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穿著一件看著就很柔軟保暖的毛茸茸的衣裳,站在樓梯的最頂端。
潔白如玉的一隻手搭在樓梯扶手上,垂在手腕處的金色小鈴鐺被他頭頂處那盞水晶燈照得金燦燦的。
他那一直以來都給人感覺時時上揚著,勾著人的眼尾,此時因為垂眸瞥下來的姿態,微微斂下。
竟顯得他原本含著魅惑撩人的一雙狐貍眼,散發出一種凜冽又鋒利的冷意來。
即便如此,依舊美得驚人。
剝皮客在這一瞬間卻色心全無,而是一股陌生而又久違的恐懼顫栗湧上心頭。
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有過來著?
啊——
想起來了。
是他還是一個活人的時候。
是他作為一個活生生的人,卻被賀蘭亭的傀儡用剃刀把皮剝下來的時候……
逃!!
剝皮客堪堪轉身,卻感覺頭頂一涼。
真可笑,他作為一個惡靈,竟然能感受到涼意?
那這個人的手到底有多冷?
緊接著隻聽“茲啦”一聲。
林立的皮囊從頭頂開始,被一把剝了下來。
裏麵的惡靈本體尚且來不及逃逸,就被扼在了冰涼無比的掌心之下。
怎麼可能?!
一個人類,怎麼可以碰觸到靈體呢?
剝皮客發出了一聲非人類的,惡靈特有的尖嘯聲,那聲音中滿是痛苦。
下一瞬,青年細長的手指輕輕一收。
“不送。”
剝皮客在這冰冷無比的宣告聲中,碎成黑煙然後飛快消逝。
魂飛魄散。
“哇哦~~徒手捏爆惡靈!!~哇塞啊實在是太哇塞了!!”萬小小和李清沅的腦袋一個疊著一個,出現在拐角處。
晏爾直起身,嫌惡似的甩了甩依舊潔白幹淨,不染纖塵的手。
金色小鈴鐺發出叮當脆響。
青年側身抬頭看過來。
這一瞬間他眼中方才的冷戾還未完全消散。
萬小小心裏咯噔一下,慫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媽呀媽耶~。。。
大白團子原來還有這麼酷的一麵啊啊啊!
明明穿得毛茸茸軟敷敷的,一臉病弱美。
但無論是剛才徒手擊殺剝皮客的一幕,還是現在這個還沒來得及收斂的眼神,都他媽的a爆了好麼!
真的是,要被這種反差萌死了啊啊!
彈幕裏也在尖叫。
一片的啊啊啊。
但是這時候可沒有粉絲敢叫著老婆艸我之類的虎狼之詞了。
畢竟剛才親眼目睹晏爾對付惡靈的手段,身為惡鬼的他們一個個的,都對那剝皮客的遭遇感同身受起來。
代入感十分鮮明。
在剝皮客尖嘯著魂飛魄散的時候,惡鬼粉絲們在那剎那仿佛也感受到了來自靈體上的幻痛……撕心裂肺般的。
而晏爾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的一番行為給他的可愛粉絲們留下了什麼陰影。
在看到熟悉的麵孔之後,他隻瞬間就冷卻了下來。
眼中最後一絲冷戾完全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給人有點冷冷清清的那種溫柔感。
狐貍眼輕輕彎了彎,他朝兩人招了招手。
李清沅和萬小小就像收到了召喚的狗子(萬小。??)一溜小跑跑過來。
“哇塞,晏晏,你能徒手捏死惡靈啊!”萬小小捧臉。
“我都說了晏晏很厲害的!”李清沅一臉驕傲的模樣。
晏爾沒有迴答萬小小的問題,轉移了話題道,“這個叫林立的還有個室友,你去敲門的時候見到沒?”
萬小小搖頭,“我敲開門之後隻見到剝皮客了,原本是按照我們的計劃,要把他往樓上引的,但是走了一半他忽然說要迴去拿東西。
我怕他起疑心,也沒敢強求……啊!他該不會!”
