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陡然一出現(xiàn),把這些人給嚇了一跳,有認識我的人,驚聲喊道:“王明,是王明,你怎麼來了?”
我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瞧見這一幫失去了爪牙的野獸,冷笑著說道:“諸位,追了我一路,可還安好?為了報答各位的苦苦相隨,我這是特地過來,送諸位上路的!”
這些人大多受了重傷,有的手腳筋都給挑斷,站不起來,隻有衝著我怒聲大罵。
有人還試圖用荊門黃家的威嚴來壓我,說我們都是荊門黃家的,你可敢趕盡殺絕?
我哈哈大笑,說黃養(yǎng)天這樣的嫡係,我都殺得,你們這些幹髒活、都不敢公之於眾的家夥,我即便是殺了,又能如何呢?
又有人喊,說你莫得意,若是獵鷹過來了,絕對有你的好下場!
我在房間裏麵找尋著,口中應付道:“我相信你絕對沒有瞧見的那一天啊!”
我在屋子裏找尋了一番,終於從角落裏找到了煤油罐子來,將這玩意挨個兒地灑了一下,然後將桌子上的煤油燈掌著,對這些人說道:“在我眼中,你們都是可殺之人,不過老子今天心情好,讓你們吃個教訓就行了,不想死,就給我爬出去吧……”
瞧見我拿起了煤油燈,這幫人都知道我準備放火燒屋了。
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不過能夠活命,也沒有必要在這裏等著燒死。
雖說都受了些傷,不過他們倒也都是狠角色,咬著牙就跳下了床來,也不用手,憑借著自己的手肘膝蓋就那般爬著,即便是身上有傷,也強忍著。
死最可怕,為了活著,又有什麼可以抱怨的呢?
瞧見這幫人開始往外爬,我就沒有再等待了,將那煤油燈往滿是被褥、蚊帳的床上一扔,然後越過了這些爬動的人群,朝著院子外跑去。
這屋子是木結構的,屋頂上蓋著的也不是黑瓦,而是樹皮,陳年日久,隻要一著火,立刻就會迅速燃起來。
這邊的火一點,那便圍殺老鬼的人就立刻反應過來,肯定就有人迴援的。
老鬼的壓力,應該就會少了很多。
不管怎麼心狠,對於這麼多的傷員,對方絕對不會放棄的。
我將屋子點著,跨過了人群,剛剛來到院子,突然間,前方的院門一陣模糊,然後在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啊?
我腳步停止,下意識地往後望了過去,瞧見那漸漸旺盛起來的烈火在燃燒,不過也是同一時間,也變得模糊了起來,仿佛遠在天邊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我身後傳來了憤恨的罵聲:“馬癩子,你媽隔壁的,這個時候開啟天傷百鬼陣,這不是讓爺們陪著一起死麼?”
這一聲話語剛落,立刻有人紛紛叫嚷道:“對啊,馬癩子,你特麼的快點關上,啊……”
慘叫聲起,我沒有聽到任何迴應,反而是瞧見眼前的空間慢慢虛化,緊接著無數(shù)的黑霧發(fā)現(xiàn)在了眼前,一張張詭異扭曲的臉,在半空之中晃蕩。
這些臉大多一片慘白,眼圈黑乎乎的,頭發(fā)長長,沒有脖子……
鬼臉。
無數(shù)的鬼臉在我的周身晃蕩而過,我口中默念著“天傷百鬼陣”,心中暗道大意,原來那個一直沒有露麵的家夥,並沒有逃走,而是暗自躲在了角落,開始準備起了法陣來。
法陣,這玩意涉及到的東西很多,機關術、幻術、算學和空間推理等等。
南海一脈也有講這東西的,不過這些對於我來說,宛如天書,師父又走得早,哪裏懂得這玩意?
不過,那院門在我的前方,應該是沒錯吧?
隻要我不顧這些幻象,徑直向前走過七八米,應該就能夠出院子了。
這般想著,我沒有再猶豫,朝著前方奮力而走,快步疾行,然而走了十來米,發(fā)現(xiàn)自己並沒有衝出那小院,反而是身後的聲音變得模糊,好像一切都消失了一般。
當然,唯有那些鬼影始終在我的麵前晃蕩著。
瞧見這些,我的心中頓時就後悔起來了,因為我想起了關於法陣的一段論述,大意是指在法陣之中的空間,它與普通的空間距離是顛倒不同的,讓人失去了空間感,使得我本來是走直線的,結果實際上卻是在走弧線。
我倘若一直往前奔走,自以為能夠逃出法陣的範圍,卻不知道自己其實一直都在繞圈子。
掌握不到訣竅,走到累死都未必能夠出去。
這個就叫做鬼打牆。
我的心中止不住地後悔了起來,如果我剛才不急躁的話,或許還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再推一萬步想,如果我剛才不進入院子裏,而是選擇直接在外麵放火的話,或許情況就有所不同。
我之前分明是瞧見了那銅鏡和紅線,知道這裏麵是有布置的兒啊!
唉,到底還是太年輕……
就在我陷入懊惱之中的時候,那些鬼臉突然一下子就散開了,我有些詫異,不知道怎麼迴事,突然間就瞧見有七八個全身穿著黑色盔甲的家夥出現(xiàn)在眼前,有的拿著斬馬刀,有的拿著長矛,就朝著我衝了過來。
這,也是幻象吧?
我心中猜測著,然而當一根長槍朝著我麵門戳來的時候,那種危險的感覺是那般的真實,我下意識地避開了去,然後伸手,一把抓住了槍聲。
一股格外冰冷的寒意,從那槍身之上傳遞了過來。
好真實。
天啊,這是真的!
我的心中一跳,原本懈怠的精神在瞬間就打緊了起來,而這個時候,那刀槍劍林,都朝著我的身上招唿了過來。
我沒有敢有任何懈怠,憑借著南海一脈的手段,在這輪番的攻擊戰(zhàn)陣之中翻滾騰挪,避開這些致命的攻擊,而幾個迴合過後,我也終於有機會將手中的匕首刺進了其中一個鬼兵的胸口。
我是用了很大的勁兒,匕首刺穿了鎧甲,進入內中。
然而讓我差點兒吐血的情況發(fā)生了。
盔甲裏麵,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