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衣服可都不是凡品。
若他能夠穿著這身衣服外出,恐怕立刻也會被人當成大人物。
這對於他這樣一位一直生活在魔道最底層的練氣小修來說,還是十分有誘惑力的。
當然了。
哪怕再怎麼生活在最底層。
身為魔修的他,卻也知曉該如何在最底層生存下去。
因此,這些衣服他自然是不可能真的穿著外出的。
最多最多,也就是去饕餮鬼市之中,將其賣出換取資源罷了。
而且。
在賣出這些衣服之前,他還會先將自身修為提升到一定層次。
至少,也要將儲物袋中的靈石全部花光之後,再去賣這些東西。
如若不然。
在前期沒有太強實力傍身的情況下。
哪怕是進入饕餮鬼市之中出售這些東西,恐怕也會給其帶來殺身之禍。
不過,也就在他心中如此想著,手上動作也是絲毫不慢。
轉眼便將眼前的這具屍身扒的連褲衩都不剩之後。
望著自己麵前這具栩栩如生的修士屍身。
其麵上卻又隨之閃過了一絲掙紮。
在他看來。
他之所以會在今日猛然出現在此地,恐怕根本原因,還是在眼前的這具屍身之上。
畢竟,他剛剛可是觀察了四周,根本就不曾發現任何人的存在。
周遭,也隻有這具屍身有這個能力,可以將他瞬間抓來此地。
也就是說。
他之所以能夠獲得這具屍身身上的儲物袋,並從中獲得大量的寶物。
歸根結柢,還是因為其麵前的這具屍身死前將他抓來了此地。
他雖不知這具屍身後續為何沒了動靜。
但到手的好處卻是絲毫不假。
若他日後真能夠憑借儲物袋中的大量寶物破入築基,甚至是金丹之境,恐怕也是承了眼前屍身很大恩情的。
這樣一來,眼前這具屍身倒是不能隨意處置了。
少說。
也得為其尋上一處風水寶地,來個風光大葬。
拿了人家這麼多東西,多少也得給人家迴饋一點不是?
帶著這樣的想法。
他隨手揮動儲物袋,想將屍身裝入儲物袋中,帶往外界風光大葬。
然而。
伴隨著他揮動儲物袋。
其麵前的屍身卻是紋絲不動。
“嗯?”
帶著一絲不解,他繼續揮動手中儲物袋。
但其麵前的屍身,卻依舊還是紋絲不動。
見此情形。
他不信邪。
繼續揮動手中儲物袋。
可其麵前的屍身,卻一直不曾有任何動靜。
不過,隨著何鬆看到此人在那裏不斷揮動儲物袋,想要將其麵前的屍身裝入其中,而屍身卻是一直紋絲不動之際。
此刻何鬆麵上的神情,卻是頓時變得輕鬆了起來。
看來。
自己苦苦追尋的這位陰魂宗宗主,果然沒有那麼容易死。
不過就是不知道。
他為何不直接元嬰出竅,前去奪舍其他修士,而要一直將元嬰藏於肉身當中。
難不成,是擔心外界還有正道修士搜尋?
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何鬆越想,越覺得事情應該便是這樣。
不然的話。
這陰魂宗宗主為何會一直停留在陣中,而不直接離開大陣,去奪舍他人呢?
