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又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戰事爆發的第十六天，石勒軍出發的第十一天。


    此時，後軍距離石勒軍還有七十裏，石勒軍距離柴壁還有六十裏。


    石勒再一次派出了哨騎，前往柴壁探查敵情，以此來作出應對敵軍的部署。


    另一邊，梁睿、北宮純軍團在柴壁北邊休息了一夜，早早地又再次出發。


    五萬大軍不急不緩，這是因為宇文邕下達了穩紮穩打的命令，所以中路軍根本不著急。


    唯獨梁睿、北宮純軍團的到來，打破了徐成、王彌等人的計劃，這使得“守株待兔”行動失敗。


    遠遠地看見“友軍”開拔走了，王彌等人氣不打一處來，對梁睿等為首將領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等著，就憑爾等一個軍團也想吃掉石勒？做夢去吧！”王彌以為對方是在搶攻。


    雖然彼此都是一個軍團，但王彌他們卻是防守方，且用了計。


    而現在梁睿軍團的北上，結果要麼與石勒軍狹路相逢，要麼就是反過來進攻石勒軍。


    在王彌看來，區區一個軍團不管是野戰，還是進攻都不可能戰勝石勒軍。


    除非就像他們之前的布置一樣，在柴壁設下口袋，等著石勒過來鑽才可能贏！


    很快，朱肜、徐成也來到了城內，與王彌一起在城頭目送著梁睿軍團北上。


    …………


    下午時分，石勒派出的哨騎返迴，並帶迴了一個重要情報。


    “報——！稟報主公，賊兵來了！”


    在昨日的時候，雙方還距離大約六十裏，現在過了大半天之後就很接近了。


    畢竟雙方是在相對而行，一個向北，一個向南。


    “唔——！看來柴壁真的已經淪陷，否則賊兵如何會長驅直入？”石勒不假思索地分析道。


    “主公，這才過了大半天，我等今日二十裏的行軍已經完成，並且已經休息了一會，士氣正盛，體力也足。反觀賊兵遠道而來，我軍卻是以逸待勞，若戰必勝！”桃豹有些興奮地說道。


    這些年在石勒的影響下，其麾下將領也大多不再是文盲，尤其像桃豹這樣的大將也都成了“知識分子”。


    “桃子，你說得不錯！不過我不想等賊兵打過來，而是想要先發製人！


    傳我命令，步兵留下紮營，五千人為一營，左右各紮一個營，騎兵隨我出征！”石勒一聲令下道。


    隨即，全軍開始忙活起來，三千騎兵卻是進入了戰備狀態。


    “走！”


    石勒再次一聲令下，三千騎兵滾滾離開，一起的還有桃豹、王陽二將。


    另一邊，梁睿、北宮純軍團還在行軍中，他們每日有六十裏的行軍任務。


    畢竟從玉璧到晉陽相距千裏，他們之前跟著主力慢吞吞地已經趕了十天的路，現在脫離主力後行軍速度也為之達到了極限。


    原先是要拱衛輜重軍團，因此一天隻行軍二十裏，現在卻是日行六十裏。


    這不，大半天的時間，他們已經趕了三十多裏路，再有小半天到天黑就得停下來休息了。


    梁睿軍團有五萬人，由北宮純帶著兩萬人在最前，梁睿帶著兩萬人為中軍，後麵還有一萬人帶著隨軍的糧草和輜重。


    這裏所謂的輜重和宇文邕的輜重軍團不是一迴事，後者大多是攻城器械，前者則是大軍一路上安營紮營所需的帳篷、鍋碗瓢盆等物資。


    因此，整支軍團的行軍隊伍十分漫長，從前到後大約相距五裏。


    此時，整支軍團還在行軍中，前軍北宮純部打著頭陣。


    北周大軍有著整整三十萬之眾，雖然分了好幾路，但他們根本沒把區區石勒大軍放在眼裏。


    整個北周從上到下，隻有把大漢朝廷放在了眼裏，石勒對他們來說不過隻是一塊肉。


    因此，北周軍有著一股驕縱之氣，當然他們也有足夠驕傲的理由。


    北周大軍不僅兵多將廣，物資充沛，且全軍上下都是“重裝部隊”。


    一個柴壁城僅僅堅持了一個時辰就投降了，距離開戰到現在，北周大軍還沒有遇到一塊難啃的骨頭。


    若是再往前算一算，從大秦到北周，他們還沒打過敗仗呢！


    什麼大漢諸侯聯軍，什麼天下第一的曹軍，最後無一例外全都敗下陣來。


    因此，北周軍上下根本不把石勒和他的並州軍放在眼裏，自然也不會有人畏懼並州軍了。


    雖然明知道石勒軍就在前方，且肯定就在，但那又怎麼樣？


    難道石勒比曹操還牛？


    難道並州軍比曹軍還強？


    難道比大漢諸侯聯軍還強嗎？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這些北周軍，畢竟他們從上到下都是新人。


    不僅將領都是新人，就連士兵也都是新兵蛋子，哪怕有個別老兵也早就狂得沒邊了。


    他們忘記了，咱漢人的兵法上說得好，驕兵必敗！


    不一會之後，隻聽見地麵傳來了輕微的震動，顯然是大隊騎兵殺來了。


    “咦——？擺開陣勢，速速迎戰！”


    雖然不知道哪來的騎兵，但北宮純良好的軍事素養還是讓他在第一時間就下達了正確的指令，隨即前軍停止前進。


    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


    前軍一共兩萬人，等命令傳下去之後，整個前軍過了好久好久才開始列陣。


    然而騎兵到底是四條腿，從傳來震動到他們出現，這中間的時間還不足以讓兩萬大軍完成列陣。


    別說是徹底擺開陣型了，兩萬人的隊伍還是十分散亂，後麵的人甚至連一絲絲緊迫感都沒有。


    “哈哈哈，這幫賊兵反應倒是挺快，就是太晚了。弟兄們，繞過那些已經擺開陣型的，從他們的右翼衝上去！”石勒笑著下令道。


    這邊，三千騎兵看到敵軍還在列陣，在主公下令後他們開始執行。


    畢竟隻有三千騎兵，雖然人少，但指揮起來卻更加靈活。


    僅僅半柱香的功夫，三千騎兵就衝進了北周軍散亂的右翼，將本就散亂的陣型給徹底衝垮了。


    在此過程中，北周軍的中軍還向他們放了兩波箭雨，可是根本停不下他們衝鋒的勢頭。


    就這樣，北宮純眼睜睜看著右翼被擊潰，自己卻無能為力。


    好在陣型是死的，主將人卻是活的，北宮純立即下令中軍包圍過去。


    畢竟北周軍都是“重步兵”，雖然右翼被衝垮了，但傷亡確實不大。


    石勒的騎兵要想全殲這五千騎兵至少需要一個時辰，這個時間足夠讓北宮純帶著中軍包過去，也足夠後麵的主力趕到了。


    又一會之後，深陷右翼亂軍中的石勒，他猛然發現了北周軍的“難纏之處”。


    這些步兵的陣型雖然被他們給衝亂了，且好多人已經在潰散，但他們也是真難殺。


    既然不好殺，那就沒必要留下繼續糾纏，因此石勒下達了撤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