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牡丹笑到,“鋪子離我家不遠,哪裏需要你送,再說我比你大,要送也該是我送你。”
“牧大哥,你學醫之人,不重體魄,我卻走了這麼多地方早就鍛煉出來了,再說我父親還給我派了一隊衛士,今天,有四人跟著,安全自然無虞。廣元大災剛過,獨身一人走夜路可不安全!痹谑分僦窨磥,十五歲的初中生晚上迴家,家長不來接都不放心,他身邊有資源,自然要把吉牡丹安全送迴家才是。
“好吧,聽你的,一個小人,倒老成的很!奔档ひ膊煌泼摚砩溪氉砸蝗宿捜サ拇_有些危險。
“牧大哥別看我年齡比你小,可我心理成熟啊!笔分僦瘛皩嵲拰嵳f”到。
“好,好,你成熟,走吧。”
史仲竹、吉牡丹倆人出了後堂,在前廳等待的四個身材高大的衛士就跟了上來,一路護送他們出門。
“這四位師傅可是當兵的?”吉牡丹迴頭看了眼,小聲的問。四位衛士離落後他們五步遠,史仲竹想說你不用這麼小聲,他們聽力異於常人,這麼點距離,怎樣都會聽見的。
“是啊,四位師傅曆經沙場,百死求生,一身本事不俗,在父親身邊很受重用,此次也是太過擔心我,才請四位師傅保護我!
“你父親很疼你!奔档じ锌。
“是啊,我比大哥小5歲,比弟弟妹妹大10歲,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家裏的幼子,老爺愛幺兒嘛!笔分僦窈退f家裏情況。
“你還知道幺兒啊,我還以為這是咱們蜀中人獨有的稱唿呢!奔档ば。
“京裏人愛叫哥兒,我就一直被叫竹哥兒、竹哥兒的,蜀中似乎所有兒子都可以叫幺兒,不專指小兒子?”史仲竹問。
“是這樣的,不過父母愛稱,不過世人嚴父慈母,幺兒都是母親叫的。”吉牡丹羨慕的看了眼史仲竹,“史侯爺對你可真好。”
“哈哈,我猜老爹是找不到其他稱唿了,叫全名太正式了,叫小寶太親昵了,他沒辦法隻能叫竹哥兒了。”
“小寶?你好有個小名兒啊?”
“不是,這是我給我兒子起的小名兒!
“你成親了,不會啊,我聽說你沒成親啊!笔分僦褡鳛槊麚P天下的才子,婚姻狀況也是世人八卦的重點,成親有了兒子,怎會沒有發風聲?
“我才幾歲,怎麼會。不過我早就想好的,如果我有兒子,小名兒就叫‘寶貝’‘心肝’,‘小寶’‘小貝’也行!
“打算得倒早,你不做嚴父了。”吉牡丹對他這種與時人迥異的態度也不反對,反而覺得更見溫情了。
“牧大哥,你是不知道,我對老爹起名的本事已經不滿很久了,我家有對小我10歲的龍鳳胎,他們出生了,我想了好久才想到‘小龍’‘小鳳’的小名兒,再貼切沒有了,結果老爹非要按著輩分,取名叫‘史叔梅’‘史季蘭’,小名兒就叫梅哥兒、蘭姐兒了,俗氣!”
吉牡丹不理史仲竹的吐槽,十分讚同史侯爺到,“史侯爺取名雅致又有寓意!
“你的意思是我取的名字不好?”史仲竹簡直不敢相信,世人的審美觀都扭曲懂啊哪裏去了,這麼俗的名字……
“不是說不好,隻是不正式!奔档ぐ参康健
“我取的是小名兒,要正式來幹什麼?”
一路上,倆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吉府。
“牧大哥,你迴去吧!
“好,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嗯!笔分僦窀鎰e完,就往迴走,剛走兩步,吉牡丹就叫住他問,“竹哥兒,為了慶祝疫病順利結束,縣衙決定大辦燈會,從正陽街一路延伸到木門河,你可要去看!
“什麼時候辦。俊
“五天後!
