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泉跟著小鬼頭去了寧琛休息的房間。狼牙此時對其他的事情更感興趣,拉住了白初說道:“白初,你是不是要去調查那個神秘的人了?帶我一個唄,我非得要看看能把他打成這樣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順便再把他給宰了!”
“我一個人行動已經習慣了,帶著你恐怕有些不方便。”白初解釋道。
狼牙想要做的事情,哪裏會輕易的放棄,自從聽到小鬼頭說傾塵和拓良被打出了前世傷,心裏憋著火,想要發泄出來,立刻笑嘻嘻的奉承起來,指著白初臉上的麵具說道:“誒我說白初,這小麵具整的不錯啊,比我們的好看多啦!”
白初嘴角微微一笑:“行走江湖,隻能說我審美在線。”別具一格的麵具被誇了,心裏自然地就笑了。
狼牙一看有戲,立刻追擊,說道:“你看我都誇你了,你就帶我一個唄。”滿臉都是一副低三下四的樣子。
“不帶。”白初迴絕,自己就往門外走。
“就帶我一個唄,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狼牙緊隨其後,化身狗皮膏藥,厚著臉皮跟白初出了地獄城。
原本以為寧琛的房間會是死氣沉沉的,不曾想,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嘻嘻哈哈的聲音,逸泉的大腦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出是什麼情況,就再次被星雨那肆無忌憚的大笑給震驚了,心裏不禁懷疑,星雨是被下蠱了。
寧琛還是一直在昏迷,邵羽瀅幫他穩住了心脈以後,就一直被關在這個房間裏,平時除了三餐以外,沒有任何的自由時間,不是在熬製藥,就是在查醫療資料。原本星雨在這裏看管她,她很害怕,但是自從知道星雨對醫術也很感興趣以後,他們倆平時就常常打交道,一起研究人體穴位,一起研製奇怪的毒藥和解藥,現在的他倆正是中了他們自己研發的新毒藥,像是被點了笑穴一樣,一直哈哈大笑,體態像是喝醉了一樣,在地上匍匐或者亂轉。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小鬼頭像是看到了兩個癮君子一樣,眼神不禁露出了一絲殺氣,忍著怒氣對逸泉說道:“把他們倆扔進水池裏,什麼時候清醒了,什麼時候帶迴來!”逸泉無奈,隻好召喚了圈養的噬夢魔,將星雨和邵羽瀅拖了出去,直接扔進了院子裏的池塘裏。
小鬼頭慢慢地走到了寧琛的床前,看著此時麵色發白,還一直在昏睡的寧琛,身形停頓了一下,問身後的逸泉說道:“他的身體狀況,星雨看過了嗎?是不是真的穩定了?”
“他確實看過了,說是在恢複,不過畢竟咱們不懂,我看他這臉色沒有恢複的樣子,反而越來越慘白。”逸泉摸著腦袋迴答道,遠遠地看了一眼在池塘裏撲騰著的星雨,耳朵裏還能聽到他哈哈大笑的聲音,不禁又連忙解釋,“不過我們都知道他的本事,他既然說是在恢複了,就一定是在恢複,我們再等等吧。”
小鬼頭剛剛療傷出關,心裏本來就對自己被偷襲的事情怒氣未消,星雨此時的行為恰好點在了他的氣頭上,轉身看了一眼,在池塘裏依然瘋魔的兩個人,看向逸泉說道:“那個女孩兒最近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吧?”
“沒有,剛開始死氣沉沉的,一直就查資料,製藥,後來跟星雨熟悉了以後,他們倆就開始一起研製藥品了,沒有其他多餘奇怪的舉動。”
“讓噬夢魔看緊了她,有任何不對的地方,當場斬殺。”小鬼頭轉身就要迴去,又留了一句話,“把星雨帶到我房間。”
直到房間裏沒有了任何的聲響,床上躺著的人才稍微的放鬆了警惕,那股警惕的勁兒才緩緩消失掉,寧琛已經醒了幾天了,但是一直不敢睜眼,自從他清醒了以後,對於現在的處境還沒有完全的摸清楚狀況,他不知道地獄城的小鬼頭為什麼要救自己,他的目的是什麼也毫無線索,死掉的邵羽瀅為什麼會出現在地獄城小鬼頭的地盤,他也想不通,為了自保,隻能暫時靜觀其變。
渾身濕淋淋的星雨被逸泉提溜進了小鬼頭的房間,就靠在桌子邊上,嘴上還時不時的樂嗬幾聲,屋裏隻剩下他們兩個,小鬼頭才開口:“清醒了嗎?”
