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剝下別人的麵皮,按在自己的身上,她做的這些事兒,已經(jīng)足以讓她下地獄了。
“閉嘴!”柳榆生衝著扈雲(yún)蘿怒聲嗬斥道。
扈雲(yún)蘿一怔,含淚望著柳榆生。
“柳師兄也是你叫的?你配麼?”柳榆生俯身,一把捏住了扈雲(yún)蘿的下巴。
殷紅的血從她的肉裏滲出,柳榆生則是沒有半點的疼惜,隻是冷聲說道:“你下手害桃笙的那一刻,就該想到會有今日,扈雲(yún)蘿,你知不知道,這些年,看著你在我的麵前晃來晃去,我的心中有多恨?多想將你千刀萬剮?”
“我知道錯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扈雲(yún)蘿啜泣著,嘴裏依舊在哀求。
“啪啪!”
柳榆生抬手,在她的臉上甩了兩巴掌,緊接著,就有一個婢女端著一個銅盆子走了進來,婢女的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
扈雲(yún)蘿看到那銅盆,就好像是看到了鬼一般,迅速的退到了鐵籠的角落裏。
隻見她用力的搖著頭,嘴裏不住的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啊!”
她驚聲尖叫,我朝著那銅盆裏撇了一眼,發(fā)現(xiàn)銅盆裏盛著的就隻是一盆清水,扈雲(yún)蘿居然被一盆水嚇成了這個樣子?
那婢女打開鐵籠的門,便帶著那兩個男人俯身進去,扈雲(yún)蘿已經(jīng)縮成了一團。
我本以為,柳榆生是讓那兩個男人修理扈雲(yún)蘿,可那兩個男人進去之後,隻是按住了扈雲(yún)蘿的手腳,讓她動彈不得。
而那婢女就從衣袖之中抽出一塊白布,放入銅盆裏頭浸濕再擰的半幹,開始給扈雲(yún)蘿擦拭身體。
扈雲(yún)蘿咆哮著,雙目圓瞪,讓本就驚悚的麵容,變得更加可怕。
“那是什麼東西?不是普通的水吧?”我凝眉,看向柳榆生。
柳榆生淡淡一笑,迴答道:“鹽水而已!
“鹽水?”我聽了眉宇之間蹙的更緊了。
如今扈雲(yún)蘿渾身上下一片血肉模糊,這柳榆生卻讓人用鹽水給她擦拭身體,這簡直比殺她還要殘忍,也難怪扈雲(yún)蘿看到銅盆就開始嚎叫。
“柳榆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扈雲(yún)蘿被按在地上,痛苦的抽泣著,幾次昏厥過去,又很快被疼醒。
我不禁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這個扈雲(yún)蘿在我看來,如今所經(jīng)受的一切都是報應,但是這麼折磨未免太過狠辣。
“看夠了麼?若是看夠了,便迴房歇著吧。”柳榆生的視線直勾勾的盯著扈雲(yún)蘿看著,但是,這話是對我說的。
我立在原地,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開口向他詢問道:“那你知道,龍骨丹的下落麼?”
結(jié)果,我這麼一問,柳榆生立刻轉(zhuǎn)過身來冷冷的反問了一句:“你覺得,我若是尋到了那龍骨丹的蹤跡,還會在這陪著這個女人“玩”麼?”
他的聲音很冷,目光之中也帶著慍怒。
“扈洪天,如今在你的手中吧?”我繼續(xù)追問。
柳榆生側(cè)目看著我,一言不發(fā),想必是覺得我這個問題,問的太過多餘了。
如今,他可以,以扈洪天的身份掌管屠妖館,那麼扈洪天必定已經(jīng)被他控製。
“難道從他的口中也問不出什麼嗎?”我看著柳榆生問道。
“那隻老狐貍的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硬。”柳榆生說完,那狹長的眸子,微微的挪動了一下,看的出,他已經(jīng)使了不少的招數(shù),隻是依舊沒能撬開扈洪天的嘴。
第二十九章拔舌
“能讓我見見他麼?”我思索了片刻,問道。
柳榆生立即凝眉,看著我:“你有什麼好法子?”