“看來,他就是迴去殺林立的室友去了!标虪柕。
萬小小有些懊惱,“早知道我……”
“你做得很對,一般人很難對付靈體,你又沒有相應道具,輕舉妄動隻會把自己搭進去!标虪栒f,“人各有命,我們依舊盡力了。”
萬小小倒也隻是小小懊惱了一下,說自責倒也談不上。
大家進來恐怖直播都是有所求,自然都知道自己先得付出點什麼。
都是自己的選擇,沒有誰應該為別人的生命負責。
晏爾竟然能提出要把剝皮客除掉,已經是非常夠意思了。
“走吧,還有一方不知身份的行兇者存在在這古堡裏,晚上不適合在外麵呆太久!
李清沅鬼頭鬼腦的伸著脖子往樓下看。
走在前麵的晏爾會過頭,“李元寶。”
“欸欸~來啦來啦!”
萬小。骸澳隳ツゲ洳鋷质颤N?你在看什麼?”
李清沅心道,剛才好像看到一道清瘦的人影。
但是一閃就沒了,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花了眼。
既然不確定,想了想他沒說。
“沒什麼沒什麼!彼觳节s上晏爾,噓寒問暖,“晏晏,你覺得沒事吧,沒有哪裏不舒服吧?”
“還好!
“話說,江禦行和岱宸之前遇到什麼了怎麼看起來一副要掛了的樣子?”
“……我說你老是去關注人渣幹嘛?”萬小小有點緊張的瞥了下晏爾,卻見他神色淡淡,這才稍微放心點,扭過頭沒好氣的白了李清沅一眼。
“別人的死活跟我們有屁的關係啊,顧好你自己吧你個憨憨。”
李清沅委屈,“我又怎麼了,我就隨便幸災樂禍一下啊,”
“我看你是沒腦子!”
“你——”
“……好了別吵了。”
聲音隨著幾人的走遠而逐漸變得模糊。
直到這時,樓梯口才有個人影又一次慢慢的走出來。
赫然就是胡友遇到的那個傀儡‘晏爾’,他手中提著剛剛剝下來還沒進行炮製的胡友的人皮,衣袖上沾了些許血跡,一張和晏爾高度相似的臉比起晏爾的蒼白,透著的是一種不似活人的死白。
他微微仰著頭,黑漆漆的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晏爾離開的方向。
他知道那就是主人心愛的那隻小狐貍了。
原來真的那麼好看。
最主要的是,鮮活的。
和他們這種拚湊製造品完全就是雲泥之別。
好羨慕。
真的好羨慕……
*
當晏爾解決了古堡中的剝皮客,迴到房間,洗手換衣躺下睡覺的時候,古堡另一個地方,有的狗崽子快要氣瘋了。
畫像。
滿屋子的畫像。
全部都是人物肖像,全部都是同一個人!
最氣的莫過於畫上的人並不都是衣著整齊的,甚至還有一些神情,分明隻有真正見過晏爾情動才會知道。
這預示著什麼不言而喻。
但最生氣的還有一點。
畫像裏的晏爾,無一例外都十分年少……
看年紀似乎和與自己相遇時候的晏爾差不多。
所以覡央更加迷惑了。
他甚至有點搞不清楚,晏爾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究竟已經有沒有賀蘭亭?
他怎麼沒有注意到,當初的哥哥,本來就長著一張多情的臉,花心的眼。
而且撩撥逗弄自己也好,和自己一起胡鬧也好,都沒有半點羞怯。
顯得老練……
想不下去了,再想下去要瘋!
覡央黑著臉,想直接一把火燒了這屋子。
但這些畫像上都是哥哥,這也竟然讓他下不去手。
“哦~竟然跑到了這裏來,覡先生,你和你的那些小家夥一樣,喜歡在別人家裏四處亂闖的習慣,真的很不禮貌!
