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用四肢奔騰而來的野豬頭家夥用來了個甩尾剎車, 帶著從停在了他們麵前, 他上身沒有穿衣服,身上的肌肉塊塊分明,身子做出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姿態,兩隻手在左右兩側各抓著一把劍, 然後聲音急吼吼的:“主公大人!肚子餓了!”
產屋敷明火笑容不變:“等會就可以吃午飯了, 今天中午會有很多肉吃的。”
野豬頭一個蹦高,噢噢的叫了兩聲, 然後嘟嘟囔囔地說道了一句:“太好了。”就衝著一旁跑了過去。
久我沉默地注視著他的背影跑遠,然後把頭擰了迴來,又看向山丘上, 山上刀光劍影依舊不斷, 可憐的小樹們倒了一棵又一棵。
“已經看過了這裏的風景,我們去喝喝茶,打發掉吃飯前的最後一點時間吧。”產屋敷明火慢悠悠地站了起來,說道:“讓孩子們自己去玩去吧。”
……可能在鬼殺隊的眼裏, 這種驚天動地的戰鬥, 也隻不過是退休後隨意伸伸手腳罷了。
久我聽著那麵巨大的聲響, 默默點頭。
產屋敷明火把兩個人帶迴屋內, 親自煮了茶,沸水翻騰的時候, 久我又聞到了悠悠花香。
“這是紫藤花茶嗎?”他好奇地問道。
“是的, 是我們自己曬得花茶,下午你們離開的時候記得帶一點離開。”說著, 把兩個茶杯放到降穀零和久我麵前:“嚐一嚐, 第一次喝可能有些不習慣。”
久我在遇到降穀零之前沒喝過花茶, 但是和降穀零在一起之後天天都是養生花茶, 對這些馥鬱的茶水接受的都很良好了。降穀零伸手拿過茶杯,發覺茶水溫度很燙,就轉頭看了眼久我,示意他喝得慢一點。
產屋敷明火看著兩個人,明明他也不過三十來歲,可能因為已經為人父了,感覺和兩人就差了一輩似的,看著兩個人相處的樣子,他臉上的笑容甚至說的上慈祥。
久我喝了兩杯茶水,又吃了幾塊粘米粉和紫藤花做的花團子,有人敲了敲門,產屋敷明火喊了聲進來,移門被拉開,花枝跪坐在門口說道:“主公大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午餐在會客的長廳裏進行的,是最古老的日式分餐方式,產屋敷明火在最上端,下麵左右兩派放著兩排桌子,桌子上放著精致的餐點,似乎鬼殺隊有一起吃飯的習慣,人吵吵鬧鬧的來了很多,非常熱鬧。
久我和降穀零挨著坐在一起,除了他們以外,大廳裏還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二十餘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其中好些人的頭發顏色都是多顏色的——有粉變綠的,有黑發末梢帶著紫色的,有金發帶點橙色的,還有金發紅發相間的,還有褐色紅色相間的,看的久我目不暇接,過了好久才拿起筷子,自己開始吃起來。
這裏的飯菜不算精致,但量很大,肉也確實非常多。
久我吃的還挺開心的。
飯後,久我和降穀零向產屋敷明火告辭,對方親手遞過來了一個袋子,久我接過來打開看了下,裏麵裝著兩盒糕點和一袋紫藤花茶。他謝過了這珍貴的好意,和降穀零一起踏上了歸程。
迴家的路上,他們的車沿著鄉野間的小路一直往前開,久我完成了此次出行的任務,心中的擔子也落下了,他看著外麵晃過去的風景,又瞟了眼在一旁駕駛座上開車的降穀零,覺得現在的感覺有點像兩個人一起出來旅遊,外麵的風景雖然隻算得上普通,但是男朋友的側顏非常英俊。
久我很開心。他心中的歡愉慢慢膨脹起來,帶的他五髒六腑都開始變得酸酸漲漲,連唿出來的空氣都帶著快樂。
快樂充斥著他的大腦,讓他不由自主的變得非常興奮,也讓他不甘於繼續老老實實地坐在位置上,他又看了一眼男朋友,抿著嘴,自己傻笑了起來,他搖下了自己這麵的車窗,趴在車窗上,
看著外麵的風景。
車窗打開的瞬間,屬於十二月份的凜冽寒風瞬間衝進車裏,讓原本溫暖的車內瞬間到了零度。降穀零偏頭看了男友一眼,隻見他貓眼瞇著,正一本滿足的傻樂。
所以他也沒說勸阻的話,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從旁邊摸出一頂帽子,扣在久我腦袋上,幫他抵擋一點寒風。
於是久我就更開心了,他甚至有了想唱歌的欲望,他當然是不會唱歌的,甚至對流行音樂也很少觸及,這時就哼哼了兩句不成音調的兒歌:
“團子、團子、團子、團子——
“團子、團子大家族——”
接著他看到了前麵的指示牌,眼前一亮,猛地把頭扭了迴來,說道:“誒!零!前麵好像有一個好玩的地方,我們可以去看一下嗎?”
