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山詭譎的一笑，道：“你若是不老實(shí)，怎麼還能是童子身？既是童子身，又不知道男女之事，所以看了她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這才醒悟，原來袁重山的意思是我雖然和明瑤感情篤好，但婚前沒有做出越禮之事，那便是老實(shí)。


    我偷偷瞥了一眼明瑤，明瑤的臉色微微發(fā)紅，神情倒是十分平靜，發(fā)覺我在看她，就瞪了我一眼，我趕緊收迴目光，繼續(xù)前行。


    第276章 五行異端（三十三）


    行走多時，遠(yuǎn)處漸漸現(xiàn)出規(guī)模宏大的屋舍來，一重又一重，各自相隔，恍若是古時的殿堂，現(xiàn)在加以修繕而已。


    我們均覺詫異，又覺好奇，薛清淩更是興奮，又叫又跳，嚷嚷著要去看，渾然忘了剛才誣陷明瑤被袁重山責(zé)怪的事情。


    我們又走的近了些，隱隱聽見有喧囂聲從中傳了出來：


    “諸位朋友聽好了！但凡不是異五行的邪徒，隻要主動站出來，與邪教異端脫離幹係，五大隊(duì)既往不咎！”


    聽見這聲音，我和袁重山均是一愣，明瑤察言觀色，問：“弘道哥，怎麼了？是熟人麼？”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


    袁重山喜道：“這是許大首領(lǐng)，他在這裏，看來咱們倒是走對路了！走，咱們快去看看是怎麼迴事！”


    我們四人迅速往殿內(nèi)趕去。


    進(jìn)得第一重大門時，便看見偌大個場地，裏麵黑壓壓的全都是人，高高低低，男男女女，有老有少，胖瘦不一，或站或坐或躺，有全須全尾毫發(fā)無損的，也有呲牙咧嘴受傷受損的……


    我看其中多半都是賭城的賭客，散亂無紀(jì)。


    另有一群人，數(shù)十個，全是賭城守衛(wèi)的裝扮，簇?fù)碇鴥蓚�人站在前頭，左首是男，右首是女。


    那男的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紀(jì)頗為不小，須發(fā)皆白，一身黑袍，眉宇之間也裹著團(tuán)似有似無的黑氣，懷中抱著一團(tuán)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仔細(xì)一看，卻是個黑色布袋裹著個物，但具體是什麼，仍看不清爽。


    那女的身材極為高挑，狀若少女，一身素衣，目沉如水，唇紅如血，兩條淡煙，三千青絲，容顏美豔，不可方物。


    這男、女的對麵，也是一群人，那便是老相識了——許丹陽率領(lǐng)著數(shù)十位五大隊(duì)打扮的人，麵容嚴(yán)肅，許丹陽仍在大聲言說：


    “諸位請相信我的話！我是五大隊(duì)的總首領(lǐng)許丹陽！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諸位擔(dān)保，隻要諸位配合我們五大隊(duì)，剿滅這群邪教異端，五大隊(duì)絕不會對諸位下手！”


    我心中暗道：“原來許丹陽是在遊說那些賭客，想把他們收為己用，最起碼，不與自己為敵。”


    看現(xiàn)場的情形也可知道端倪，那黑袍老者與那素衣少女應(yīng)該是異五行的人，他們率領(lǐng)的人，與許丹陽的五大隊(duì)隊(duì)員人數(shù)相差無幾，實(shí)力大概也在伯仲之間，可賭客的人數(shù)卻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他們這兩股勢力，因此，賭城賭客人心的向背，直接決定了五大隊(duì)或者那幫異五行的生死。


    這也無怪乎五大隊(duì)雖然一向做事不留情麵，現(xiàn)在也得說出這種**的話來。


    許丹陽說完，那黑袍老者冷笑一聲，道：“諸位，你們自進(jìn)入賭城以來，賭城吃喝，並未虧待過你們？五大隊(duì)的行事作風(fēng)，諸位想必有所了解，心狠手辣，自稱是********！我們五行教在他們眼中是邪教異端，諸位與我們同吃同喝同住這許久，在他們眼中，就是從賊！他們能饒得了你們麼？現(xiàn)在是實(shí)力懸殊，五大隊(duì)必須要爭取到你們的幫助，所以才好言相對。可是你們想過沒有，一旦我們被他們剿滅了，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是誰？那就是你們了！到時候，調(diào)轉(zhuǎn)過來頭，秋後算賬，保證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許丹陽大聲道：“我許丹陽以性命向諸位保證，絕不秋後算賬！”


    那黑袍老者說：“姓許的，你性命就在旦夕之間，怎麼向諸位朋友保證？！諸位朋友，隻要你們站在賭城這一邊，咱們就可以把五大隊(duì)全員殲滅！到那時候，咱們該吃吃，該喝喝，該賭賭，仍舊快快活活，過神仙日子！”


    許丹陽叫道：“那就是與公家宣戰(zhàn)了！諸位可要思量清楚！小小的賭城，在公家麵前，就是滄海之一粟！那是螢火與皓月爭輝！自不量力！”


    眾賭客議論紛紛，任憑那黑袍老者和許丹陽相互攻訐，卻沒有一個站出來表態(tài)。


    那素衣女子，自始至終，也並沒有出一言一語。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偶爾眨一下，我?guī)缀醵颊J(rèn)為她是個雕像了。


    忽有個尖尖的聲音從“嗡嗡”亂響的人群中傳了出來：“你們也別爭了，我看不如這樣，你們兩邊先各自派出個人來，比試一下，看看誰厲害！”


    人群一下子就靜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找剛才說話的那人，但卻是再沒有人吭聲。


    明瑤忍不住問我：“弘道哥，剛才是誰在說話？”


    我搖了搖頭，道：“那聲音古怪的很，我都沒有聽出來是從哪邊傳出來的。袁先生，你聽出來了麼？”


    袁重山臉色發(fā)紅，也搖了搖頭，道：“袁某無能，也沒聽出來。”


    眾賭客又開始鬧騰起來：


    “剛才是誰在說話？”


    “我沒聽到啊。”


    “嘶……”


    “不過話說的倒是挺有道理。”


    “……”


    “說得好啊！”又有一道聲音從喧囂中飆了出來：“光磨嘴皮子有什麼用？！先打一場，讓我們看看你們的水平！”


    雖然是一道嗓音，可是卻把在場的數(shù)百位賭客的聲音全都壓了下去！


    而且這次的嗓音不同於剛才那個嗓音，這次的嗓音渾厚而沉重，滄桑卻豪邁。


    眾賭客又全都靜了下來，四處亂看，尋找那聲音的由頭。


    我和袁重山麵麵相覷，這一次，仍舊是沒有聽出來那聲音是從什麼地方響起的。


    我心頭不覺沉重：“原以為自己的本事已經(jīng)進(jìn)步了許多，耳、目、口、鼻、身、心六相都非比往常，可是如今，人家就在自己的耳邊說話，我卻沒有聽出來源頭！”


    “剛才是哪兩位朋友在說話？”許丹陽朗聲道：“請出來一見。”


    “老子為什麼要站出去啊？”那尖尖的嗓音又響了起來：“站出來你不就知道老子是誰了麼？知道老子是誰你不就該想方設(shè)法對付老子了麼？！老子雖然不怕你，但是也不想讓你知道老子是誰，所以老子不能站出來！”


    這次，全場是寂靜的，隻有那一個聲音在響，但我卻更覺那聲音時高時低，聞之在前，忽而在後，竟然仍無法分辨出究竟源自何處，更無法斷定是什麼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