討厭的聲音又追上來了。
自己的蠱蟲也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的樣子。
這個老男人果然一點也不像看起來那樣不中用,很符合他在某些知情人口中嗜血又變態的性子。
那天晚上,覡央察覺到對方不知道從哪裏搜羅了新的蠱師過來,不得不暫時放下即將吃到嘴裏的哥哥,跑去阻止。
隻不過賀蘭亭既然能被那樣評價,自然不是空穴來風。
即使是敵人,覡央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兩個人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然後一直打到現在。
覡央以蠱術見長,賀蘭亭本身的格鬥技巧卻要更高一些,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分出勝負的。
可是覡央越發打出火來,直到現在,看到這滿屋子私密無比的畫作,他更堅定了要把哥哥帶走的念頭。
索性就直接毀掉這裏,弄死那老變態好了。
賀蘭亭話說完,人卻遲遲沒有進到屋裏來。
自然是因為被覡央的蠱蟲絆住了腳。
他也在覡央仿佛無窮無盡的手段下,逐漸升起了暴戾。
此刻都無須多言,他已經很肯定,自家的小狐貍跑出去遇到的就是這個蠱師,他身上的蠱毒想來也和對方脫不了幹係。
然而麵對他們兩人,小狐貍竟然還在耍小心眼。
這比旁的更讓賀蘭亭感到生氣。
不過,再生氣他也不會當著外人的麵給小家夥難堪。
蠱毒什麼的,除了解藥,還有一種解決辦法,弄死下蠱的人也行。
蠱主都死了,蠱毒自然也就沒了。
這麼想著,賀蘭亭不再遲疑,驀然停下動作,一雙幽深的眼中似是泛起金色光芒。
緊跟著他的嘴唇無聲開合,食指仿佛在彈奏無形的琴鍵一樣動了起來。
轟隆聲響中,覡央所在的房屋地麵都好像在震動。
緊跟著原本掛滿了肖像畫的牆壁轟然開啟。
覡央眉眼一斂,朝前望去,卻見……
密密麻麻,屋子裏都是站著的‘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在覡央看過去的瞬間抬起頭朝他看了過來。
覡央看清了他們的臉。
每一張臉,都與少年時的晏爾無比相似。
非要說區別的話,這些‘人’,應該被稱為人偶,也有人稱其為傀儡。
它們看起來鮮活,但其實都是由不同材料製作而成,仔細看它們身上的關節就能區分,那是和人骨骼不同的球形關節。
賀蘭亭,名聲斐然的藝術家。
除了明麵上為上層階級和富商熟知的繪畫天賦,他還有一層隻有圈子內的人才知道的身份——人偶師。
他從小就在這方麵展露出驚人的天賦和才氣,以製作出無比精致的人偶聞名。
但隨著他的成長,製作出的人偶越來越栩栩如生,他逐漸也成為被懼怕的存在。
眾所周知,有一個理論叫“恐怖穀效應”。
精致漂亮的人偶會受到無數喜愛此道的人追捧,然而當那人偶越來越接近人形,喜愛值就會讓人驀然從頂點降落至反感,甚至恐懼。
賀蘭亭製作的人偶,就因為越來越逼真,而讓人感到恐怖。
後來他逐漸在人偶這一行銷聲匿跡。
甚至以畫家身份一個人搬去了人跡罕至的深山古堡中生活。
許多圈內的人都以為他早已經放棄了做人偶。
甚至於無數新生代的人偶師連賀蘭亭這個名字都不認識了。
但誰能知道,他非但沒有停下製作人偶。
他的技術甚至更加精進。
因為麵前這滿屋子的人偶,看上去真的太像活人了。
它們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每一條細微的紋理都清晰而真實。
當然真實。
因為那都是真正的人皮。
品相上乘的人皮被賀蘭亭用來作為畫布。
品相頂級的人皮,就用來做人偶皮膚。
而自從家養的小狐貍無故出走之後,賀蘭亭製作的每一隻人偶,都是晏爾的模樣。
一直到後來,逐漸不滿足於呆板又毫無生氣的死物。
賀蘭亭開始嚐試著,用活人來“還原”出一個新的晏爾。
隻可惜長成晏爾那樣的,世界上有一個都不容易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尋找哪怕身上隻有一處像他的人,然後拚接……
若非要說賀蘭亭在找替身?
