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怪我呢,”淩書桓提起酒壺給冷意珍倒了酒,然後舉起酒杯說道,“珍兒,辛苦你了。”
此時,冷意珍眼裏蓄滿了眼淚,她低頭擦拭了一把,委屈地說道,“能為書桓哥哥和姐姐燒飯,是珍兒的榮幸……”
“你能這麼想就好,”淩書桓居然應(yīng)了下來,冷意晴如坐針氈,恨不能早點(diǎn)結(jié)束著該死的晚膳。
“姐姐,不如你也陪妹妹一杯吧,妹妹不勝酒力,喝了這杯就迴屋休息了,你和書桓哥哥慢慢吃,”冷意珍邊流著淚邊給冷意晴倒酒,倒好之後,朝兩人敬了酒,“妹妹祝你們幸福,白頭偕老。”然後,一仰頭,全部喝下了。
冷意晴輕輕啄了一口就放下了酒盞。
“姐姐,你這是瞧不起我,覺得我骯髒,是嗎?”冷意珍哽咽著問冷意晴。
“不……不是,”冷意晴頓了一下,這才把酒喝光。
冷意珍起身朝兩人欠了欠身,掩麵離去了。
“來,晴兒,我們不要管她,吃菜吃菜,”淩書桓對冷意珍的傷心難過全然沒放在眼裏,反而心情極好地和冷意晴說笑,“說起這醉心樓的醉人心可真是一絕啊,入口綿柔,入喉清甜,可真算的是極品啊。”
冷意晴有些發(fā)暈,扶著頭站了起來,“書桓,你先吃著,我去歇會兒,覺得這會兒頭暈得厲害。”
“沒事吧你,”淩書桓著急地站了起來,伸手要扶冷意晴,可是他展開雙手卻撲了個空,整個頭重腳輕地跌在了地上。
冷意晴抓住椅背這才沒有軟在地上,她發(fā)覺越來越不對勁兒了,怎麼頭重腳輕之餘,全身還燥熱難耐呢。
淩書桓索性就坐在了地上,開始慢慢地脫衣服了,“怎麼這麼熱,我明明在屋裏擺了冰塊的。”
冷意晴看著淩書桓脫得隻剩下寢衣了,心中警鈴大作,因?yàn)檫@種感覺太熟悉了,就好像當(dāng)初中了魅蠱一樣地難受,難道說這酒裏……醉人心是有問題的?
“晴兒,”淩書桓如狗一樣地爬到了冷意晴的腳邊,雙手抱住了她的腿,緊緊地?fù)е扒鐑海竽悖竽惚П摇!?br />
冷意晴倒吸了一口氣,看到淩書桓那發(fā)春的樣子還有自己身體的變化,已經(jīng)確定自己被下了藥了,該死的冷意珍,到底是動了手腳。
“姐姐,這感覺如何啊?”冷意珍冷笑著從外麵走了進(jìn)來,那一臉的得意可不說明了她真的有問題。
“冷意珍,你在酒裏下藥了?”冷意晴發(fā)覺自己說話的時候,全身酥得連牙齒都在打顫了。
“不錯,我就是下了藥,剛剛藥性還沒發(fā)作的時候我已經(jīng)吃了解藥了,你想要嗎?”冷意珍從懷裏拿出一隻黑色瓷瓶,在冷意晴眼前晃了晃之後,重重地往角落丟了出去,那解藥便撒了一地,被風(fēng)一吹就不見了蹤影。
“你……”冷意晴腿腳發(fā)軟,忍不住打顫,這種可怕的滋味猶如魔鬼一樣纏著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而淩書桓因?yàn)槎嗔撕攘藘杀F(xiàn)在除了一臉癡迷之外,連話說都不出來了。
冷意珍冷哼了一聲,投手擊掌了兩下,隨後從門外進(jìn)來了三個壯丁,看著樣子應(yīng)該是著府中的護(hù)衛(wèi)。
“阿大,阿二,把將軍給本小姐扶到聽雨閣去,阿三留下,我姐姐隨便你玩。”吩咐完之後,冷意珍便轉(zhuǎn)身出去了。
那叫阿三的護(hù)衛(wèi)看到冷意晴那水靈靈的模樣,頓時起了邪念,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碰冷意晴,就被外麵進(jìn)來的小霜給撞見了。
“阿三,你在這裏做什麼?”
“沒你的事情,趕緊給我出去,”阿三怒瞪了小霜一眼,威嚇?biāo)鋈ァ?br />
可是小霜還等著冷意晴提攜呢,怎麼可能就此出去了,“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先扶您上床歇著吧。”
小霜不明情況,上前便要扶冷意晴,阿三見自己的好事就要被人破壞了,抬腳便朝著小霜的腰頭猛烈踢了過去,小霜整個人飛了起來,撞到牆上後重重跌落在地,頓時口吐鮮血了,“小姐……”
冷意晴看了這一幕,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停頓了,好在小霜還有一口氣,便說道,“小霜,你要撐住,我……我……”
冷意晴還未說完,被阿三扛在了肩上,隨後,整個人被重重地摔在了床榻,好像全身跟散了架似地疼。
“你要是放過我,我應(yīng)允你榮華富貴,好不好?”冷意晴縮成一團(tuán),不讓阿三那陰賊的目光看她。
“好,可是榮華富貴我要,美人兒我也要,哈哈哈……”阿三仰天大笑,開始動手脫衣裳。
冷意晴偷偷地拔下頭上的簪子,藏在自己的手心裏,這邊又開始迷惑阿三,“你放了我,別說一個美人了,就是整個宜歡樓的女子送給你都可以,你認(rèn)識那個叫梁曉曉的吧,她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你想不想得到她呢?”
