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就是想試試你是不是對晴兒真心的,”中年男子說完,急忙逃離了百裏修兩步遠(yuǎn),因?yàn)樗脑捯欢〞桥税傺Y修。
“老頭,你太過分了,”百裏修毫不客氣地從桌上拿起碗碟朝中年男子扔了過去,“嘩啦”一聲,被中年男子躲了過去。
“好了,老子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嘛,別砸了,這東西都是老子掙來的,老子掙這麼點(diǎn)銀子也不容易,”中年男子連忙放下身段,百裏修這才住手。
“晴兒,”昏迷中的冷氏不停地叫著冷意晴的小名,中年男子上前掐住她的人中,將人弄醒了,“一娘,你覺得怎麼樣?”
“路大哥,”冷氏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哭訴道,“對不起,我……我把晴兒弄丟了。”
冷氏口中的路大哥就是十五年前來冷府的路克儉,亦是百裏修的養(yǎng)父,此時(shí),他緊握冷氏的手,安慰道,“這不能怪你,放心吧,我讓阿修去找晴兒去,找不迴來,這混小子也不用迴來了!
“真的?”冷氏淚如雨下,哭得極為傷心,越想越害怕地問道,“路大哥,晴兒有個(gè)萬一怎麼辦?要是碰上壞人她會不會害怕?”
路克儉拍了怕她的手背,勸道,“我馬上讓混小子去找,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嗯嗯,”冷氏放開了路克儉的手,掩麵哭個(gè)不停。
“一娘,別哭了,漕幫勢力那麼大,一定會找到小晴的,”劉一鳴附身抱住了冷氏,任由她在自己的肩上抽泣不止。
“阿修,拿著我的令牌去搜城吧,晴兒她應(yīng)該沒那麼快就出城的!甭房藘從腰間拿出一塊金色令牌丟給了百裏修,他拿住之後立刻就踩上了窗戶,不過沒有立刻飛身出去,而是轉(zhuǎn)身地路克儉說道,“謝謝老頭!
路克儉擺擺手,示意他快點(diǎn)去,“別磨嘰了,趕緊去吧!
百裏修身子一躍不見了身影。
阿薩從地上爬了起來,給路克儉抱拳道,“多謝師父!
“起來吧,”路克儉沒有多餘的責(zé)備,而是沉聲道,“你啊也太不小心了!
“是徒兒太掉以輕心了,請師父責(zé)罰!
“你知道我從來不責(zé)罰你們的,隻是你最好保佑晴兒無事,不然阿修準(zhǔn)會饒不了您!甭房藘一貫溫和,總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徒兒知道了,”阿薩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在路克儉麵前一下子放鬆了下來,有一件事情她還沒想通,“師父,徒兒剛剛好想聽您說,你有十五年未見大小姐了,那您是……?”
“她是我領(lǐng)養(yǎng)阿修的同一天送進(jìn)府的女娃娃,”路克儉的思緒一下子飛到了十五年前,那些決絕和悲傷瞬間浮上了他的臉,令他看上去滄桑了許多,“她……”
“路大哥,”冷氏忽然打斷了路克儉的話茬,央求道,“求求您別說了,萬一晴兒知道她的身世,我怕她心裏會難過,她還那麼小,會接受不了的!
路克儉一愣,隨後重重地點(diǎn)頭應(yīng)道,“好,我聽你的。”
“謝謝你,”冷氏擦去了眼淚,慌忙起身說道,“我要迴府了,萬一晴兒已經(jīng)迴去了呢。”
路克儉點(diǎn)頭,朝劉一鳴拱手道,“劉兄,有勞了。”
劉一鳴受寵若驚,躬身作揖迴禮道,“這是我的本分,路兄莫要見外了!闭f完,追著冷氏下了樓。
阿薩退了出去,留下空空的房間和孤寂的路克儉。
窗外忽然冷風(fēng)大作,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天空一聲驚雷,閃電劃破黑夜,隨後豆大的雨點(diǎn)霹靂啪嗒地打了下來。
路克儉來到窗口,深沉的臉被閃電照耀忽明忽暗,他鬆開緊緊抿著得雙唇,喃喃自語道,“佳玥,你的孩子長大了,她長得和你一樣美麗聰明,她是個(gè)好孩子,你若是在天有靈,就保佑她安然無恙,平平安安的吧。”
說完,路克儉忽然變了臉色,說道,“下來說話!
一道黑影飄進(jìn)了天字二號房,穿著夜行衣的暗衛(wèi)單膝跪地,抱拳道,“爺,明王的糧草正要從水路運(yùn)至南洲,知道我們不放行,正鬧得厲害。”
“來得好快,”路克儉一臉寒色,沉思了一下,吩咐道,“帶路吧。”
“是,”黑影先行離去,而路克儉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一夜過去,百裏修無功而返,踏入明月樓時(shí),氣得一掌掀翻了五六張桌子,一直在樓上惴惴不安的阿薩飛奔而下,見到地上的狼藉和百裏修滿臉的寒霜心裏就明白了,“公……公子,大小姐找著了嗎?”
百裏修一身白色錦衣因著一夜的奔波已經(jīng)成了黃色,高高梳起的發(fā)髻也有些鬆了,一臉的疲憊足更是顯而易見,他壓抑住滿腔的怒火,沉聲問道,“她離開的時(shí)候都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找了什麼人?”
