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梗著脖子,說就是嫖客,媽的說話不算數(shù),算什麼男人?
我無語,收斂了身上火焰,舔了舔嘴唇,說前輩,你這麼費心費力地過來幫手,就是為了一頓飯?
瘋老頭說不,他們說了,會管我兩個月的夥食。
我更加鬱悶了,說您老還愁沒飯吃?
瘋道人可憐巴巴地低著頭,尷尬地說道:“我這人,吃、吃得比較多一些……”
我忍不住翻白眼了,這人的手段淩厲沉重,大氣斐然,我剛才與其交手,都感覺到有一種緩不過氣來的感覺,而除此之外,我覺得他應(yīng)該還留手了。
憑著這樣的手段,居然混不到一口飯吃?
前輩咱好好說話,你別逗我?
我有些驚疑不定,不確定麵前這髒兮兮的瘋老頭到底是不是在騙我,與老鬼對了一下眼神,瞧見他不動聲色地?fù)u了搖頭,於是說道:“既然不打了,那行,您好好待著吧,我們檢查一下……”
說罷,我們都沒有再理會這個瘋道人,走到旁邊來,瞧見這邊地上躺著一人,還有幾隻斷手。
這是剛才一番廝殺的時候,被我宰了的家夥。
荒野大鏢客那幫人當(dāng)真讓人惡心,這瘋道人是被他們騙過來的,賣了也就賣了,地上這人看起來應(yīng)該是他們的自己人,結(jié)果倉皇就跑了,連給人收屍的功夫都沒有,實在是讓人有些惡心。
我指著遠(yuǎn)處那兩輛停著的卡車,說那邊什麼情況?
老鬼說表情冷淡地說道:“全滅了。”
我瞧見雲(yún)陌阡出現(xiàn)在了卡車那頭,好像是在拖動屍體,一眼望去,也有那麼六七個,知道荒野大鏢客這一次的準(zhǔn)備其實還是挺充足的。
按照現(xiàn)如今的人員強(qiáng)度來說,荒野大鏢客幾乎是調(diào)動了自己所有的關(guān)係和人脈。
按理說將盡二十人的豪華配置,幾乎網(wǎng)羅了西北道上的許多強(qiáng)人,對付兩個家夥,完全就是十分輕鬆的事情,沒想到最終還是落荒而逃的下場。
我估計開車遠(yuǎn)離、還失去了右臂的荒野大鏢客的心中,估計滿是懊惱吧?
偷雞不成蝕把米,裝波伊不成反被操,世間最難過的事情,莫過於此。
老鬼拖了這麼久方才趕了過來,而且還直接變了身,顯然剛才那邊的敵手也是非常強(qiáng)悍,此刻恢複了原來的模樣,我們走到了卡車這邊來,瞧見越野車已經(jīng)被擠壓得不成模樣。
車沒有了,我們想了想,隻有找了一輛車況良好的卡車上路。
雲(yún)陌阡很自覺地迴複了魔偶狀態(tài)。
兩個人調(diào)試好了車況,準(zhǔn)備出發(fā),沒想到車門被敲響了。
我探出窗外去,瞧見剛才傷心欲絕的瘋道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跟我商量:“呃,小夥子,能不能搭個順風(fēng)車?”
我有些防備,說前輩你要去哪兒?
瘋道人搖頭,說不知道。
我說你原本住哪兒呢?
瘋道人說我就四處晃蕩啊,哪裏有吃的我就去哪裏,嘿嘿、嘿嘿……
他不笑還好,一笑人都傻了,完全沒有先前那種高手風(fēng)範(fàn),瞧見他這模樣,跟街上的乞丐也沒有啥區(qū)別,我估計荒野大鏢客那家夥也是在路上撞到的,說不定有人認(rèn)識,便找了過來,根本沒有在意他。
我看了老鬼一眼,他無奈地?fù)]了揮手,說你讓他上來吧,人年紀(jì)這麼大了,瞧這修為,也是一方人物,別怠慢了。
我無奈,讓他從老鬼那邊上來,讓他坐我們的中間。
瘋道人眼睛尖得很,剛剛坐好,便問道:“剛才那姑娘呢,怎麼一晃眼,人就不見了?”
我開著車,說前輩,有的事情,咱能不能不問?
瘋道人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說哦,我知道了,就跟你剛才變出來的那些大美女一樣,都是假的,對吧?
我想起之前交手的時候,他認(rèn)出了逸仙刀的事情,說前輩你見過我的逸仙刀?
瘋道人撓撓頭,一股人體的酸臭味頓時就直往我的鼻子裏鑽,我也是強(qiáng)忍住,方才沒有吐出來的。
他撓完了頭,雪花一般的頭皮屑飄散下來,方才說道:“我知道啊。”
我說你怎麼知道的呢?
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知道。
我看了一眼後視鏡,瞧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便知道這人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對,估計很多事情都忘記了,便又問道:“荒野大鏢客說你當(dāng)年曾經(jīng)跟北疆王拚過,棋差一招,真有這事兒?”
瘋道人有些不好意思,說我都不記得了,他跟我編排的吧?
呃……
前輩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我翻起了白眼,不知道怎麼搭話,好在這個時候老鬼拿出了一袋饅頭來,這是我們路上的幹糧,遞了一個到瘋老頭的麵前來。
瘋老頭見到,就好像是饑渴的色鬼見到了美女,伸出髒兮兮的手就抓了過來,然後三下五除二,就將一大饅頭給吞了進(jìn)去。
吃完之後,他可憐兮兮地望著老鬼,說還餓。
老鬼無奈,又給了他一個。
結(jié)果他還餓。
老鬼無語了,將整整一袋都給了他,沒想到他都吃下了肚子裏,這才勉強(qiáng)吃了個半飽。
瘋道人的饑不擇食讓我和老鬼的提防之心多少也有些放下了,因為如果他是在裝瘋賣傻、另有所圖的話,不可能硬生生撐下這麼多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