“早就清醒了。”星雨並沒有因為小鬼頭把自己扔進池塘裏而生氣,現在的他反而異常的平靜。
“寧琛的身體狀況,到底是什麼情況?”
星雨擦了擦從頭發上滑落到下顎的池塘水,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迴答道:“他確實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一直不醒,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說小子,用毒的話,我還可以,治病救人我真的不是很在行,那個小丫頭蠻厲害的,你問我還不如去找她。”
房間裏陷入沉默將近十秒,小鬼頭緩緩開口:“焦擇……”
“小子,我剛剛已經說了,我不會治病救人,況且他還是夢靈。”星雨站起身來,身體裏運了一股真氣,身上的衣服頓時烘幹了,仙氣飄飄,“他沒救了。”說完這句話,一秒都不多待,離開了小鬼頭的房間。
看著手掌上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還微微的散發著灼燒的黑氣,猛地攥緊,焦擇出現在了麵前,身體隻有靠著自己的長劍才勉強支撐,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痕,留著黑色的血液,將整個衣領都浸染了,他的前世傷已經完全出現了。焦擇努力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在小鬼頭的麵前,看著他說道:“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要去後悔,這期間失去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你選擇了一條孤獨的路,就要適應孤立無援,適應失去。陪了你兩世,我夠本兒了。小白,如果我們還能再見麵,我希望那個時候的你,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話音剛落,焦擇化作點點亮光,消失在了房間。
這個夜晚,離奇的漫長,小鬼頭看著窗外,就這麼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這也許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與焦擇告別吧。
邵羽瀅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才清醒了過來,此時的她正以一個詭異而搞笑的姿勢趴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豪爽的打了三個噴嚏才算是徹底的清醒過來,立即換了幹淨的衣服就去找寧琛了,到了院子裏才看到寧琛的房間外,站著兩個胖墩墩的噬夢魔,這兩個家夥不好對付,邵羽瀅沒有直接過去。因為跟星雨接觸了一段時間,旁敲側擊的也了解了地獄城裏噬夢魔的情況,也從星雨手裏偷師了一些對付人的手段,想著就從腰間的小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偷偷溜到了距離噬夢魔足夠近的地方,將瓶子打開,將香氣慢慢的吹向他們,不久,兩個噬夢魔的身體融化了,最後成了門前的兩灘黑水。
邵羽瀅快速的進了房間,到了裏麵沒有找到寧琛,門外噬夢魔的屍體已經暴露了自己,邵羽瀅隻好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找機會去找寧琛。今天她無意中看到了寧琛的手指動了,就明白他已經醒了,隻是在觀察環境,所以她才打算今晚行動,帶寧琛離開這裏,不僅撲了空,自己的小心思也暴露了,徹底不能在地獄城隨意現身了。
藏身了好幾天,邵羽瀅才逮到了一個機會,看到小鬼頭獨自一人去了一個很是隱蔽的地方,出於很強烈的直覺,邵羽瀅偷偷跟了過去。
小鬼頭來到了一間很是隱蔽的房子裏,寧琛已經被轉移了過來,進門的時候,寧琛依舊安靜地躺在床上,小鬼頭拿著幹淨的毛巾到寧琛身邊給他擦手臂,兩人肢體接觸的一瞬間,炎刃飛起,小鬼頭胸前被一個大炎刃襲擊,好在躲的夠及時,沒有被傷到。
小鬼頭在不遠處站著看著此時坐起來的寧琛,調侃道:“如果我不給你這個近身的機會,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躺在這裏?”
