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說完話, 轉身就走。
久我摸摸自己的腦袋,被中也敲的地方有些疼,鬆田陣平看著他的動作感覺有點好笑, 問他說道:“我們現在要去找那個叫做太宰治的家夥了嗎?”
久我點點頭, 他想了想那個和中原中也並成為雙黑的家夥,剛剛身上還充滿著的使不完的力氣, 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倒在椅背上, 有氣無力地說道:“是的。”
“看起來是個很讓你頭疼的家夥。”久我默默點頭,鬆田陣平給自己戴上墨鏡,笑了下,說道:“但還是得去,不是嗎?說吧,接下來要去哪裏。”
久我歎了口氣,抬手設置了導航:“就是這裏,武裝偵探社。”
車子開到了武裝偵探社樓下,久我跟鬆田陣平建議他可以在樓下的咖啡廳坐一會兒, 卷發警官表示自己更想和親愛的馬自達待在一起,拒絕了他。
久我獨自來到三樓,敲開了偵探社的大門, 給他開門的是穿著漂亮小鬥篷的大偵探, 江戶川亂步笑瞇瞇地看著他,抱怨道:“你怎麼才來啊?久我。”
久我早就習慣了江戶川亂步對一切了如指掌,指示稍微有些驚訝,江戶川亂步一般都是趴在桌子上玩的那個人, 這次竟然跑出來開門了, 他衝亂步笑了下, 說道:“晚上好呀,亂步先生。”
“亂步大人一點都不好,”江戶川亂步揚起下巴,像一隻驕傲的貓咪似的:“你一直都不來,我等的肚子都餓了。”
久我撓撓臉,心想怪不得會主動跑到門口來開門,問道:“那您怎麼不去吃飯?”
“當是要等著你來一起去了!”
“誒?那我現在帶您去吃點東西吧。”
\"笨蛋久我,你是來做什麼的?\"
“唔,是來向偵探社尋求幫助的。”
“那這裏是哪裏?”
“自然是偵探社。”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去敲開社長辦公室的大門,跟他說出你的請求,然後迴來帶我去吃好吃的。”江戶川亂步叉著腰說道:“還不快去,要餓死亂步大人嗎!”
久我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亂步先生需要自己帶著他去吃飯,但是他一如既往的善於聽從指示,穿武裝偵探社的辦公室,辦公室裏還有不少人,他依次點頭示意,然後敲了敲盡頭的辦公室大門。
“請進。”
福澤諭吉的聲音響起,久我稍稍有些緊張了。推開門,福澤諭吉正一臉嚴肅地看著他,瞬間,久我覺得自己的手心在冒汗。他暗自握了下拳頭,調整好了心態,開口道:“好久不見,福澤社長。”
“嗯,是很久不見了。”福澤諭吉還是板著臉,一點笑意都沒有,久我忍不住思考對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並且想拒絕他,隻見福澤諭吉對他伸出了手,說道:“給我吧。”
久我有點懵:“誒?”
“不是有什麼要我簽的協議嗎?”福澤諭吉張開的手穩穩地放在久我麵前,一動不動,眉毛緊鎖:“亂步是這麼說的。”
久我連忙解下背包,掏出文件,遞了過去:“您願意簽字嗎?”
“當然。”福澤諭吉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筆,蘸了點墨水,揮筆寫下自己的姓名,然後毛筆往筆架上一擱,發出了一聲輕響,他聲音非常有氣勢,語氣不容反駁:“亂步已經將你在做的事情告訴我們了,國木田也去核實了,你在盡心盡力的保護大家,現在,你需要我們的幫助,而我們應該一起齊心協力,有什麼問題嗎?”
