)換人了嗎?”文震海吹開新填滿的茶水的熱氣,神色稍稍嚴(yán)肅地抬起眼睛望向江溯流,“我聽說,那個小子已經(jīng)迴來了。”


    “啊,嗯。”江溯流愣了愣,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好像是吧,前不久有聽爺爺提起過。”


    “咦?那小子要迴來了?”蕭巖風(fēng)似乎對這個話題格外感興趣,趕緊從psp的戰(zhàn)火中抽身出來,興奮地望著文震海和江溯流,“喂,流,怎麼樣?不如我?guī)湍憬o他預(yù)備一分大大的‘見麵禮’,警告他到我們的地盤來就得學(xué)乖點!就像小時候那樣!”


    江溯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手機屏幕,漫不經(jīng)心地迴答:“謝了,不過我沒這個打算。”


    “白癡,流是江氏集團的準(zhǔn)繼承人,怎麼可能會去在意一個部門經(jīng)理的兒子呢?”鬱含煙夾起一個壽司,沾了些作料優(yōu)雅地送進嘴裏,順便朝蕭巖風(fēng)砸去一個不以為然的白眼。


    “不過,我倒覺得不應(yīng)該這樣疏忽大意……”


    滴滴!滴滴!


    正當(dāng)文震海還想要說些什麼,突然,桌旁響起幾聲手機短信的提示鈴!江溯流一怔,趕忙將自己的手機解鎖!


    “……”


    “啊哈哈!抱歉,流,是我的短信!真麻煩,二年級的級花約我明天出去玩!”蕭巖風(fēng)看見江溯流滿眼的失望,不好意思地抓著頭打哈哈。


    文震海有些不耐煩地撇了眼蕭巖風(fēng),目光重新迴到江溯流的身上。


    “嗯。海,我明白你在擔(dān)心什麼。”然而不等文震海說話,江溯流便搶先說出了對方內(nèi)心的擔(dān)憂,


    “有一個人替我承擔(dān)江家繼承人的責(zé)任不是很好嗎?”


    “這怎麼可以!”。


    滴滴!滴滴!一直在一旁優(yōu)雅吃壽司的鬱含煙,聽見江溯流的話卻按捺不住了,激動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而此時手機短信的提示鈴再次響起,在沉默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刺耳!


    江溯流的情緒再次繃緊,下意識地低頭去看自己手機的屏幕,然而對麵再次傳來蕭巖風(fēng)脫線的傻笑聲。


    “啊哈哈!抱歉,還是我的短信啦!哎,我的痛苦就是太受歡迎了……”


    江溯流砰的合上手機,抑鬱地喝了一大口茶。


    文震海有些不快地向蕭巖風(fēng)伸出了一隻手。


    “風(fēng),拿來吧。”


    “咦?什麼?”


    “手機。”文震海掃了一眼蕭巖風(fēng)手中那個醒目的nokia,額頭上亮出一個鮮紅的“#”字,“你的手機今天讓我們神經(jīng)緊張。”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我絕對不是故意的,你們要相信我……”


    蕭巖風(fēng)一臉歉疚地老老實實將手機遞給了文震海,然而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一陣節(jié)奏強烈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文震海的忍耐極限被徹底突破了,還沒等蕭巖風(fēng)迴過神,他一把接過蕭巖風(fēng)的手機,二話不說地揚起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哐啷!


    “哇啊!我的最新款!!”蕭巖風(fēng)麵如死灰的慘叫。


    “真是多謝了,海,風(fēng)的手機就算掉在垃圾桶裏,還是吵個不停……”江溯流扶著額頭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


    “那、那是因為現(xiàn)在在響的不是我的手機!而是你的啦!流!!”


    “咦……”


    江溯流怔了怔迴過了神,不顧蕭巖風(fēng)悲痛得淚流滿麵,一把抓起了自己的手機,發(fā)現(xiàn)來電提示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小可樂?”


    “咦?啊……那個……我、我不是……”


    消沉……消沉……聽見電話裏的聲音,江溯流激蕩起的欣喜一瞬間便四散開去,因為激動而緊繃的臉也無力地垮了下來。


    “哦,是你。有什麼事?”


    “是江溯流嗎?小蓮她出事了!……”


    “我要先走。”


    “流!你去哪裏?!!”


    文震海的問題,江朔流已經(jīng)無暇顧及。蕭巖風(fēng)吃驚地望著他狂奔著消失在餐廳門口的背影,擔(dān)心地問。


    “喂,海,流沒事吧?剛才究竟是誰給他打電話?”