“沒有,不過?”我想說,先讓我試一試,結(jié)果柳榆生卻直接發(fā)出了一聲冷笑,覺得不必白費功夫。
“看你的樣子,莫不是又有了新法子?”我看他的表情,陰惻惻的,想必是又有其它法子。
柳榆生沒有迴應,目光隻是望著倒在地上哀嚎的扈雲(yún)蘿。
“我想見他一麵!蔽疫是想要試一試,看看,能不能讓扈洪天鬆口。
不過柳榆生卻好像是提防著我,說什麼也不讓我去見扈洪天。
“扈雲(yún)蘿,過幾日,我便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到時候,相信你會比現(xiàn)在還要“開心”的!绷苌鷮χ桦(yún)蘿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zhuǎn)身出了扈雲(yún)蘿的閨房。
我連忙疾步跟上柳榆生,走到迴廊外頭,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
柳榆生徑直朝著他的屋子走去,我依舊跟著他。
到了他的屋門口柳榆生也沒有抬眼看我一眼,而是直接抬手推開了房門。
他這屋子,我從前就來過,雅致的並不像是有人住一般,今日再進來,發(fā)現(xiàn)桌上,和牆壁上,又多了十幾張畫像。
依舊同之前一樣,裙裳,發(fā)髻,各個細節(jié)都畫的惟妙惟肖,卻唯獨沒有五官。
進屋之後,柳榆生便又自顧自的坐下,一邊研墨,一邊望著畫像思索著什麼。
“你為何總是不畫上五官?”我指著畫像,開口詢問。
他頭也不抬的說道:“她的美,就如那些桃花粉黛,但卻又清爽可愛,我畫的再像,也是死物,不及她分毫,索性便不畫了!
柳榆生說起扈桃笙,臉上的戾氣總算是消退了許多,並且,眼中的陰狠也變成了無限的柔情。
“原來如此。”我說著緩緩坐下,想趁著柳榆生如今心情尚好,再提一提見扈洪天的事:“羨慕她得你如此厚愛,你一定很想盡快找到她吧!
“洛安之,扈洪天是我找到桃笙的最後希望,你既沒有法子讓他開口,便安穩(wěn)的等著,別;!绷苌⒓绰牫隽宋以捴械南彝庵簟
“不試試,你怎麼知道,我沒法讓他開口?”我有些急了,康寧魂魄不定,我怕髒東西找上她。
“我說過,有法子,可以告訴我,若是沒有,就歇著吧!彼f完,已經(jīng)拿起了毛筆,又開始勾畫那一張張沒有麵容的女子畫像。
我蹙眉,望著他。
“有功夫在這看著我,還不如動動腦子,想出個讓那老賊開口的好法子!”柳榆生垂目認真作畫,居然還能感覺到,我在看著他。
“那我先迴去休息了!蔽艺f完,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心中卻是在琢磨著,扈洪天對於柳榆生來說很重要,想必,他也不會把扈洪天“藏”在太遠的地方,也就是說扈洪天很有可能就在這屠妖館中。
如此想來,我隻要把這屠妖館給好好的尋一遍,那麼應該能夠找到扈洪天。
“他不在屠妖館,別動歪心思,如今你對我已經(jīng)沒有了利用價值,我隨時都會殺了你!绷苌淅涞恼f道。
我側(cè)目,看向他。
他依舊垂目,認真的畫著畫。
“明白。”我嘴上應了一聲,迅速踱步出了他的屋,心中卻對柳榆生更加忌憚。
在我看來,他比妖邪鬼魅還要可怕,因為他好像能洞悉一切。
