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時分,靉靆烏雲(yún)穿過明月,幽幽月光普照偌大陰森鬼校。
學(xué)校後的小竹林裏,一件簡單搭建的鐵皮屋內(nèi),一個男孩和女孩在裏麵探究著未知的秘密。
逼仄的屋內(nèi),秦諾感覺站的有些麻了,往後拉了一張爛了一角的竹凳迴來,坐下來緩解一下有些發(fā)麻的雙腳,抬頭看著那飄忽不定的墨婷。
“後麵發(fā)生了什麼?”
墨婷眨了眨眼,繼續(xù)說道:“亞男迴來後,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就是變了一個人,脾氣好了許多,他接納了所有人的意見,重新給公會修改劇本,可恰恰是這樣,讓我感覺很不對。”
“他之前是一張麵癱臉,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笑過,迴來後的他,笑容仿佛是他的代名詞,與公會裏的成員關(guān)係融洽了許多。”
“可每次看到他的笑容時,我卻感覺到一種驚悚,有時候在排練的時候,他總是會莫名其妙盯著我……”
秦諾隨口說道:“興許隻是暗戀你?”
墨婷非常認(rèn)真地迴答道:“絕不是那種眼神,那種眼神……我很難描述,就像動物世界裏,潛伏的獅子盯著獵物的眼神。”
秦諾的眼睛稍微地瞇了瞇,沒有打斷墨婷的話。
“那時候的我,有些害怕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那些跟亞男湊的很近的成員,有時候也變得怪怪的。”
“當(dāng)時的那幾天,我呆在公會裏,總被一個恐懼籠罩,我拿到自己的稿詞和戲份,並不知道整個小品的劇情,在臺上我坐在一張椅子上,等待著自己的戲份。”
“看著大福他們的戲份時,感覺很奇怪,他們的戲份,充滿了陰暗和絕望,撕心裂肺的聲音,扭曲的臉部,我都分不清楚,他們究竟是不是在演戲。”
“雖然是排練,但我當(dāng)時很想跑,見快到我的戲份了,還是忍了下來,決定把自己的戲份演完,大福卻突然過來,雙手抓著我的肩膀,朝著我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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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是大福的戲份,當(dāng)看到他滿是血絲的眼睛,猙獰的麵目,我還是被嚇得不輕,掙紮著想要跑,大福卻突然死死掐著我的喉嚨,笑的很興奮,那眼神我很確認(rèn),他真的想掐死我!”
“我尖叫著,喊著不想演了,可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我,他們認(rèn)為這也是我的臺詞,知道我臉部憋紅,快要窒息暈厥過去時,大福才鬆開了我。”
“唐柔喊了一聲哢,她走上來,並不是關(guān)心,而是看了眼劇本,問我怎麼念錯臺詞了,我快要瘋了,狠狠推了一把大福,問他是不是想掐死我,大福卻是一副很無辜的表情,說他隻是按照劇本來演,怎麼了?”
“很多成員也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忽略了我脖子的青痕,和充血的臉龐,那時候,我仿佛變成了公會裏唯一一個另類的人。”
“可我非常確定,不正常的是他們,從亞男迴來後,公會的成員都發(fā)生了變化,我不知道怎麼迴事,但知道如果一直留在公會的話,自己肯定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找到了唐柔,向她提出退出公會,唐柔不太願意,詢問我原因,當(dāng)時我的精神很差,不管唐柔答不答應(yīng),丟下這句話就走了,隻想逃離這個噩夢的地方。”
“離開公會後,我的精神狀態(tài)好了許多,在班級裏看到唐柔他們時,我會感覺很尷尬,但他們表現(xiàn)的無所謂。”
“臨近兒童節(jié)晚會的那幾晚,我既害怕,也好奇,想看公會搬上舞臺的作品是什麼樣的,意外的是,很多家長突然到學(xué)校投訴了,學(xué)校不得不強(qiáng)行解散了表演係。”
“表演係沒了,我鬆了一口氣,認(rèn)為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
“然而包括我在內(nèi),誰都沒有想到,到了晚會那一天,唐柔他們還是順利地將表演作品,搬上來舞臺。”
“那一晚發(fā)生了什麼?我忘了,隻知道後麵發(fā)生了很可怕的事……”
“而我的記憶,在那裏結(jié)束了。”
“等我清醒時,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一個被囚禁在籠裏的小鳥。”
墨婷一隻手扶著額頭,臉色顯得很差。
並且不僅僅是臉色,秦諾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也一點點變得虛幻,身體的周邊,漸漸地消失。
秦明神色微變,但沒有說出來,而是抓著一些重要的關(guān)鍵點,問道:“亞男消失的那段時間,有發(fā)生什麼嗎?”
“亞男消失後,公會亂成一套,在劇本上,唐柔又重新找人,但都沒有滿意。”
說到這裏,墨婷俏容一動,想到什麼,說道:“那一段時間,唐柔和一個人爭吵的非常厲害,但是我想不起來是誰了……”
那似乎是很重要的線索,墨婷努力地去迴想,但越想越痛苦,加快了身體的虛幻。
秦諾出聲道:“墨婷,不用去想了,已經(jīng)足夠了。”
“你的這些記憶對我有很多幫助,謝謝你。”
墨婷放下雙手,她注意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俏臉上帶著恍惚。
秦諾站起身說道:“我們迴去吧,今晚的行動達(dá)到了我的預(yù)期。”
墨婷搖搖頭:“哥哥,雖然我想起來的東西不多,就是現(xiàn)在,我也想不起我的媽媽是什麼樣子,什麼名字。”
“但我不傻,說了這些話,我好像觸犯了一些禁忌,可能又要迴那個牢籠了。”
“亞男的家裏,可能還有哥哥想要的線索,北平巷36號,這是他的家。”
墨婷看著自己的雙手,已經(jīng)完全地透明,化成散光消失在空氣中。
“我說這些,不是為了幫哥哥,而是幫自己。”
“希望你能幫我們打碎那條囚禁的枷鎖,我真的很想迴家,我不知道媽媽是誰,但知道,她一定每天都在期盼著我迴家……”
說完最後這段話,墨婷徹底變成了一團(tuán)散光,猶如螢火蟲一樣,消失在空氣中,被黑暗吞噬的幹淨(jìng)。
叮鈴。
腰間的風(fēng)鈴響了兩下,那上麵的光暈也漸漸沒了。
沉默良久,秦諾撿起地上唐柔的布娃娃,拍了拍,放在櫃子上,無奈地歎息一下。
“真是個傷腦筋的副本。”
“雖然今晚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但突然發(fā)現(xiàn)這裏麵的水,比自己想的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