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沒想到,那些邪祟竟如此膽大包天。
點頭之後,楊雪莉轉身朝後方走去。
張麒麟已起身,韓風和楊雪莉的對話他也聽見了,見楊雪莉過來,他未言語,隻是對視時點了點頭。
許正陽此刻完全不知該說些什麼。
“咱們這,這……”
麵對楊雪莉凝重的神情,許正陽終究一句話都沒說完整。
他剛親眼瞧見,楊雪莉手中銀光一閃,長刀飛出,“唿唿唿”砍倒一片樹。
“臨時出了點意外,我們會盡快解決,請領導稍作休息,我們便能再次出發!”
楊雪莉衝許正陽點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不知這意外是什麼?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
許正陽想打聽更多消息。
“不必幫忙,我們會盡快解決!”
楊雪莉搖頭,未再多言,走到最高領導的車前站定,目光堅定地望向前方。
見從楊雪莉嘴裏問不出消息,張麒麟又一臉冷漠,生人勿近的模樣,許正陽搖搖頭,知道自己在這也幫不上忙,隻能無奈地迴到車上。
“怎麼迴事?”
剛一上車,最高領導便開口問道。
“788的成員都不肯透露具體情況,隻說會盡快解決,領導,咱們先等一會兒吧?”
他們畢竟是普通人,即便不明白眼下遭遇何事,但不上前添亂,便是最好的幫忙。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原本天氣就陰沉,此刻的黑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車燈已打開,許正陽卻發現,即便開著大燈,照射距離也僅兩三米,再遠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仿佛黑暗中有東西在吸收光線。
楊雪莉站在燈光裏,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搓著手,聲音在韓風和張麒麟腦海中響起。
“隊長,麒麟,你們不覺得天氣太冷了嗎?比冬天下雪還冷!”
如今才七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兩個月,即便昆侖山上沒那麼熱,但也絕不會冷到這般程度。
以他們的修為,即便在雪地裏行走,也不會有太大感覺,可此刻楊雪莉卻感到寒冷。
確實不對勁!
“下雪了!”
張麒麟的聲音響起。
抬頭,楊雪莉便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飄落。
都說六月飛雪有極大冤屈,如今七月飛雪,又是何情況?
耳邊隱隱傳來鬼哭狼嗥之聲,配合著飄落的雪花,怎麼看都詭異至極。
“狗爺,不對勁!”
潘子和朱慶陽按韓風指點一同出手,卻什麼都沒發現,一片虛無,仿佛兩人是在和空氣打架,隻是濃鬱的陰氣讓兩人唿吸有些不暢。
“哼,讓狗爺我看看,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在作祟!”
朱慶陽的暴脾氣上來了,好幾張符咒打出,竟毫無用處,連對手模樣都未見到,甚至在他感覺裏,對手都不存在。
這簡直離譜!
氣急的朱慶陽直接打開百寶箱,五六張符咒飛出,在他周身飛舞,他的身子也逐漸飛起,離地兩米多高時才停在虛空中。
“看你狗爺爺的厲害!”
雙手掐訣,符咒燃燒,無數光芒朝四周散去。
陰氣觸碰到光芒的瞬間便消失,朱慶陽這一招,將陰氣炸開一條很長的道路,遠遠望不到盡頭。
仿佛怕了朱慶陽,未被炸開的陰氣朝兩邊散去,除了那條道路,以朱慶陽和潘子為中心形成真空帶。
大片雪花飄落極快,不一會兒地上就積了薄薄一層雪,連朱慶陽和潘子身上都開始堆積雪花。
“隊長,找不到對手,這陰氣好似憑空出現!”
潘子和朱慶陽迴到韓風跟前,兩人都有些無奈,連愛裝酷的朱慶陽都頹廢下來。
“我用陰氣炸出一條路,雪天路滑,不好前進,趁積雪未厚,咱們先出發!”
都知道陰氣有問題,可敵人躲在暗處不現身,若沒有最高領導在,韓風他們能毫無顧忌動手,如今首要任務是確保最高領導安全,其他事都可暫放。
“領導,前麵已有路,咱們先出發吧!”