久我被凜然正氣驚的話語驚了一驚,下意識地原地立正站好,呆愣愣的搖了搖頭。
福澤諭吉垂眸看著那張紙,等待墨跡幹透,才把協議推了迴去,然後依舊眉頭緊縮,表情嚴肅,聲音冷峻地說出非常溫和的話:“去和他們吃飯吧,亂步等你很久了。”
久我呆呆地拿迴了那張協議,說了聲告辭,轉身就要離開了,但是在他打開大門的瞬間,突然反應了過來,他連忙迴過頭說道:“還有一件事情,最近有個事情需要太宰先生的幫忙,希望您能批準。”
“早就吩咐過了,”福澤諭吉雙手籠在寬袖裏,說道:“太宰也同意了,去吧。 ”
久我對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他聲音發顫地說道:“感謝您。”
福澤諭吉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點走吧,久我推開門,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外麵,偵探社的社員們已經整裝待發了,看這個架勢,是真的打算一起去吃飯,連太宰治都在其中,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的久我心裏微一顫,開始檢討起自己是不是應該先來找太宰治,再去和福澤社長溝通。
太宰治卻沒有為難他,隻是拉著長音說道:“誒——這頓飯是久我請客吧,不狠狠宰一頓可不行,我要吃超級大的螃蟹哦。”
說實話,久我今天是沒有心情吃飯的,但是作為腦殘粉,他沒辦法拒絕亂步先生的,更不能拒絕剛剛幫了他們一個大忙的偵探社。
“真是一個讓人不放心的粉絲。”江戶川亂步推著他往外麵走,嘟嘟囔囔地說道:“明明是個胃病患者,卻遇到點事情就忙到不吃東西了,必須得好好吃飯吧。”
久我這才明白為什麼亂步先生會等著他一起去吃飯,被偶像如此關懷,一時間感動的眼淚都要流了出來了,旁邊的人不明真相,沒想到這是來自腦殘粉的真情流露,還以為是因為之後會發生的事情,擔憂到紅了眼眶。
“不用這麼擔心,福地先生。”國木田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安危久我道:“拯救世界的事情,偵探社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久我想了想,笑出了聲:“您說的對。”
晚飯吵鬧而和諧,偵探社的一行人自己就打打鬧鬧的,吃得開心,玩的熱鬧,久我和鬆田陣平待在角落,一個在玩手機,還有一個在發呆。
“怎麼,今天你沒看到你一直在跟你男朋友發信息?”鬆田陣平說道。
“……我以前有一直和他發信息嗎?”久我問道,他見鬆田陣平毫不猶豫的點點頭,不由得有些窘迫,迴神後,他歎了口氣,說道:“今天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沒有時間和我發信息。”
鬆田陣平的視線手機上移開,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和你忙的是同一件事?”
久我有點疲倦,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他:“你猜?”
鬆田陣平收迴了視線,繼續打遊戲:“懶得猜,你們注意安全就好。”
久我聽了這句話,覺得身上的疲憊消失了不少,他打起了精神,坐了起來:“一定沒問題。”
這個時候,太宰治端著酒杯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對著久我說道:“喝一杯?”
久我對太宰治依舊是有些畏懼的,二話沒說,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太宰治翻了個白眼,說道:“怎麼迴事哦,不碰個杯就喝嗎?這也太沒有誠意了。”
久我微窘,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想跟太宰治碰杯。結果這次太宰治又把酒杯舉高,不讓他碰。久我剛剛喝的急,酒勁已經開始翻湧上來了,見太宰治又不肯跟他碰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被太宰治一次又一次為難的經曆,他甚至在想太宰治是不是這次不願意合作,一時間情緒稍微有些激動,眼睛濕潤地哀求道:“太宰先生……”
太宰治揚眉道:“幹嘛,我又不是要欺負你。”
“……那太宰先生在幹嘛?”
“來問你事情啊,”太宰治坐到他旁邊,久我下意識地往一旁,也就是鬆田陣平的方向縮了下。後者早就關掉了遊戲,略有防備地看著太宰治,但是他畢
竟是外人,沒插話。
太宰治左臂屈肘放在桌子上,右手拿著酒杯,自己淺酌一口,問道:“你在來偵探社之前,去了港口mafia?”
久我點點頭。
太宰治拉著長音“哦”了一聲,繼續問道:“是中也讓你來找我的嗎?”
“對……”久我忍不住說道:“亂步先生不都告訴您了嗎?”
“他是說了,但是久我啊——”太宰治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不滿,抱怨道:“我和中也不都是你的朋友嗎?為什麼你有什麼事情都找他啊?”
“誒?”
“上次你和男朋友來橫濱了,也是去找中也了,不來找我,我們不都是朋友嗎?我好傷心啊。”鳶色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似乎是開玩笑的話。
久我覺得太宰治是換了一種方式作弄自己,但他還是忍不住臉紅了,說道:“不是的,上次我們也是偶然才遇到的中也先生。”
“那你難得迴一次橫濱,也不來看看我這個摯友嗎?”
“我……”久我一時語塞,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不好意思打擾您。”
“我們不是朋友嘛,”太宰治把酒杯放到一旁,伸出胳膊一把夾住久我的肩膀,把人攬到離自己近一點的地方,強調道:“難道久我不把我當做朋友嗎?”
久我沒多想,張口說道:“當然不會,太宰先生是我難得珍貴的朋友啊。”
太宰治笑了下,他已經不想聽久我這些公式化的說辭了,他朝久我斜了斜身體,湊在他耳旁說道:“不管你怎麼想,我確實把你當朋友的。”
久我一開始沒走心,還想順口敷衍兩句,他雖然是給太宰治打上朋友這個標簽的,但是從來沒覺得自己可以和對方交心。就在他準備繼續說:“您當然也是我珍貴的朋友”這種話的時候,他的視線突然撞進了太宰治的眼眸,他當時就愣住了,那雙鳶色的眸子裏沒有了常見的冷漠和疏離,也沒有嘲笑和捉弄,那雙眼睛非常認真地看著他,和他說道:
“我已經把你當作朋友了。”
“希望你也能把我當作朋友,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