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揚!你不可能一直跟一個女鬼糾纏在一起,超渡了慕青青,我們一起迴城過正常人的生活!睅煾缚粗遥抗庵袔е鴳┣。
我搖著頭,雙手緊緊的握成一個拳頭。
師父看著我這副模樣便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目光落在夏東海的肚子上。
一整夜,我的腦海中都在想著師父說的那些話,一邊是摯友,一邊是我最深愛的女人,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選擇。
師父沒有再逼我,他起身,說去山下給我們買些幹糧迴來,讓我好好的守著夏東海,但是讓我不能再給夏東海水了。
我看著師父,愧疚的點了點頭。
師父走了,我擰了毛巾給夏東海搽著臉和手,他的臉依舊發燙,手心也在冒著汗。
“銘揚,你別為難,我知道你愛慕青青,那個內丹我不要,我夏東海比貓還厲害,貓有九條命,我可是不死之身!毕臇|海張著那幹裂的嘴唇,強擠出一絲笑容。
這小子,如今這張憔悴不堪的臉配上這些放蕩不羈的話,居然讓我紅了眼眶。
夏東海好似幹枯的眼眸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很是不屑的說:“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啊,娘麼唧唧的,我渴了給我喝水。”
夏東海無力的伸著手,拽著我的衣袖。
“不行,師父說了,你現在不能再喝水了,這對你的身體不利。”我殘忍的拒絕夏東海。
夏東海抿了抿嘴唇:“沒事的,不要聽他的,別忘了,我也是捉鬼大師,快給我水,我真的渴了!
“不行,師父說不能喝就不能喝!蔽亿s緊把原本放在夏東海床頭的水壺給拿了起來。
夏東海無力的低垂著腦袋,他沉默的看著我,最後開口對我說:“那,那我泡個冷水澡總可以吧?我身上都快燙死了!
夏東海的身體紅彤彤的,皮膚上都冒出細細的汗水,我再三猶豫之後才點頭答應了他。
在銘宅旁的水井裏打了好幾桶的水,又給夏東海找了一個木桶,將他扶到了水盆中。
這是井水冰冰涼涼的,我想多少可以讓夏東海舒服一些,但是因為害怕夏東海會偷偷喝水,便一直死死盯著他。
他的目光貪婪的看著水麵,發現我在看著他,又條件反射一般的抬起頭來:“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不相信我啊,我不會喝的!
夏東海說著便將水潑到了自己的臉上,不一會兒便對我說:“銘揚這水變得好燙啊。”
“好燙?怎麼可能?這水是宅子旁的井裏打的,很冰涼!蔽艺f著伸出手放在了水中,才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水居然真的變得溫溫的。
夏東海的額頭上都是大豆一般的汗水,他難受的整個身體無力的癱在木棚裏,對我說:“還不快給我再打一點冷水來,真的燙死我了!
夏東海叫喚著,我本來想把他扶迴到床上再出去打水,可是夏東海一秒鍾都不能等,讓我立刻提冰水給他衝身體降溫。
看著他麵紅的如關公一般,我沒有再猶豫立刻衝了出去,提了一桶水迴來。
“砰”的一聲,我手中的水桶砸落在了地上,夏東海拭去嘴角的水漬,肚子大的可怕,朝著我衝了過來,扶起地上的木桶,仰起頭便要喝水。
“不行,不行!”我用力的推開夏東海,將木桶直接踹到了桌子底下。
夏東海因為肚子變得太大,重心不穩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如被翻過身的青蛙一般,張著四肢肚子圓滾,無法翻身。
“東海?”我的心中就如刀割一般難受。
“銘揚,做兄弟的我沒有求過你什麼,我現在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殺了我!毕臇|海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他的手上已經脫皮了,肚子上那些黑點比昨天還要大,還要密集。他難受的伸出手想要去抓,我緊緊的握著夏東海的手。
那已經被撐得輕薄的肚皮,我真怕一撓就破了。
“東海你再忍一忍,我會想辦法的!蔽野矒嶂臇|海。
夏東海無力的看著我:“辦法?什麼辦法?銘揚,我能再看那個老頭子一眼,已經很滿足了,所以現在就算要死,我也死而無憾,你殺了我吧,我知道你們是無法對付柳長鳴的!毕臇|海懇求著我。
我低著頭,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夏東海臉色一沉:“銘揚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的那句話麼?那時候你身上的鬼麵斑在惡化,你說,如果有一天你變成了怪物,就請我親手殺了你,你說過不想做鬼麵斑的傀儡!你不願意那我就願意麼?”
夏東海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我的心瞬間便跟著往下沉。
“求你了,銘揚。”夏東海盯著我,蒼白得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就一下,肯定不會疼得,說不定我這輩子做了這麼多好事,死了之後還能做神仙呢,你千萬別攔著我成仙成道啊!
第九十九章 活人的壽衣
“夏東海!”我緊緊的握著夏東海的手腕:“相信我,我,會讓你活下來的!
“啊啊。 毕臇|海嘶吼著,圓圓的肚子挺的高高的,渾身顫抖著。
“我真的是老了,居然錢也沒有帶。”師父一臉恍惚的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夏東海大驚失色。
“東海?東海?”師父伸出手按在夏東海的脖子上,果斷的從包裏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倒入夏東海的嘴巴裏。
“師父都是?”我愧疚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好,為什麼能讓夏東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變成這個樣子?
“別說了,我知道你看不住他,幫我把他扶到床上,地上太涼了了。”師父跟我說著便率先拖著夏東海的腦袋。
我小心翼翼的抱起他的雙腿,將他挪到了床上。
師父轉身拿著一張符籙開始寫一些日期,寫完了之後立刻點燃,讓我取兩滴夏東海的血,我割破夏東海的手指頭流出的血顏色都是深紅色的。
拿著杯子接了兩滴的血水,師父把灰燼一起倒在杯子裏,並且雙手合緊,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什麼。
我緊張的站在一邊,覺得自己一直扮演的一直都是一個無能為力的人。
“唿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