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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麼看著我,算是我蒙對了吧。很有脈絡(luò)可循嘛,搞不好她的病癥真就跟甲狀腺有些關(guān)聯(lián)呢。”劉半夏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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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調(diào)整用藥吧,會有這麼快的變化應(yīng)該也跟咱們針對甲亢的用藥有關(guān)。現(xiàn)在情況變了,用藥原則小劑量對癥處理為主。”
“而且她的情況也有些特殊,病癥表現(xiàn)很飄忽,應(yīng)該屬於原發(fā)性橋本氏甲狀腺炎。一會先用口胃管給胃和腸道減壓,今天晚上別的檢查不做了,看看明天和後天早晨的表現(xiàn)。”
“劉總,那真的就是甲狀腺的原因引起的麼?可是在病理上沒有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啊?”許輝皺眉說道。
劉半夏點了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雖然沒有明確的病理關(guān)聯(lián),可是人體還是很神奇的嘛。”
“造成遺尿癥狀,不是器質(zhì)性病變,她白天還沒事,應(yīng)該也不是神經(jīng)方麵引起的。歸納到最後,其實還是內(nèi)分泌的事情,但是咱們做的檢查,激素還都正常。”
“甲狀腺也是內(nèi)分泌的一種。她現(xiàn)在甲狀腺先亢進後減退,應(yīng)該正處於功能紊亂期,可能就是因為到了夜裏睡覺的時候活動量減少了,讓這種紊亂加劇。”
“因為這種紊亂才釋放了錯誤的信號,欺騙了大腦。就像水桶理論一樣,本來是應(yīng)該相互配合的,這一塊木板一會高、一會低,桶裏的水位自然也就跟著變化。”
“可是放水的人沒法掌握到底什麼時候高、什麼時候低啊,所以才造成了木板低的時候也接著放水。”
“而且她藝人的身份,也讓咱們忽略了她甲狀腺的狀況。還得感謝一下我的寶貝媳婦,要不是她給換了睡衣,還真未必能夠查到甲狀腺呢。”
聽到他的誇獎,喬喬美滋滋的瞟了他一眼,這種誇獎可以多一些,真的不嫌多。
“橋本氏甲狀腺炎,很難確診。發(fā)病緩慢,產(chǎn)生真正的甲減影響之後就需要更加複雜的治療方案,而且很難治愈。”劉半夏又接著說道。
“之所以說咱們被她的藝人身份給忽悠了,就是因為咱們都忽視了她的身體其實還是有些瘦的。”
“換成正常人,咱們在接診的時候可能會注意到。可是她是藝人,還是一位很自律的藝人,對於自己的飲食管理很好。”
“這次要不是她接了一個新劇本,揣摩角色的時候喝了大量的咖啡和茶這樣的刺激性飲料,她的橋本氏甲狀腺炎還會慢慢發(fā)作。”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刺激,讓她的病癥有了一個加速的過程。再加上咱們開始隻以為是簡單的甲亢,給藥後也加速了這樣的進程。”
“其實我倒是覺得挺好的,這種原發(fā)性的橋本氏甲狀腺炎大多都會有家族病史。不過在沒有遇到環(huán)境刺激的情況下一般也不會發(fā)作,等再發(fā)現(xiàn)處理就難了。”
“那還得感謝尿床唄?”喬喬好奇的問道。
劉半夏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必須得感謝。她也得感謝自己,沒有因為這樣羞於開口的癥狀就諱疾忌醫(yī)。”
“以前我就常說,不怕得病,早發(fā)現(xiàn)早治療啥事都沒有。你一拖就完了,肯定會拖大發(fā)了。現(xiàn)在才剛剛發(fā)病,進入了發(fā)展期,咱們及時治療、再做適當調(diào)養(yǎng),這個病就不是事。”
“哎呀,我想起來了,我媽媽那邊的一個親戚以前好像確實也有過甲狀腺的病,然後做的手術(shù)。”唐菲菲猛然說道。
“不過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我是不是也得讓我媽媽檢查一下啊?不會也有這個病吧?”
“檢查一下倒是可以的,不過平時注意飲食一般都沒啥事。”劉半夏笑著說道。
“而且橋本氏甲狀腺炎的大概率發(fā)病年齡是40-50歲,女性多於男性。你之所以發(fā)病這麼早,也證明你現(xiàn)在的身體有些透支嚴重了。”
“要是我個人建議,調(diào)養(yǎng)一年吧。沒有一個好身體,哪裏會有好事業(yè)?這一年你要是調(diào)養(yǎng)好了,就能用這一年換來未來的無數(shù)年。”
唐菲菲笑著點了點頭,“聽你的,迴頭我就安排一下,這一年好好調(diào)養(yǎng)一下身體。”
“基本上你的情況就是這樣了,明天補一個組織活檢。其實不做也沒事,基本上都可以確診了,做了隻是更安心一些。”劉半夏說道。
“然後遺尿等癥狀不可能這麼快就有改善,得等你甲狀腺的紊亂期過去的,再熬幾天吧,到時候看看有沒有好轉(zhuǎn)。”
唐菲菲點了點頭,現(xiàn)在的心情可是真的很不錯。
“好了,同誌們,撤。”劉半夏站起來招了招手。
大家夥嘻嘻哈哈的往外走,手也沒空著,唐菲菲這邊的水果順走了不少。
可不僅僅是為了占這麼點便宜,也是替唐菲菲開心啊,算是幫她慶祝一下。
哪怕她的遺尿癥狀還沒有改善呢,可是大家夥對於劉半夏都是非常信任的。而且他目前的理論,也足夠支撐。
人體就是這麼複雜麼,以前沒有相關(guān)的理論依據(jù),不代表著以後就沒有。等等看唄,反正也就是幾天的時間而已。
“我去,真的確診了?”
