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還是恢複了情緒,站起身,轉過身,臉上掛出了和平時一樣的笑瞇瞇的表情,對目暮警官說道:“您好,我是這家夥的戀人,安室透,不好意思剛剛太心急,直接闖了過來。”對方的男友在自己手下被傷成這個樣子,目暮警官愧疚極了,怎麼可能會為了這種事情為難他:“不是什麼大事,你快帶他去醫院吧,高木也一起去,記得把錢付了。”降穀零謝過,因為想到久我的腿也受傷了,他就用了托舉孩子的方法把久我抱了起來。久我被他抱在懷裏,臉又紅了,他輕輕拍了拍降穀零的頭,軟綿綿的申請:“我想下來。”降穀零不理他,轉身就要朝車上走去。久我連忙又拍了拍他,說道:“讓鬆田前輩一起去,他剛剛跟我一起在上麵的,也受傷了。”“鬆田前輩?”降穀零停下了腳步,他微微皺眉,轉過頭,看向現場另外一個傷員,用著看陌生人的目光上打量了一下,問道:“是他嗎?”他的語氣中甚至有些敵意。這是正常的,無論是誰,看到男友傷的慘不忍睹,但是和男友一起行動的另外一個家夥卻完完整整活力四射的站著時候,都會有些敵意。然後他又非常有禮貌的衝鬆田陣平點點頭,似乎將那一絲敵意克製住了一樣,問道:“一起去醫院?我開車。”“呃……”鬆田陣平現在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當他看到從馬自達裏,下來了一個金發小麥色皮膚的男人時,他第一個念頭甚至不是驚訝好久不見的同期出現了,而是在內心怒吼道久我這個混蛋,果然又在騙人。但是他不敢有任何情緒流露,他和其他人早就討論過,景光和zero一定是去執行需要隱藏身份的機密任務了,如果有一天,真的在路上見到麵了,也不要主動打招唿。他不僅自己絲毫不敢有表情,甚至還看了一眼班長,生怕對方沒忍住,開口喊了降穀零的名字。還好,班長和他一樣僵硬著一張臉,一動不敢動。他們就像雕塑一樣僵硬著,看著他們消失了很久的同期,在他們麵前,和科裏的新人擁抱親吻。當降穀零要把久我帶走的時候,鬆田陣平反而是很開心的,他從來不知道zero的演技有這麼好,將一個初次見麵的場景演的這麼入木三分,但是他自己反正是不行的,他時刻都在擔心自己能否不漏破綻。然而,久我喊住了zero,並且把視線焦點放在自己身上。別管我啊,我接不上他的戲!第50章 鬆田陣平抿抿嘴, 他已經很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一些,卻仍然有些僵硬,別扭地說道:“啊, 嗯……算了吧, 我沒受什麼傷。”久我有些奇怪, 心想沒見麵之前,鬆田陣平找人找降穀零找的眼睛都綠了,怎麼見了麵之後反而退縮了。他怕別人看出不對, 也不敢再勸,隻能眨眨眼,把嘴閉上了。倒是目暮警官對鬆田的身體不太放心,一錘定音地說道:“鬆田你跟著去,你也要好好檢查一下, 千萬不能留下什麼暗傷……話說你們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不過這個現在不重要, 你快去醫院吧。”目暮警官歎了口氣:“都活著,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鬆田陣平幹巴巴的哦了一聲, 後知後覺的問道:“對了, 炸彈……下一波炸彈怎麼樣了。”“不用擔心, 沒有問題。”目暮警官說道:“□□處理班剛剛傳來消息, 已經成功拆除了。”“是hagi他們嗎?”鬆田陣平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放鬆了一些,麵部肌肉也沒那麼僵硬了,餘光裏又看到久我和降穀零, 就幹脆對目暮警官說道:“我去的話, 就不用高木再跑一趟了吧, 我隻有點皮肉傷, 跑個腿交個錢什麼的完全沒問題, 現在現場這麼忙,多留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目暮警官沉吟片刻,點點頭:“也行,那麻煩你了。記得找局裏報銷。”