“好啊,我願還準備三天後就告辭的,既然有燈會,我就等看過燈會再走!笔分僦裼淇斓恼{整了行程。
“你要走了?”吉牡丹問。
“是啊,牧大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也不用舍不得我,我會給你寫信的,等我遊學完了迴京城,你也可以來京城找我啊,世翁不是要到京城任太醫嗎?”史仲竹和她約定京城再見。
“這樣啊,竹哥兒,你前程遠大,自然不能在廣元這個小地方停留太久,隻是我卻不大可能去京城了!
有什麼不對?感覺好奇怪,怎木覺得牧大哥的話有些哀怨,哀怨?史仲竹抖了都雞皮疙瘩,想想“古人”果然不善於表達感情啊,想想唐太宗稱唿自己兒子“吾兒親親”,媽蛋,比情人還親密的父子關係,槽點太多,都不知道從哪兒開始吐,看來古人都這樣兒,親近起來肉麻得不得了。
“牧大哥,咱們約好五天後一起看花燈吧,我到吉府來找你!笔分僦窨斓稊貋y麻的定下約定,就和四個衛士一起迴客棧了。
到了花燈這日,廣元燈火輝煌,廣元人壓抑許久的熱情、對生活的熱愛,都淋漓潑灑開來。
這樣熱鬧的鏡像,史仲竹給南山放了假,讓他自己去玩,十二位衛士隻留了董師傅和隊長郭力跟在身邊。
三人剛出客棧,就被遊/行的百姓驚住了,為了紀念哀思在疫病中去世的人,燈會上每個人手上基本都有一盞紅色的燈籠,紅色醒目,這是給亡人的“指路燈”,請亡人再迴家看一眼,了卻心願,無牽無掛,往生極樂。
史仲竹帶著二位師傅,寄到吉府的時候,吉牡丹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見史仲竹終於來了,吉牡丹在門口揮手致意。
“牧大哥,久等了,街上人太多了。”史仲竹小跑過來,有些氣喘的說。
“沒事兒,我也剛出來!奔档づd致高昂,說到,“咱們走吧!
“世翁不出門觀燈嗎?”
“爺爺被新來的知縣的知縣老爺請去燈摟了,按理說,也該請你了呀!
“我可不耐煩和一堆人虛與委蛇,自己看才自在,不說了,咱們走吧,你不帶小廝了吧!
“不帶了,不是有兩位師傅一起嘛。”
倆人短敘幾句,就並肩同遊。從吉府左拐,就是最繁華的正陽街,燈會就是從這裏起頭的。寬闊的街道,此時擠滿了來觀燈的遊人,兩旁的商鋪個子支起高臺,把路擠得更窄了。彩燈有意思極了,糧鋪的彩燈是稻子、麥子,油鋪的彩燈是彩繪的油燈,史仲竹看見一個花椒樹形狀的彩燈,問吉牡丹到,“牧大哥,你看,花椒樹那個,那是什麼鋪子?”
“你連幺兒都知道,還不知道花椒樹?”吉牡丹打趣。
“哎呀,我是真不知道,難不成是吃飯的。”史仲竹猜測,川菜麻辣麻辣,此時沒有辣椒,辣味多是生薑一類,這個花椒就是麻的源頭了。
“吃飯的,你還真敢猜啊!”吉牡丹笑出聲來,“吃什麼飯,那是香料鋪子!
“啊,賣香料的,香料不該掛花草之類的彩燈嗎?桂花香、梅花香、百合香……”
“咱們蜀中的香料可不是你平時聞的香料,是做菜用的香料,像辛溫型的八角、肉桂、小茴、花椒、丁香稱五香,像麻辣型蓽撥、胡椒、豆蔻、幹薑、草果、良薑,川菜出了名兒的麻辣,不是還有一味叫‘怪味’,不怪不香,不怪不愛吃。”
“是啊,吃飯的時候,我也很詫異,剛來的時候生了疫病,吃飯也清淡為主,當時就覺得菜很麻,好家夥,等到現在,客棧掌櫃給我推薦的菜全是又麻又辣,我常一邊吃,要一邊喝水,吃不慣得很!
