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有心髒病,你想怎麼樣啊?”馮劍飛低聲埋怨了秦伊妮一句,但態(tài)度也因為這個小插曲緩和下來。他對陳兆華招了下手,“你先留下聯(lián)係方式然後迴去吧,現(xiàn)在有緊急情況,以後再找你。”
“好的……”
雖然知道了荒島奇案的真像,但陳兆華此刻的心情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一言難盡。他留下聯(lián)係方式後就離開了派出所。
而馮劍飛則迅速收拾行囊趕往葛新鎮(zhèn),終於踏上了追捕馮雲(yún)霄的旅程。在秦伊妮的強烈要求下,他讓她以“助手”的身份隨同前往。這是他此行最明智的決定,還是最失敗的?目前還沒有答案。
第三章 請君入甕
【1】
馮劍飛大踏步地朝前走著,秦伊妮則默默跟在後麵。雖氣喘籲籲不過識趣地沒發(fā)出一句怨言。這種沉默反而讓馮劍飛有點不習(xí)慣,不過秦伊妮馬上就故態(tài)複萌了:
“你真的以為馮雲(yún)霄就是造成‘女神號’沉沒的兇手?”
“否則他作為幸存者為什麼要逃走呢?”
“你要知道他現(xiàn)在可不是唯一幸存者啊,你忘了前麵的荒島奇案了?除了馮雲(yún)霄,活著的人起碼還有陳兆華、唐葵和周曉樂三人。我們現(xiàn)在可是浪費了所裏‘兩大警力’來追捕一個失憶的人,可能抓到了卻一點用處也沒呢。”
馮劍飛這時迴過頭來上下打量了秦伊妮一番,好奇她把自己列為“兩大警力”之一居然還能不臉紅。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麼?”
“抓馮雲(yún)霄的事,別和別人說。”馮劍飛此時突然嚴肅的把臉湊近,一反常態(tài)地用一種壓低的聲音說。
“什麼?”秦伊妮懷疑自己沒有聽清。
“我是說別告訴別人他就是馮雲(yún)霄,這事兒我還沒和上頭說過,你誰也不許講。”
“什麼?”秦伊妮又故意重複了一遍。
“要知道,他畢竟是我表哥,現(xiàn)在真相未明前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影響不好。”馮劍飛用手揉了一下鼻子。
“哼哼,你別裝出一副袒護他的樣子,你是怕說出實情後,肯定會因為避嫌而不讓你出馬對吧?”秦伊妮一語道破天機。
“這不關(guān)你事!”馮劍飛嗓門立刻大了起來。
“當然也有我的份啦,因為在這件事上你也瞞不了多久。也許局裏馬上就會查出線索,所以你才不得不叫上我。讓我做你的見證人和擋箭牌是不是?我隻是用來幫你避嫌的棋子對不?”
馮劍飛無言以對,秦伊妮馬上又接下去說:
“無妨,即使這樣我也會跟著你,我倒想見識一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都失憶了還能讓囂張如你者緊張成這副德行!”
“他……”馮劍飛腦海裏又浮現(xiàn)出那張熟悉的臉,抿著嘴又好像在流淚的怪異表情。他靜靜地望著馮劍飛,那時馮劍飛弱小的身軀隻及他一半的高度。“你想當偵探麼?”他皺著眉,從翹起的嘴角裏緩慢吐出這幾個字,卻帶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震懾,似乎要把馮劍飛的整個魂魄給吸走……
馮劍飛咳嗽了一下,中斷了迴憶,隔了半晌,才凝重說道:
“你永遠不會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看你的樣子,他好像是你的仇人一樣,或者他太讓你妒忌了?”秦伊妮挑釁道。
“他不是我的仇人,可是我知道讓我妒忌的確就是他的目的。他希望我能超越他,這是他的樂趣之一。但即使我成功了,也還是在按他的計劃行事。”馮劍飛沒有迴應(yīng)她的挑釁,卻好像首次對人敞開了心扉。
“什麼計劃?”秦伊妮不禁好奇起來。
“說白了,就是他讓我妒忌他,讓我當偵探,隻是想給自己培養(yǎng)個競爭對手罷了,因為隻有這樣他才不會寂寞無聊。所以說,他簡直把我的人生當成他的玩具!”馮劍飛的嗓音突然變得異常低沉。
秦伊妮詫異地吐了下舌頭,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種人。
“你不會了解他對人的冷漠,對人類的冷漠,他完全不像人類,或者可以說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馮劍飛說完這句話後就閉上了嘴,意識到已經(jīng)說得太多了。
【2】
烈日當頭,汗水已經(jīng)滲到襯衫外,馮劍飛一步緊接一步走著。而秦伊妮則不停地拿出餐巾紙擦汗,一張接一張,沿途扔了一路,好像路標似的。而路標終於蜿蜒到了另一個小鎮(zhèn)入口,牌子上的“育才鎮(zhèn)”幾個字格外醒目。
這次馮劍飛看起來是勢在必得,一進鎮(zhèn)問路後就直奔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一聽是市裏派來的,還是追緝震驚世界的“女神號事件”要犯,無不動容。馮劍飛看著他們慌張地忙裏忙外和恭敬的表情,心想縱使公安部派來的人也不過如此吧,隻是他們哪裏知道通緝犯正是他的表哥呢。
可是當一個小平頭接過馮劍飛遞過去的通緝令後,卻發(fā)話了:“怎麼這麼模糊?沒名字又不成人形,完全是廢紙一張嘛!”
“那是因為嫌疑犯剛從海裏撈上來不久……”
“那你們怎麼知道他是沿這條路來的?”小平頭打斷道,的確從他的立場考慮,推卸責任不失為良策。
“關(guān)於這點我非常確定,因為他是有目的地逃走,從方向判斷肯定會經(jīng)過這裏不會有錯。他在這裏的可能性非常之高。首先因為他腿傷未愈,其次他需要補給。”
“你難道沒想過他到葛新鎮(zhèn)隻是一個幌子,虛晃一槍後再朝相反的方向逃?”小平頭不依不饒。
“他的一係列行動告訴我,現(xiàn)在的他必須去做一件事,而且這件事可能已經(jīng)迫在眉睫,容不得半點延遲。我已經(jīng)找到了相關(guān)線索。”說著馮劍飛從口袋裏掏出了在阿牛房間找到的那分成兩半的撲克牌。它被野蠻地從當中撕開,赫然是張黑桃j。
“一張撲克牌能代表什麼?你說的這些都沒憑沒據(jù),充其量隻能算是猜測。”
“猜測也能指引破案方向。”馮劍飛已經(jīng)有點不耐煩了。
“也可能是錯誤的那頭。”小平頭卻接口道。
馮劍飛頓時麵色一暗,正準備發(fā)作時,派出所的電話突然鬧了起來。
“快接,是報警電話!”不知誰喊了一嗓子,語氣裏夾雜著一種威懾力。小平頭立刻朝電話急步而去。馮劍飛也順勢緊隨其後。
“什麼,李老大死了?”小平頭對著電話喊道,“好,我馬上叫人過去!”
“啥事?”剛才說話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小平頭身後,瞇著眼睛,嘴裏叼著根香煙。
“煙鬼李老大在家裏被人謀殺了!”
“那個流氓不是才剛放出去麼?”中年人聽後咂了下嘴。
“誰知道,我派人過去吧,這事可能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