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迷路的學生而已。”池仲景三言兩語把葉三一句帶過,然後拍拍唐元垂在自己肩頭的手背,嘴角輕輕一勾:“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唐元眼神迷蒙,嘴唇像是吃了紅辣椒一樣:“啊?我剛剛說什麼?”
池仲景循循善誘:“就是你剛剛說的,二狗子,在宿舍……”
“啊!”唐元拍了自己腦門兒一下,那力道大的,“啪!”的一聲清脆響亮,陳乙丙看在眼裏,都脖子一縮,忍不住替他一疼。
“我想起來了!”他“嘿嘿嘿”傻笑了兩聲,“我跟你們說啊!二狗子,一個字,悶騷!”他豎起一根手指頭,眼睛變成了鬥雞眼,“他在宿舍,別提有多~~騷了,我給你們說,他……”
唐元說著說著,腳底下一個沒站穩,身子原地晃了晃,換了個方向,正好對上了身後一個人的正臉。
他的話一頓。
眼前散開的焦點慢慢聚攏。
“老板,你怎麼長得這麼像二狗子啊!”唐元一心以為自己身後站的還是池仲景。
他晃晃悠悠朝著“池仲景”走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半小時前接到陳乙丙電話,出來接唐元的茍句,整張臉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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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很稀奇的,池仲景在上課前來了教室一趟。
原本坐在教室裏的本科生們全都沸騰了。
原因無他。
對於男生們來說,從入校的第一天起就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池大教授,從來沒有出現在本科生教室裏的名法醫,竟然破天荒的出現在了他們的課堂上,怎麼能不讓人腎上腺素迅速的分泌?
而對於女生們來說,除開對池仲景名聲的向往以外,幾乎所有人都被他的外形震懾住了。
從沒想過,一個在學術上有這麼高造詣的人,竟然有著這麼出眾的外表。雖然是雞窩頭,但是也掩蓋不住的英俊的輪廓。
他打扮的像是一般的學生,簡單的黑色衛衣,牛仔褲,就這麼慵懶的坐在第一排,眼神不知道在看向哪裏。
頹廢而迷人。
如果不是這個人身上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場太明顯,恐怕現在已經有女生衝上去了。
茍句一進教室,就看到這樣一尊大神坐在第一排,而學生們一個個都表情沸騰的樣子,有些無奈。
自家老板坐在第一排,他也不敢走上講臺,前進的腳步頓了頓,然後走向池仲景的方向。
“教授。”茍句上前恭恭敬敬的打了個招唿。
池仲景懶懶的應了一聲:“唐元呢?”
茍句聞言,表情絲毫未變:“他昨天晚上宿醉,不太舒服,今天就托我來替他上課了。”
“把他叫來。”大老板眼皮都不抬。
和大老板相處這麼多年,茍句深知反抗無用,便沉默了半晌,那些手機走出門口。
二十分鍾後,唐元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老板……”看到池仲景,唐元第一時間哭喪著臉湊了上去。
而池仲景直接下巴指了指講臺。
唐元心裏叫苦不迭。
他揉了揉自己現在還酸疼不已的腰和脖子,幾乎是硬撐著講完了整節課。而在期間,唐元一直忍不住用餘光瞟著大老板——他自己坐在第一排,一直趴在桌子上,偏著頭,看不清表情。唐元深知不敢確定他是醒著的還是睡著,隻能硬生生的講完了一個半小時。
下課鈴響起的時候,他甚至僵在了原地。
他扶著講桌從講臺上走下來,走到池仲景麵前:“老板……昨天晚上是我錯了。”
“老板,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老板……老板?”
池仲景睡眼惺忪的直起身子:“嗯?講完了?不錯。”
他起身,長腿一邁,頭也不迴的出了門。
唐元整個人都傻了。
老板,其實剛才是一直在睡覺吧!感情就是專門來折騰他的?
至於最後那聲“不錯”,敢不敢再敷衍一點!
唐元腳底下有點站不住,一下子坐在桌子上,
累,太累了。
偏偏這個時候,等在教室裏的學生紛紛走上來,眼神在他身上打轉:“喲,老師,昨天晚上幹啥去了?”
“嘖嘖,茍老師也太粗暴了,怎麼把你這個花樣美男折騰成現在這樣?連人形都沒有了!”