    文震海搖搖頭作為迴答,然後從餐桌上拿起江溯流被摔壞的手機,裸露的金屬正在燈光的照射下迸發(fā)出某種刺目的光芒。


    還是第一次看見流對一件事情這樣認(rèn)真和執(zhí)著呢……這對他來說真的是一件好事情嗎?


    “ok!搞定了!剛才我給江溯流和寒秋夜都打了電話,少女的心在身體虛弱的時候會變得特別的柔軟,如果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來道歉,小蓮多半會原諒他們的!”就在江溯流急匆匆地衝出日本料理店之時,五公裏開外的簡樂福利院裏,郝真希坐在一間勉強能塞下兩張上下鋪的小起居室內(nèi),開心地合上了手機。


    “這樣做,可以?”在她的對麵,沈雪池坐在一張脫漆的木椅上,滿臉懷疑地望著郝真希。


    “當(dāng)然啊!”郝真希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我太了解小蓮的個性了!雖然江溯流和寒秋夜欺騙了她,可是在她內(nèi)心深處,卻是很希望自己能和他們好好相處的吧?畢竟一個是她的朋友,而另一個是她所仰慕的學(xué)長。”


    “爛好人。”


    “沒錯沒錯!小雪的形容很準(zhǔn)確哦!”


    “為什麼在這裏?她。”


    “小蓮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她曾經(jīng)被親戚領(lǐng)養(yǎng)。最開始親戚們很同情她,可是漸漸的便覺得她是一個累贅。後來,是小蓮自己決定要來這裏的……”


    “自己來……”


    素來“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沈雪池,目光中也晃動著一絲驚訝。


    “是呢!”郝真希說著,向沈雪池豎起一個大拇指,“小蓮從來都沒有哭過,就像這次被人推到馬路中央也隻是被車擦破一點皮,她超級神勇的呢!!”


    “蟑螂。打不死。”


    聽到這個“稱號”,郝真希讚同地笑著點了點頭。沈雪池卻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目光中隱隱地閃爍著一絲憂傷。


    承受著這一切的笨蛋蓮,她為什麼還能笑得那樣燦爛呢……


    簌簌簌簌—簌簌簌簌—


    還不到晚上十點,星華市便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悄無聲息的,夜空開始飄落起片片雪花。仿佛棉絮般輕柔的白雪在天地間飛舞飄曳,洋洋灑灑地掩蓋了整個世界,卻未帶來一絲溫暖。


    此時,福利院二樓的另一間起居室裏,樂小蓮正雙眼緊閉地躺在一張小床沉沉地睡著。


    大概是因為下雪的關(guān)係,窗外街道上的行人和車輛都異常的稀少。


    寒秋夜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呢子外套,站在距離福利院不遠的一座露天人行天橋上,雙手支撐著冰冷的鐵欄桿,任由冷風(fēng)吹亂他額前的發(fā)絲,神情落寞地眺望著福利院那座紅磚房的方向。


    “想去看她的話就去啊,怎麼,你也怕被拒絕嗎?”


    “……”


    “嗬,藍薔薇之王……都變得懦弱了呢。”


    隨著一個如風(fēng)鈴般清脆的聲音落下,一個如柳枝般纖細的身影站到了寒秋夜的身邊,一頭烏黑耀眼的發(fā)絲猶如起舞的蝴蝶般在寒風(fēng)中飄動,讓她看上去就像一個夜之精靈。


    “懦弱嗎?應(yīng)該是吧……總覺得沒有辦法麵對小蓮。”寒秋夜迴想起樂小蓮?fù)约旱膽嵟凵瘢⒁曋h方的目光中充滿了憂傷。


    “名蓮自可念,況複兩心同。‘小蓮’(此處指代樂小蓮和寒秋夜的青梅竹馬葉曉蓮)……總是這樣讓你無法忘懷呢,小寒。”


    聽見女生對自己的稱唿,寒秋夜的目光微微動了一下,有些困擾地歎了口氣。


    “不要這樣叫我,琉雨。”


    “還是不可以嗎?以前曉蓮在世的時候,隻有她可以這樣叫你。現(xiàn)在曉蓮不在了,作為小蓮最親密的朋友,難道我不可以代替她這樣稱唿你嗎?”琉雨說著,轉(zhuǎn)頭望向寒秋夜,目光中流淌著懇求和悲傷。


    “這種事……是不能因為你們是朋友,就可以代替的。”寒秋夜無奈地迴答,低沉溫柔的聲線裏透著一些焦慮。


    “真的不可以嗎?可你不是已經(jīng)把樂小蓮當(dāng)成葉曉蓮的代替品了嗎?”


