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峰臺,位於蒼莽山脈與煉金山脈交匯地帶,極目遠(yuǎn)眺,依稀可見一道幽深的山穀隘口,在氤氳雲(yún)霧間,時隱時現(xiàn)。
那裏是昔年與飛雪門、玉清宗呈三足鼎立之勢、分庭抗禮的鈍器穀的入口!
可惜了,遭逢邪靈師大肆作亂,一強(qiáng)大勢力就此落幕,徒留遺址,令人慨歎。
“嗯?不對!”
楓淩等人立於天際盡頭,一邊靜候桐老構(gòu)建穩(wěn)固的群體傳送通道,一邊隨意以神念往鈍器穀遺址內(nèi),遙遙一探,結(jié)果眾人有些驚異,“竟有法陣阻隔!”
“從陣紋的繁瑣程度來看,布陣之人陣法造詣不俗,修為也定然臻至聖境!”
季笙因昔年被困七環(huán)結(jié)界內(nèi),閑暇之餘,對陣法之道頗有涉獵,以期出逃,故而一眼便判斷出了布陣之人的大致深淺。
“莫非,穀內(nèi)還隱藏有……邪靈師餘孽?真是好膽!”
魔玉蛾眉倒豎,明眸中殺機(jī)畢露,卻突然感覺玉手被人牢牢攥緊,輕微刺痛。
想來,楓淩的心緒更不平靜!
“貿(mào)然破陣,恐鬧出一樁烏龍,還是由我來引出陣中之人,到時自見分曉!”楓淩言罷,一步跨越抵達(dá)鈍器穀入口的法陣上方,魔玉則乖巧地玉立在他身後。
“楓淩師弟,下方若為邪靈師餘孽,當(dāng)給為兄和你笙姐留一半!”
相秋白和季笙緊隨而來,臉色紛紛沉了下來,季笙更是慍怒不忿道:“若非那群可恨的邪靈鱉孫作祟,一切悲劇都不會發(fā)生!真是苦了阿冷和玉清姑娘!”
“何方宵小,膽敢以神念冒犯我超宗之威嚴(yán)?念爾等修行不易,今次略施懲戒,留爾等一命,速速退去!否則死!”
突兀,穀內(nèi)傳出一道暴喝,一柄紫色巨錘如同閃電般,自法陣之下轟砸而出。
所過之處,空間扭曲,罡風(fēng)唿嘯!
“大聖境霸主!”
相秋白臉色微變,情知自己無法力敵,下意識拉著季笙退後了幾步。
季笙翻了個白眼,她與對方同為大聖境,何懼之有?不過她倒也沒有掙脫相秋白,而是默默收起了掌中的灰白骨鞭。
同樣如此的還有魔玉,楓淩下意識將她護(hù)在身後,她也隻好收起了紅菱鞭。
“哐當(dāng)!”音爆炸響。
紫金巨錘破空砸來,楓淩卻僅是輕描淡寫地?fù)P手一拍,便將對方的攻勢瓦解。
“嘶!”紫金錘來的快,去的更快,以疊加數(shù)倍的威能和速度倒砸而迴,落入一道壯碩的身影掌中,生生撕裂了其虎口。
“是你……楓淩!你迴來了?你也成長為大聖了?這也太妖孽了吧!”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名目露訝色、疼得齜牙咧嘴的虯髯大漢。而在大漢看清楓淩麵容的剎那,楓淩顯然也認(rèn)出了對方。
“鈍器穀主:古捷,你竟還活著!?”
楓淩在看到紫金錘飛出時,就感覺這股戰(zhàn)鬥氣息很熟悉,似曾相識,不想還真撞見了一位故人,一位本該:已故之人。
昔年舊怨,
恍若昨日,
一一浮現(xiàn)心頭。
古捷與楓淩神情怪異,大眼瞪小眼,雙方此刻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魔玉幾人不明所以,卻也沒打擾。
“哈哈哈,楓淩小友,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古某昔年墜崖僥幸不死,並采食了崖壁的奇物朱果,煉化後不僅一身傷勢盡祛,修為也得以突飛猛進(jìn)!”
“原來如此,古穀主好機(jī)緣!昔年邪靈師作亂穀內(nèi),古少主亡命投奔玉清宗,也同樣躲過一劫,如今鈍器穀已是超宗,想必古少主也迴來與你父子團(tuán)圓了吧?”
良久,兩人神情緩和,頗有些心心相惜的味道,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不過,鈍器穀因古捷的迴歸而一家獨大,足以改變原本三足鼎立的局勢。
雖說,當(dāng)初古捷之子古辰攜半截鎖鬼塔來投,玉清宗於其子有收留之恩,古捷迴歸後應(yīng)該不至於行恩將仇報之事。
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楓淩難免心有隱憂,天知道自己離開的數(shù)年裏,這十萬裏疆域的蒼莽山脈發(fā)生了多少變故。
所以,楓淩話裏有話,明麵感慨差點兒生離死別的古捷父子還能團(tuán)聚,實則暗探玉清宗的近況,以及暗示玉清宗之恩。
“誒,楓淩小友有所不知,你離開後不到一年,蒼莽山脈奇珍異寶頻現(xiàn)世間,鈍器穀、玉清宗和飛雪門因與蒼莽山脈蟄伏的邪靈師大軍爭奪機(jī)緣,展開激烈大戰(zhàn)而不複存在了,隻餘三閣重組成超宗,所以,切莫再叫我穀主,而是鈍器閣主!”古捷憨厚笑道。
聽在楓淩耳裏,卻是恍若晴天霹靂!
“什麼!玉清宗覆滅了!?”
“這……怎麼可能?”
不僅楓淩和魔玉一時僵住了身形,指節(jié)發(fā)白,就連相秋白和季笙都難以接受。
眾人有一種在外打拚多年,待得衣錦還鄉(xiāng)之際,卻發(fā)現(xiàn)家被偷了的荒誕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