當然了。
何鬆也不清楚,這陰魂宗宗主屍身之中存在的,究竟是其元嬰,還是其魂魄。
這兩種東西,都無法被放入儲物袋中。
而元嬰的話,在沒有外界補充的情況下,其內部的能量也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斷消散的。
如此一來,何鬆還真無法確定,這陰魂宗宗主屍身之中存在的,究竟是其元嬰,還是其魂魄了。
不過,這些都不過是小事。
何鬆在此刻確認,這位陰魂宗宗主還並未徹底身隕,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陰魂宗宗主的屍身無法被收入儲物袋中。
便代表其元嬰,或者魂魄還存在於其屍身當中。
也就是說。
隻要何鬆能夠對其進行搜魂的話。
那麼,其生前記憶當中的化神傳承,自然也能夠被何鬆獲得。
而這一點,對於何鬆來說,自然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好事。
當然了。
為了防止此事出現什麼難以預料的結果。
何鬆想想之後,還是決定等其真正奪舍了這位被自己抓來的練氣魔修之後,再親自出麵。
畢竟,何鬆此前遇到過的奪舍之事,數量雖然並不算多,可卻也早已讓何鬆有了比較成熟的應對之法。
而這應對之法。
自然便是抓來一位練氣修士,再引誘對方奪舍此人。
最後,再在對方一身實力完全無法發揮的情況下,直接出手將對方斬殺,並就此搜魂。
如此一來。
何鬆既不需要擔心對方的臨死反撲。
還無需擔心對方能夠通過其奪舍的身軀做出其他事情。
而且,還能夠完美的將對方記憶盡數收入囊中。
這,倒也算得上是一套完美的流程了。
至少。
對於何鬆來說,確實是這樣的。
而且,何鬆也想知道。
在這麼多年的時間裏,這位陰魂宗宗主為什麼一直不曾離開,並將其元嬰或者魂魄藏在了其屍身之上。
難不成,還真是因為擔心外出之後被正道修士察覺,因此才一直留在屍身之上等待時機?
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何鬆目光繼續看向那位練氣魔修。
而那練氣魔修。
也在遲遲無法將眼前的屍身收入儲物袋中之後,突然仿佛是想到了什麼。
很快便將屍身翻了個麵,又在屍身之上尋找了起來。
按照他的想法。
恐怕是覺得這具屍身之上有什麼其他的珍貴寶物存在。
因此,他才無法將其與屍身一同收入到儲物袋中。
不過。
這一番尋找,卻是絲毫不曾有任何收獲。
直到
這位練氣魔修,從自己手中的儲物袋內,拿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極品靈器。
並虎視眈眈的看向了這屍身的腹部。
看著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
何鬆嘴角一抽。
果然。
這些魔修都是狠人。
對於人命之類的東西,恐怕都是視如草芥。
剛剛還想著要將這屍身風光大葬,現在就已經準備提劍對其進行解剖了。
而隨著練氣魔修手中的極品靈器長劍逐漸接觸到了屍身腹部。
原本還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屍身。
也在此刻瞬間有了反應。
下一刻。
一道流光從屍身之中竄出,猛然衝進了眼前練氣魔修的身軀當中。
而原本正想著將眼前屍身開膛破肚,看看其體內究竟有些什麼寶物的練氣修士。
也在此刻猛然翻起了白眼。
並在短短瞬間,便又將手中的極品靈器收入到了儲物袋中。
同時,其目光之中的神色,也早已不似此前那般清澈,反而是變成了如同狐貍一般老謀深算的目光。
“無知小輩。”
“本來還想放你一條生路。”
“讓你帶著本座屍身去往外界尋覓資質上佳的奪舍身軀。”
“沒想到,竟然還想破壞這具元嬰屍身。”
“簡直該死!”
說罷,其麵上也是隨之閃過了一絲惱怒之色。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苦等多年,等來的竟然隻是一位練氣魔修。
而且,在他的感應之下,這練氣魔修的靈根資質也是極差,不過四靈根而已。
這般資質。
他要如何才能夠將修為再度提升到元嬰之境?