麵對學生們猥瑣切不懷好意的眼神,唐元隻有苦笑,解釋的話梗在喉嚨裏,一句都說不出來。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說出來實在是丟人。
昨天晚上,他被二狗子逮迴宿舍以後,跆拳道加散打加廣播體操,七手八腳都用上了,最後還是被放倒。
兩個人從迴宿舍開始一直打到四點,兩個人才累的直接睡在了地上。早上被二狗子的奪命電話叫起來的時候,他真的是半天沒從地上爬起來。
累,太累了。
都是他自己作的。
他昨天晚上雖然喝的多,但好在還沒斷片。一幕幕從眼前閃過,眼神不經意的落在自己的左手上。
這隻手,昨天攔過了大老板的肩膀。
他越看越煩,恨不能把自己的手剁掉。
簡直要哭瞎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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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晚上,我們安心在冰櫃裏呆了兩天的葉三終於從福爾馬林裏爬了出來。
跟以前失去意識的泡著不一樣,自從葉三醒過來以後,每天泡在冰櫃裏對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不過好在,她現在還是出來了。
她濕噠噠的在冰櫃旁邊轉了一圈,抬起小腿輕輕踢了它一腳。
不為別的,隻為了發泄一下心裏的不爽而已。
原地蹦噠了一會兒後,葉三成功的在櫃子裏找到了白天池仲景給她留在這裏的衣服——黑上衣黑褲子,是大老板的風格。
葉三原本充滿期待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嘴角也癟了癟。也是,她原本就不應該報什麼期望的。
她飛快的套好了衣褲,然後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在這一堆衣服裏麵,隻有內褲,沒有上衣……
在不穿胸衣的情況下直接套上衛衣,葉三透過月光看著玻璃中自己的倒影,一瞬間又想哭了——露點了啊魂淡!
她捂著自己的胸,現在實驗室裏無語凝噎。
池仲景出現在實驗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詭異的畫麵。
“原來你還有宗教信仰。”
冷不丁的男聲把葉三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的把手送來,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又迅速把手收了迴去,重新交叉擋在胸前。
池仲景走到她身邊,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拜月神教?”
“那是什麼?”葉三歪了歪腦袋,眼神有點迷茫。
“……算了。”池仲景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從頭到腳看了她一圈,修長的手指探向她的額頭,停頓了一瞬,“唔……恢複的不錯。”
他的手指有些冰涼,搭在她的額頭上,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聽到他說恢複的不錯,葉三也暫時忘記了尷尬,心一下子上升到嗓子眼,眼神滿滿的明朗,五官全部打開:“恢複不錯的意思,是不是說,我以後就能自由活動了?”
池仲景的手指一頓,眼睛一瞇。
“不不不,我不是……”葉三眼珠軲轆軲轆轉,急著解釋道,“我不是貪玩,我隻是……”
男人看著女孩因為心急臉上泛起的紅暈,鬆了鬆眉頭。
那紅暈顏色很淺,肉眼幾乎不可見。
如果是一般的屍體,短短七天的時間,臉上是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浮出血色的,現在這個顏色雖然淡,但是對於他,算是見屍識廣的人來說,也是心頭有震動的。
看來,這次他真的是押對了。
想到這裏,池仲景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他收迴手指的動作,明顯柔和了許多。
他頓了一下,然後開口道:“是。”
葉三一愣,然後不可置信的問道:“……真的?”
“對。”池仲景又重複了一遍,“你現在的情況,恢複的不錯。”
也許是月光太過柔和,也許是葉三的心情太激動,她眼裏的池仲景,不是一般的帥。
池仲景雖然是把她救迴來的人,也賦予了她第二次生命,但從前她麵對他的時候,除了那種天生的陌生感,更多的則是由於身份和能力的巨大差距帶來的壓力和距離感,讓她一直把池仲景像神仙一樣供起來,不敢超過一點分寸。
而現在,她看著對麵的男人,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神,突然覺得是那麼的親切。
於是乎,葉三衝動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隻是原地起跳,伸出手臂,飛快的給了對麵懶懶站著的男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老板!你真棒!”
軟軟的身體隔著彼此的衣服貼上來,池仲景先是被意料之外的衝擊力撞擊的後退了一小步,然後身子一震,一僵。
瞳孔瞬間收縮。
感覺到男人僵直的身體,葉三的興奮勁兒也稍微緩和。
緊接著,她那所剩無幾的興奮勁兒也被一盆涼水迎頭澆了上來。她突然意識到,此刻兩隻手攬在男人脖頸後的她,前胸似乎和男人結實的胸膛隻隔了幾層薄薄的布料。
而她的手,剛剛還交叉護在胸前。
之所以這個動作的原因,好像是因為,她沒有胸衣來著……
葉三尖叫著從池仲景懷裏跳出來。
雖然她的*被眼前男人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真正接觸到一起,又是另外一番感受啊!
她眼淚汪汪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是我疏忽了。”雖是在道歉,池仲景的表情和語氣也依舊沒有變化,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仿佛剛才僵了的那一下隻是葉三的幻感。
他低頭看了看表,然後對對麵的女孩說道:“時間還早,我帶你去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