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童說我也是剛到不久的,不過可以跟你說一點,在三天前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帶著一個被下了蠱毒的男子來到了西熊苗寨,找到了康妮,要她幫忙解蠱。當(dāng)時具體的情況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並不清楚,因為這個信息是從一個幸存者的那兒得到的,隨後雙方發(fā)生了爭吵,女人帶了一群手下,將整個西熊苗寨給點燃了,見人就殺,許多人慘死於此,而我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大勢已去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竟然有這麼狠?那康妮人呢,找到了沒有?
王童一臉痛苦地說道:“不知道,或許失蹤了,或許已經(jīng)被燒死在了房子下麵——寨子裏死人無數(shù),處處廢墟,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有辦法處理清楚……”
聽到王童近乎顫抖的話語,我方才感受到他心中的悲傷。
他和康妮有婚約,而且在兩個月以後就要結(jié)婚了,他當(dāng)初還興奮地邀請我,他結(jié)婚的時候,我一定要來,而我也是答應(yīng)了的。
然而現(xiàn)在的一切都被一場大火燒成了灰燼,康妮到底是死是活,都沒有人知曉。
到底是誰下的毒手呢?
要曉得,西熊苗寨可不是一個誰都敢惹的地方,曾經(jīng)出過巫門棍郎這樣的厲害人物,還有蛇婆婆的威名籠罩,她的關(guān)門弟子康妮坐鎮(zhèn)其中,已經(jīng)讓人望而生畏了。
另外苗寨裏修行的高手並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這些人聚合在一起,也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那個帶著男人過來的娘們到底是誰,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整個寨子都給燒了?
然而我想知道的事情,王童也想知道,地中海同樣也是,但卻沒有人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王童剛才跟我說起的信息,是從幾個幸存者的口中得到的,不過這些人估計都給嚇得夠嗆了,而且已經(jīng)被有關(guān)部門給保護(hù)起來了,並不是我所能夠碰見並審問的。
我提出進(jìn)村子裏去看一看的請求,王童答應(yīng)了。
他告訴我,說希望我能夠參與進(jìn)來,幫忙調(diào)查,畢竟從情感上麵來說,這兒不但是他未婚妻的寨子,也是我女兒求學(xué)問道的場所。
這些人,他認(rèn)得,我也認(rèn)得,每一張麵孔都是那般的熟悉。
我一路走,穿過擺滿了裹屍布的石階和廢墟,瞧見挖掘和收尾工作依舊還在持續(xù),而我來到了蛇婆婆的草堂跟前來,發(fā)現(xiàn)這裏被燒得更徹底,別的地方還有一些廢墟,而這裏完全就被夷為了平地。
我的視線掃量,很快就轉(zhuǎn)移到了草堂的地麵來。
我瞧見了羅大叔和他堂客的屍體。
兩個人被平躺在地,身子給燒得漆黑,不過我當(dāng)初來西熊苗寨,幾乎每迴都歇在羅大叔家,所以對他十分熟悉,還是能夠認(rèn)得出來的。
他堂客還好,羅大叔的雙手都被斬斷了,遺容十分恐怖。
我跪倒在了地上,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我不敢去看廢墟前擺著的屍體,腦海裏不斷地迴想起當(dāng)初在羅大叔家裏吃飯喝酒的場景來,想起他溫和寬厚的笑容,熱情體貼的招待,想起他家床下鋪著的稻草香,想著他家廚房裏的甜酒、油茶和野豬肉……
羅大叔家這兒,是我記憶力關(guān)於西熊苗寨裏最重要的一部分,然而在此刻,卻全部都?xì)チ恕?br />
滿是黑灰的焦炭和殘骸,以及冰冷的屍體,將所有的一切都給毀了。
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往下流淌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老鬼將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來,用一種過於冷靜的話語說道:“男人,淚水流得差不多就行了,收拾軟弱,幫他們報仇,才是正理。”
我說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幹的?
老鬼搖頭,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宗教局這邊人才濟濟,個個都有絕活,未必不會查出點兒蛛絲馬跡來,王童既然向我們發(fā)起了邀請,咱們就留在這裏看一看吧。
我點頭,而這時方才瞧見駐守此處的人除了一兩個之外,都往村口集結(jié)了去,不由得一愣。
我找不到王童,起身來,找到一個工作人員,問他發(fā)生了什麼事?
那人知道我們是王童的朋友,也是西熊苗寨的朋友,所以對我並沒有太多的提防,說陳局長來了,大家都過去迎接他了。
我疑惑,說陳局長?哪個陳局長?
那人一臉崇敬地說道:“東南局的陳局長啊,黑手雙城陳誌程,你聽說過沒有?”
啊?
他怎麼也來了?
我說他不是東南局的老總麼,為什麼會跑到西南來?
那人搖頭,說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從業(yè)以來,一直都聽過他的許多傳說,可惜就是沒有機會見過,一會兒可得好好瞧一瞧,看看這位陳局長,到底有沒有長著三頭六臂……
我迴過頭來,老鬼說道:“西熊苗寨的巫門棍郎,是陳黑手最好的兄弟,這邊出了事,他怎麼可能會不過來呢?”
聽到這話兒,我方才明白了這裏麵的緣由。
的確,巫門棍郎是跟隨黑手雙城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也可以說西熊苗寨是黑手雙城罩著的,這兒離他家隻有小半天的腳程,西熊苗寨出了事,他怎麼可能沒到呢?
我不是體製內(nèi)的人,所以並沒有去村口湊熱鬧,而是收拾起心情,來到了草廬的廢墟前麵來。
我在這一片白地之中緩步走著,突然間瞧見一物,低頭過去,從碎磚爛瓦之中拾了起來。
這是兩張畫,素描畫。
一張是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英姿勃勃的苗家漢子,而另外一張,則是四人像。
這是當(dāng)初放在康妮師兄努爾房間書桌上的照片。
這畫的材質(zhì)很特殊,應(yīng)該不是紙,所以雖然被熏烤地有一些發(fā)黃,但並沒有燃燼。
我小心翼翼地將這兩張畫給拿起來,一臉虔誠地打量著。
很快我的目光落在了四人像之上。
我盯著那畫像上麵的女孩兒,雖然我的手機上有這樣的一張照片,但卻無法跟著畫像上麵相比,那種傳神的勁兒,實在是很難講清楚……
我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間感覺到旁邊傳來一陣動靜。
我轉(zhuǎn)頭過去,瞧見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