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輕鬆的離開,武秦的衣服再次的被白秋宇一手摁住了:“你那天說寧琛有要事去辦,去做什麼了?不會又是去報仇了吧?”</p>
武秦一臉的冷汗,支支吾吾的不想說,但是拗不過白秋宇的死皮賴臉,隻好破罐子破摔:“我真是受不了你了,我說我說,寧琛跟家裏的人一起去搶迴雲(yún)穆淵了,我跟你說啊,這件事情你可千萬別插手,人家本來勢均力敵的,你這一去,光給寧琛他們拖後腿了!”</p>
“我這還沒說去呢!”白秋宇一瞪眼,隨即笑了笑,說,“武秦師兄你看,寧家內(nèi)亂這麼大的事情,難免不會有外家的人暗中搗亂,雲(yún)穆淵不管是距離遼漠也好,地獄城也好,都挺近的,我們就去看看,順便可以找找慕寶的下落,這是個多麼好的主意啊!”說完了,眼睛都在放光。</p>
武秦一臉的無奈:“我跟你說你可別忽悠我啊,我沒時間,再說了武修城的防衛(wèi)工作我還騰不出手呢,我怎麼可能帶著你去雲(yún)穆淵呢,別想了啊,好好休息,休息好了繼續(xù)跟我練靈氣!”不再想多待一秒,武秦掙脫開了白秋宇的束縛,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p>
“誒呀,真是沒意思。”武秦剛走不久,青竹就一臉不高興的迴來了,“小子,你看你這是待的什麼地兒啊!哪兒哪兒都有巡邏的,做什麼都放不開手腳,真是麻煩。”</p>
白秋宇瞥了他一眼:“那你還想去哪兒?”</p>
青竹一聽有機(jī)會,立刻建議:“咱們出城去吧,這裏太正經(jīng)了,我真的不適應(yīng)。”</p>
“慕寶被子桑拐跑了,寧琛也辦家裏的事兒去了,都離開了。武秦師兄又不帶我去地獄城,我能怎麼辦!”白秋宇抱怨道。</p>
青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起白秋宇指著他的腿說:“嘿,小子,我沒聽錯吧?你是沒斷奶還是智障了啊?!腿長在你的身上,去哪裏還非得需要誰同意,或者誰帶著你去嗎?真是笑死我了!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夢靈師。”</p>
青竹的這句話醍醐灌頂,白秋宇一下子就通暢了,立刻興奮的跳了起來:“對啊,我真是傻了!”說完,他立刻收拾了收拾瞞著武秦,偷偷地跑出了城去。</p>
曉夢源粱。</p>
自從與星落在鬼場見完麵以後,蘇白就留在了這裏,在這裏行事,遠(yuǎn)比在統(tǒng)領(lǐng)府裏方便的多,最主要的是讓蘇穆卿幫自己辦事也方便。</p>
蘇白坐在鬼場入口之處,看著那道陰暗的大門,當(dāng)年地獄般的折磨場景在腦海裏不斷的翻滾著,腥臭、黑暗、恐懼、殘忍,一切可以形容地獄的詞匯都可以實實在在的在鬼場裏找到。正當(dāng)思緒萬千的時候,蘇穆卿拿著一本厚厚的事件簿來到了蘇白身邊,並將事件簿遞到了蘇白的跟前:“這是自鬼場存在以來,所有人員的出入記錄。”</p>
蘇白緩了緩神,接過事件簿仔細(xì)的看了起來,翻開第一頁第一個名字就是蘇穆白,不禁停頓了一下,隨即抬頭看了一眼蘇穆卿問道:“怎麼截止到現(xiàn)在最後一個進(jìn)去的人還是我?”</p>
“不然呢?”蘇穆卿一臉的鄙視,“你當(dāng)鬼場是菜市場嗎?誰都能進(jìn)去?”</p>
蘇白冷笑一聲,隨即附和了一句,又抬眼問了一句:“那你呢?都這麼久了,憑借你的身手完全可以進(jìn)去升十級,怎麼不去呢?”</p>
“說的輕巧,那是想升就能升的嗎?命好的扒層皮還能出來,命不好的就折裏麵了。”蘇穆卿坐在了蘇白的對麵,現(xiàn)在又想扁他了,“我說你這個老是說風(fēng)涼話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啊?聽著真是欠揍!要不是顧忌你現(xiàn)在是個殘疾,我早就揍你了!”</p>
蘇白哈哈的笑了起來,繼續(xù)調(diào)侃蘇穆卿:“你居然怕死了?這還是我認(rèn)識的蘇穆卿嗎?”</p>
“不是了。”蘇穆卿臉色突然就平靜了下來,這氣場也讓蘇白停止了笑意,蘇穆卿很是平靜地看著蘇白說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蘇穆卿,在哥哥你離開曉夢源粱的那一刻就不在了。”</p>