冷意晴門口胡謅,不敢借以拖延時間,因?yàn)樗荔w內(nèi)的魅藥要是沒有男子合體會越來越厲害,到時候她怕自己會求著阿三了,那她真的是萬劫不複了。
“梁曉曉啊,”阿三當(dāng)然早已耳聞這個人了,不過是宜歡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進(jìn)得去的,所以他猶豫了,“你真有那個本事,讓梁曉曉陪我睡覺。”
“那……是當(dāng)然了,”冷意晴瑟瑟發(fā)抖,好像身體開始不受控製了,“你若是放過我,淩將軍一定重重有賞,你也知道他傾心於我,要是碰了他的女人,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
“哼,”阿三聽了冷意晴的話居然比之前更橫了,把手裏的衣服一甩之後,一腳踩在了床沿之上,“今晚一過,你的淩將軍就要成為別人的淩將軍了,他才不會動手一根手指頭呢。”說完,扯開了身上最後的衣裳,朝冷意晴撲了過來。
冷意晴腦子一片空白,閉上眼睛,揚(yáng)手往下刺,知道她覺得阿三摔在了自己的身邊時才睜開眼睛,她的簪子剛好刺進(jìn)了他的脖子。
要不是阿三如狼一般地?fù)溥^來,她這一簪子興許就沒那麼準(zhǔn)了。
“小霜,過來幫我,”冷意晴現(xiàn)在唯一能指望得上的人就是小霜了,可是她連叫了幾聲都沒有迴應(yīng),這才沒辦法作罷了。
隨著屋裏的蠟燭越來越短,冷意晴越發(fā)地感到絕望了,難道她就要這樣被活活折磨瘋掉麼?不行,還未沒確定百裏修的消息之前,她絕對不可以倒下。
冷意晴從阿三的脖子上拔下銀簪,瞬間就被一股鮮血染紅的前襟,她顧不得那麼多,拿起簪子便往自己的大腿上刺去,每一次簪子進(jìn)入她的大腿時,她都能得到一絲清醒,每次被折磨得要發(fā)瘋的時候,她便朝自己下手,一下,兩下,三下……
不知道刺了多少下之後,冷意晴這才覺得大腿的疼痛勝過了一切,隨後整個人沒了知覺,歪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冷意晴發(fā)覺有人在給自己包紮傷口,而且那味道熟悉得令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隻是真的太累了,她隻能睜開一條縫而已。
眼前的男子明眸如星,玉臉如月,朗俊不羈地看著她,可緊閉的雙唇卻一個字都沒說。
“百裏修,你迴來了?我就知道你沒事,迴來就好了,我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一陣疲倦襲來,冷意晴到底是緊閉了眼睛,不過她好像聽到阿薩的聲音了。
“公子,冰蟬送來了。”
“拿來。”
“……”隨後冷意晴什麼都不知道了,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屋裏一片漆黑,放眼望去,什麼都看不見,可是百裏修那淡淡的冷梅香依稀縈繞鼻尖,使她終於痛哭了出來,“你為什麼要棄我而去,百裏修,你給我迴來,聽到?jīng)]有。”
屋裏隻有她的聲音,無人應(yīng)答令她憤然地捶著床沿,知道手掌發(fā)麻了都沒有發(fā)覺。
“晴兒,”突然,一聲輕柔猶如羽毛一般飄過來的聲音讓冷意晴看到了希望,她睜大眼睛,可除了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不過,她的手卻觸及到了一雙冰卻很有力的手。
“百裏修,一定是你來看我了,對不對?既然放不下我,為何要拋棄我?你迴來好不好?我想和你成親,然後給你生好多的孩子,就是求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冷意晴哭得岔了氣,隨後被卷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聽到熟悉的心跳聲時,驚喜地顧不上哭了,“百裏修,真的是你!”
“晴兒,乖,不哭,原諒我現(xiàn)在不能帶你走,等過一些日子,我便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接你迴府。”
“好,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冷意晴隻想安靜地靠在百裏修的懷裏,傾心感受他的存在。
到底是受了傷流了血,冷意晴終於抗不過去,沉沉地睡去了。
麵帶黑色麵具的百裏修深沉一歎後,在冷意晴蒼白的臉上落下一吻,眷戀不舍地看了一次又一次。
“公子,是時候離開了,天快亮了,”阿薩忍不住催促了。
“好。”百裏修應(yīng)後頭也不迴頭出去了。
阿薩替冷意晴拿掉了腿上的紗布,然後讓她平躺在了床上,這才悄悄地離開了。
天大亮,冷意晴被一聲重響驚醒了。
淩書桓撞門而入,直愣愣地望著冷意晴,“晴兒,你……你沒事吧?”
此刻,冷意晴的腦子裏全是斷斷續(xù)續(xù)的片段,可是怎麼也連不在一起,就好像是經(jīng)曆了一場夢一般。看到床沿邊阿三的屍體,冷意晴才覺得那些應(yīng)該就是夢,可這場夢好真實(shí),讓她不想醒過來。
“晴兒……”
冷意晴漠然地抬起頭,目光無神地望了淩書桓一眼,木然地說道,“淩書桓,你怎麼還不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