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兩位可怕的人迴來之前,賈世明飛快的滾了。
賀蘭亭和覡央迴來時,晏爾抬頭看了一眼。
這兩個人出去的時候什麼樣,迴來還是什麼樣,看不出丁點異常,就連頭發(fā)都沒有亂一點。
晏爾看不出來他們有沒有受傷,反正看不出就當(dāng)沒有處理。
“我吃好了。”
他放下筷子,拿紙巾擦了擦嘴巴。
旁邊的兩人沒有半點劍拔弩張之感了——至少表麵是。
甚至在賀蘭亭提出午休過後讓晏爾帶他熟悉一下a大的要求,覡央也沒有作聲。
“好,那就下午在你辦公室見?”
賀蘭亭笑笑,“我到你宿舍接你。”
晏爾挑眉,覡央依舊沒有出聲,於是他點了點頭,“那再見。”
賀蘭亭忽然俯身,在晏爾額頭碰了一下,“下午見,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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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討論咱們的非常學(xué)科係草與新來的特聘老師以及冰山校草/校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關(guān)係-
如題,今天三食堂的“神圖”相信除非是山頂洞人否則沒有不知道的吧?不過以防萬一,我還是放個圖【圖片】
圖片是在熱鬧又煙火氣十足的三食堂。
明明圖片裏也不止三個人,但有了他們?nèi)齻,周圍一切人或物自動虛化成透明背景板的程度。
三個人三種風(fēng)格。
斯文敗類,狐係誘惑以及冰山美人。
他們共同坐在一張餐桌旁,狐貍學(xué)弟坐的正對著食堂門的那一麵,其餘兩個占據(jù)他左右兩邊的位置。
陽光剛好穿過窗欞照進來,身穿正裝三件套,長發(fā)的英俊男人正傾身靠近長著一雙狐貍眼睛的漂亮學(xué)弟。
照片定格在他們距離極其接近的瞬間。
那個姿勢就像是要親吻他的額頭,但嘴唇還沒落下,反而是臉頰旁邊垂下來的眼鏡鏈輕輕觸碰到了晏爾的眼尾,陽光在銀色的鏡鏈上折射出晶瑩的光,點亮了那雙狐貍眼下那顆黑色的淚痣,灼灼動人。
另一側(cè),少年感滿滿的灰發(fā)覡央低眸似乎對身旁的一切毫無反應(yīng),但如果稍微把這張高清大圖放大一點,視線焦點往下移,就會發(fā)現(xiàn),他垂在身側(cè)的左手指尖,正牢牢勾著同樣垂著手的晏爾的手指。
膚色差大小差有點分明的幾根手指勾勾纏纏,深色號的那隻手手臂上青筋明顯,透著難以言喻的危險感,光看手,張力就已經(jīng)拉滿了……-
就這張!!家人們誰懂啊啊啊!懂我的意思吧啊啊啊!-
狐貍和草之間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不是單純曖昧,就是在一起的吧,從新生入學(xué)以來,草就沒有掩飾過啊,他們每天都出雙入對,時刻黏在一起不是嗎?甚至還是一個宿舍的!這還不是男朋友?-
所以這麼說起來,狐貍這是……劈腿?可是看這三個人相處的氛圍,草為什麼忍啊?-
你們的思想好局限,為什麼一定就是愛情呢?他們誰都沒有公開表示過是戀人關(guān)係吧?何況真的是的話,草那種性格,別說容忍別人和狐貍當(dāng)著他的麵搞曖昧,靠近都靠近不了吧!-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老師是長輩關(guān)係呢?有些特別疼愛小輩的長輩,有時候言行舉止就確實容易讓人誤會,沒有界限感,無限度……算了我編不下去了……-
別猜了,有知情人士透露,就是好朋友,狐貍親口說的-???-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可就要亂磕了!-
不要什麼都磕,特聘老師的身份不簡單,不太可能的,我隻能透露到這裏了-
什麼?其實我也很好奇,賀蘭老師真的自帶一種神秘且危險的氣場有沒有?我看著他就總是感覺自己在凝視著什麼非人類……-
說得越來越玄乎了,不就是一個花心交際花在搞備胎,貫徹不主動,不拒絕,不負(fù)責(zé)方針,吊著另外兩個人嗎?切,你們這些腐女真特麼cp腦,真搞不懂你們在萌個什麼!-
噫,樓上哪裏來的高貴物種!我們萌我們的,礙著你什麼了?不愛看滾粗啊又沒人請你來!
在此,混戰(zhàn)開始,這個帖子很快變得烏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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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的幾位主角卻半點沒有受影響。
晏爾不知道賀蘭亭和覡央是不是在外麵用武力達(dá)成了什麼協(xié)議。
迴到宿舍之後覡央甚至也沒有借題發(fā)揮來折騰他。
他隻是被摟著,睡了一個舒服的午覺。
醒過來之後覡央不見人影,晏爾的椅子上卻坐著賀蘭亭。
他沒穿外套,領(lǐng)帶也鬆掉了,手上的手套脫下來丟在了晏爾的桌子上,他手裏卻在把玩著一個眼熟的小鈴鐺。
晏爾隻是睜開了眼睛,甚至都沒有翻身,他卻像被觸發(fā)雷達(dá)似的,倏地偏頭朝晏爾看了過來。
“醒了?”
看起來情緒穩(wěn)定,甚至心情有些愉悅?
晏爾抬起自己的手,果然手腕上的鈴鐺沒了。
“你拿我鈴鐺幹什麼?”
賀蘭亭起身,手裏拿著鈴鐺,走到晏爾旁邊。
“怎麼睡個覺出了這麼多汗?”
他伸手在晏爾額頭輕撫了一下。
和那麼大一隻覡央擠在不足一米五寬的床上午睡,能不熱麼?