他倒是真的沒有這種想法。
那隻雨天突然出現的小狐貍,無論從各方麵來說都是無可替代的。
他之所以製作這麼多像他的人偶,一開始隻是因為思念。
後來……
他在研究怎樣能讓對方絲毫感受不到痛苦,把活人製作成自己的人偶。
無論是思想還是心髒的跳動,都與自己指尖的懸絲相連。
就永永遠遠,再也無法離開我了~
這就是賀蘭亭最真實的想法。
如同覡央的情花蠱。
這就是他“打斷”晏爾雙腿,折斷他的翅膀的方式。
是他鎖住晏爾的枷鎖。
人與人之間的悲歡並不相通。
但是瘋子與變態的腦迴路有時候殊途同歸。
當看到這一屋子的人偶抬頭看向自己時,覡央瞬間就清楚了賀蘭亭內心深處的打算與秘密。
“哈……老變態!”
他怒極反笑,指尖忽然騰起黑色“火焰”。
“就憑你也配肖想捆住哥哥?”
唿地一聲。
仿佛迎風自燃,指尖的黑色“火焰”驀地升騰膨脹,然後仿佛嘩啦碎裂,變為了一隻又一隻黑色的鬼麵蝴蝶。
鋪天蓋地,潮水一般的鬼麵蝴蝶,迎頭朝著轟然動起來的人偶們撲去……
(一個冷知識:鬼麵蝴蝶願意的話,除了肉也什麼都能吃,所過之處可以寸草不生)
*
第七天。
“!居然茍到了最後一天,他媽的真是可喜可賀啊哈哈哈……”
“說起來是不是得感謝一下晏爾?要不是他殺了剝皮客,我們怕是沒這麼容易。”
“七天前,我在為自己怎麼才能抱上江神的大腿而擔憂,沒有想到到頭來卻是占了晏爾的便宜,躺贏了!”
“欸~可是我昨天還聽有人說,看見晏爾在殺人……”
“傻逼吧,他殺人幹什麼?他現在直播間熱度一騎絕塵,誰不知道他直播間裏無數土豪爸爸?他缺咱們這仨瓜倆棗的觀眾?殺主播又不賺積分,他圖什麼?”
“就是的呢,我悄悄窺屏彈幕,看到觀眾間好多八卦,都說江神和晏神以前……咳,有點子感情恩怨,也沒見他對江神痛下殺手啊,殺沒名沒姓的小主播?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可……真的親眼看——咳咳咳,晏神好,李哥好,萬姐好!!”
晏爾:“……”
李清沅點了點下巴,眼裏寫滿了睿智,“都圍在這裏幹什麼?不去吃早餐?”
“哦哦,這就去……·”
幸存的幾個主播鳥獸散。
晏爾三人組來到老位置坐下。
江禦行和岱宸和昨天一樣,直接沒有出現。
“那倆該不會死房裏了吧?”李清沅不無‘惡毒’的猜測道。
死肯定不會死,但也絕對不好過就是了。
之前那隻剝皮客確實對江禦行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但是江禦行和岱宸……不出預料的話是中蠱毒了。
他們原本就帶傷,又被晏爾打傷,再加上蠱毒……
晏爾麵無表情的咬了一口塗滿了果醬的吐司,關他屁事。
倒是一直沒有出現的賀蘭亭和覡央,讓晏爾還多想了想。
這倆boss應該正鬥得如火如荼不可開交吧。
隻不過有點失望啊,他都還沒有發揮實力,隻不過說了那麼一句,這倆就打得你死我活的了?
單以為隻有阿央那種小狗崽子沉不住氣會衝動。
沒想到連賀蘭這樣成熟穩重的男人也經不住一點點激。
不過這個展開也挺不錯,拖到今晚十二點,他們的時間就到了。
隻是……
“大門那鎖,還沒研究出怎麼弄開!比f小小叼著吸管喝牛奶——現在晏爾他們三個已經成為了牛奶的忠實愛好者,名副其實牛奶三人組,每天都要喝一瓶。
“那個除了鑰匙根本弄不開吧,那真是純鐵門,鎖和門直接融合在一起……估計炸都炸不開!
李清沅說著瞄了瞄晏爾,“晏晏,你知道大門鑰匙藏在哪裏不?”
晏爾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那不重要!
