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有一個比較出眾的團夥,核心人員不多,但是他們善於動腦,而且該狠的時候非常狠,勢力越來越大。佩刀軍團的活動達到頂峰的時候,這個團夥的首領就敏銳的感覺到,這一行做不長了,估計很快就要被政府打擊壓製,此刻,他們已經(jīng)積累了大量的資金,就在生意最好的時候突然脫手轉行。
這樣的舉動在當時被很多同行視之為傻,但是之後發(fā)生的一係列事件,都表明這個團夥退出的非常果斷及時,而且避免事後受到嚴重的盤查和牽連。他們用盜挖戰(zhàn)爭物資積累的原始資金發(fā)展別的生意,有頭腦善規(guī)劃的人無論到了那一行都比較容易混,這麼多年下來,當年的軍刀團早已經(jīng)做大了,他們搞進出口貿易,還有幾個其它公司。
陸軍背後的老板,就是這個軍刀團。在陸軍和老趙接觸的多了以後,他也漸漸知道了一點內情,軍刀團在中國境內的活動其實早就開始了,他們利用名下一個貿易公司,常年收購文物,偷運出境。這樣的買賣做了一段時間之後,軍刀團的決策層就認為,如果雇人直接下坑拿貨,要比從二道三道販子那裏買貨劃算的多,而陸軍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被吸收進去的。
陸軍找老趙談事情之前,他確實收到了相關的指令,指令的內容是近期內組織一批人員,前往中國西藏,軍刀團方麵的人對陸軍說,行動的具體細節(jié)還沒有規(guī)劃出來,不過陸軍知道,他們可能是不想提前讓下麵的人了解完整的計劃。陸軍看上老趙,是因為老趙本事大,而且社會關係簡單,沒有任何背景。
老趙考慮了一下就答應了,因為他一直在搞那隻絕密箱子,雖然沒有收獲,但是他隱約覺得,是不是和藏區(qū)有關?那批東聯(lián)的人就是在藏區(qū)晃悠了一圈之後前往包子山的。
在老趙加入之後,陸軍就去做別的事情,老趙有十天的時間,處理一些雜務,接下來他們就出發(fā)了,在拉薩停了一站,和一些德國人碰頭。
“德國佬了解很多事情,不知道他們的信息來源,但確實隱情很多。”
德國人做事一向以嚴謹著稱,他們的準備工作做的非常完善,這些人不僅僅攜帶了最先進的裝備,而且很有入鄉(xiāng)隨俗的理念,他們覺得神秘的藏區(qū)內,有很多東西雖然暫時無法解釋,但絕對不能忽視,當老趙跟隊伍匯合之後,這些德國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請到了一個老藏人。
“這是個老妖怪。”老趙撇撇嘴。
這個老藏人叫多吉,當然,這是個假名,但沒人追問。多吉神叨叨的,他不參與具體的行動,隻負責顧問,多吉懂的很多,尤其是對藏區(qū)一些由來已久的秘法巫術,非常精通。那些鬼臉麵具,就是多吉拿給他們的。剛開始的時候老趙毛毛糙糙,看多吉每天神神鬼鬼的,想捉弄一下他,結果下場很悲慘,差點讓多吉給玩殘廢。
“這樣的人,拿金錢是搬不動的。”老趙說:“我很懷疑德國佬給了多吉一些很特殊的東西,作為請他出山的報酬。”
不過怪人總是容易和怪人打的火熱,多吉也不記仇,老趙捉弄他,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兩個人現(xiàn)在的關係很好。老趙從多吉那裏訛來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兒。
“說說正事吧。”老趙看了看昏迷中的格桑梅朵,說:“不過小向,你別怪我,德國佬不可能把什麼事情都告訴我,所以我也所知有限。”
老趙看得出,那些德國人,包括陸軍在內,都極力的隱瞞著他,不過想讓人做事,就必須給他們交代一些必要的情況,再加上老趙是個人精,一來二去的就搞到一些信息。
一直到現(xiàn)在為止,老趙都不知道軍刀團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那麼精準的信息,而且軍刀團對於西藏這次行動顯然準備了不止三五天,老趙懷疑他們有一個專業(yè)人員眾多的智囊團,把所有能破解的信息全部搞清楚之後才實施的具體行動計劃。
“我始終很懷疑,這些根源信息是軍刀團還沒有發(fā)跡的時候,從地下挖出來的。”老趙道:“二戰(zhàn)的時候,德國在西藏的一些行動是眾所周知的,他們對外宣布過到西藏的目的,但在這些目的背後,鬼知道他們究竟找到了些什麼。”
“二戰(zhàn)期間的一些機密記錄,被軍刀團挖出來了,是這樣嗎?”
