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拳手經(jīng)紀公司交給元寶,跟交給馬王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別看兩個人經(jīng)常拌嘴,私底下可是好兄弟。
看他們左手倒右手。
好玩啊?
張國賓幹脆繼續(xù)把拳手經(jīng)紀公司交給馬王,出聲道:“這次事情總歸是給拳擂公司收了一個尾,你繼續(xù)管著吧。”
“把公司跟節(jié)目辦好,培養(yǎng)明星拳手出來,投注多收點數(shù),來的比什麼都強。”
馬王心裏感受到大佬沉甸甸的信任,語氣觸動道:“多謝賓哥,我一定把拳手公司辦好,多收點數(shù),往後給兄弟們多租些房!”
“好兄弟,有膽氣!”張國賓勉勵一句,大為讚賞,馬王說道:“我打算讓d仔來負責拳手經(jīng)紀公司。”
“這段時間d仔一直跟林長樂配合,懂經(jīng)紀公司的管理。”林長樂的城寨身份是搭起拳擂生意的關鍵,這讓他可以快速找到拳手,吸納新血,招攬客戶,不過拳擂生意正規(guī)化後,相關優(yōu)勢就不再重要,江湖拳手可以由各字號公司提供,職業(yè)拳手也可以通過亞視吸納,換一個老人來可以管好。
“你負責安排吧。”張國賓坐在椅子上,翻轉(zhuǎn)著打火機。
“交給你管,你管好就得。”
d仔則是馬王堂口一個草鞋大底,在社團內(nèi)有八九年了,一直勤勤懇懇敢打敢拚,跟阿樂相比少了點腦子是真的,但是勝在不會拆分社團,依稀記得d仔上迴出位的時候,還是要打和勝和的江湖歲月。
馬王吸上一口雪茄,點頭道:“是,賓哥!”
張國賓目送著馬王離開辦公室,拿起桌麵電話,撥出號碼:“蔡sir,有件事情需要你幫手一下。”
“你要我放掉鼻屎牛跟鐵臂陳對嗎?”蔡錦平站在辦公室裏,手裏端著一杯紅酒,早有所料的說道。
“是,我害怕政治部拿兩個人做文章。”張國賓講道。
這兩個人按照法律條例,很難對他產(chǎn)生影響,大律師更有幾十種辦法打脫罪,可是政治部鐵了心要辦你,是不會跟你上法庭辯論的,你隻需要法例是誰修的就行。
張國賓還沒有資格去動法例的條條框框,隻能在條條框框裏麵玩,肯定要避免被人在最擅長的領域打敗。
那就隻能把一切危險的源頭都擺平。
蔡錦平舉杯淺飲口紅酒,輕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處理了,你讓律師過來辦保外就醫(yī),上午就可以把人帶走。”
“蔡sir,得閑一起飲茶。”張國賓麵帶笑意。
蔡錦平道:“另外,我派人去捕應佳柏了,算算時間,應該要迴來了。”
“好,先關一個鬼佬起來給他們做作榜樣!”張國賓道。
“跟你合作這麼久了,我也該懂你一些了。”蔡錦平抬起頭,望向牆上的時鍾,話語中帶有隱喻。
張國賓笑著承認:“世界上,懂我的人不多,你算是一個。”
中午。
o記,羈押室。
鄺立恩帶著一份文件,遞交給羈留室內(nèi)的值班夥計,抬抬頭道:“8號間的兩個人手續(xù)都已經(jīng)辦好了。”
狀師昌手中提著公文包,表情恭遜的站在門口,值班夥計打開文件夾看一眼,一言不發(fā)的掏出鑰匙打算放人。
政治部。
吳宏璽早上收到九龍槍戰(zhàn)的消息,便知道有兩個義海社成員被捕,打算等o記作為審訊工作就把人提到政治部來,一通審訊之下搜集一個領導三合會組織的罪證不難,到時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張國賓驅(qū)逐出境。
他甚至不需要什麼證據(jù),以間諜條例的職權(quán),就可將懷疑人士驅(qū)逐出境,到時和義海失去張國賓的領導,加上政治部,英資居中分化,分崩離析的可能性大增,而政治部就連羈押張國賓的步驟都不需要,輕輕鬆鬆就可以瓦解義海集團。
港府要瓦解的並不是張國賓,也不是和義海,而是擰成一股繩的十一萬義海人,鬼佬永遠不怕聰明的華人,卻害怕團結(jié)的華人!
讓團結(jié)變的不再團結(jié),讓偉大變得不再偉大!
這時一名穿著西裝,步伐匆忙的高級督察小跑到吳宏璽身旁,迅速低頭說道:“吳sir,o記正在給犯人做保釋。”
“哪個犯人?”吳宏璽麵色一愣。
“和義海的人。”高級督察道。
“走!”
“馬上把他們攔住!”吳宏璽驟然一驚,放下手中的事情,轉(zhuǎn)頭就帶著幾名下屬跑向電梯口。
幾個人直接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衝到大廳門口時,正好碰見要上車的一行人。
吳宏璽毫不猶豫的追下階梯,揮手斥道:“把人留下!”
