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明白，見劉氏說完要走，顧大娘就不為難自己了，等迴頭人來了不就清楚了，她也不挽留了。


    這出門好些日子的剛到家，兩個兒媳又愛找這個當婆婆的拿主意，這不，家裏免不了有一大攤事要操持。


    其實，她要多問一聲，劉氏再急著告辭離開肯定也會給個正確答案，不比小田氏那位當大嫂的，顧大娘這位大堂嫂，劉氏還是比較信任她為人的，即便告知明日若是縣尊大人到來還要邀請周秀才和顧族長等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過去相陪，她相信這位大堂嫂也不會縣尊大人還沒到來之前先聲張出去。


    到底是一族宗婦，就如其長媳，論沉穩持重，直到如今，還真真不是包括她家虎妞在內的幾房長媳能相比。


    不單各房長媳，老顧家“文”字輩裏麵這些小媳婦們，也就她家三丫樣樣不輸於大堂嫂這個長媳。


    想到樣樣讓她滿意的老兒媳還在家裏不知幹什麼，劉氏也顧不上和出門相送的侄媳婦們多聊兩句了。


    原本，她還想迴榆園之前去一趟村口老院，剛好順路從老院後門出來，再途徑自家在村子裏的院子迴去的。


    巧了！


    還不等她朝村口老院方向直走，多走兩步，前麵的岔路口，她婆婆不知怎麼從後麵一條道哪個方向拐過來了。


    “娘，你這是從哪兒過來，我正想去你那頭呢。”劉氏當即腳步一拐，朝顧老太快步走近之後笑問道。


    顧老太伸手拉住二兒媳的一隻手，一隻手朝自家方向一指，“聽你大嫂說你等會兒你來，我就出來了。


    是不是有啥事兒，不是說了你隻管忙你的，等你忙好了你想去請安啥時去都行，咋不多歇兩天再出門？”


    厲害吧，這就是她的好婆母，要和氣起來，誰能想到她這位好婆婆惡起來能坐地上撒潑拍腿詛咒兒媳？


    劉氏搖頭笑笑，“沒啥事兒，就是想去你那兒瞅瞅。這夜裏還挺冷，孩子爹今早還擔心你會不會凍著。


    冬被還要蓋些時日的，你可別急著不燒炕了，暖和些總是好的。再等等，等咱換春裝了，再不燒炕哈。”


    聽聽！


    這不就會說好聽話了，老二家的如今說話都和三丫一個口氣了，小田氏就見顧老太一張老臉都徹底笑開了。


    堪堪趕到，卻礙於顧老太不讓她跟上的小田氏，此時哪怕有違顧老太發話也不擔心被顧老太當場臭罵，她也不敢開口了。


    她自認她可有眼力勁的，可沒有湊到她們婆媳兩人跟前打岔，站這兒就離的不遠不近，老二家的朝她這兒走來可怪不了她。


    劉氏哪知小田氏短短時間之內還想了這麼多，見小田氏前麵站著，她根本沒有多想的邊走邊朝小田氏打了聲招唿。


    喊了一聲大嫂，遠遠的方氏從道上另一側牽著閨女甜丫朝她這邊走來了，甜丫還扯開小嗓門喊著奶奶、二伯娘、大伯娘的。


    這孩子估計是很不待見和她娘親打架的大伯娘，聽著就是不想喊一聲大伯娘，不像她家寶丫滑頭多了。


    “咋不去找寶丫玩兒？”劉氏伸手牽住撒開方氏手朝她跑來的甜丫小手，“你們小姐妹倆不是昨兒約好了明兒見？”


    甜丫抿嘴而笑，“我娘親說寶丫姐剛到家，家裏還有客人，我和寶丫姐說好了，過兩天再找她玩兒。”


    “不怕，連姐兒不是都認識了嘛，有空就去唄，你們小姑娘剛好一起玩兒。你這是從你家裏過來？”


    劉氏後麵的話就是問方氏了，沒法子，不是她有意說廢話，老大家的和老四家的這會兒都成鬥雞眼了。


    偏生婆婆權當眼瞎了，愣是無視這兩個兒媳在道上較勁著給外人看，生怕這兩個兒媳打不起似的還笑什麼笑？


    方氏點了點頭，飛快斜了眼小田氏之餘快步繞到劉氏身側，“想去一趟三嫂那兒，這不就見著咱娘往這頭來了。”


    小田氏忍不住撇嘴，“娘，老三家的——”


    “那你和你二嫂過去剛好順路——”顧老太話到一半便聽到走在她左側的小田氏已經嘴快地接過話茬子了。


    她隻好接著不帶喘口氣的繼續說著，“去吧，我也要迴去了，我這有你大嫂陪著呢，你們犯不著多繞一圈兒。”


    方氏正有此言，果斷拽了一下劉氏，示意她放下虛扶著顧老太的一胳膊，“好的，二嫂你快陪我三嫂那兒。


    三嫂不知找我幹嘛，讓我快點過去的，聽著好像是大妞婆婆今兒來了，不知是不是又想孩子早點成親了。”


    你是個會戳刀子的！


    看！


    大嫂變臉了！


    “好了，快去忙你的去，不早了，孩子快要從學堂迴來了。”顧老太用力拽了一下大兒媳，撒開腳丫子就走。


    劉氏見狀不由一愣，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娘你走慢點，得到顧老太迴應一聲看好三丫，她都不知說什麼好。


    “……打從你和大嫂鬧掰，你們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都這樣子？不勸和、不罵你倆，就這樣子走了？”


    方氏見劉氏遲疑了一下，還以為她想說什麼，合著就問這個，她點了點頭，“咱娘說她管不了，不管了。”


    還當真什麼都不管了？


    劉氏不是很相信這話，瞥了眼並肩同行的方氏，心想又不是剛進門的新媳婦，婆婆為人，你還能不知？


    “不是我和大嫂過不去，娘她也看不出來了，像起先，好好的，我都叫她大嫂了，她還把下巴抬得老高。


    應都不應一聲也罷，還朝我翻白眼了，沒家教的，咱娘都跟著沒臉，可不管不了她親侄女了，還管啥。


    她親侄女都不聽她的老跟我找茬，總不好逮著我一個人罵吧。真要這樣子，我娘要問田家咋教閨女了。”


    好有道理，鬧開了，老太太都沒臉上你家了是吧？劉氏笑了笑，“我不如你，還是你這樣子好。”


    “不是，我娘不像你娘。”方氏話說出口，深覺自己這話很容易讓孩子二伯娘會錯意，“你娘連罵人都不會，贏不了咱婆婆的。像三嫂她娘，早前來給三嫂撐腰，不就被咱婆婆說的臉都青了。”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