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毫不猶豫的朝著另一個房間跑去,想著隻要救出青青和師父就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些“孩子”我下不了手,隻能由著他們再這自生自滅。
“青青!青青!”我推開房門裏麵很是晦暗,在我左手邊的位置有一扇窗,從窗外透進來微弱的光裏,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一個女人正坐在床邊上。
她穿著一襲黑白相間的綢緞袍子,頭發高高的挽成一個發髻背對著我,雖然隻是背麵,但是我依舊清楚的知道她不是青青。
“你?”我看著那女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內心中甚至起了漣漪。
那女人聽到聲音便迴過頭來看著我,那張精致而端莊的麵孔讓我的身體不由的一顫。
我和她隻有兩麵之緣,但是她是我的母親,我隻要看一眼就能認出她來,她看到我,眼中的目光一淩,頓了頓便半張著嘴,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媽?”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叫出這個字。
她紅著眼眶朝著我伸出了手,我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也顧不得這是柳長鳴的地方便跪在了地上撲入了她的懷中。
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這種味道讓我沉淪其中,腦海中閃過了兒時跟著父親吵著要媽媽的畫麵。
那個時候我還很小,看著別人的孩子都有母親照顧自己卻沒有,便對父親無理取鬧,父親將我拖迴家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而他自己則喝了好幾瓶的酒,悶悶不樂的坐在一旁不吭聲。
“媽,我是銘揚,你還認識我麼?”我抬起頭看著她,她的嘴角帶著笑容,伸出那白皙纖細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頰,柔聲對我說:“揚兒,我是你的母親,我怎麼可能忘記你呢?”
她的笑容帶著一股詭異,那雙纖細的手已經抓破了我的脖子。
“啊?”我立刻伸出手將她的手擋開,她的臉上洋溢出無比燦爛的笑容,衝著我招了招手:“我的兒子啊,這麼多年來母親就是為了見你一麵才一直茍且偷生的活著,你快過來,讓母親看看你!”
我看著她,便想到之前她被鎖在杜有福的閣樓上,這一鎖十幾年,我迴來之後卻沒有能力救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
“兒子!”她開始哽咽:“難道連你也嫌棄母親?”
“不,我沒有,我沒有。”我搖著頭,看著她。
她臉上悲傷的麵容轉瞬即逝:“既然沒有你就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她慈愛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明知道她有問題,但是卻無法拒絕,或許是因為內心多內來的渴望,讓我明知道是假的還是希望可以擁抱她。
我抱著她,她將手放在我的腦袋上,一股沁人的芳香傳來,我覺得自己的四肢瞬間變得癱軟無力。
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我的頭上傳來,好像有銳利的東西劃破了我的頭皮。雖然很疼,但是我無力反抗,隻能任由她擺布。
“嘭!”
我已經無力的半瞇著眼眸了,對方卻突然間倒在了床上,胸口處還在流血。
“師父?難道是師父來救我了?”我瞇著眼看到一個迷迷糊糊的人影從門外閃了進來,她離我越來越近。
一張清純的麵孔映入我的眼簾,我緊緊的抓著她的裙角,低聲道:“青青?”
緊接著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待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張木床上,青青就立在窗前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
“青青?”我開口叫著,迫不及待的要下床。
青青轉過身快步的朝著我走了過來,我看著青青的肚子不由的一愣:“青青?”
她的肚子已經和普通的女人十月懷胎時的大小差不多了,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青青那張變得蠟黃的小臉。
那小臉瘦的都已經往裏凹了,臉頰旁邊的經脈浮了出來,我鼻子一酸,原本有千言萬語要說,此刻卻如刺在喉,說不出一個字來。
“樺葉,你沒事吧?”她說著便伸出手將我頭頂上的頭發輕輕的撥開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幸好還沒有傷了骨頭……”
青青的話還未說完,我便一把將青青抱住,她的身體就好像是楊柳葉一般單薄,肚子裏有一團東西在蠕動。
我緩緩的鬆開她,拉著她幹癟的手,低聲道:“青青,我們現在就趕緊離開這裏。”
“不,樺葉,我不能跟你走,柳長鳴不會讓我離開這的,不過我已經求過他了,他願意放你走。”青青說著便撫摸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我們的孩子,身上帶著極重的戾氣,它隻有在這種地方才能好好的生長。”
我咬著牙,看來柳長鳴還在蒙騙青青?
“青青,這孩子?”我拳頭緊握。
因為青青太想要一個孩子了,看著她一臉期待的樣子,我真的不忍心把真相告訴青青,我不想親手打碎她的夢。
“他前世殺了我,今世我也差點殺了他,我跟師兄已經互不相欠了。”青青低著頭,看著窗外。
外麵是幻象,青山綠水,鳥語花香。
“樺葉,你還有很長的人生,之前是我太執著,希望你迴去以後可以過的幸福。”青青說著將一條手帕塞到了我的手中。
這手帕上是之前我聽到的戲曲句子:情郎何處去,妾等數餘載。久立窗前望君歸,不得君一笑。思君切,唯有獨斷腸。
“這個贈與你,忘了我吧,你會遇到對的人。”青青說著這些話,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著轉了。
“這是你心中想的?”我緊緊的把手帕握在手心裏。
她頓了頓,便用力的點了點頭。
“別自欺欺人了,你要是希望我忘了你為什麼還送這個給我?青青,我求求你別固執了,這孩子不能生,我們去找師父他有辦法救你的。”我緊緊的拉著青青的手,勸說著。
“師妹,你聽到了麼?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想要跟你延續他們銘家的血脈,他是在嫌棄你。”柳長鳴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房門外。
並且,這個虛偽的男人還張口閉口的往我的身上潑髒水,挑撥我和青青。
“柳長鳴我問你,這鬼胎的戾氣是否會傷害到青青?到時候青青是必死無疑!”我相信柳長鳴不可能不知道鬼胎會吸幹青青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