看到他們喜氣洋洋的下來,王超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還沒有做活檢,癥狀也得過幾天再看。你那位患者大使館的人過來了麼?”劉半夏笑著說道。
“過來了,打了個招唿,院辦的人接待去了,我也沒那麼多的閑工夫。嗯……,小劉同誌,把你們劉大魔王的理論幫忙給普及一下。”王超說道。
“我咋就成魔王了?”劉半夏鬱悶的問道。
實習(xí)生們麵不改色,就當沒聽見。
劉半夏無奈的搖了搖頭,讓他們自己折騰吧,這也算是今天正經(jīng)難得的好消息了。
在這邊呆了一會兒,就看到一幫人從電梯裏走了出來。讓劉半夏有些意外的是,院助孫長河也在這群人裏邊。
不過他也沒跟著上前打招唿,人不少呢,好像還有市裏的人,要不然也不需要孫長河來陪同。
“劉總,可是真不賴啊,市裏知道這個情況後都給予了表揚。本來院長想過來的,不過實在抽不開身。”送走了這些人後,孫長河又折了迴來。
“孫助,您這個身份還拿我開玩笑幹啥?剛剛我就猜有市裏的人,還真是啊?”劉半夏好奇的問道。
“王超沒跟你說啊?”孫長河也有些詫異了。
“這貨就跟我說人來了,院裏負責安排。”劉半夏說道。
“市委宣傳部的領(lǐng)導(dǎo)親自過來的,也不是外人,還是讓王超跟你說吧。對了,聽說你們春節(jié)要加菜啊,給我來上一盤溜肥腸,春節(jié)值班到你們這裏混飯吃來。”孫長河丟下一句,溜溜達達的走了。
劉半夏背著手,走到了王超的身邊,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他。
“我的天,你到底是要幹啥啊。”王超無奈的說道。
“交代吧,剛剛孫助可都跟我說了,但是我更喜歡聽到你的坦白。”劉半夏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哎,領(lǐng)著人過來的就是我媽,我就懶得往跟前湊。”王超無奈的說道。
“我說你小子今天咋這麼老實呢,你也是的,也不說給我介紹一下。”劉半夏說道。
“請你上我家吃飯都不定啥時候能吃上呢,介紹有啥用?過完年的能去不?”王超問道。
劉半夏抓了抓頭皮,“這個事理論上來講是可行的,但是實際操作的話,我也說不準。肯定能吃上,就是不定哪一天。”
王超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急救中心的實際情況是啥樣啊,現(xiàn)在的他都需要住院待崗呢。就是怕在過年期間遇到什麼突發(fā)事故,沒有那麼多人處理。
可不要以為過年了,都放假了,就啥事都沒有了。每年春節(jié)的時候,也是最容易出狀況的時候。
基本上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公安、消防,或者是醫(yī)院,都會把神經(jīng)給繃起來。
“對了,我?guī)湍愦蚵犃艘幌拢莻孩子胸腔引流出來的液體量不高,恢複得很不錯。”王超又接著說道。
“也算是運氣吧,是胃的上麵裂開的,要是在下麵裂開,我都不知道還有多大搶救成功的可能。”劉半夏說道。
“現(xiàn)在最頭疼的是那位肝硬化患者,供體難找啊。你替我盯一會,我聯(lián)係一下芳姐,看看能不能擴大一些範圍。”
王超點了點頭。
也知道這位患者是目前最危急的了,要是找不到肝髒,現(xiàn)在的患者就已經(jīng)進入了生命的倒計時。
“芳姐,那位患者就是這麼個情況,以前是在市院接受的治療。”找到了器官協(xié)調(diào)員劉芳後,劉半夏仔細的介紹了一下。
劉芳掐了掐眉心,“我在院內(nèi)留意一下吧,然後要是有合適的我再做做工作吧。你看看這單子上的,都是需要移植的。”
“辛苦芳姐了,實在是真沒辦法了。”劉半夏趕忙說道。
協(xié)調(diào)員的工作是最難做的,可不是你對接一下信息就完事。
很多器官都是來自於患者死亡之後的臨時捐贈,這也是劉半夏現(xiàn)在惦記的事,但是這些事就需要劉芳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