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很簡單。因為我知道程容真正的名號。”
瞅了一眼有些歇斯底裏的掌櫃,薑凱一臉雲淡風輕的解釋道。
“那你說,程容先生的名號究竟是什麼?”
掌櫃不甘心,頗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
為了徹底讓掌櫃信服,薑凱自然是奉陪到底。
於是進一步解釋道:
“三年前,華國第一拍賣行曾公開拍賣了一件絕世名畫,名叫《踏馬賞春圖》,拍出了數十億的高價,當時轟動一時。”
“《踏馬賞春圖》的畫師陳端,在題注中提到了一個朋友。”
“這個朋友就是程容。”
“程容的名號究竟是不是明空,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薑凱有板有眼的解釋,雖沒能讓掌櫃徹底信服,卻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掌櫃不由開始懷疑:
難道他手裏的《墨龍圖》真的有問題?
帶著疑慮,掌櫃迫不及待想要求證,薑凱所言是否屬實。
於是拿出手機,開始在網絡上搜索《踏馬賞春圖》的題注內容。
然而。
還沒等打開手機瀏覽器,掌櫃就看到,行秋把手機屏幕遞到了他麵前。
屏幕裏赫然是已經搜索出的結果。
根據搜索結果,《踏馬賞春圖》裏題注的內容赫然是:
“……與吾友閑翁共賞……懷空作。”
看清題注內容的那一刻,掌櫃不由瞪大眼睛,久久說不出話。
陳端是華國古代史上有名的畫家,名號是懷空。
這一點基本是共識。
因此,如果薑凱所說都是真的,那就說明程容的名號是閑翁,而非明空。
對著手機屏幕愣了一會,掌櫃身體猛地一震,迴過神後,衝薑凱大吼:
“我明白了,你在有意誤導我。”
“陳端大師在《踏馬賞春圖》中提到一位名為閑翁的朋友,是確有其事;可這位朋友的真實身份,人們卻不得而知。”
“你憑什麼認定,題注中的那位閑翁,就是《墨龍圖》的畫師程容先生?”
聽到這個問題,行秋忍不住一愣。
對啊。
薑凱是怎麼知道,陳端在畫中提到的朋友,就是指程容呢?
想到這,行秋立即把手機拿迴麵前,用瀏覽器搜索關於陳端友人和閑翁的相關資料。
然而。
行秋失望地發現。
網上沒有任何關於陳端友人的消息。
而這位字號為閑翁的古人,網上同樣沒有任何資料流傳。
見到這一幕,掌櫃得意大笑。
“哈哈哈,小子。”
“你的計謀被我拆穿了吧。”
“想要拿子虛烏有的事實,來蒙騙我老人家,簡直是癡心妄想!”
“不得不說,你還是太嫩了!”
看到掌櫃得意忘形的表現,薑凱暗暗搖頭。
暗道有些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正準備上前辯解,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大喝:
“胡說,薑先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不要血口噴人!”
薑凱驚訝的轉過頭去。
聲音的主人竟是剛才一直保持沉默的王武。
原來。
在看到恩人被詆毀之後,王武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便開口打抱不平。
本來掌櫃就憋了一肚子火,又聽到王武不客氣的質問,心中頓時火山爆發。
若不是幾十年沉澱的涵養,他怕是要當場罵出聲。
即便如此,老掌櫃的一張臉,此刻也陰沉得仿佛滴出水來。
“別以為嗓門大,就能變黑為白。你這個五大三粗的憨人!”
“你家主子妄圖誆騙我的藏品,我不罵他,難道還要我跟你一樣,跪下來給他磕頭不成?”
話說到這份上,王武已經顧不上言語中對他的侮辱,而是快速轉過頭,眼巴巴地看著薑凱。
“不管怎麼樣,薑先生,我相信您一定不會做這種事。”
“就把事實證明給他看吧。讓這個老家夥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原本隻是看客的行秋,在聽到掌櫃口中的汙言穢語後,也不禁皺起眉頭。
垂在腰間的拳頭,同時握緊。
她已經在心中暗暗決定。
如果掌櫃再敢對他們有任何不敬,就別怪她對普通人出手了。
薑凱第一時間注意到行秋的變化,立即衝她使了個眼色,並暗暗搖頭。
截至目前為止,除了王武突然爆發,其餘狀況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大可不必使用武力,導致人人喊打的結局。
勸退行秋後,薑凱把目光轉到王武身上。
“別衝動,公道自在人心。”
“對付這種人,我可沒必要髒了自己的手。”
說完,薑凱一個踏步疾行,猛地出現在古玩店掌櫃麵前。:筆瞇樓
麵容冷峻的說道:
“原本我隻是想用合理的價格,買走你店裏的藏品。”
“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這就是你剛才詆毀我們的代價。”
掌櫃對薑凱的話不以為然,聳了聳肩,表情輕鬆地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有點錢的毛頭小子富二代,說實話我見多了。”
“誆騙老頭子不成,現在想來硬的?想得美。”
“識相點,現在就滾出店裏,否則別怪我報警了!”
“是嗎?”
薑凱冷笑一聲,開始一字一句拆穿贗品的真麵目。
“我之所以說,擺在桌上這幅《墨龍圖》並不是真品,是因為……”
“這個自稱懷空的畫家,其實是明代一位天賦異稟的作假大師,張懷空。”
“一生之中,張懷空創造了不知道多少幅難辨真偽的假畫。”
“有這樣一幅《墨龍圖》流落到你手裏,也很正常。”
掌櫃見薑凱說的煞有其事,心裏再一次產生了莫名的恐懼。
“不可能,不可能……”
“你一定又是在誆騙我!”
“馬上從店裏滾出去,滾啊!”
生怕再聽到一些對他不利的消息,掌櫃索性不理會薑凱說得話,一心一意把薑凱往門外推。
身為修煉者,薑凱的力氣又豈是一個普通人能比的。
任憑掌櫃如何用力,薑凱的身體依舊紋絲不動。
直到力氣耗盡,掌櫃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籲籲地說道:
“你……算你狠。”
“小子,我要報警!”
薑凱嘴角微微上揚:
“你確定?”
“你店裏的贗品,可不止這幅畫一件。有些甚至是以次充好的仿製品,如果警察來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