我隻能離他遠遠的,一夜折騰,我已經(jīng)累了,迴到柳榆生給我準備的屋子,看到屋內(nèi)的兩個婢女依舊在昏睡著,我連忙換迴了衣裳,又將銀針從她們的脖頸上取下。
兩個婢女這才緩緩醒來,當她們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躺在我的屋內(nèi)時,都是一臉的驚慌錯愕,連忙站起身來,衝著我俯了俯,一臉焦急的好似是在問我發(fā)生了什麼。
“你們?”我看著她們,這二人好像不會說話。
“嗯嗯嗯!彼齻兒吆咧,見我不明白,便立刻衝著我張開了嘴。
我朝著她們的嘴裏一看,頓時呆愣住了。
隻見她們嘴裏的舌頭都“不翼而飛”了,應該是被拔了舌。
“呃呃呃額!彼齻儌z衝我比劃了一下,轉(zhuǎn)身出了屋子。
我還沒有明白她們的意思,呆呆的站在這房間裏。
沒過多久,那兩個婢女就迴來了,帶了洗澡用的大木桶,還有新的衣裳,這是讓我沐浴的意思。
見她們費力比劃,我便點頭,想著這些日子確實沒顧得上梳洗,於是就由著她們替我沐浴更衣。
洗漱完了,她們又給我端上了吃食,這些清粥小菜讓我有種久違了的感覺。
隻是,看著這桌上的吃食,我不由的有些擔心康寧,不知道她是不是餓了?靈烏有沒有法子給她尋到“吃食”。
越想,便越焦急,對於桌上的這些東西,更是毫無胃口了。
“呃呃額,呃呃!”兩個婢女指著粥比劃著。
看她們的表情,我倒是猜出了她們的意思,應該是在問我,這些吃食是不是不合乎胃口,見她們一臉緊張,我端起粥,就一飲而盡。
見我都吃好了,她們便端著空碗出去了,可她們關(guān)上屋門之後,我卻聽到了“嘩啦”一聲鐵鏈子滑動的聲音,緊接著又是“哢嚓”一聲響,好似屋門被從外頭上了鎖鏈。
這應該是柳榆生吩咐的,隻不過,如今這麼一個鎖壓根就鎖不住我。
門外的婢女上鎖之後就離開了,我直接就踩著木桌,翻上了橫梁,從屋頂爬出。
柳榆生既說扈洪天不在這屠妖館內(nèi),那麼我便隻能一直盯著柳榆生,我就不信,他不去“看”扈洪天。
怕離的太近被發(fā)現(xiàn),我直接朝著柳榆生屋子對麵的房間走,想在那監(jiān)視他。
可結(jié)果,剛一從窗戶翻入,便發(fā)現(xiàn),這屋內(nèi)居然有人,並且,這人我還認識。
“九命?”我看著眼前的男孩兒,遲疑了一下,叫道。
這男孩,便是土穢婆婆的孫子,也是蠱童,土穢婆婆死後,是他替扈雲(yún)蘿換的皮。
隻是,後來被扈雲(yún)蘿送往了培洲,便再也沒有見過。
九命原本是坐在木椅上,手中拿著一個盒子,正在把玩著,突然有人冷不丁的闖進來,他先是一驚,緊接著就站起身來。
第三十章再造之恩
看到是我,九命先是一愣,緊接著便認出了我來。
我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好似比從前要高了至少一頭左右,可蠱童不是不會再長大了麼?
“你是洛安之?”他看著我,叫出了我的名字。
之前,他認為是我害死土穢婆婆的,所以視我為仇人,可如今看我的眼神之中卻沒有殺氣,變得平和了許多。
“你在這,難道?”我看到九命想到的便是換皮。
“柳公子想要送扈小姐一份大禮,讓我替扈小姐再換一身皮囊!本琶粗艺f道。
我聽了,卻是不由的凝眉。
就昨夜,柳榆生對扈雲(yún)蘿的那副樣子,隻怕這其中必定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