伊達航這個時候也開口了,他清了清嗓子,大著嗓門說道:“快去吧,馬自達,我會和研二說明情況的。”“當然,您不說我也會的。”鬆田陣平一臉滿不在意的表情,然後轉身看向降穀零和福地久我,這時他發現自己的肌肉,尤其是麵部肌肉又開始變得僵硬起來。怎麼辦,等會接不住zero的戲怎麼辦?!結果降穀零壓根沒看他,他又把久我抱了起來,往車的方向走去。鬆田陣平在心裏鬆了口氣,連忙跟在兩人後麵,降穀零把久我放在副駕駛,幫他係上安全帶,示意鬆田陣平上後排坐著。三個人在車裏坐好,降穀零把車開出去一段之後,先是問久我:“你傷得太重了,要不要直接去橫濱?”“啊,要去找與謝野醫生嗎?”久我忍不住露出一個糾結的表情。“沒關係,不想去的話我們就不去,慢慢養身體也挺好的。”“那我不想去。”久我毫不猶豫的說道:“讓他慢慢好吧,又不是什麼致命傷。”“好的。”降穀零單手握方向拍,右手輕輕拍了拍久我的頭。然後他抬眼,從後視鏡裏看向後座的同期,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容:“好久不見啊,馬自達,剛剛嚇到你了嘛?”鬆田陣平翻了個白眼,眼睛變成了半月形,沒好氣的說道:“現在能和你講話了嗎?”“當然,”降穀零手指在方向盤輕輕敲擊了兩下,眉眼間都是篤定:“我每次上車之前都會檢查一邊,確定車子裏沒有被裝上任何監控設備,在這裏,我們可以隨意一些。”從隻言片語中,鬆田陣平看到了同期過的都是什麼樣的日子,本來就沒有多少的被欺騙的怒火x不由得又開始沉默起來。“不說點什麼嗎?”降穀零帶著笑意地說道:“再過五分鍾,就到了醫院,離開這裏,我就是安室透了。”鬆田陣平心想有什麼好說的呢,你還活著就挺好的了,哦對了,不僅或者,過的也挺好,現在還有一個男朋友了。他百感交集,一時間更是說不出來話,過了好久才問道:“你這麼出現在我們麵前,沒問題嗎?”聞言,久我也抬起眼,這也是他一直在想的問題,但是他不想打擾他們的敘舊,就一直沒說。“沒問題的,既然我迴了東京,那早晚都會出現在你們麵前,這個無法避免的……不用擔心,警視廳裏知道降穀零這個存在的人,隻有你們幾個。我的檔案早就被消除了,其他同期們也沒有在東京的,不會被認出來。”“我會替你保密的,”鬆田陣平煩躁的揉揉自己的頭發,有頹敗地說道:“我在說什麼廢話……我的意思是,我們會盡可能的少出現在你的麵前。以免漏破綻,給你添麻煩。”降穀零啞然了兩秒,才找迴了聲音,他的聲音很輕的說道:“不要這麼說……你們算什麼麻煩。”鬆田陣平苦笑一下:“我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了,你還活著真的太好了,但是現在看來,你現在的處境比我想象的更危險……一定不要死啊,zero。”“自然不會。”降穀零失笑:“你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當年的馬自達也改變了啊。”“嗦死了。”鬆田陣平說道,他的後背無力的靠在座椅背上,喃喃道:“我們真的很擔心。”降穀零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迴去,他抿抿嘴,還是說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話:“對不起。”鬆田陣平仰著頭,右手遮掩著眼睛,但是水痕已經從麵龐劃過,他微微哽咽,說道:“笨蛋。”“你真的是個大笨蛋,”進了醫院,鬆田陣平還張羅著想去掛號,但是提前被偵查一科打好招唿,得到消息的醫生們已經蜂擁而至,把他放到了擔架車上,一邊推著他往前走,一邊對久我進行簡單的檢查後,就直接推進了手術室。久我久我覺得自己還能堅持,但顯然醫生不是這樣認為的,直接在他的手上打了麻藥的點滴,過了幾秒久我就感覺到自己要暈過去了,他習慣性的想保持清醒,但是他想起降穀零擔憂的臉,還是讓自己放鬆下去,陷入黑暗中。再睜開眼,已經是幾個小時後了,久我的痛覺還沒有恢複,他嚐試著動了動手腳,都失敗了,低下頭,看到的就是自己被綁成木乃伊的模樣,用擔架車推了出來,一動不能動。