“穆卿……”蘇白的心裏一個咯噔,心裏有很多歉疚,又不知從何說起。</p>
蘇穆卿繼續(xù)說道:“當(dāng)初爸爸可以義無反顧的進(jìn)鬼場修煉進(jìn)階十級,是因為統(tǒng)領(lǐng)府還有哥哥和我在,所以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哪怕出不來,死在裏麵也無所謂。當(dāng)初哥哥義無反顧的進(jìn)鬼場進(jìn)階十級,是因為統(tǒng)領(lǐng)府還有我在,哪怕死在裏麵,也無所謂。但是現(xiàn)在,統(tǒng)領(lǐng)府隻有我了,蘇家的所有人,還有奶奶隻有我了。進(jìn)鬼場九死一生,上天會一直眷顧我們蘇家嗎?所以我不敢冒這個險,也不會去冒這個險。”</p>
蘇白滿臉的失落,低聲說道:“穆卿,對不起,讓你抗下了蘇家的所有,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哥哥。”</p>
“不過也隻是不進(jìn)鬼場而已。”蘇穆卿從剛剛的悲傷中出來了,他不想蘇白心裏有太多的負(fù)擔(dān),“剩下的,還是原來的蘇穆卿。”</p>
聽到這話,蘇白也跟著笑了,將事件簿放在了桌子上:“既然在我之後沒人進(jìn)到鬼場,事件簿就不用看了,這件事還是沒有牽扯到鬼場的。”</p>
一聽這話,蘇穆卿就感覺蘇白這次迴來越發(fā)的不是迴家看看這麼簡單,眉頭微皺,說道:“哥,如果你看事件簿是因為在查什麼事情的話,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下。”</p>
“說什麼?”</p>
蘇穆卿表情嚴(yán)肅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哥哥你在查什麼事情,但是既然你覺得進(jìn)出鬼場的人會跟你查的事情有關(guān)聯(lián),我還是要跟你說一下,在你之後還是有一個人進(jìn)入過鬼場的。”</p>
“什麼人?”蘇白震驚了,“那為什麼事件簿上沒有記錄?”</p>
“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蘇穆卿解釋道,“有段時間了,小鬼頭曾經(jīng)進(jìn)過鬼場。”</p>
“他?!”蘇白又是無比的震驚,“這怎麼可能呢?先不說你能不能攔住他,曉夢源粱的入口這麼神秘,他不可能進(jìn)來的啊。”</p>
蘇穆卿微微歎了口氣,解釋道:“我當(dāng)時看到他出來的時候也很驚訝。我們沒有交手,他主動解釋說隻是走差了路,陰差陽錯進(jìn)去的,看他身上傷痕累累,是受了重傷的樣子的,我本來想留下他,但是他並沒有想要與我過招的意願,就又進(jìn)去了,隻進(jìn)未出。”</p>
“隻進(jìn)未出?”蘇白陷入了深思。</p>
看著蘇白一臉的不可置信,蘇穆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哥,其實曉夢源粱的鬼場到底有多大,我們也不清楚不是嗎,我覺得鬼場跟遼漠一樣,我們這裏隻是被開發(fā)的一個正規(guī)入口而已,在某處一定還有其他隱秘或者危險的入口的,隻是我們沒有察覺而已。隻進(jìn)未出的原因,隻能說明他是從別處進(jìn)來的。”</p>
“難道小鬼頭也跟這件事有關(guān)?”蘇白心裏百思不得其解,怎麼想,都知不知道小鬼頭如果真的也參與其中,他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p>
蘇穆卿連連叫了蘇白好幾聲,都沒有收到迴應(yīng),還是上手拍了一下才有反應(yīng):“哥,你這次迴來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p>
“穆卿,隕落臺的生死簿現(xiàn)在是誰掌管?”蘇白沒有迴答蘇穆卿的問題,而是跳轉(zhuǎn)到了自己下一個查閱的目標(biāo)。</p>
蘇穆卿撓了撓頭,迴答道:“先前是我管的,但掌管生死簿就老得去隕落臺參加隕落典禮,一是鬼場這裏走不開,二是真的覺得麻煩,前不久星將府那邊來找過一次,說了這個事情,我就把這事兒交給他們了。”</p>
“那現(xiàn)在是誰管?”蘇白再次追問。</p>