“為什麼救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寧琛全身警惕的站了起來。
小鬼頭反而是一身的輕鬆:“沒有原因,也沒有目的,隻是純粹想救你而已。”
“寧家?無影軍?還是我媽?”寧琛猜不出眼前這個人的想法,也不會相信他剛剛那個迴答。
此時跟進來的邵羽瀅看到寧琛已經恢複了差不多了,趕緊進來幫忙,將早就準備好的毒物準確的攻擊到了小鬼頭的身上,原本以為會奏效,但卻毫無作用,這個舉動反而暴露了自己還激怒了小鬼頭,他伸手一抓,就將邵羽瀅拎了起來,看著她說道:“用星雨教你的方法來對付我,你也真是敢。”說著,手上的力氣就加大了幾分,捏得邵羽瀅的脖子開始喘不上氣來。
寧琛立刻掏出了魂槍,雖然對小鬼頭沒有太大的作用,但至少可以讓他轉移注意力,借著魂槍搶來的時機間隙,寧琛快速閃身到了小鬼頭身前,原本想掐住捏著邵羽瀅脖子的手,卻因為小鬼頭的閃躲,很是巧合的將小鬼頭的麵具摘了下來。
當麵具下的那張臉出現在寧琛和邵羽瀅的視線裏,二人同時被驚訝到愣住了,邵羽瀅驚訝的說不出話,又因為自己被掐著脖子,喘氣都費勁,更不用說開口說話了。寧琛眉頭緊鎖盯著眼前這個男人,感覺過了好久,才聽到他開口:“白秋宇!怎麼會是你?!”
就眼前這一幕,寧琛的腦子都快轉到宕機了,他拚湊著所有的信息,無比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你是……夢靈?覺醒本世夢靈,怎麼可能呢?!”
“寧琛,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小鬼頭嘴角微微一笑,“這個世界,可比你想象的豐富的多。”說著,掐著邵羽瀅的脖子的手再次的收緊。
寧琛雖然還沒有接受眼前的這個人是白秋宇本世的夢靈,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先救下邵羽瀅,他再次飛身上前,逸泉現身,擋住了寧琛的去路,兩人近身對戰了起來,小鬼頭摘下麵具的瞬間,所有夢靈臉上的麵具也全部消失,看著這個跟白秋宇長的一樣的人,寧琛的心裏滿是矛盾,逸泉擅於防守,他絲毫不給寧琛近身夢靈白秋宇的機會,寧琛身體沒有完全恢複,很快就落在下風,被逸泉捕獲,用鐵鏈綁在了柱子上。
夢靈白秋宇微笑的看著寧琛,說道:“寧琛你太弱了,你這輩子一直都在為別人活著,什麼時候能為你自己好好的活著呢?遇到了危險連打架都打不過,這麼狼狽,還想著製服我帶著這個丫頭離開這裏?”
“我從來沒有說我有多厲害,也不需要多厲害。”寧琛盯著夢靈白秋宇,“白秋宇,如果你心裏還有良心的話,放了羽瀅,她幫過你很多次,你不應該恩將仇報。”
“幫我?”夢靈白秋宇笑了,“你可別會錯意了,她幫的從頭到尾都不是我。”
寧琛據理力爭:“不是你,也是你!如果夢靈師白秋宇死了,你也活不成。”
“白秋宇那個廢物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作為我的宿主活著。”夢靈白秋宇一提到白秋宇就滿臉的嫌棄,“我早晚會解決他,隻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夢靈白秋宇的注意力再次的迴到了邵羽瀅的身上,說道:“你的傷死不了了,這個女人已經沒有價值了,活著知道的太多,還是死了才會讓我徹底安心。”說著,就快要把邵羽瀅弄的窒息了。
寧琛全身的靈力爆發,大喊道:“別動她!”
夢靈白秋宇根本不聽,依然高高地舉著邵羽瀅,看著寧琛說道:“寧琛,你知道你為什麼總是被卷進危險裏,總是為了這些人那些人受傷嗎?就是因為你在意的東西太多了!”
邵羽瀅臉色發青,手腳已經快要停止掙紮了,寧琛全身戰栗,怒吼道:“白秋宇!”眼睛裏掉出了眼淚。
看到這一幕,夢靈白秋宇愣了一下,隨即一笑,掐著邵羽瀅的手鬆開了,邵羽瀅跌落在了地上,夢靈白秋宇看著地上狼狽的邵羽瀅說道:“你還真是幸運啊,被剛剛那個表情救了。”隨後看向寧琛,眼神都變得有一點兒溫柔摻雜在裏麵,說道,“真是懷念啊,剛才那個表情。”
說著,夢靈白秋宇立刻又轉向了邵羽瀅,將她提溜了起來,手指靈氣環繞,微微泛著金光,點在了她的太陽穴上以及喉嚨處,看著寧琛說道:“我可以饒她不死,不過以後也隻能是個不會說話的孩子了。”邵羽瀅被靈氣折磨,疼的萬念俱灰,一聲喊叫之後,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