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曉曉,今晚你值班呢?”
正在低頭吃飯的任曉曉,另一隻手還在不斷的在翻著病曆,自從她來到心內科,住院的病號多了將近一半,在小小的山城源東,幾乎都傳遍了,說是第二人民醫院來了一位留學博士。
任曉曉聽到了說話聲,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郭護士長,是你呀,今晚你值班?”
郭美瑩,心內科副護士長,今年隻有三十二歲,算是比較年輕的副護士長了,因為心內科的正護士長年事已高,很少過來上班,所以,日常工作由郭美瑩主持。
在醫院,雖然多是專業技術人才,但是有些人,對於權力的追求,也不亞於官場之中。醫療單位相對封閉,所以很多的內幕無法暴露在大眾之下,越是這樣,越能引起人們的興趣。
“是呀,我是大夜,本想著過來看看誰在值班,一塊出去吃飯!惫垃擖I帶微笑,很熱情。
任曉曉低頭看了看從食堂打來的飯菜,“不好意思,我已經吃上了!
“那好,我先走了,過會見!惫垃撔Σ[瞇的走了出去。
任曉曉沒當迴事,繼續低頭有滋有味的吃著自己的工作餐,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吃飯,一個睡覺,一個人工作,單身久了,很多事情都麻木了。
查房、整病曆、弄培訓課件、與家屬談話,這是任曉曉三百六十五日,從不間斷的工作。而此時,她還在思考著如何能夠說服院長,放自己下去,去啟動她千辛萬苦爭取來的科研項目。
源東區的馬池鎮,占據了全區四分之一的麵積,地廣人稀,很多的自然村分布在深山之中。通過這幾星期的住院情況來看,馬池鎮得先天性心髒病的兒童,要遠遠超過國際衛生組織統計的概率,而且也大大超出了我國的概率。
到底是什麼原因,任曉曉不知道,通過跟病人家屬的談話,有兩方麵的原因,一是該鎮地處山區,計劃生育政策不夠徹底,很多的新生兒都是超生,因為害怕被發現,所以孕期檢查沒有做,先天性心髒病的新生兒就多;另一方麵,不良的生活習慣,在早孕期服用藥物,病毒感染,得不到很好的救治,就會造成胎兒畸形。
但是這些,任曉曉並不能確定,起到了多大作用,她想立刻下去調查?吹侥切┥〉膬和纯嗟谋砬,還有父母焦慮的神色,以及因為貧窮而看不起病的悲涼,促使她意誌更加堅定。
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忙碌了一晚上的任曉曉,站起身來,舒了一個懶腰。
“曉曉,今晚,你在哪個值班室休息?”
郭美瑩十點的大夜班,也是剛剛巡視了一圈,過來問道。
“奧,我,無所謂!比螘詴詠砹藥字,早就摸清了科裏的情況,心內科有一個醫生值班室,還有一個是高幹病房,由於高幹病房很少有患者入住,所以,有時候,值班大夫會去那裏睡覺。
在夜班,大夫是可以去睡覺的,值班護士不能去睡覺。即使累了,也隻能在護士站趴一會,有了情況,護士去通知大夫。
“曉曉,我把高幹病房收拾了一下,你去那睡吧!惫垃擄@得很殷勤。任曉曉沒有多想,她可能是想競爭下一任的護士長,跟自己打好交道吧。按照規定,科裏的護士長人選,必須要經過科室主任的認可,才能上崗,雖然說任曉曉隻是名義上的主任,但是關鍵時刻,也有一定話語權。
“那好吧,謝謝了。”任曉曉準備去洗漱一下,休息了。
“主任,我帶了一點水果,過去吃點再睡吧!惫垃撔χf道。
任曉曉友好的挽起了她的手臂,“你別喊我‘主任主任’的了,我隻是掛名的。曹主任才是真正的科室主任,小心讓他吃醋!