想到這裏,其麵上神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沉。
不過。
見到眼前的場景。
又聽到此人口中說出來的話之後。
此刻的何鬆。
麵上神情卻是驟然發生了變化。
剛剛,他看得清楚。
從那具屍身之中衝出來,落在那位練氣魔修身上的流光之中,並沒有元嬰存在。
這位生前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後期的陰魂宗宗主,似乎在經過多年的消耗之後,已經隻剩下了魂魄存在。
至於其元嬰。
恐怕早已消散。
而也因此。
當何鬆注意到這一點之後。
何鬆也是瞬間意識到。
此時此刻,恐怕正是自己動手將眼前之人徹底斬殺的最佳時機。
畢竟,眼前之人雖然已經被何鬆確認為上一任陰魂宗宗主。
可按照其連元嬰都消散,隻剩下魂魄在世的情況來看,此人此刻無疑處於其人生當中最為低穀的時期。
而且,由於其徹底奪舍了這位練氣魔修,其所能夠發揮出來的戰力,恐怕也受到了極大的限製。
同時,由於其如今已經隻剩下了魂魄。
因此,何鬆自然也可以推斷出,此人在之前恐怕並不會時時刻刻關注外界。
而是會陷入沉睡之中,以免消耗太多,讓其魂魄都就此消散。
不然的話,也不會直到那位練氣魔修都準備對其屍身動手了,這才連忙出現奪舍對方。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
何鬆若是在此刻直接對其出手,所能夠帶來的效果,想必也會是極其顯著的。
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何鬆手上卻是不慢,迅速操縱外界,已經徹底掌控了玄陽冰魄陣的暮雪,對那練氣魔修展開了攻擊。
與此同時。
進入到此陣之中,一直隱藏著自身行跡的三大傀儡。
也在此刻同時出手。
頓時。
原本還氣惱於這位練氣魔道行為的陰魂宗宗主,麵前的景象也是頓時發生了變化。
轉瞬之間,他麵前的場景便從此前的山林,變成了一片白雪茫茫,冰冷刺骨的景象。
同時,一股極寒之意也在轉瞬之間便將其身軀徹底凍結,甚至還波及到了他的靈魂所在。
而也正是這一絲波及。
卻也讓他失去了反抗的機會。
下一刻。
三柄巨劍瞬間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天星劍決!”
而隨著這三柄巨劍的落下,他剛剛奪舍的這具練氣魔修身軀,也在瞬間便化作了齏粉。
而其自身的魂魄,也在這三柄巨劍的攻擊之下,轉瞬間便消散了大半。
而後,伴隨著玄陽冰魄陣的再度發力。
這位剛剛奪舍了一位魔道練氣小修的陰魂宗宗主,也是轉眼便消散在了此地。
直到最後一刻。
他都沒有在玄陽冰魄陣,以及何鬆手下三大傀儡的攻擊之中迴過神來。
見此一幕。
何鬆毫不猶豫的展開了神識,將陣中一切盡皆掃過一遍。
直到確認對方是真的已經徹底死亡之後。
何鬆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真身踏入傳送陣中,來到了此陣之中。
並很快在上一任陰魂宗宗主身隕之地施展了搜魂之術,將對方生前的記憶盡數獲取。
而隨著何鬆將上一任陰魂宗宗主的記憶盡數掃視一遍之後。
何鬆也是瞬間明白了對方為何會身隕於此。
究其原因。
主要還是因為施展秘法的代價著實太過巨大。
當初。
在陰魂宗山門之中,這位陰魂宗宗主便已經遭受到了數位正道元嬰修士的圍攻,身受重傷。
然後,再施展秘術,讓自身從陣法之中逃脫,便更是傷上加傷。
在憑借秘術逃脫,並來到了此地之後,他整個人便已經到達了極限,再也無力逃脫,甚至就連為自身療傷都辦不到。
對此,這位陰魂宗宗主最終卻還是拚著最後一絲意識,在此地布下一座隱匿陣法,將自身牢牢的保護了起來。
再之後,便是一段漫長的昏迷。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他再度醒來之際。
他原本的身軀便已經成為了一具屍身。
甚至,就連他的元嬰,都已經在他沉睡的這段時間徹底消散。
而那時候的他,自然也就隻剩下了一縷魂魄依舊存活於世。
而且。
也不是他不想離開此地,去往外界奪舍其他人。
主要是因為僅剩下魂魄的他,著實有些太過脆弱。
而他的魂魄之所以能夠幸存下來,主要還是因為其身上服飾的緣故。
在他生前,他可是特意為自己選擇了一件可以溫養魂魄的法衣,用作自身穿著。
其目的,自然也是想要在一些極端情況下茍延殘喘一番。
在自身身隕之後,依靠法衣再度獲得那一絲渺茫的生機。
對於此事。
何鬆倒是眼前一亮。
在此之前,他可不曾想到過,要用一件可以溫養魂魄的法衣,讓自己在身隕之後,還有可能再度擁有那一絲渺茫的生機。
畢竟,哪怕肉身元嬰皆死,這位陰魂宗宗主也憑借著這種手段,讓自身靈魂在這件法衣之上存活了下來。
此番,若無何鬆從中作梗的話。
說不定他還真能夠憑此活出第二世,讓其再度站在修仙界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