“應(yīng)該是長老會的前殿士官柳湘銘。”蘇穆卿迴答道。</p>
“柳湘銘?沒聽過這個名字。”蘇白疑惑的看著蘇穆卿。</p>
蘇穆卿立刻解釋道:“哦,這人哥你不認(rèn)識正常,他是最近被新提拔起來的前殿士官,百燁大哥現(xiàn)在在星將府禁軍任職,現(xiàn)在是星將府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了。柳湘銘是百燁大哥的徒弟,挺上進(jìn)的,這個職位的候選,也是百燁大哥力薦的。”</p>
“百燁……嗎?”蘇白心裏有一陣的低落,隨即看著蘇穆卿再次問道,“那人事簿呢?”</p>
蘇穆卿滿臉疑惑:“那當(dāng)然是在星將府啦!這東西不在那兒還能在哪兒啊!”</p>
“人事簿還是在星湘荼那裏?”蘇白又一次震驚。</p>
“當(dāng)然啦,不然呢?!”蘇穆卿被蘇白這一連串的問句給問蒙了,“哥,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情了?”</p>
蘇白再次迴避了蘇穆卿的問題,看著蘇穆卿說道:“穆卿,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我想見見百……”話還沒說話,就被一個人的聲音打斷了。</p>
“迴來了不打一聲招唿,也不露麵,在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祖母嗎?”聲音鏗鏘有力,說的卻異常平靜,不知何時,老太太已經(jīng)站在了不遠(yuǎn)處,拄著拐杖看著他們兄弟二人,蘇曉蘿此時才追過來,攙著老太太一步一步的向前。</p>
在這兩位高手麵前,老太太可以毫無聲息的站在他們麵前不被發(fā)覺,可見非常不一般。蘇白一聽就知道是誰,立刻調(diào)轉(zhuǎn)了輪椅,看向老太太,蘇穆卿也起身,向老太太走去:“奶奶,您怎麼來鬼場了?這麼陰森潮濕的,對您的身體不好。”</p>
老太太不理會蘇穆卿,徑直朝著蘇白走去,蘇白抬頭看著老太太,這樣的見麵不是他想的,不過還是在正麵看到老太太的臉的時候,心裏那跟玄繃不住了,緊緊地穩(wěn)住聲腔:“奶奶……”</p>
“臭小子,你迴來了……”老太太還是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蘇白,一步一步的走進(jìn),眼裏的淚水打轉(zhuǎn)之後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走到了蘇白的跟前,眼神從蘇白的臉移向了他的雙腿,一手撐著拐杖,一手輕輕地摸著蘇白的膝蓋,心疼的手都在顫抖,“這是怎麼了啊……”自己的孫子到底是在外邊經(jīng)曆了什麼,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p>
蘇白拉住了老太太的手,那些緊緊忍住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奶奶,沒事的。”</p>
幾人在蘇穆卿的鬼場宅子裏落座,老太太聽了蘇白講的大概,也就沒有再追問了,她知道那些不該讓自己知道的事情,就算是自己追問,蘇白也不會說的,沒有辦法的時候就會編瞎話搪塞自己的,所以她也懶得問,不過就是對蘇白瞞著自己迴來責(zé)備了幾句。</p>
蘇穆卿終於可以插話了,問道:“奶奶,這麼老遠(yuǎn)的,您為啥非得親自來鬼場呢?有什麼事情,您讓人來通知我,我就迴去了。”</p>
老太太把蘇曉蘿支開了,才開口:“你說的這都是鬼話,我以前想你了,讓你迴去,給你傳了多少次話,你迴來過嗎?不到日子你就不迴來,我這能不親自來嗎!”</p>
“呃……”老太太一句話就把蘇穆卿噎住了。</p>
“奶奶,是出了什麼事情嗎?”蘇白為蘇穆卿解圍。</p>
老太太看了蘇白一眼,從盤子裏拿了一個橘子,一邊包一邊說道:“臭小子你還不知道呢吧?前幾天星湘荼給穆卿說了個婚事,直接從長老會那邊提的。”</p>
“這個事情我聽說了。”蘇白迴答道,“奶奶,程妍配不上穆卿,這個婚事,您還是拒了好。”</p>
“我答應(yīng)了。”老太太平靜地說道。</p>
“什麼?!”蘇白和蘇穆卿同樣震驚的神情,異口同聲表達(dá)自己的不可置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