楊雪莉繞到車窗邊,敲了敲,車窗降下後,她向最高領導匯報情況。
此時下雪,且雪勢漸大,最高領導也知環境惡劣不利於前進,便未多言。
汽車重新上路。
楊雪莉上車前給最高領導和後麵保鏢的車都單獨貼了兩張朱慶陽給的符咒,關鍵時刻可保命。
朱慶陽坐在副駕,指揮潘子開車,時不時丟出符咒炸開陰氣。
不知是符咒力量太強,還是躲在幕後的邪祟一直未現身。
雪越下越大,開始是大片雪花,後來變成指甲蓋大小的冰雹。
即便汽車施加了符咒,道路狀況仍越來越差。
“隊長,再這樣下去,就算咱們還能走,後麵領導的車也走不了了!”
楊雪莉並非開玩笑,地上一公分厚的雪和不斷落下的冰雹,繼續開車極易打滑。
有符咒開路,他們雖未被困原地打轉,但周遭陰氣始終跟隨,未散去。
這意味著躲在暗處的東西未放棄。
距離昆侖軍區越來越近,夜間山路本就不好走,還下著雪,繼續前進十分冒險。
“難道要讓最高領導下車走上去?”
朱慶陽問了一句。
那可是最高領導啊!
“棄車而行,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不是非要委屈最高領導走路,隻是最安全的選擇隻有這一條。
“就這麼決定,我去和最高領導解釋!”
韓風最後做出決定。
他心裏明白,朱慶陽和楊雪莉說得都沒錯,他們別無選擇,隻能慶幸此刻距離昆侖軍區已然不遠,就算徒步前行,也耗費不了多少時間。
後麵那輛車上,許正陽和最高領導同樣瞧見了越來越厚的積雪。
“領導,這路可真不好走啊!”許正陽眉頭緊鎖,實在沒想到領導親自來昆侖軍區這一趟竟如此波折,路上還遭遇了這麼多意外狀況。
“想想看,那些悄悄來視察788勘探隊的領導,好像多少都碰到了一些小麻煩。咱們這一路,說不定也會遇到些稀奇古怪的事,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關於788的資料,最高領導看過無數遍了,對於軍區戰區陳棟他們前往昆侖軍區途中發生意外的情況,自然是了如指掌。
所以,即便遇到這樣的事兒,最高領導的心態依舊十分平和。
“你也別這麼緊張,788的隊員不是還在嘛。我相信,趙司令把他們派來,就是料到路上可能會發生狀況,咱們就放寬心,相信他們就行!”
最高領導反過來寬慰許正陽,說話的語氣十分輕鬆。
許正陽:“……”
他不想再說話了。
領導都這麼想了,要是他還一味執著,豈不是思想覺悟太低了?就像領導說的那樣,他們應該放寬心,相信788的人。
“報告領導,現在雪越下越猛了,開車上山的危險實在太大,咱們隻能棄車步行,等雪停了再派人把車開到軍區去,您看行不?”
畢竟麵對的是最高領導,韓風的聲音也帶著幾分緊張。
這和麵對首長可不一樣,態度上得更加嚴謹。
“就按你們的安排來,咱們走路上山!”
許正陽已經先一步下車,撐開傘為最高領導擋住了風雪。即便如此,外麵的嚴寒還是讓領導微微打了個寒顫。
其實,這不僅僅是因為下雪降溫帶來的寒冷,更多的是周圍陰氣帶來的陰寒。
在車上的時候,由於汽車隔音效果好,領導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下了車,他就聽到了風中傳來的鬼哭狼嚎聲。
“這是什麼聲音?”
領導皺起眉頭,問了一句。
道路旁邊,在那濃鬱的陰氣中,不僅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甚至還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道道鬼影在其中。
“報告領導,沒什麼聲音。我這把傘質量好一些,我來給領導撐傘吧!”
韓風祭出金剛傘,傘麵展開,遮在了最高領導的頭頂。
就在金剛傘遮住最高領導的瞬間,原本聽到的鬼哭狼嚎聲就消失了,就連再看向道路兩邊,也什麼都看不到了。
領導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傘骨,沒有說話。
一行人撐著傘,在風雪中緩緩趕路。
說來也怪,最高領導下車的時候還感覺有點冷,可在韓風的傘下,就連這點寒意都沒了,仿佛從金剛傘的傘身上傳來絲絲熱氣,帶來了溫暖。
最高領導看到,自己那些沒在金剛傘下的保鏢,都凍得瑟瑟發抖。
深夜的風雪中,一行人在山路上加快腳步趕路。
另一邊,昆侖軍區。
王誌軍在趙啟的辦公室裏焦急地來迴踱步。
“趙司令,你說領導現在到哪兒了?怎麼不讓戰區的人護送一下呢?按時間算,領導應該早就到咱們軍區了,到現在一個人影都沒見著,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最高領導要來視察,又要保密行程,悄悄前來,王誌軍得知這個消息後,一顆心就一直懸在嗓子眼,沒放下過。
此時,看著外麵的夜色,他更加著急了。
“不對,下雪了,趙司令,外麵下雪了,這會兒怎麼會下雪?領導他們遇上風雪,會不會出意外?咱們要不要派戰士去掃雪清路……”
“一隊的成員已經去接應了,你就別擔心了,咱們在這兒安心等著就行!”