他能炸鬼炸蛇炸人,自然能炸門。
一個“崩解”的事,最多就是有點反噬。
反正這幾天每天萬小小都要堅持給他用治愈術溫養一個小時,雖說治愈術對他效果不大,但不大不是完全沒有。
所謂滴水穿石,積水成淵這些可都是真實可以達到的。
長此以往,他的身體調養肯定會比以前快。
而且狀態確實也好不少,到時候真的炸了門,肯定不至於像炸蟒蛇的時候,還會吐血。
他不發愁怎麼開門的問題。
他擔憂的是別的。
比如,在何倩死亡迴溯中看到的那個“替身”。
他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或者說思考錯了方向。
這讓他內心有點不安。
到時候炸了門,真的能順利出去,順利上車嗎?
這一次可不敢指望小靈再飛車來撈他了,他知道恐怖世界的規則其實相當森嚴,上一次小靈那種幾乎違規的擦邊行為,肯定也給他造成了影響。
對晏爾好的人寥寥無幾,對他有恩的更是如此。
他一點也不想小靈因為他而有事。
“既然晏晏都這麼說了,那就沒問題了!崩钋邈湫暮艽螅ⅠR就準備躺了。
就在這時,坐得不遠一起吃早餐的幾個主播隱隱又吵了起來。
晏爾原本沒當迴事,直到有個主播不顧勸阻朝他們這桌跑來。
“我憋不住,我還是要問一下,晏,晏神,前天淩晨5點37分的時候,請問你有沒有來過我們樓層?”
晏爾抬眼看他。
他目光躲閃了一下,有點慫。
但其實晏爾的眼神並不兇。
“什麼意思啊?”李清沅迷惑。
“沒有!
晏爾的迴答和李清沅幾乎同時響起。
那個主播聽到了,但並沒有罷休的樣子,站在原地躊躇著。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能不能直說?晏晏脾氣好,但我急性子,看不得你這麼扭扭捏捏,聽話聽一半我難受死了!”李清沅道。
這人心一橫,“那我直說了,住我隔壁的一個主播,前天淩晨死在房裏了,我是起來上廁所,聽到響聲,開門出去聞到血腥味才發現的!
李清沅:“那關我們晏晏什麼事?”
“我看到他了。”主播咬著牙,可能為了給自己壯膽,所以聲音拔得很高,就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我開門的時候剛好看到側臉,背影也一模一樣,然後我就發現了我隔壁主播的死。
死得很慘,皮被剝掉了。
晏神和我們都不住同一層,為什麼他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李清沅一聽就炸了,“你可不要空口白話的胡咧咧,晏晏為什麼殺人?他有什麼理由?”
這個主播也有點崩潰,“我也想不通啊!可我就是看見了。”
“不可……等等!前天的話……我艸,難道我看見的那個人影不是眼花,是真實存在的?”
李清沅猛拍大腿,“前天晚上晏晏你殺剝皮客的時候,我們離開時我不是落在最後麵嗎?我那時候其實感覺像是看到了個人,而且那個身材和模糊的模樣給我感覺很熟悉。
可是一閃就消失了。
我就當我眼花了……我艸!
難不成是鬧鬼了嗎?!”
那個主播眼睛裏流露出一絲不信任,低聲嘀咕,“你們是一起的,你這麼說該不會是故意給他打掩護?”
萬小小皺皺眉,“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當時不說?”
李清沅,“我……那時候真的以為我眼花……喂!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打掩護啊,晏晏殺你們有什麼好處嗎?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主播顯得十分委屈。
就在這時,晏爾終於開口。
“或許,我知道兇手是誰了。”他看看那個主播,“你沒有看錯,元寶也沒有說謊!
“其實一直以來大家不都察覺到除了剝皮客,還有躲在暗中的另外一個兇手在殺人嗎?”
“就是你們看到的那人!
“他長得和你不能說毫不相幹,幾乎是一模一樣!敝鞑フf。
“嗯……我忽然想明白了,它是什麼了。”
“什麼?”
“人偶師的殺人傀儡啊……”
晏爾歎息一聲,懨懨的垂下了眼。
他甚至知道賀蘭亭想幹什麼了。
“元寶,跑路的時候,一定一定記得帶上我啊。”
李清沅:???
“我的哥你不用說第二遍,我記性很好的,
而且你為什麼總是覺得我會撇下你獨自逃跑啊喂!”
晏爾唔了一聲,不願多說。
心裏卻想:我當然相信你不會撇下我,但是不太敢肯定你會不會撇下我的……屍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