“那好吧,曉曉,走,我們去休息室!眱蓚人挽著胳膊,走了。
任曉曉推開門,尼瑪,這個高幹病房就是牛,麵積都快五六十平方了,還有套間,沒想到在病床短缺的心內科,竟然還有如此寬敞的房間。不僅感歎,當官是真的好,什麼都可以享受特權,即使住院要走的人了,也要跟普通人區分開來。
任曉曉插上門,倒頭就睡著了,這一天天,過的真尼瑪充實,雖然說一年兩百萬的年薪,但是來到醫院,仿佛要榨幹每一滴血才肯放手。
宋東青的原則就是,“金錢”至上,所有的考評,所有的晉升,都是一個標準,那就是‘錢’。所以,每個科室都在拚命的賺錢,拚命地拿獎金。
熟睡中的任曉曉,做了一個夢,她和薑書升在校園的操場上,牽著手漫步,在宿舍裏,親親我我,那種感覺,甚是甜蜜。
正沉浸在甜蜜夢境的任曉曉,突然聽到了敲門聲,她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以為是郭美瑩過來喊她。打開門,一下看到了一個女人跪倒在麵前,嚇了一跳。
“大夫,求求你,我家老頭子不行了,快點。”一個老大娘一邊磕頭一邊請求。
任曉曉趕緊扶起老大娘,轉身去穿隔離衣,跑去找護士拿上設備,進行治療。到了護士站,發現郭美瑩沒了蹤影,找了一圈,也沒有見到人。
任曉曉想到了休息室,估計,郭美瑩用盡心思勸自己去高幹病房睡覺,是想著自己偷會懶,在醫生值班室睡覺。
任曉曉過去敲了幾下門,沒有反應。尼瑪,睡得好沉,不自覺的手上加了力。
這一敲不要緊,裏麵傳來了說話聲,尼瑪,竟然是兩個人,又過了一會,郭美瑩說話了,“誰呀?”
“我,任曉曉,快點,來了急病號!比螘詴源舐暤恼f道。
聽到任曉曉說話,裏麵有了慌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聽得很清楚。
任曉曉來了興致,大半夜的,竟然在這偷漢子。
“那我先走了。”任曉曉說完這句話,並沒有走,而是躲到了一邊,因為她的聽診器還掛在休息室的衣架上。門一打開,趁其不備,任曉曉就鑽了進去。
剛進去,任曉曉就傻眼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男人,這不稀奇,這個男人竟然是他的上司,也不稀奇,這個上司竟然是宋東青!
任曉曉愣住了,宋東青也愣住了,過了幾分鍾,任曉曉才反應過來,“我來、、找、、我的聽診器!
話還沒說完,就轉身跑出了門,郭美瑩紅著臉,很不自在。任曉曉偷瞄了她一眼,看到郭美瑩的護士服全是褶皺,護士帽也戴斜了,關鍵是,在護士服的上衣後邊臀部位置,竟然還濕乎乎的一片。
尼瑪,興致挺高啊,玩護士裝,純天然。
“立刻開通靜脈管道,注射*,三個單位!比螘詴怨麛嗟闹笓]著,他判定,這個病人是室顫,當血液還沒有完全進入心室,就被心室收縮產生的巨大壓力給頂出去了,導致血液不能迴流,同時全身供血不足,已經有了一定的心衰癥狀,必須先降低心跳頻率。
郭美瑩有些手忙腳亂,估計還在為剛才的事情擔心。
等到藥物注射之後,病人的癥狀明顯減輕,青紫色的麵容有了些紅潤,“郭護士長,請你密切觀察患者情況,有問題及時喊醒我!
說完句話,任曉曉出了門,省去了尷尬,她快步走迴了高幹病房,一進屋,忍不住雙手捂著砰砰直跳的心髒,尼瑪,這個如何是好,竟然發現了院長大人偷情,不對,也不算偷情,院長的妻子本來就去世多年了。
後半夜,任曉曉說什麼也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剛才進去時的情景,以及宋東青目瞪口呆的樣子。
而此時的另一個女人,劉君維,在等待了兩天之後,他的男友趙軍還是沒有迴來,電話關機,一切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咚咚”
敲門聲傳來,劉君維快速的起身,是不是他迴來了,趕緊打開門,“大軍、、”
不是,竟然是一個快遞小哥,“你好,這是你的快遞。”
劉君維很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心想,怎麼迴事,我最近也沒從網上買東西啊。送走了快遞員,她立刻打開快件,裏麵就一張白紙。
她拿起來,隻看了一下標題,就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差點載過去。
“別了,那個曾經的女神!边@是這封信的標題。
劉君維不敢相信,她直接看了最後的簽字,不錯,就是趙軍的字,劉君維強忍著內心的痛苦,一句一句的讀了下去。
“我無法說服自己,接受一個殘缺的靈魂和身體、、、、、我走了、、、徹底的走了、、、不要再想念我,怪就怪這個世界太不公平、、、、沒有了自己的潔身自好,怎麼能強硬的讓我接受、、、別了,那個曾經讓我魂牽夢繞的女神!”
劉君維讀完這封信,一下癱倒在了沙發上,這還是那個大軍嗎,那個信誓旦旦想著跟自己結婚生子的男人嗎?原來,前幾天的一切花言巧語,都是為了滿足自己肉體上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