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帖還沒設計好,等我忙完了估計好事將近。不過結婚也談不上什麼好事,就隻是給自己上了一道枷鎖,多了一道身份。”齊子軒說這話的時候,有淡淡的自嘲。他的眉宇間擰著一股說不清的愁緒,沒等我辨認出便消散了。
進到劇組的休息室,顏澈的助理給我和齊子軒分別拿了冰鎮的酸梅汁,我點頭朝那位助理說了聲謝謝。
顏澈不愧是玩轉音樂的,聲線真的很好聽,“枷鎖?你的性格來說,婚姻確實像是一道枷鎖,不過我覺得你和弟妹在一起相處,看著挺好的,你不是一直都……”
“顏澈。”齊子軒打斷顏澈的話,“我們有兩年的時間沒見了吧,我這兩天在拍一個廣告,拍完可能會在這裏呆兩天,抽時間我們一起吃個飯。”
顏澈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齊子軒,搖著頭笑了笑,手中的折扇輕晃:“那行,我迴頭把空檔發給你,我們去吃個飯。”
我以為他們會聊很久,但沒想到不過是三兩分鍾的功夫我就被齊子軒拉走了。
想到剛剛顏澈的話,他是不是誤會我是齊子軒要結婚的那個人,所以齊子軒才會打斷他?可是齊子軒為什麼要打斷他,解釋一下不就好了……
問題積鬱在我心裏,心情也一點點沉了下來。籠罩的曖昧,像是一層迷霧,撥不開,看不清,本以為就這樣就好,結果一陣風突然吹散,清晰的又有些刺眼。
“程唯一,你想什麼呢?”齊子軒低下頭看我,他拉著我到陰涼之地,收了傘。
“沒有啊,你不是在忙著布置場地,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話一出口,語氣便是我克製不住的冷淡。
齊子軒微微皺著眉,“你沒有發現我麼?我就在隔壁,你和兩個小姑娘從我麵前過去,我以為你那是對我笑。”
“哦,我沒注意,這裏到處都是攝像機拍攝,到處都是群眾演員和遊客,我光顧著看那些個穿長袍的了。”依舊是很淡的語氣,我低下頭盯著手中的酸梅汁。
齊子軒又推了一下我腦袋,語氣帶著淡淡的戲謔,“程唯一你是蠢女人麼?”
這會兒聽見他的聲音,還有這番話我莫名的火大,突然之間脾氣就上來了。我憤怒的瞪著他,“你夠了啊,又是推我頭又是說我蠢,萬一我變傻了真沒人要了,你能負責麼?”
齊子軒思忖片刻,搖頭,眼睛裏閃著狡黠的光,手指捏著我的遮陽傘轉過來轉過去,說話的語氣讓我討厭:“能負責也不負責,你都傻了,再欺負你都沒意思了。被人看見了,我可能還要承受罵名,多影響我男神的形象啊。”
“呸,你哪裏男神,你充其量就一男神經!”我知道他這是玩笑話,假使我傻了,被人扔大街上,他肯定二話不說背我迴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肯定他會這麼做,但是現在,心裏麵卻很難受,像是開啟了自我否定的功能。
他的玩笑聽起來像是嘲諷,嘲諷你程唯一,多自不量力的喜歡啊,你看你傲嬌的不要他,反過頭來倒追的時候遭遇阻礙了吧。
內心的陰暗麵和自卑感就像海水漲潮,唿嘯著翻滾而來,不留空隙將我淹沒。
齊子軒看到我臉色不好,歪過頭看著我,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笑意淺淺的,沒之前那麼賤了。“怎麼了,誰惹著你了,嗯?”
“走吧,下午不是要拍攝麼,場景布置好了沒?”我壓製住心裏的不愉快,其實這都是我自己的小情緒,真的不能算到齊子軒身上,但我還是控製不住容易對他撒氣。
“別走啊,說說唄,怎麼就不開心了,幫季雲溪拿到簽名照也不開心麼,要不然我給你簽個名字,你就開心了,怎麼樣?”齊子軒說完很認真的從我手裏抽出記號筆,單手旋開筆帽,另一隻手握著我的手心,詢問我的意見:“寫手心上怎麼樣,會不會不太顯眼?”
他的語氣很溫柔,是那種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話說錯你就不開心的溫柔。而我,鼻子突然就堵住了,眼眶也熱了,心裏麵很不是滋味。
我怕我的情緒在暴走邊緣,拂開他的手,冷靜的說,“別鬧了,要你的簽名有什麼用,你趕緊工作去吧。我們公司把廣告交給你,希望你可以好好完成。”
齊子軒定定的看著我,修長的眉眼間具是溫情:“程唯一,阿姨讓我好好照顧你,你有什麼不開心的真的可以和我說……”
“我媽讓你照顧我你就照顧我,她要是讓你照顧我一輩子呢,你能做到麼?不能就不要妄下定論。”我仰著頭直視著他的臉,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我沒等他說話,丟下一句話給他,推開他跑了出去。
“我想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