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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棵樹是他故意準備好的嗎?希爾瓦娜斯心想。
手裏的剪刀正慢慢修理著那顆高大的樹木。
幫我做一點雜物活怎麼樣?然後我們再聊聊。雖然你看起來像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兵,但你肯定不會吝嗇幾分鍾的時間,來幫一個像我這樣的熊貓人書呆子收拾一下院子的,對吧?
我不會吝嗇時間,但也從不會把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地方,熊貓人!
希爾瓦娜斯有些後悔,剛才應該果斷一些直接拒絕周卓奇怪的要求。
這個滿身長毛的家夥竟然問她喜不喜歡園藝,然後也不問她的態度,就直接將一把大剪刀交給她,指著他庭院內的那一棵大樹。意思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卡拉什之前提醒過她,不確定這位遊學者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接待她。
女精靈已經體會到了,所以現在她開始計算,用手裏的剪刀殺死這個熊貓人需要多長時間?
“好極了,完美地修剪。”周卓就站在女精靈的背後,看著她將每一根枝條都被打理得恰到好處。“所謂順木之天,以致其性。(順應自然的意思)有些人覺得哪裏不如意就剪掉,那實在是要了這棵樹的性命。此絕非熊貓人的處世之道。”
希爾瓦娜斯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可她的心裏一直在揣摩周卓的話。
她想到了被遺忘者,他們幾乎被整個艾澤拉斯上的所有人拒絕,認為他們是世界的毒瘤,應該被徹底消滅才對。可如果真那麼做了,艾澤拉斯一定會變得更好嗎?
希爾瓦娜斯讚同熊貓人的這句話,任何事的對與錯都必須經過細致入微的觀察才能判斷。
當她把最後一根枝條修建完畢時,周卓鼓起了掌。“哦看納,誰又能知道如此美麗的東西藏於其中?看來你們聯盟很擅長通過精心的修剪來改變周圍的世界。真有趣。”
希爾瓦娜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打理花草本就是日常打發時間的方式。隻不過她的才藝都是在奎爾薩拉斯學的,並不屬於聯盟。筆蒾樓
而且聯盟也不像周卓說的那樣,他們隻是相較於部落而言更少發動戰爭而已。
“好了嗎?”她問,心裏希望雜物活都結束了。可是周卓臉上的笑容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幾乎就差把‘一切才剛開始這句話說出口了’。希爾瓦娜斯咬了咬牙。
“我是一個‘遊學者’——為我的人民跋涉曆史的長河。我擅於運用言辭的力量。”他走到圍牆邊上,掀開旁邊一個儲物堆上的木板。
希爾瓦娜斯看見了,那是顏料,各種各樣的顏料。她猜到熊貓人想讓她做什麼了。
“不幸的是,我的——呃——藝術天賦相對匱乏。你覺得我該怎麼裝飾這高牆?”
女精靈扔下剪刀,三兩步走過去。幾個想法在她的腦海裏活躍地跳動:用你的血充當顏料最好;把這堵牆拆了。
“這有筆。”
周卓把一桿形狀奇怪的筆交給希爾瓦娜斯。女精靈徹底懵了,這根本不是圖彩用的筆,她根本就沒見過這玩意兒。
用木頭做的筆桿,筆尖部位是類似於毛發之類的東西。
希爾瓦娜斯剛想說明這個問題。周卓又搶先一步開口:“不必說話。你的存在便是表達。我們熊貓人崇尚至美,而至美就存在於我們身邊。”
“枝幹的曲線,旭日的色彩,甚至是武士舞出劍弧的瞬間。”
遊俠將軍皺著眉頭歎了口氣,隻能硬著頭皮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畫什麼東西,隻是蘸著黑色的顏料,在牆上胡亂的塗鴉。久而久之,牆壁染上了一抹黑色。看上去非常抽象。
周卓細細品味著,眼皮和眼珠子合力展現出困惑。沒過幾分鍾,笑容再次出現在他臉上,仿佛那些疑慮都消失了。
“黑與白的分明?”周卓看著牆上沒有被塗黑的部分和已經讓染上黑色顏料的部分,作了一通讓希爾瓦娜斯完全意想不到的解釋:“我想你表達的意思不是說正邪不兩立,或者是非分明的意思。而是對某個東西的一種思念,對嗎?這個東西一開始是白的,後來被‘染成了黑色’。你為他的變化感到傷心難過。”
這是周卓第二次讓她不知所措了。“你!”
“你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答案。”周卓對她鞠了一躬,接著從她身邊走過。“來吧,我們的任務就快要完成了。看看我收養的奇珍異鳥,能喂喂它們是你的福氣哦。”
熊貓人搬來一筐稻穀,吹響一聲口哨。七八隻丹頂鶴跑了過來,喉嚨裏冒出優美的尖嘯,急迫地等候著食物。
周卓給了希爾瓦娜斯一個眼神。
比起剛才兩個任務,這件事算得上是最簡單,也是最容易的。
在女精靈還是一個普通遊俠的時候,就接受過喂食路行鳥的訓練。比起那種具有攻擊意識的大鳥,眼前這些人畜無害的小家夥顯得安全許多。
希爾瓦娜斯隨手抓起一把曬幹的稻穀,均勻地灑落在地。丹頂鶴們發出歡快的叫聲。
“對,它們都在這兒。是的,就這樣。你看,在這裏交朋友是不是很容易?請記住,在潘達利亞,不是所有的盟友都必須靠刀劍來爭取。”
“刀劍爭取的不是盟友,而是奴隸。”希爾瓦娜斯搖了搖頭。“如果沒有這些穀物,它們可能都不會搭理我一下。在聯盟,還有部落,所有的種族都是靠不同的利益關係才聚攏在一起的。你的想法過於天真了,遊學者。”
“我不敢茍同。”周卓語氣平和地說。“利益不是世界上唯一將不同得人連接在一起的羈絆。親情、友情、甚至是愛情,我相信它們比金錢權力要穩固得多。尤其是認識你之後,我更加確信這一點。”
希爾瓦娜斯對遊學者投去異樣的目光。她就那麼容易被看破嗎?
“現在,我們該著手解決你的問題了。你有坐騎嗎?如果你想知道關於納薩諾斯身上發生的事,就做好長途旅行的準備。”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