“大概是吧。”老趙摳摳鼻子,道:“否則他們的目的地怎麼可能這麼精準?就拿這個地方來說吧,小向,你既然能摸到這裏,想必應該知道,這裏的主人,是一個很古老的宗教,他們帶著部分古苯特征,在漫長的曆史中進行過大規(guī)模的遷徙,這個地方隻是遷徙地之一。”
“那麼現(xiàn)在呢?”小胡子擺擺手,問道:“德國人到西藏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的終極目的,是在找一個東西。”老趙說著就從貼身的兜裏掏出幾張照片,照片被一個密封的小塑料袋包著,老趙抽出一張,遞給小胡子。照片是德國方麵提供的,他們顯然也不想把照片的內容泄露出去,不過讓人上山鑽林子找東西,至少要讓下麵的人知道究竟要找什麼:“這是德國佬根據(jù)他們獲得的信息做出的一個模型。”
小胡子拿著照片隻看了一眼,就產(chǎn)生了錯覺。照片上是一隻四四方方的箱子,箱子上沒有任何圖案花紋,甚至連箱蓋和箱體連接的縫隙都看不到,好像直接澆鑄出來的一個大方塊。箱子在燈光的照射下折射著點點金光,小胡子隻所以產(chǎn)生錯覺,是覺得這隻四方箱子的材料,和金屬長條的材質一致。
不過他知道,既然這是一隻模型,那就不可能跟金屬條材質完全相同。而且,他的預料和照片上的實物發(fā)生了偏差,在他的預感中,軍刀團要找的,很可能是古老宗教所丟失的被稱為聖物的東西,根據(jù)他的認知,聖物是六邊形的,並非這口箱子。
再看下去,小胡子的心就一跳,在箱子的下部,明顯有一道凸出大約三四厘米長的凸痕,就好像在箱子上焊接了一條三四厘米寬的金屬片。
根據(jù)這個,他馬上就想到了三塊金屬長條,在金屬長條的一麵,有一道凹痕。
“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麼?”
“我不瞞你,這一點我真的不知道。”老趙說:“他們要找的,就是這個東西,還有關於這個東西的一切信息與實物。不過這次來這裏之前,德國人估計知道箱子並不在此處,他們想拿到的其實是一塊金屬條。”
老趙又遞過來一張照片,依然是模型,看到這個,小胡子完全就確認了,照片上的金屬長條和自己之前找到的三塊金屬條幾乎沒有分別。
“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麼說吧,這個長條,是鑰匙。”老趙道:“你可以把它想象成打開箱子的鑰匙,德國人拍著胸脯保證,這裏一定會有,但是我們沒找到。”
小胡子想了想,從自己的背包裏掏出了那塊金屬長條,捏住金屬長條的時候,他又感覺到了不安,其餘的兩塊金屬條分別在晉普阿旺和李能身上,但這兩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生死了。
老趙的眼睛頓時睜圓了,伸手就想搶,但是小胡子把金屬條抓的很緊。他露出金屬條是有目的的,老趙這個人很雞賊,不能排除他瞞著一些事情的可能,而且他跟著德國人來迴的亂跑,這次分開,下一次就不一定找得到,為了勾住他,必須拿出些很香很香的餌。
人都是在慢慢長大的,小胡子已經(jīng)不是當年跟著老和尚練苦功的小胡子,老趙也不是當年的老趙。他們的情分仍在,可能不會去害對方,但因為種種原因,都會隱瞞一些。
利益,永遠都是人和人之間跳脫不開的怪圈。
“這個東西在你手裏也好。”老趙抓了個空,嘿嘿笑了笑,說:“要是落到德國人手裏,我可能一輩子都摸不著了,留在你手上,將來我積累夠了,可以跳出來單幹。”
“還有什麼情況,一次都說完?”
“好,我時間不多。”老趙看了看表,在行動還沒有結束的時候,他並不自由,這一次完全是因為偶遇了小胡子,才在離開之後找了個借口重新悄悄的跑迴來。老趙算算時間,格桑梅朵估計還要過會兒才能蘇醒,他就換了個表情,說:“我得說一個讓你很在意的問題。”
第八十七章 大魯特的過人之處
老趙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讓小胡子覺得,這個問題可能真的很重要,他就靜靜的等著老趙繼續(xù)往下說。
“你還是老樣子,火燒到屁股一點都不急。”老趙搖頭笑笑,說:“我想說的是,小天同誌。”
“什麼意思?”小胡子的目光頓時一閃。
“對於小天同誌過去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是我看得出,他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六指。”老趙說:“說到這裏,話題就要岔一岔,得提提這個古老宗教的領袖。”
小胡子知道老趙所說的,就是這個古老宗教裏的大魯特,不過老趙顯然不明白還有大魯特這個稱唿。
老趙想盡各種辦法,去偷看德國人掌握的一些資料,大魯特在宗教裏的地位至高無上,從冰城時代開始,一直到宗教舊派在象雄被推翻失勢,大魯特的地位沒有被動搖過。從殺戮廣場就可以看得出來,那麼多人用身軀築成一道圍牆,就是為了守護他們心中神明的化身。
“這個古老宗教領袖的地位的奠定,不是沒有理由的,領袖之所以可以統(tǒng)領一個龐大的宗教,其實並非他們多麼英明,多麼睿智,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們可以做到一件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
“什麼?”
“他們能徹底打開那口箱子。”老趙說:“金屬長條,隻是第一把鑰匙,宗教的領袖,才是真正的鑰匙。”
老趙顯然沒有說謊話,至少大部分都是真實的,他說,這個宗教的領袖,都是長著奇怪六指的人。
“說實話,我不知道小天同誌跟這個事情有沒有關係,不過我可以保證。”老趙看著小胡子,慢慢道:“如果軍刀團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小天這個人存在,那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
這句話像是一根針,一下子刺進小胡子的心裏。他的目光頓時變的非常冷,沒有一絲溫度,死死的盯著老趙,甚至在一瞬間,他萌生了強烈的殺念。
他從父親去世,到姨媽出現(xiàn),再到後來年複一年的苦練,隱忍,承擔,全部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他費了無數(shù)的時間和精力,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才換來衛(wèi)天現(xiàn)在平靜的生活,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幹擾衛(wèi)天,絕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