    “我沒有。”


    “可是每次我一向你提起樂小蓮,你的情緒總是會莫名其妙的低落。也許,現(xiàn)在對於你而言,樂小蓮已經(jīng)不僅僅是替代品,你根本已經(jīng)對她—”


    “司徒琉雨,我沒有!”寒秋夜突然粗暴地打斷了司徒琉雨的話,轉(zhuǎn)頭對著她大吼!司徒琉雨震驚地瞪大眼睛望著臉色蒼白的寒秋夜,纖瘦的身體在寒風(fēng)中微微顫抖,兩行如清泉般的淚水靜靜地湧上了她的眼眶,順著白皙的臉頰流淌了下來。


    “為什麼這麼生氣呢?如果你對樂小蓮真的沒有任何在意,不應(yīng)該這麼生氣才對吧?”


    “對不起,琉雨……”寒秋夜迴過神來,手指攥緊了冰冷刺骨的鐵欄桿,“其實我也不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感情。當(dāng)樂小蓮選擇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覺得害怕……對樂小蓮的內(nèi)疚,這應(yīng)該是曉蓮給我的懲罰。而你,琉雨,對於我而言你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朋友,我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失控而失去你……所以,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


    “非常重要的朋友?曉蓮在世的時候,我在你的心裏總是排在曉蓮之後,現(xiàn)在曉蓮死了,我在你的心裏又是排名第幾呢……”司徒琉雨話語中的落寞,猶如凝固的水泥一般沉重。


    “琉雨……”


    “我和那個女孩不一樣,絕對不會因為被你當(dāng)成葉曉蓮的代替品而生氣。隻要我在你的心裏是排名第一。”


    “琉雨,你應(yīng)該明白,感情是沒有先後排名的。”


    “你的意思是‘唯一’嗎?那麼,這一次我更不會像上次那樣退縮讓步。當(dāng)你從葉曉蓮的陰影中走出了的時候,我希望你的眼前隻有我。我一定會掃除我們之間的障礙的。”


    說完,司徒琉雨堅定地轉(zhuǎn)過身,在風(fēng)雪中獨自一人快步離開了。


    寒秋夜難過而無奈地望著司徒琉雨瘦弱的背影,佇立在夜色漸漸濃重的天橋上。夜空下,雪花在寒秋夜和司徒琉雨之間紛繁地飛舞著,仿佛在計量著他們心中的悲傷一般,在地麵上靜靜地堆積……堆積……


    而在此時,福利院的院子裏靜悄悄的,隻有雪花落在地麵上時發(fā)出的簌簌聲。


    兩個小小的身影正打著傘站在院子中央的大樟樹下,仿佛正在執(zhí)行某個神聖的使命一般,抬起頭嚴(yán)肅地望著夜空中飄舞的“雪精靈”。


    “小、小年,要堅持住哦!我們必須要繼續(xù)祈禱才行,書上說了,雪精靈會在每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來到人間,實現(xiàn)善良、勇敢的孩子的心願!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堅持到雪精靈出現(xiàn)!請她讓小蓮姐姐快些醒過來!”小女孩頂著風(fēng)雪,艱難地梗著嗓子說。


    “嗯!我知道哦,美美!以前小年每次生病,都是小蓮姐姐照顧我,這一次,小年要照顧小蓮姐姐!”小男孩的小手已經(jīng)被寒風(fēng)吹得通紅,但仍緊緊握著那把小傘的傘柄,渾身哆嗦地站在刺骨的風(fēng)雪裏。


    “好、好樣的!小年!”美美鬆開抓住傘柄的一隻手,衝小年豎起了稱讚的大拇指,“不愧是守護小蓮姐姐的騎士!”


    小年開心得臉頰微紅,自信地笑著點了點頭。


    唿啦啦啦啦—


    正當(dāng)美美和小年在熱烈地討論著雪精靈的傳說之時,一陣強烈的北風(fēng)卷著雪花朝他們唿嘯而來!小年和美美死死地咬緊牙,撐著手中的大傘抵擋風(fēng)雪。然而年幼體弱的小年力道始終是抵不過這陣像是發(fā)了瘋般的狂風(fēng),手中的小傘仿佛斷線的風(fēng)箏,乘著凜冽的北風(fēng)飛過了圍牆!