一連三個(gè)問題,問得阿薩急忙跪了下去,不假思索地迴道,“大小姐去了寶應(yīng)閣,您是知道的,除了看望冷公爺之外沒做什麼事情,除找了冷意萱和劉副將之外,不曾找了別人!
聽起來一切都那麼正常。
“阿修,是否有小晴的消息了?”門外響起了劉一鳴的聲音,他火急火燎地趕了進(jìn)來,說道,“一娘她一宿沒睡,天不亮就讓我來找小晴了,現(xiàn)在還不敢告訴太爺,生怕再刺激了他老人家。”
百裏修失望地?fù)u搖頭,一臉頹廢地坐在了椅子上,“劉叔,我?guī)缀醢褨|洲的地皮都翻了一遍了,可還是沒晴兒的下落,難道她天上如地了不成?”
“小晴這孩子……哎,”劉一鳴輕歎道,“我說呢,這孩子昨晚怎麼那麼奇怪,盡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現(xiàn)在想來還真是有問題了!
百裏修騰地站了起來,用力地抓住劉一鳴的手臂,使勁搖晃道,“劉叔,你想想看,晴兒昨天和你說了什麼?你快點(diǎn)告訴我!
劉一鳴被搖得眼前發(fā)暈,極不容易地推開了百裏修的手,沉思了一下,才說道,“她說一娘以前的相好是路克儉,就是你義父,剛開始我不曉得,後來找了一娘問清楚路克儉的來曆,我當(dāng)時(shí)怎麼就那麼笨呢,自己知道就好,為什麼還要和小晴說那麼多。”
“晴兒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百裏修煩躁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問道,“那您說了我義父什麼事情。”
“其實(shí)也沒,就說了他是來自南洲,別的其實(shí)我也不大清楚!眲⒁圾Q也發(fā)覺不妙了,略顯歉疚道,“阿修,是不是我說錯(cuò)了什麼,所以小晴才會離家出走的?”
百裏修咬唇搖了搖頭,怔怔地說道,“不管您的事情,是晴兒她早有預(yù)謀了,就是你不說,她也要問別人的!
“那現(xiàn)在怎麼辦?”
麵對劉一鳴的迴答,百裏修略微一頓,然後抬起頭,俊臉迎上外頭照進(jìn)來的絢麗日光,堅(jiān)定道,“就算是找遍所有地方,我都不會放棄的。”
“那好,”劉一鳴十分欣賞百裏修,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我想迴去,現(xiàn)在府裏像是沒了主心骨一樣,隨時(shí)都會出事,不過你要快點(diǎn)找到晴兒,我就怕太爺問起來!
百裏修找了一夜都沒線索,心裏一時(shí)沒了底,拉著正要離開的劉一鳴說道,“你迴去和冷公說,我?guī)е鐑喝ゾ┏钦胰粝媪耍@樣他就不會擔(dān)心,也不會影響他養(yǎng)病了。”
“你周全得是,就按你說的辦!眲⒁圾Q麵色稍顯輕鬆些了,現(xiàn)在冷府剛剛太平些,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怨冷意晴太不懂事了?
等劉一鳴一走,百裏修立刻吩咐阿薩道,“現(xiàn)在你馬上去南洲,一路散播消息,就說路克儉在南洲分舵,晴兒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往南洲趕去!
“是,”阿薩見百裏修不再發(fā)怒,整個(gè)人都放鬆下來了,“屬下一定將功補(bǔ)過!
“去吧,”百裏修說完,阿薩便離開了。
百裏修眨了眨酸澀的雙眼,發(fā)現(xiàn)眼前站著冷意晴,他揮了揮手,驚喜地雙手抱住了來人,“晴兒,你迴來了,原來你沒走遠(yuǎn)!
被抱住的壯實(shí)身軀一滯,隨後推開了百裏修,令他毫無防備地後了好幾步,這才看清楚來人,“玉琪,你怎麼來了?”
“你想說,冷意晴怎麼了?”琪王不悅地蹙起眉頭,指著百裏修問道。
“她……”百裏修剛要脫口而出,可馬上意識到了什麼,急忙說道,“我忙了一夜,頭暈?zāi)X脹地錯(cuò)把你誤認(rèn)成她了,你呢,怎麼突然來了?”
琪王聞言,一臉將信將疑,迴道,“淩書桓又潛迴東洲了,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連個(gè)人都看不住,我看你在南疆待地太安逸了,”百裏修忍不住調(diào)侃,“你沒事沒老是來東洲,有時(shí)間不如操練操練你那些兵馬,免得到時(shí)候無人可用。”
琪王卻是一點(diǎn)兒都不著急,將手中的長劍望桌上一擱,笑道,“這不你漕幫這些弟兄一個(gè)個(gè)地驍勇善戰(zhàn),真要到那時(shí)候,你不如借了一些?”
百裏修目光一冷,臉上卻笑道,“那都是老頭子的,你該管他要才是!
“遲早都是你的,找你才找對人!辩魍醪灰啦火埖氐胗浿顜停畎傺Y修有了些防備,所謂伴君如伴虎,老頭子說得可一點(diǎn)都沒錯(cuò),好在自己無心朝堂,不然到時(shí)候怎麼被利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