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休息片刻後,見無危險,葉青拱手向老道士道了聲謝。
“適逢其會而已,小兄弟不要介意。”
老道士在自家徒弟的攙扶下坐直身子,恢複了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不複先前的狼狽:“另外,小兄弟也不用稱唿老道什麼道長不道長的,多見外,老道一貧,若是小兄弟不嫌棄,直接稱唿老道一貧即可。”
“見過一貧道長!比~青笑道。
一貧沒有計較葉青的稱唿,好奇道:“小兄弟,老道很好奇,你怎麼會惹怒那座森林的靈?”
“一般來說,靈都是很溫和的,隻要不幹什麼危及整片森林等出格的事情,靈是不會現(xiàn)身的,更加不會勃然大怒!
“小兄弟,你究竟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
“咳咳……”葉青摸了摸鼻子,尷尬道:“我說我被一個小蘋果給騙了,你信嗎?”
當(dāng)然,騙是騙了,但他貌似也沒虧。
好吧,確實沒虧,反而大賺特賺。
“小兄弟,別拿老道開玩笑了。”一貧笑著搖了搖頭,善解人意道:“小兄弟既然不願說,就當(dāng)老道我沒問!
葉青聳聳肩,事實就是如此,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對了,小兄弟,跑了這麼遠(yuǎn),你是不是覺得很困,很累。”忽然,一貧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聽到聲音時,葉青隻覺得一陣疲倦襲來,眼皮沉重,不由昏昏欲睡。
“成了!
見狀,一貧得意笑了一聲:“跟老道我鬥,你還嫩了點兒!”
“師父,他怎麼了?咋睡著了?”
站在一旁的李龍象看著昏睡過去的葉青,一臉不解:“師父,要不要我叫醒他,在這裏睡覺可不安全。”
一貧臉色一黑,踢了自家徒弟一腳:“叫什麼叫,你咋那麼欠呢,是為師讓他睡著的,他中了為師的入夢咒。”
“啊……”李龍象一愣,撓著頭道:“師父你做的,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還有入夢咒是什麼,師父你怎麼沒教過我呢?”
“教你?就你那一半是水、一半麵粉,搖一搖滿腦袋漿糊的腦子能學(xué)得會嗎?”
一貧嫌棄地看了李龍象一樣,繼而得意道:“那入夢咒是為師自創(chuàng)的一種神功,利用睡夢花的花粉,配合夢咒,隻要對方吸入睡夢花花粉,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界,隻要為師一聲令下,對方就會立馬昏睡!
“厲害吧?”
“厲害!崩铨埾笈趿艘痪洌p眼放光。
一貧顯然很滿意自家徒弟的態(tài)度,滿臉得意:“知道他是何時吸入的睡夢花花粉嗎?”
“算了,瞧你那傻樣,一看你就不知道!
李龍象:“……”知道我傻你還問。
一貧自顧自道:“是先前在森林中,那時一片混亂,大家都忙著逃命,為師就是在那個時候讓他吸入了睡夢花花粉,他也肯定不會想到為師會在那種時候在他身上動手腳。哈哈……”
“師父好厲害,真是老奸巨猾!”李龍象拍了句馬匹。
一貧臉一黑:“……”會不會說話,會不會用成語?
李龍象沒有注意到自己師父蠢蠢欲動的右腳,摸了摸頭,疑惑道:“可是師父你把弄睡著幹什麼?”
一貧徹底無語了,他一個風(fēng)流倜儻、聰明絕頂?shù)娜,怎麼收了這麼一個笨蛋徒弟?唉,隻怪當(dāng)時年少無知,鬼迷心竅。
一貧問道:“你可知那座森林的靈為何會追殺他?”
李龍象撓著頭道:“他剛才不是說被……”
“行了,你別說了,聽為師說!蹦阍僬f下,我的智商也會被拉低的。
一貧道:“那座森林的靈之所以會追殺他,是因為他拿了那座森林最珍貴的東西——造化水。”
不但拿了,貌似還喝了,喝得還不少,咋不撐死你呢?
“造化水?造化水有什麼用?”李龍象問道。
“造化水鍾天地造化而生,具有神效!币回毻h(yuǎn)方,眼神悠遠(yuǎn):“為師耗費半生,窮盡心力尋找魔墳,就是為了造化水!
“為師一進(jìn)魔墳,就算到造化水在這裏,千趕萬趕,還是慢了一步,但好在還不算太晚。”
“哦!崩铨埾笏贫嵌^而皺了皺眉,認(rèn)真道:“可這樣不好!
“不好?”一貧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為師不該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嗎?”
李龍象點點頭:“師父你自幼就教導(dǎo)龍象,做人應(yīng)該磊落光明,你這麼做,不磊落。”
一貧眼睛一瞇:“如果我說,為師尋找造化水,是為了你呢,你還覺得為師做的不對嗎?”
李龍象一愣,想了想道:“不對。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寧願不要!
“你……”一貧氣急,伸手就要打自家徒弟,但落下時卻沒了力氣,輕輕摸了摸李龍象的腦袋,唏噓道:“做人,是該磊落光明,無愧於心!
“可既然掉進(jìn)了江湖這個泥潭裏,誰又能一塵不染呢?一塵不染的話,又怎麼能活得長久呢?”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李龍象低著頭,死死抓著衣角,低聲道:“那師父,你會殺了他嗎?”