    “小年的傘!”


    “糟糕了!傘跑到福利院外麵去了!我們快點去撿迴來!”


    美美和小年交換了一個眼神,飛快地朝福利院門口跑去。


    當(dāng)他們打開福利院的鐵門上的一道小門,走到街道上。


    福利院外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穿著白色羊毛外套,係著雪白羊毛圍巾的男生,正有些踟躕地站立著。


    大概是因為已經(jīng)站了許久了,他那張精雕細琢般俊美的臉龐微微有些蒼白,如夜色般漆黑的頭發(fā)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雪,正在燈光的映射下閃爍著晶瑩的光。雪花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身邊縈繞飛舞著,他抬起頭,目光越過福利院低矮的圍牆,朝院子中央的那一幢兩層樓的紅磚房望去,憂傷的眸子裏閃爍著煩悶和猶豫。


    “別讓風(fēng)把傘吹跑了!”隨著一個稚嫩的叫喊聲,兩個小小的身影從福利院的大門內(nèi)鑽了出來。


    男生走到路中央將小藍傘撿了起來,然後迴到人行道上,將傘向朝他跑過來的兩個小身影遞了過去。


    “是你們的傘嗎?”


    “嗯,這是小年的傘,謝謝大哥哥!”一個小男孩接過傘,消瘦而蒼白的臉頰上露出慶幸的笑容,嘴裏哈出一大口白氣。美美撲閃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男生。突然,眼睛倏的一亮!


    “我知道了!你是雪精靈對嗎?你一定是來拯救受傷的小蓮姐姐的!”


    “雪精靈?”男生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錯!”小女孩似乎異常堅信自己的判斷,興奮地點了點頭,“剛才我和小年在院子裏為小蓮姐姐祈禱了好久,所以雪精靈大哥哥就出現(xiàn)了,對不對?!”


    “哇!原來大哥哥就是雪精靈!好厲害哦!雪精靈哥哥,我叫小年哦!”


    “我叫美美!”


    “雪精靈哥哥……”男生哭笑不得,卻還是溫柔地笑望著美美和小年,“美美、小年,你們在玩家家酒遊戲嗎?但我不是雪精靈。我是,應(yīng)該還可以算是……樂小蓮的朋友。”


    “小蓮姐姐的朋友……”


    “嗯,沒錯。對了,我聽說樂小蓮被車撞了,她現(xiàn)在怎麼樣了?”


    “醫(yī)生伯伯說,小蓮姐姐休息一下就不會有事了,可是她從下午睡到現(xiàn)在都沒有睜開眼睛……”


    “美美和小年都好害怕,小蓮姐姐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美美和小年耷拉著小腦袋輕聲地說,珍珠一般的眼淚在他們的眼底滾動著。男生蹲下身,輕柔地揉了揉美美和小年的頭,露出一個春天陽光般溫暖的笑容,仿佛魔法降臨,整條街道似乎都被男生的笑容點亮了!。


    “不用擔(dān)心,或許她隻是太累,想多睡一會而已。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真的嗎……”美美抽抽鼻子,臉頰微紅地看著男生,突然她像是再次想起什麼,開心地大喊!


    “我知道了!如果你不是雪精靈,那你一定是雪精靈派來的王子對不對?書上說了,王子用親吻可以喚醒沉睡的公主!所以雪精靈就派你過來了!”


    “哇啊!太好了!小蓮姐姐有救了!王子哥哥,請你快點和小蓮姐姐親親,把小蓮姐姐叫醒吧!”


    “咦?美美,你究竟看的是些本書啊……”男生望著正陷入幻想世界而眼睛閃閃發(fā)光的美美,無奈地苦笑著問。


    “安徒生童話啊!”美美驕傲地迴答,“王子!你不要再囉嗦了啦!快點跟我們走!再不去把小蓮姐姐叫醒,小蓮姐姐就要被巫婆的咒語吞死,永遠沉睡下去了!”


    “你是想說吞噬吧……”真是兩個想象力豐富的小家夥……男生的額角落下一滴冷汗,冷不防被已經(jīng)完全入戲的美美和小年緊緊抓住了雙手,不由分說地便往福利院裏拉!算了,這樣也好。


    本來就打算去看她,有這兩個小家夥引薦,大概會更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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