王誌軍轉得趙啟頭暈,原本坐著處理文件的趙啟也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麵飄落的雪花,耐心地安撫著王誌軍。
趙啟掐指算了一番,確定不會有什麼意外後,才轉身朝門外走去。
“不是,一隊的成員什麼時候出發的,我怎麼不知道?不過,有他們在,我就放心了,看樣子他們應該會冒雪上山,我先下去準備準備,不能讓領導受委屈……”
聽趙啟說一隊的人去接應領導了,王誌軍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放心了,也有心思考慮別的事了,這不,跟著趙啟一起出了門。
趙啟朝著靈寶閣那邊走去。
陳瞎子站在靈寶閣門口,伸手接著雪花。
“首長這時候怎麼來了?”
趙啟走到陳瞎子跟前時,陳瞎子好奇地發問。
“七月飄雪這般難得一見的景致,出來賞賞景,也挺不錯!”
趙啟笑瞇瞇地瞧著陳瞎子,說了句頗具深意的話。
陳瞎子不再言語,兩人心裏都清楚這是咋迴事。
陳瞎子有沒有反應,對趙啟而言並無影響,他邁步走進靈寶閣。
一層那三件靈寶還在嘰嘰喳喳地小聲嘀咕,趙啟一進來,它們的聲音立馬弱了下去,幾乎聽不見了。
趙啟走到人王令麵前,人王令散發出微微白光。
“有人妄圖奪取領導身上的國運之力,你好歹也是人王令,總得有點動靜吧?”
趙啟嗤笑一聲,對著人王令開口。
“我就是個靈寶,能幹啥?王者之氣都沒了,國運落在一個人身上,那是他的造化,至於能不能守住,跟我沒關係!”
聲音不大,看似理直氣壯,仔細一聽,後麵這話多少有點心虛。
“嗬嗬,是跟你沒關係,我看祖龍的逆鱗最近還能更進一步,不如讓它把你吞噬了試試?”
靈寶即便沒了靈識,也不影響使用,關鍵在於誰在使用。
“就是,祖龍在此,我吞了你,實力就能提升一大截,達到祖龍十分之一的實力說不定都能行,我覺得首長這安排挺好!”
人王令還沒反應呢,逆鱗先興奮起來,開口就要直接吞了人王令的靈識。
“去他大爺的,你別在這兒趁火打劫,我,我幹活就是了……”
威風不過一秒,人王令哪還敢跟趙啟談條件,生怕再晚一點就真被逆鱗給吞了。
靈寶閣一層的這三件靈寶,誰都不服誰,都自認為是天下第一,但要是真有趙啟出手幫忙,還是能把另外兩件靈寶的靈識給吞噬掉的。
靈寶又不是傻子,誰敢去冒險?
“早這樣不就好了,你看你,耽誤我時間,再有下次,我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要說趙啟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這不,人王令都低頭了,他還擺起架子,對著人王令一頓數落。
靈識即便在靈寶裏,也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該多嘴。想它堂堂帝王之象,在這兒卻連一點王霸之氣都施展不出來,倒像個手下。
哎!
憋屈啊!
人王令一邊感慨,一邊還得討好地看著趙啟,畢竟,被抹去靈識,人王令還是人王令,它可就不是它了,這是兩碼事。
趙啟一招手,人王令就落到了他手上。
靈寶閣畢竟關乎龍脈國運,自然不能長時間離開。
趙啟帶著人王令,離開了靈寶閣。
“雪天路滑,楚首長要注意安全!”
陳瞎子的聲音,從趙啟身後悠悠傳來。
趙啟隨意地朝後揮了揮手,沒有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