一貧看著李龍象,笑問道:“那你希望我殺他嗎?”
李龍象想了想,鄭重地?fù)u了搖頭:“不希望……”
“那如果為師說,今天你不殺他,日後他會找你報仇呢,你還是不希望他死嗎?”一貧又問。
李龍象還是搖了搖頭:“不希望……”
“哈哈,那就不殺!
一貧哈哈大笑道:“而且,你什麼時候見為師殺過人,我一貧為世人批命算卦,窺天地陰陽,一輩子從未親手殺過一人,以前不會,現(xiàn)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為師從頭到尾,隻是想取一點兒造化水罷了!
一貧起身,走到葉青身邊,笑道:“小兄弟,別怪老哥哥,所謂相見即是有緣,有緣見麵分一半,造化水我就不客氣了!
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一貧伸手去取葉青懷中的山河貝,他能清晰地感到,那個山河貝中有濃鬱的造化水氣息,顯然對方不但喝了一肚子造化水,在山河貝中也藏了不少。
嘖嘖,真貪,真狠,不但吃了,還拿了,人家不生氣才怪呢?
不過這樣也好,要不然他還得想辦法放對方一些血呢!
“嗬嗬,道長,不問自取,是為賊呦!
可一貧的手剛伸到一半,一個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貧低頭,正好看見葉青似笑非笑的眼神。
“你沒睡著?”一貧下意識道。
葉青笑道:“你說呢?”
既然早認(rèn)出了兩人,他又豈能無防備,而且就算是初次見麵的陌生人,他也不會放鬆警惕。
在魔墳這種地方,詭怪可怕,詭異可懼,人心,亦可畏。
防人之心不可無,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談。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是抱著警惕之心,以羲皇法相護(hù)持神魂,所以對方剛一出手,他就察覺到了。
至於他為何沒翻臉,則是因為他想看看對方究竟想幹什麼,或者說等對方起殺心時,他再出手,以牙還牙。
反正他也覺得一貧那件驅(qū)山鐸挺有意思的,想要。
不過,恩將仇報這種事兒他是做不出來的,不管怎麼說人家救了他一命,但若對方先對他不義,那就另說了。
反殺這種事兒,他最在行了。
不過現(xiàn)在,他倒是改主意了。
“啪……”
可下一刻,葉青手中的老道士消失不見,隻剩下一件衣服。
“你殺了我?guī)煾!?br />
李龍象見狀,以為葉青殺了一貧,大吼一聲,撲向葉青。
剛撲到葉青身邊,葉青一手按在其肩膀上,李龍象的身子仿佛木樁一樣,雙腿齊膝沒入地中。
常人受了這一掌,估計早就沒力氣折騰了,可李龍象卻不然,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費力掙紮著,以葉青的力氣,也感覺到有些意外。
“好驚人的先天體魄!
他能看得出來,李龍象沒有修煉過任何鍛體武學(xué),其身上的力氣純粹就是天生的。
久久難以掙脫,李龍象的雙眸慢慢變得赤紅,一條條猙獰、神秘的魔紋出現(xiàn)在臉上,額頭兩側(cè)的皮膚開裂,生出兩根彎如圓月的雙角,雙角上血焰蒸騰,身上長出一枚枚魚鱗般的鱗片,充斥著狂暴與殺戮。
“吼……”
李龍象張口發(fā)出一聲似牛非牛、似龍非龍的怒吼聲,聲如擂鼓,烈如雷霆,震得葉青耳膜生疼,草木摧折。
緊接著,一股巨力從葉青手底下傳來,絲毫不下於一龍象之力,李龍象腳下的大地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哢嚓聲。
“這是……上古赤龍魔牛,竟然是赤龍魔牛血脈,難怪如此強(qiáng)大!比~青心中微驚。
赤龍魔牛,乃是上古時期一種極為強(qiáng)大的詭怪,牛首龍身,頭生雙角,聲似龍吟,以黃泉為飲,以惡鬼為食,力大無窮,可生搏。
赤龍魔牛血脈強(qiáng)大無比,激活血脈後,直接讓拓脈修為的李龍象有了龍象之力,可與煉罡武者對抗。
不過,李龍象的境界顯然太低,無法控製體內(nèi)的赤龍魔牛血脈,血脈爆發(fā)的一瞬,就失去了神智。
而且若不想辦法,繼續(xù)這樣下去,李龍象很可能無法醒來,徹底失去神智,淪為隻知殺戮之輩。
“傻小子,快住手,不要命了!”
原本已經(jīng)消失不見的一貧,也忽然現(xiàn)身,手持驅(qū)山鐸,對著發(fā)狂的李龍象大叫道,神情焦急。
叮當(dāng)聲中,幾座小山虛影出現(xiàn)在李龍象頭頂,似要禁錮住他。
“吼……”
李龍象充耳不聞,怒吼一聲,周身血氣化作火焰,雙臂向外撐開,頭頂?shù)男∩教撚盎瘟嘶危绱缢榱选?br />
下一刻,李龍象眼神暴虐,一拳轟向葉青。
一拳之間,狂風(fēng)大作,虛空炸裂,駭人至極。
“快躲開,別和他硬碰硬,你擋不住的!
見狀,臉色蒼白的一貧急忙提醒了一句,往嘴裏塞了一顆恢複真氣的丹藥,準(zhǔn)備再度施展驅(qū)山鐸,禁錮李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