狀師昌讓鼻屎牛,鐵臂陳兩人先坐上商務車,其中鼻屎牛還躺在擔架上被人推著。
鄺立恩麵色驚訝的迴過頭,出聲問道:“吳sir?”
“唰!”狀師昌拉上車門。
吳宏璽舉起證件,望著狀師昌道:“這兩個罪犯涉及間諜活動,將要由我們政治部接管,麻煩你安排兩個人下車。”
“阿sir,我的兩位委托人是辦理了合法的就醫(yī)手續(xù),現(xiàn)在是要去醫(yī)院,而不是去其它地方!”狀師昌據(jù)理力爭的講道:“以我兩位委托人的身體狀況,如果不去醫(yī)院救治的話,恐怕會出生命危險。”
“阿sir,你擔得起嗎?”
吳宏璽盯著狀師昌:“鄒永昌,我認得你,你跟我講這麼多沒用的,我們政治部要帶走的人,沒有人能攔得下。”
鄺立恩臉色有點不好看。
“吳sir,這兩個人是蔡sir親自批的文件,其中一個人槍傷很嚴重,若是不把人送去醫(yī)院出什麼事,誰來扛?”
吳宏璽扭頭望向他:“一個高級督察沒資格講話!”
“你!”
鄺立恩麵色氣的通紅。
“如果人在路上丟了呢?”
“你來扛啊!”一名政治部督察吼道。
狀師昌冷眼旁觀,忽然問道:“吳sir,政治部是不是警隊的紀律部門,是否要尊重警隊條例?”
“是否按照香江法律行事!”
吳宏璽目光盯著狀師昌。
“你知道你在挑釁誰嗎?政治部可不是跟o記,軍裝一樣好欺負的,狀師昌!”他咬牙切齒的講道。
阿昌這一番話簡直是把他架在火爐上烤,特別是在警隊大廳的門前,四周已經(jīng)匯聚著不少警員。
有些潛規(guī)則可以獲得所有人的默認,卻不能擺在明麵上來,因為有時候麵子比一切都重要,一個紀律部門失去麵子,誰還會尊重它?
鄺立恩以往絕不敢跟政治部總督察嗆聲,眼下卻氣的麵色漲紅,舉起一份文件講道:“除非你能拿出高級助理處長以上人員的命令,就算是打電話說一聲都行,否則,這兩個人必須走!”
吳宏璽臉色鐵青,一把攥起鄺立恩的西裝衣領。
“鄺sir!”
“鄺sir!”
四周幾名o記警員跟軍裝組立即湊上前。
政治部平時行事鬼鬼祟祟,加上是為情報服務的部門,跟普通警員的關係並不和睦,可o記卻是總部備受關注的部門。
幾名政治部警員也圍在長官身旁,吳宏璽牙縫裏的迸出一句話:“處長級人員正在會議廳開會,你要命令,等長官們開完會!”
鄺立恩聽見這句話,腦海裏卻猛然閃過一個想法,抬手掰開吳宏璽的拳頭,冷冷的說道:“蔡sir簽完的字。”
“不需要等你!”
“鄒律師。”他迴頭道:“走!”
“多謝。”狀師昌點頭致意,坐上副駕駛,出聲說道:“走!”
商務車當即駛出警隊大門,車上專職的醫(yī)護人員,一路駛向尤德夫人醫(yī)院,吳宏璽則鬆開鄺立恩的手,連連說道:“辦的好,鄺sir”
“你真的很會辦事……”
這時三輛警車停在大樓門口,劉建文帶著夥計壓一個鬼佬下車,撞見兩批人正在對峙,驚訝的問道:“阿鄺,什麼事?”
“劉sir。”
“我隻是按照命令辦事。”
鄺立恩望著姍姍來遲,恰好被派出去做事的劉建文,心底更加確信那個想法。
劉建文聽完前因後果,卻是愣住,吳宏璽撂下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
“劉sir。”
“你真會教下屬做事。”
……
“賓哥,我把人帶出來了。”狀師昌坐在車裏,撥出電話說道,張國賓接起電話,沉聲道:“按計劃做事。”
“我明白。”狀師昌掛斷電話,等到車開進尤德夫人醫(yī)院,再走出醫(yī)院門口打車離開,同時,一輛麵包車駛進醫(yī)院,鐵臂陳,鼻屎牛被帶上麵包車,三個臨時收到通知的馬仔開車來接人,直到接人時才知道要接的人是誰。
蔡錦平拿著一份文件走出會議室,助理湊上前低聲說了幾句,蔡錦平麵色無異色的迴到辦公室,打電話給張國賓說道:“張生,重案組以證據(jù)不足為由,拒絕起訴應佳柏涉嫌雇兇殺人,商業(yè)調(diào)查科的不正當競爭起訴後也無法讓他入獄!”
“而且政治部的人已經(jīng)出手了,我安排人擋了迴去,之後能做的事情恐怕不多了。”蔡錦平在安排人做事前,已經(jīng)做好五年內(nèi)不提拔,甚至被架空職權(quán),提前退休的心理準備。
張國賓沉默半晌,出聲道:“晚上出來飲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