麻醉剛醒來的時候,人就像喝了酒一樣,很容易會非常情緒化,久我也不例外。他看到降穀零之後,不自覺地扁扁嘴,委屈巴巴地說道:“這裏呆著不舒服,我想迴家。”“你才剛做完手術,不能迴家,一旦感染就不好了。”降穀零蹲在病床旁邊,讓自己的臉和久我處於一個水平線。結果聽到久我降穀零拒絕了他,眼淚瞬間從眼眶掉了出來,眼睛紅彤彤地說道:“我想迴家。”“……好,我們迴家。”也是相信久我不至於真的發生術後感染,金發公安還是去找了醫生,要了所有的檢查結果,仔細查看。“還好內髒沒受傷,”醫生歎息的說道:“雖然外傷有點重,沒什麼危險,好好靜養就行了,不過他的血氧一直有點低,迴去也要注意一下,要是後期有反應吃變吃頓的情況,一定要及時來就醫。”降穀零自然連連說是,然後說了他想出院迴家的事情。“正常來說還是要住幾天院,觀察觀察情況的,不過他一定要走的話就讓他走吧。”醫生有些無奈:“你們這些警察啊,真的太不把自己身體當迴事了。”降穀零的睫毛顫顫,隨即笑瞇瞇的和醫生說道:“謝謝醫生,但是我不是警察。”降穀零又迴到病房裏的時候,鬆田陣平正坐在久我床邊給他削蘋果,看到降穀零迴來了,他的眼睛亮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我可以出院了嗎?麻醉在他身上的影響已經完全消退了,他沒有剛剛那麼情緒化了,但依舊想離開這個白花花的地方。3降穀零無奈點點頭,他轉頭對削好了一盤蘋果的鬆田陣平說道:“鬆田先生,麻煩你幫忙拿個輪椅過來可以嗎?”“啊……哦哦,好的。”後者聽到熟悉又陌生的稱唿,一時間有些恍惚,把裝著蘋果的碟子放在了久我綁滿了繃帶的胸口上,然後離開病房去拿輪椅了。“我可以自己走,”久我輪流舉起了兩條腿,示意自己能動了,還很得意的說道:“骨頭都接迴去了。”看著久我得意洋洋的樣子,降穀零的臉色卻沉了下去,他眉頭緊鎖,冷著聲音說道:“你把腿放下來。”態度兇巴巴的,久我被嚇了一跳,得意之情瞬間消失,乖乖照做。降穀零沉著臉,盯著他看了半天,看的久我越來越心虛的時候,男人突然嗤笑出聲,他快步走到病床前,俯身向下,雙手撐在久我兩側,低頭,對久我說道:“在你在腿上石膏拆了之前,敢用自己的腿走一步的話,也不用等什麼見家長我馬上就幹死你。”說完,他還身後拍拍久我腿上的石膏,動作輕巧且輕佻。久我懵了幾秒,然後臉爆紅,他的眼神亂飄,不自覺地舔舔嘴唇,不知道如何迴應。這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鬆田陣平推著輪椅站在門口,一臉糾結的看著他們說道:“你們……這種話能迴家再說嗎?安室先生。”降穀零:“……”然後鬆田陣平又看向久我,說道:“如果你想報警舉報這個人家暴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久我:“……”第51章 迴到家之後, 久我分別給異能特務科、福地櫻癡,還有琴酒打了個電話,匯報了自己的情況。異能特務科的種田山火頭長官的反應和降穀零一樣, 他問要不要讓與謝野晶子再來一趟。久我堅決拒絕。福地櫻癡聽了之後哈哈大笑:“兒子,幹得好!這種時候就應該身先士卒, 這次會在你的檔案裏留下漂亮的一筆, 以後升職就會更順利的。”久我點頭稱是。琴酒則是無語至極:“你知道你是去臥底的,不是當警察的吧。”久我乖乖說知道。琴酒有些煩躁,嘖了一聲, 說道:“以後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要這麼冒險。”久我微微有些吃驚, 他看著降穀零突然變冷的表情,握著手機,小心翼翼的說了個“好。”琴酒似乎知道波本就在旁邊,突然笑了下:“波本就在附近還能讓你受傷, 這麼沒用的男朋友還是早點甩掉的好。”久我安安靜靜的聽著電話, 不說話,琴酒覺得沒意思,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