“忘了你來蜀中,吃不慣,要不你還是搬到我家去住吧,家裏的廚子好差遣!奔档そㄗh到,史仲竹現在才十四歲,少小離家,很令人心疼。
“不用了,牧大哥,開始倆天是我新鮮,現在吩咐了客棧廚子,他也就不放辛香料了,再說,我過兩天就要走了,不用麻煩了!
“你準備下一站去哪裏?”
“再看吧,也不定,想先去成都府,又想先去雅州,聽說那裏有種魚,味道鮮美,熬湯是乳白色的,背上的骨頭,像一把寶劍,相傳是女媧補天時遺落的寶劍,詩聖就讚它“魚知丙穴尤為美”,真想去嚐嚐!笔分僦窠^對不辜負大吃貨國民的基因屬性,說到好吃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真羨慕你,遊學四方,見識博廣!
“你就別誇我了,我這又算什麼,對了,牧大哥你要願意,也可以去遊學啊,開始的時候就在廣元周邊看看,一倆天便迴,以後再慢慢走遠!笔分僦窠ㄗh到,“如果你不嫌棄,也可以和我一起走,到時候,你想迴來,我可以請一位師傅護送你迴來,你說好不好?”
史仲竹越說越覺得這事可行,在他看來,吉牡丹就屬於有錢有閑的代表,趁機出去走走才好。
“嗯,好好的看燈,說這些幹什麼。你看左邊那個公雞樣子的,你猜是什麼鋪子?”
史仲竹看她不接話,以為他不想去旅行,也不多提自己要走的話題掃興,跟著她的話題答到,“是賣雞肉的,還是賣鬥雞的?”
“都不是,是頑器鋪子,他們家最出名的就是雞毛毽子,廣元的閨閣女兒,小時候頑的雞毛毽子大都是他們家的!
“咦,牧大哥,你對女兒家的事情到清楚嘛~”史仲竹斜著眼睛作猥瑣狀,眼神傳達著“你懂的~”
吉牡丹臉紅到,“什麼亂七八糟,我也是來診病的病人說的。”
“好吧,好吧,我有沒說什麼,你是本地人,對本地鋪子了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史仲竹也不好把保守的古人逗得太厲害。
一行四人隨著人流,慢慢移動,一直走到了木門河邊上,這裏有很多人在放花燈。
“牧大哥,我們放花燈祈願吧!笔分僦襁有點小浪漫的想法。
“嗯,我們去買吧。”吉牡丹同意。
“董師傅、郭師傅,你們也去放燈吧!笔分僦駥σ恢备谏磲岬膬晌粠煾档。
“二少爺,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就不玩這個了,你自己放吧!惫]有說話,董師傅作為武學教習,自然開口到。
“董師傅,你們也要入鄉隨俗啊,看看,那邊那個,穿青衣那個,誰說大老爺們就不能放燈了!
“二少爺,人流眾多,安全為上。”
史仲竹想了想,在花燈會在主角意外事發地榜上有名,還是聽董師傅的,於是說,“那好,我和牧大哥在前方那顆大柳樹下放燈,你和郭師傅可以買了燈也在那裏放,一起應該沒問題的!
董師傅也覺得可行,四人一起去買花燈,史仲竹挑了一盞牡丹燈、吉牡丹挑了一盞蓮花燈,董師傅挑了一盞猛虎等,郭師傅挑了一盞蒼鷹等,看人家武師傅挑的真符合職業設定啊。
四人來到大柳樹下放燈,史仲竹蹲下,把燈放到河水裏,雙手合十許願到:願家人安泰、願自己路途順利。許完願剛要伸手把燈推遠……
噗……猛得一下被人按到水裏,旁邊的吉牡丹也一起被推下水了,史仲竹掙脫迴過頭來,發現壓在他身上的是郭師傅,郭師傅背後右肩插著一把匕首。
啊啊啊啊!
“殺人啦!”“有強人!”“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