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陸朝朝起來時眉宇含笑，格外開心。


    “公主今兒可是有什麼好事，瞧著心情極好。”玉書不由笑問。


    陸朝朝嘿嘿一笑：“我要成小富婆咯。”


    睡一覺起來，神清氣爽，她突的想到個法子。空間裏寶貝不敢動，但金銀可以融啊！


    她連夜將小天道趕走，融金銀去了。


    陸朝朝今日要出發(fā)，府中早膳格外豐盛。還有一部分是許時蕓親自下廚所做。


    女學(xué)離不開人，此次她要留在北昭。


    “善善怎麼焉噠噠的？他舍不得母親嗎？”陸朝朝雙手捧著小碗，見善善神情怏怏的，不由問道。


    善善坐在小椅子上，正好在陸朝朝和容澈的中間。


    “聽著聲音也不對勁，都沙啞了。”


    奶娘滿臉愁容：“昨夜小公子被夢靨著了，數(shù)次從夢中哭醒。一直迷迷糊糊喊著什麼頭啊偷什麼的。”九個多月的孩子，吐字本就不清晰。


    善善說話還算早的。


    “可能要離家，心慌吧。”容澈坐在主位上，眼眶紅紅的。


    兒女要離家，他這當(dāng)父親的，心裏格外不是滋味兒。


    蕓娘幽幽的看他一眼，你這一哭，我倒不好意思抹眼淚了。


    陸朝朝狠狠吃了兩碗飯，才放下碗。


    眼睛看了眼善善，善善頓了頓，便顫巍巍的捧著杯茶遞給姐姐。


    看的眾人無奈失笑：“小少爺對姐姐真好。”


    容澈心裏又酸又澀：“我還沒喝過兒子倒的茶呢……”


    瞥一眼善善，又瞥一眼善善……


    容澈咬著牙：“小沒良心的，擔(dān)憂你出院門，你爹整宿都沒睡……”越說心裏越委屈。


    他這兒子，對誰都冷淡的模樣，唯獨(dú)對朝朝殷勤。


    他這心裏酸澀的不行。


    待早膳用完，善善從桌上拿了個茶杯握在手上把玩。


    眾人忙著將行李搬上車，奶娘便將他抱到榻上，收拾他路上要用的隨身物品。


    馬車停在陸家門外，容澈紅著眼睛來抱兒子。


    便將他坐在榻上，雙手捧著杯熱氣騰騰的茶遞過來。


    “哎喲，我的乖兒子……”容澈急忙快走兩步，上前接過茶。


    大老爺們眼淚差點(diǎn)落下來。


    善善出生時，蕓娘差點(diǎn)丟了命。那時又得知他是邪祟轉(zhuǎn)世，生來弒殺，性子暴虐。


    他這心裏總親近不起來。


    深怕傾注太多的心血，將來孩子殘暴無度，他下不去手。


    可隨著孩子長大，看著那張自己與蕓娘相似的臉龐，他一日比一日喜愛起來。


    心中也越發(fā)惶恐，隻盼他能做個心慈之人。


    “兒啊，定要聽姐姐的話，知道嗎？平日爹娘舍不得揍你，但朝朝是真會下死手的。多聽話，少挨打。”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臉麵這等東西是可不要的。”


    “臉皮厚，才有福氣。”


    “你知道吧？世人都說你娘福氣好，兒女爭氣。其實(shí)啊……”


    “福氣最好的是我。”


    “你看看，你爹從一個光棍將軍，不要臉不要皮做上門女婿，轉(zhuǎn)眼間，成材的兒子，公主女兒，最最心愛的媳婦兒，全都有了！你就說吧，我是不是最有福氣？”


    “直接成人生贏家了！”


    “當(dāng)年我上門，滿京怒罵我沒骨氣。作為鎮(zhèn)國公獨(dú)子去上門，哧……當(dāng)年罵我最兇，現(xiàn)在整日羨慕嫉妒恨的就是他們。”蕓娘讓善善姓容，更是讓一群人嫉妒的眼紅。


    “你小子臉皮厚點(diǎn)，在姐姐麵前殷勤點(diǎn)。臉麵這種東西，扔了就是。”容澈是過來人，認(rèn)真給兒子灌輸他的幸福法則。


    主打的就是不要臉。


    說完，還得意的挑眉：“你爹我啊，就是好命。這輩子夫憑妻貴。”


    沒一會兒，蕓娘便紅著眼睛入門。


    謝玉舟因著早早被趕出王府，此刻已經(jīng)坐在馬車上。


    燭墨小心翼翼的扶著阿梧，阿梧沒好氣的將他手拍開：“才懷孕兩個月，沒這麼嬌氣。”甚至沒顯懷，感受不到胎動呢。


    燭墨也不生氣：“小心為好。”


    “我已經(jīng)在馬車上撲了厚厚的軟墊，又在底部加了減震的陣法，絕不會苦了你和孩子。”


    阿梧微垂著眸，垂在一側(cè)的手微微收緊。


    她狀似無意道：“聽朝朝說，你曾與鳳族有過一段婚姻？”


    燭墨渾身猛地繃緊，麵上露出幾分緊張，語氣急促的解釋：“阿梧，你別多想。我與鳳族公主乃兩族聯(lián)姻，我於她並無任何感情。”他語氣甚至露出幾分厭惡。


    “是她死乞白賴呆在龍族不肯離開。我與她清清白白……我心中隻有你，與我們的孩子。”


    阿梧深吸一口氣，笑著道：“你緊張什麼？我又沒生氣。”


    “我隻是覺得，你若不愛對方，不如迴去趁早與她和離。免得耽誤對方姑娘……”


    燭墨猶豫一瞬，搖了搖頭。


    “阿梧，我拿了她的聘禮，聘禮已經(jīng)被龍族所用，我還不了。”


    “後來，我曾寫明原因，告知鳳族。但鳳族丟了這麼大的臉，不願吃這麼大的悶虧。要我三拜九叩去鳳族認(rèn)錯，還要還上聘禮，才願和離。”


    “小爺是龍族太子，怎能給鳳族磕頭認(rèn)錯！否則，全三界還當(dāng)我怕了她！”


    “我可丟不起這麼大的臉。”


    阿梧緊握的拳頭鬆開，眼底的掙紮漸漸散開。抬起頭，笑吟吟的看著他：“好。”


    眼底壓著一股冷意，原來你也知丟臉？


    你大婚當(dāng)日，將我一人丟在三界賓客麵前，任憑我被眾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那時，即便內(nèi)心強(qiáng)大的鳳梧，都差點(diǎn)當(dāng)場瘋魔。


    燭墨麵帶歉意的看著她，眼底柔情毫不掩飾。


    “她占著正妻位置，讓我妻阿梧受委屈了……”


    “阿梧放心，此生我隻認(rèn)你一人為妻。違背此誓，便天打雷劈。”


    阿梧笑笑，待他說完，才伸手捂住嘴。


    “別胡說八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信你……定能給我與孩子幸福。”


    “嗯，待忙完這陣，我便帶你迴龍族。”


    “你懷上龍族子嗣，那群老龍不知道多開心呢。”到時，即便有鳳族壓著，他也能讓阿梧進(jìn)門。


    阿梧撫著肚子，嘴角勾著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