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伯和雨師的宴飲玩樂持續了數年，喝了不知多少美酒，玩遍了不知多少各族絕色女子，這才依依惜別。


    兩人約定下一次在風伯神宮中再次相聚，相約品鑒最新成長起來的一批絕色蝶女。


    “雨兄，就此停步，莫要再送了。”


    “下次定要讓你看看我的蝶女，定然不遜色於你的蚌女！”


    風伯醉醺醺地向外走去。


    “老夫期待至極。”


    雨師哈哈大笑。


    兩人一向臭味相投，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一同度過不知多少歡樂的歲月，比同胞兄弟還要親。


    待到風伯走後，雨師尋了一處床榻，也不寬衣，直接唿唿大睡，鼾聲如雷。


    雨師神宮中的諸多婢女仆役走動的腳步聲不由自主地變輕了許多，不敢發出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


    在雨師的神魂中，一道意念默默地注視一切。


    “相比於高階修仙者，這些神祇更像是人，凡人。”


    “……他，竟然真的睡覺了？”


    江定微微愕然。


    不知多少年了，他也算見過了許多人，許多事，不是閉門讀書的修士。


    可他從來沒有見過高階修士天天睡覺過。


    別說煉虛合道級修士，就是金丹修士天天睡覺他都沒有見過。


    沒有這個需求啊！


    睡覺是凡人的一種生理本能，用於修複身體細胞損傷，修複神魂損傷，是一種必須的生理活動。


    築基和以上的修士完全沒有這種生理需求。


    可是神祇，竟然保留了這種本能。


    不隻是睡覺，還有貪花好色，喜好美酒，喜好美食——這倒是比較正常，少數高階修士也喜歡這些。


    可關鍵是，修煉呢？


    當然，神祇似乎不需要修煉，隻是積攢香火之力就可以。


    可你得研究香火之力啊，研究法術，研究神道，研究如何進一步提升香火之力的質量……神道又不是什麼完美無缺的至高道路，有那麼多事情去做，你怎麼能就這樣倒頭就睡？


    從識海記憶中，江定得知，雨師不是偶爾這樣，放鬆放鬆。


    他是一輩子都這樣！


    確切的說，是他成為雨師後都是這樣，未成神之前倒是挺努力奮鬥的，成為神祇之後就一輩子的縱情縱欲享樂，毫無追求。


    雨師和風伯並不特殊。


    在雨師的記憶中，幾乎所有的神祇都是這樣，各有各的愛好，欲望不僅不淡薄，反而無比強烈。


    “這樣的生靈，如何稱霸一方，成為無盡宇宙星空中的重要力量？”


    江定陷入深深的懷疑之中。


    人族修士，哪個不是一輩子忙忙碌碌，修煉，推演功法法術，始終不得閑，卻到頭來卻過得不如這些神祇。


    “這是凡人香火之力的侵蝕影響嗎？”


    江定隻能得出這個答案。


    作為香火之力中的生靈，神祇用了無數手段隔絕影響，保持自我，用香火之力的優點而摒其缺點，可還是受到了本質層麵的影響，不由自主地向凡人底層思想邏輯靠近。


    凡人神魂底層的思想邏輯是什麼？


    性和繁衍、生存、懶惰。


    這是根植於凡人神魂中的人性弱點，凡人自己都無法克服，無法全部知曉，匯聚無數這樣凡人香火之力的神祇又如何能擺脫？


    絕大部分神祇，無法從事創造性的工作，這是他們的本質。


    “不，”


    “不是絕對。”


    江定默默推演一番，更正自己的判斷：“應該是，香火神祇想要從事創造性的工作，必須要克服比普通修士多得多的困難，如此才能做到。”


    “所以，創造性，或許就是至尊級神祇和普通神祇的巨大區別。”


    “這是神祇的缺點，同時是另外一麵的優點。”


    “沒有創造性，就不會有太多的胡思亂想。”


    “所有的一切都嚴格遵循因果，龐大的神道體係盡數圍繞於神道至尊身邊，服從他一人，執行他一人的命令。


    “再加上層層設計的嚴密神道體係，監督體係，神道文明的穩定性要遠遠高過人族修士文明。”


    “神道文明內部，幾乎沒有內耗，這就是他們競爭力之所在。”


    江定喃喃自語，發現神道體係的特點。


    “這樣的神道文明，或許上限不夠高，畢竟整個神道文明的高度全靠神道至尊和神子一點點地推動，可下限卻高得可怕，內部腐朽的可能性同樣比人族修士文明低許多。”


    “因此，在人族突破上限的絕代天驕出世之前，神道文明是有相當大的可能強過人族修士文明的。”


    “這或許就是當前無盡宇宙星空局勢的關鍵所在。”


    “人族在等待人皇的誕生。”


    “從可能性而言，下限極低，上限極高的人族誕生皇者的可能比神道文明大許多。”


    “這就是無盡星空霸主種族的天賦。”


    “當然，也隻是成皇可能大許多，並不一定，因為神道文明的確存在誕生皇者的可能。”


    見微知著，江定一瞬間推演出許多可能。


    人皇。


    無盡星空人族需要人皇。


    不然，若是異族皇者並未誕生也就罷了。


    若是異族皇者出世，整個人族都會麵臨滅絕的局麵。


    因為上代人族的皇者就是這樣幹。


    上代萬法古皇在生命的後期屠戮了龍族、鳳族、諸多神道文明以及所有對人族有威脅的種族，全部都殺了一個幹淨。


    整片無盡宇宙星空都是人族和諸多弱小且有用的種族。


    諸多仙族用了許多的歲月，許多的世代才從種族皇者秘境中複蘇。


    “真是……該死啊。”


    “萬法古皇太狠了。”


    江定暗罵一聲：“這個時代，可千萬別誕生異族皇者，不然整個仙門都要覆滅，躲在哪裏都無用，異族皇者有能力滅絕整個無盡宇宙星空的人族，一個都不剩下。”


    仙門想要獨善其身都不知道去哪裏獨善其身。


    皇者秘境更是無從談起。


    仙門從未誕生過皇者，哪裏來的皇者秘境？


    或許無靈宇宙深處可以躲過一時，但也僅僅是一時。


    異族古皇未必不可以深入無靈宇宙揪出仙門的遺民，他擁有一整個無盡宇宙星空的人力物力作為依托，無窮無盡之力。


    誰能夠阻攔皇者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