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這事兒懸空寺本身知不知道,監(jiān)管不用這事兒,肯定是攤上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黃養(yǎng)鬼和程程才會將目標(biāo)定在懸空寺的身上,因為即便是發(fā)生了什麼意外,江湖上對於此事,也不會有太多的關(guān)係。
反正懸空寺在大家的印象中,就不是什麼好去處,出了事,豈不是活該?
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對於這件事情,我和老鬼也有些束手無策。
事實上,相對於瞎眼老頭對懸空寺的擔(dān)心,我和老鬼關(guān)注的重點,卻是落在了黃養(yǎng)鬼身上。
我們的目標(biāo),就是找到這人,然後逼問出我?guī)煾改虾ρ南侣洹?br />
到底是死了,還是給轉(zhuǎn)移了,都得給一個說法。
除此之外,我們並不關(guān)心懸空寺在這一次的事件中,到底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和損失。
我問瞎眼老頭有什麼意見,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對我們說道:“會淨(jìng)禪師有個徒弟,當(dāng)年我在禪師座下修行的時候,他曾經(jīng)與我在一塊兒,雙方有點兒交情;現(xiàn)如今他執(zhí)掌懸空寺的廚房,也算是一個人物,我的想法,是趁著他出外采購的時候,跟他取得聯(lián)係……”
我一愣,說什麼情況,我是不是聽錯了,他掌管的是啥來著?
瞎眼老頭認(rèn)真地說道:“你沒聽錯,他現(xiàn)在掌管懸空寺的廚房,負責(zé)整個懸空寺的夥食……”
老鬼摸著鼻子,說廚房,聽著不像是什麼大人物。
瞎眼老頭說道:“現(xiàn)如今懸空寺的方丈是會淨(jìng)禪師的師弟會能禪師,這位禪師的心眼不是很寬,他的親信和弟子掌管了懸空寺所有的重要職位,而其他旁係的子弟,基本上都沒有辦法上位……”
我咳了咳嗓子,說真沒想到一破和尚廟也有那麼多的屁事兒。
瞎眼老頭說懸空寺傳承千年之久,雖然近年來破落了,但是整個寺廟之中,也有三百多名僧人在修行,牙齒和舌頭還會磕磕碰碰,這麼多的人在一塊兒,難免會有一些齟齬。
我說問題是一大廚子能幹嘛呢?
瞎眼老頭說能幹的事情多了,比如將我們給弄到寺院裏麵去,然後等待著那幫家夥的到來,殺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老鬼一拍手掌,說那好,就這麼幹。
我沒有跟他一起,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懸空寺三百多號人,防備若是森嚴(yán)一些,那黃養(yǎng)鬼這幫人還有什麼威脅呢?我怎麼覺得該害怕的,應(yīng)該是他們?”
瞎眼老頭說人數(shù)雖然滿了三百,但懸空寺並非人人皆是修行者,而即便是,也未必能出多少高手……
我點頭,說懂了。
吃過早餐,繼續(xù)前行,終於到達了一個叫做烏圖美仁的地方。
烏圖美仁是蒙古語,意為“長長的河流”。
瞎眼老頭開的房車有些紮眼,所以找了一處地方給停下了,然後上了我們這輛越野車。
遠處是連綿的草原和群山,瞎眼老頭指著視野中最高的一處山峰,對我們說道:“那邊有一個白狼穀,而懸空寺就建在了白狼穀的山壁之上,雖然現(xiàn)如今懸空寺在西北一帶的名聲不顯,但因為這附近很多人家都有子弟在上麵剃度修行,所以最好不要當(dāng)著人的麵提起懸空寺,免得多生事端。”
我們點頭,說好,問接下來呢?
瞎眼老頭說滿都拉圖負責(zé)整個懸空寺的夥食,雖然寺內(nèi)有大量的麵粉和青稞,但偶爾也會出來采購一些生活物資,還有蔬菜水果;他在寺內(nèi)不受待見,憋悶得很,我覺得他應(yīng)該會想出來透口氣的……
我說你確定?
瞎眼老頭咧嘴笑,說這個就要看我們的運氣了,你說呢?
車子一路開進了鄉(xiāng)裏麵來,在瞎眼老頭的指點下,我們來到了一戶叫做巴根的人家來。
他敲開了門,結(jié)果一個穿著蒙古傳統(tǒng)服裝、滿臉絡(luò)腮胡的大漢走了出來,瞧見他之後,大聲地叫著“瑪!保会岣o緊地抱在了一塊兒。
我們將車開進了院子裏,然後主人家弄了馬奶茶招待我們,我問了一下,這才知道瞎眼老頭對這巴根有過救命之恩。
正是因為有著這一份淵源,所以他才會直接來到這裏。
瞎眼老頭跟這巴根應(yīng)該很熟悉,坐下不久,便跟他談起了想要見一下滿都拉圖,問他這幾天如果見到的話,幫他傳個話,說王東來想要見他,問是否肯來一見。
巴根是個憨厚漢子,聽到吩咐之後,連忙點頭,說好,一定照辦。
他叫他家一十三四歲的二小子跑到市集上麵去盯著,然後招唿自己婆娘張羅飯菜,又叫大女兒幫我們整理晚上休息的地方。
巴根的大女兒叫做其其格,意為花朵,是個十七八歲的懷春少女。
她瞧見高大俊朗的老鬼,頓時就兩腮緋紅,生出許多少女情愫來,也表現(xiàn)出了蒙古族少女特有的熱情,弄得老鬼有點兒吃不消的樣子。
我們當(dāng)天就在巴根家住下,晚餐居然是烤全羊,可見巴根對於瞎眼老頭的到來有多重視。
我們在巴根家住了兩天,等得人都快發(fā)瘋了的時候,巴根家的二小子從市集跑了迴來,說見到滿都拉圖了,而且已經(jīng)把話給帶到,不過他到底來不來,這個就不知道了。
瞎眼老頭說他怎麼迴複你的?
那少年郎吸了一口鼻涕,說禪師說知道了。
瞎眼老頭皺著眉頭,說沒說別的?
少年搖頭。
瞎眼老頭又問,說他旁邊有沒有別的人在呢?
少年說兩個徒弟吧,他們在市集采購蔬菜,有個老板在侃價……
瞎眼老頭見問不出別的什麼東西,便揮了揮手,讓他離開,然後有些疑惑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呢?”
他孫女說爺爺,是不是人家都不記得你了?
瞎眼老頭苦笑,說在一塊兒修行五年時間,這樣的情分,怎麼能夠說忘記就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