當(dāng)然這話不敢說。
賀蘭亭似乎也隻是隨口一說,他拉著晏爾手腕,很專注的把小鈴鐺重新係在了晏爾手腕上,拇指輕輕撥一下,鈴鐺搖晃著發(fā)出輕輕的脆響。
“染上了太多閑雜氣息,所以我?guī)湍闱謇硪幌隆!?br />
晏爾眨了眨眼睛,明智的略過了這個話題。
“我去洗漱一下就帶你去逛學(xué)校。”
他下床朝浴室走的時候其實還抱著點警惕。
但身後的人並沒有任何舉動。
直到安全洗漱出來,晏爾都還覺得有點不真實。
他甚至有點不安了,這倆該不會在憋什麼大招吧?
瘋子靜悄悄,必定要作大妖啊!
晏爾有點頭疼,但似乎也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發(fā)什麼呆?不是要帶我去逛學(xué)校?”
於是晏爾和賀蘭亭一起出門,漫步在了學(xué)校裏。
不得不說,這真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是不是有很多人在偷看我們?”
晏爾歎了口氣,有點煩,“不然我們不逛了吧,你今天接下來安排的行程是什麼?”
賀蘭亭卻答非所問,“人間的大學(xué)生活十分有趣,當(dāng)代大學(xué)生比起自己談戀愛好像更喜歡看別人談,你們這裏管這個叫……磕cp。”
晏爾莫名的看著賀蘭亭:您沒事吧?
“你和覡央在論壇非常出名,許多人哭著喊著求你們原地結(jié)婚。”
晏爾:“……”
“我還從來沒有收到過這種熱烈的祝福呢。”
“…………”
於是晏爾被“強行”逛了整整一個下午校園。
尤其走到一些學(xué)校知名的情侶出沒地點時,賀蘭亭的騷操作就特別多。
比如忽然靠近摸摸他的頭,彎腰給他整理歪掉的衣領(lǐng),甚至還有蹲下來給他係鞋帶……
不用看晏爾都知道,從今天下午開始,賀蘭亭口中的那個什麼論壇上的cp樓再也不是覡央一家獨大的局麵了。
就尼瑪離譜。
堂堂一個生死的執(zhí)掌著,是不是有點戀愛腦了?
我是想讓你開情竅,但是沒讓你開這麼開啊……
所有的苦往肚子裏咽,自己挖的坑隻能自己扛。
小狐貍一下午之後已經(jīng)成了蔫狐貍,耳朵都耷拉下來了。
感覺這一天過得無比疲憊,晏爾想著晚上一定要好好睡一覺。
但是卻沒能如願。
首先是覡央從他醒來後就不見人影,一直到他和賀蘭亭吃完晚飯迴宿舍都沒見人。
雖然知道覡央不至於出什麼事,但是心裏依舊有點不安。
其次就是,晏爾在床上翻來覆去失眠到半夜的時候,被賈世明這個不速之客拍門叫起來了。
賈世明看起來很著急,衣服穿得亂七八糟,一腦袋頭發(fā)亂得像雞窩,一看就知道也是被緊急從睡夢中挖起來的。
“快穿衣服跟我走,穿厚點!!來不及解釋了路上說。”
他慌裏慌張的,晏爾也就不在這個時候多嘴,迅速扯了外套和褲子換上,鞋子都沒完全穿好就被賈世明拖著跑出去了。
一出了宿舍樓,晏爾才知道賈世明為什麼急成這個樣子。
天,變了。
此時是深夜。
但天空中除了本來的月亮,還多了一輪血紅色的月亮。
整個天幕被鋪滿了血色,而灑落下來的光卻把一切都照得青綠青綠的。
這是……冥府才會出現(xiàn)的景象。
而異像並不僅僅如此而已。
氣溫明晃晃的驟降了至少二十度,陰冷的氣息仿佛不斷的往人的骨頭縫裏鑽,刺骨的寒意甚至帶來了難以忽略的刺痛感。
深夜的大學(xué)校園就算不是完全靜謐那也應(yīng)該是安靜的。
但現(xiàn)在卻不是,就算是普通人都能感受到的無數(shù)細(xì)小的窸窸窣窣的動靜,疑似嗚咽的瘮人聲音無處不在。
那些路燈沒有照到的黑暗角落裏,好像藏著無數(shù)可怕的東西,正在貪婪的凝視著這個人間,急不可待想要徹底掙脫桎梏,吞吃新鮮的血肉和靈魂。
更不要說晏爾的體質(zhì)了。
他對這些的感受隻會比常人更敏銳深刻。
“這是真正的……靈異入侵了?”
嘩啦——
賈世明一把拉開了停在前麵的那輛麵包車車門,車內(nèi)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定睛一看除了幾位眼熟的本係師兄師姐,更多的是生麵孔。
不過也不全是生的。
前麵副駕駛上坐著的人,裹著一身白袍,臉上是詭譎的麵具,神神叨叨的不是塗真又是誰?
“別愣著了先上車。”
晏爾被一把拉到車上,擠在賈世明旁邊坐下。
駕駛座上的人一腳油門轟地把車“飛”了出去。
“小師弟,給你大致介紹一下,除了師兄師姐,其餘各位都是特殊部門的大佬,前麵那位……”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副駕,聲音不自覺的放低了很多。
“是國家特殊部門專門調(diào)過來咱們這邊特殊部門的,看造型你也知道是個惹不起的厲害大佬。”
晏爾眨了眨眼。
“哦。”
“所以,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羅酆山。”
迴答他的不是賈世明,而是塗真。
特殊部門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我靠!原來這位大佬不是啞巴啊!
而晏爾,也難得的瞪了瞪眼。
人間也有……羅酆山?