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明許轉(zhuǎn)身推開旁邊的一扇門。
一摁牆上的燈,發(fā)現(xiàn)沒亮,壞了。這似乎是個儲物間,不過3、4個平方,裏頭昏黑一片,放著幾個儲物架,牆角都堆滿了東西。對麵牆上,開了一扇窗,外頭也是黑漆漆的,隻映著些許星光。
兩人打著手電,仔細(xì)查看。
尤明許先走到窗邊,一眼看到下頭的街道還有對麵建築,白天他們就藏在那兒。又看了眼窗,上頭積了些灰,沒有被人打開過的痕跡。她的心情莫名有些發(fā)緊,說:“待會兒叫人來,查一下這上頭的指紋。”
殷逢舉著手電,睜大眼睛四處看,同時翻找屋內(nèi)的那些雜物。
尤明許問:“你在找什麼?”
他答:“天知道我會找到什麼,試試看!
尤明許便沒理會他,蹲在地上,仔細(xì)尋找足跡。隻是這儲物間是水泥地麵,沒有印下什麼足跡。她幹脆趴下,臉貼地麵,循著手電筒名光柱,一寸寸搜尋。猛然間,她定住了,靠近窗臺的地麵上,有一處非常細(xì)小的深褐色痕跡,還印著不到2厘米長的一段鞋印花紋。
“殷逢!”她喊道。
殷逢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心中的女神趴在地上,渾圓的臀部正對自己撅著,雙腿筆直細(xì)長。
剛剛她的暗示,她的拒絕,她的無情無義,帶給他的強烈沮喪,突然就煙消雲(yún)散了。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走近那翹臀,在她旁邊趴下,兩人頭靠著頭,一起看著地麵。
“是血嗎?”她問。
他探頭過去,挺拔的鼻梁,幾乎就要挨著那一小片痕跡了,用力聞了聞:“是血。”
兩人龜縮在一起,尤明許幾乎和他的臉挨在一起,他的側(cè)臉線條在灰暗光線裏更顯棱角分明,行為卻像頭忠心耿耿的警犬。
尤明許不由得笑了,拉著他站起來說:“血跡挺新的,會是誰的血?”
“假設(shè)這是與本案有關(guān)的血跡,因為如果假設(shè)與本案無關(guān),那就沒有任何意義!币蠓昃尤话阉f過的話,原樣還迴來,又說:“如果是樊佳的血,太少了點,她是手指被針紮了一下嗎?也許是周榮峰的血,沾在她的鞋底。她真的來過這裏。”
尤明許打電話給鑒證科,讓他們馬上過來。
等她掛了電話,發(fā)現(xiàn)殷逢趴在儲物架旁,臉也貼在地上。他今天穿的是條牛仔褲,夾克外套。外套是敞著的,此時便露出腰來,很是窄瘦。平時人看著瘦,臀胯線條卻毫不幹癟,十分緊實上翹。兩條長腿,筆直修長。
尤明許卻覺得他這個姿勢看著又傻逼又不雅,本來是個大帥哥,看著蠢死了。她想都沒想,抬腿又輕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問:“你在幹什麼?”
殷逢的心和臀部同時顫了一下,心想你現(xiàn)在不肯要我,對我若即若離,可又總是心血來潮弄我,弄我!但到底查案為重,緊抿著唇,不冷不熱地說:“阿許,你來!
尤明許在他身旁蹲下,他把她的手一拉,讓她也趴下,手電筒的光,掃向儲物架的一隻支腳。
尤明許微微一怔。
“你看,地上是不是有一道劃痕?被金屬支腳劃出來的!
深灰色水泥地上,光照亮的那一小片地方,確實有道白色劃痕。
“劃痕和血跡一樣新鮮!币蠓暾f。
尤明許緊盯著,說:“劃痕不均勻,從痕跡形狀看,不是人為勻速拖動的,而是被重重撞了一下!
“是啊。”
尤明許:“也許當(dāng)時,樊佳和那個人,有過短暫的肢體衝突。”
殷逢蹲起來,手托著下巴說:“阿許,如果你是樊佳,當(dāng)時麵臨強敵,體力又不支,眼看無法逃出升天,你會怎麼做?”
尤明許靜了一會兒,心口猛地一震,說:“我會……”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說:“我會竭盡全力保住證據(jù),不要也落入那個人手裏!”
她的心跳開始發(fā)急,是興奮,也是難受。她的目光飛快在屋內(nèi)每個角落搜尋,那些原本黑漆漆雜亂的物品,突然都像在隱隱發(fā)光。
殷逢爬起來,說:“也許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呢。樊佳當(dāng)時處於劣勢,要怎麼藏起證據(jù),又不被那人發(fā)現(xiàn)呢?她也許隻有一個差強人意的機會。”
他倆的目光,同時落在身側(cè)那曾被撞歪了十來公分的儲物架上。
這是他們僅有的機會。
如果樊佳確實堅持到了這裏,躲進(jìn)這房間,留下了血跡。如果她與那人搏鬥過,當(dāng)儲物架被撞歪,物品也許散落那一剎那,就是她留下並藏匿證據(jù)的唯一機會。
不用多說一句話,兩人開始在儲物架及其周圍仔細(xì)翻找。
沒多久,在儲物架底層一疊堆得挺亂的文件盒下,尤明許眼前一亮:那黑色物品的一角,赫然露了出來。尤明許移開上頭壓著的文件盒,眼眶都有點發(fā)燙了,那不是任務(wù)前,樊佳帶走的解碼存儲器,是什麼?
尤明許一把拿出那存儲器,“哈哈、哈哈”幹笑了兩聲。殷逢也高興壞了,喊道:“阿許,我們成功了!我們真的找到了樊佳藏起來的證據(jù)!”
尤明許滿臉笑容抬頭,兩人目光對上,居然都是一怔。
因為這要是平常,尤明許和許夢山搭檔,或者是任何兄弟,現(xiàn)在都得意忘形地抱一塊兒,孩子似的亂跳,才能宣泄心中的激動之情?涩F(xiàn)在,看著殷逢滿眼興奮躍躍欲試地望著自己……
尤明許陡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殷逢的身體靠過來,被她按著,靠在了自己肩膀上。那麼高大一米八多的一隻,被一米六幾的她單手摟著,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默不作聲。她還是高興地笑著,發(fā)自內(nèi)心地高興,輕拍了幾下他的背,說:“辛苦英俊了,多謝!
其實殷逢一隻手就能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反扣進(jìn)自己懷裏。但他隻是用這麼不太舒服的姿勢,靠在她懷裏,閉上眼,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氣息,也笑了說:“不謝,這是尤英俊心甘情願為尤明許做的!
他這樣傻氣的話,卻令尤明許的心也輕顫了一下。她閉上眼,不想深究任何,隻是也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和溫度。抱了好一會兒,才麵色如常大大方方地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