降穀零看了眼那個告示牌,上麵用線條簡單的畫了河流的形狀,他打心底裏覺得在大冬天去玩水,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但這是久我的想法,久我主動跟他提出的請求。
他毫不猶豫的扭轉了方向盤。
指示牌指著的道路通往兩山之間,可能大家都認為冬天並不是我玩水的好時機安,現在這裏鮮有人跡,不僅兩旁的山上還積著厚厚的雪,連馬路上的雪也足足有20cm深,降穀零開了十幾米後,把車停在路旁,下車給車輪子綁了防滑鏈。
他重新坐上車的時候,久我似乎從剛剛飄飄然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自己關上了車窗,眼巴巴的看著降穀零,抱歉地說道:“給你添麻煩了……是不是很冷?我也沒有很想去玩,我們現在迴去也沒有關係的。”
降穀零伸手拉久我的手,把他往自己這裏帶了帶,然後在他嘴上嘬了一口。他沒有說什麼不麻煩,我願意和你一起去玩,而是用一種同樣興致勃勃,充滿愉悅的語氣和久我宣布——
“出發!”
因為路太滑,也沒什麼急事,所以降穀零開得很慢,他一邊開車,一邊讓久我再唱一遍剛剛的兒歌,久我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雖然還是開心,但是不好意思再唱那種幼稚的歌了,紅著臉,搖搖頭。
車子順著山間的小路又往前開了二十來分鍾,最終停在了一片河灘旁邊,河灘上布滿了積雪,看不清下麵是河泥還是石頭,事實上,在這裏,地麵上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圍的山林也是銀裝素裹,就連天空也是白灰色的。降穀零白色的馬自達也融入這一片鋪天蓋地的白色中,降穀零看著拎著褲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的久我,感覺他就是整個世界僅有的色彩。
“要不要換件衣服?”降穀零見他生怕把著那件昂貴的和服弄髒,就建議道。
久我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睛亮晶晶地問到:“你幫我帶其他的衣服了嗎?”
降穀零點點頭,指指車後排,久我馬上爬到車後座上,找到那套衣服,他下意識的看看周圍,除了降穀零一個人都沒有,就開始脫衣服了。降穀零一如既往的,幫他解除身上又長又累贅的衣服。等久我脫的幹淨了之後,他背對著降穀零,伸長了身子去拿那套新的衣服。
於是和前一天同樣的姿勢展現在降穀零麵前,金發男人喉嚨微動,又一次把手輕輕搭在久我的肩頭。於是濕潤而炙熱的迴憶以及某種悸動同時席卷了兩個人,久我的臉上開始騰起紅雲。
但是降穀零很快就鬆了手,這裏太冷了,他怕久我感冒,他的手越過他的肩膀,抓住了旁邊準備好的毛衣,蓋在他身上,自己站直了身子,在車外看著久我。
久我抓著降穀零蓋在他身上的毛衣,轉過身,坐在了車座上,他沒有把毛衣穿上,就抱在懷裏,兩隻漂亮的藍色眼睛帶著朦朧的水汽,睫毛抖了抖,看著站在車門旁的男朋友。
降穀零嗓子發緊,舌頭發幹,啞著聲音說道:“穿上,別感冒了。”
久我沒有動彈,剛剛為了換衣服,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幹淨,隻剩白色的內褲和一雙白色的棉襪子,看著降穀零,小聲說道:“確實有點冷。”
“那還不快點穿上?”
“但是……衣服也是涼的。”久我濕漉漉的眼睛盯著男朋友,聲音低不可聞:“隻有零是熱的。”
“所以,可以抱抱我嗎?”
降穀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踩在車踏板上,上半身探進去,抱住久我,他的嘴唇在久我的耳朵上印了下,白白軟軟的耳廓涼涼的,他輕輕的親了下,又說道:“真的太冷了,我怕你感冒。”
久我雙臂環抱著降穀零,臉貼在他的脖頸處,他知道現在是寒冬的荒郊野外,但是他太喜歡和降穀零在一起了,在降穀零的嗬護下,他不再克製自己的喜悅,也順從了自己的欲望,想和男朋友靠的近一些,更近一些。
他用膝蓋蹭了蹭降穀零,睫毛羞澀的垂了下來,小聲說道:“門關上就不冷了,來抱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