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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暴風雨過境般,何晚紓頹然歎氣,落寞斜靠在沙發上,小舅什麼時候成了牛脾氣了?
“晚晚……”
驟然陷下一隅,容承祐傾身攬過軟綿綿的身子抱在懷裏,“想說什麼別藏著,說出來。”
“容承祐,你和我小舅到底結了什麼怨?不,應該說你們秦家有什麼過節?”嬌細的嗓音很低,哀愁的味道。
她問過一次,卻被他含糊其辭的代過去了,如今舊話重提,若不然這始終會是她心中的一道口子。
撫著細臂的拇指一停,結怨,晚晚,這種怨恨,你要我怎麼和你說清楚?
“幾年前一樁生意上的案子,我從秦旭翰手中奪了,本來他們正準備簽約了。”原因,他哪怕杜撰也得給她。
“你沒說實話。”何晚紓捏緊他的襯衫扣子,執著的很“小舅的性格我清楚,他不是唯利是圖的商人,再者,我外公外婆對你,也並不是那麼待見。”
外公外婆把她當掌上明珠的疼著,她說什麼都依著,她看上的人怎麼見也不見一麵就鐵口否定不讚同,中間肯定有什麼貓膩兒。
鳳眼輕閉,容承祐靜默了好一會兒,低沉的嗓音道:“女人,我傷了秦旭翰最看重的女人。”
他看得出來,秦旭翰對小紓是打心眼兒裏的疼愛,因為知道了七年前的事情,才會這麼霸道*的反對!
可他依舊那句話,他不鬆手,一如經年。
女人……
何晚紓軟馥的身子驟然僵硬,喉嚨塞進了什麼,靜默不語的聽他說。
“年輕氣盛的我做錯了很多事情,我對那個人很過分,差點讓她香消玉殞,即使愧疚了七年時間也抵消不了半分,秦旭翰,算是因愛生恨了。”
七年前,他做了那麼混蛋的事情是他的罪,時常會怕,會怕何晚紓有如那天午後滿臉淚痕的控訴他轉而離開,會怕有如最終的連雨水都無法衝刷幹淨的鮮紅血漬提醒他,容承祐,何晚紓你抓不住了……
深沉的涼意從腳底沿著血液鑽入何晚紓脆弱的心髒,一陣一陣的抽疼難以咽下,低眉順眼的從他懷中退了出來,輕聲問,“容承祐,你是不是喜歡小舅看重的那個女人?”
“……對。”七年,也消褪不了。
莫言以對,何晚紓盯著那張陷入沉思的臉孔,幾個小時前斜斜勾著笑*她的男人,頓時陌生了許多。
“那麼我呢,容承祐,我和她……”
何晚紓聽見自己這樣問,止不住的顫栗讓她退縮似的走到窗戶前,倉皇不安的看著靜寂的林蔭街道,倏然,溫熱的胸膛貼上她冰涼的後背,容承祐抵住她的後頸親吻著,清冷的嗓音含情,“晚晚,我心裏有你。”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安全的迴答了,晚晚,我不能冒險提及可能會讓你疑慮的大學期間記憶,在你這麼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之後。
“……”那麼你心裏也有那個人麼?
何晚紓轉身埋進敞開的胸膛,嗅到熟悉的清冽須後水味,心下卻悄然生了疑慮,容承祐,你說你心裏有我,我信。
但如今,在裝了我的心裏,可還有那個被小舅所看重,你所喜歡和愧疚著的女人的影子?
這點,何晚紓不確定,卻也開不了口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